第0507章 怎麼放進去的
清辭抬起頭,雖然已經見過寥寥兩次,但每次都如初見時那般驚艷,只覺得單憑天璇老闆這張臉,都能為這冰天雪地的冬日添一處美景。
天璇微微一笑:「山海居出了新的點心樣式,能邀縣主賞臉試試嗎?」
清辭道:「多謝老闆好意,只是我們還有事要辦,改日再來品嘗吧。」
天璇不在意地挑眉:「也好,不過我看縣主手臂上好像有傷?那懷裏的暖手爐還是儘快丟了為好。」
清辭低頭看了看自己抱了一路的手爐,莫名:「為什麼?」
「暖手爐里加了紅硫,再燒一會兒就要炸了,感染到傷口可是會致殘的。」天璇漫不經心地說着,拿起一茶杯抿了一口。
清辭一愣,白珩舟立即將暖手爐從她懷中拿走,丟向牆角的垃圾桶,還沒入桶,暖手爐就在半空中爆炸開來。
路人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啊!!」
清辭後退幾步,看從手爐里流出的液體在地上像熱油一樣吱吱喳喳,頓時皺起眉頭,她又抬起頭去看天璇,然而二樓的窗戶已經關上。
邀請她品嘗點心是假,提醒她暖手爐有問題才是真正目的吧?
但他怎麼知道她的暖手爐有問題?又是怎麼看出她藏在斗篷下的手臂有傷?
這兩個問題其實不難找到答案,他既然和白珩舟有不可說的關係,那他和白珩舟很可能一樣——是有異能的人。
她身邊會異能的人越來越多,清辭自覺不是好事,就好像是她所知道的平凡的,普通的世界,正在一點點被顛覆一樣。
但轉念想到,今天多虧了他提醒她才免遭無妄之災,想來是友非敵,目前她知道的有異能的人都跟她是友非敵,她還不需要太擔心。
清辭抿了抿唇,再去看那個已經粉身碎骨的暖手爐。
一般暖手爐里裝只是熱水,沒人會加紅硫,紅硫是一種腐蝕性極強的葯,溶於水中,無色無味,主要是用來殺蟲,皮膚若是不小心碰到,輕則會有強烈的灼痛感,重則能致毀容。
她這個暖手爐從縣主府帶出來后就沒有離開過身邊,不可能在中途被人掉包,也就是說,動手腳的地點是在她府里。
暖手爐是夏蘭為她準備的,夏蘭絕不可能害她,一定另有其人。
是那個內奸嗎?那個投放一群蛇想咬死她的內奸?清辭越想越覺得是他。
無論是放蛇,還是放紅硫,他都是要將她置於死地,並且一次不成就來第二次,見縫插針地想害她,這般深仇大恨,他到底是誰?他幕後的主使是誰?
如今的帝京,和清辭有仇的,基本都被她剷除乾淨,剩下那些有摩擦過節的,都不至於到要她命的地步……難道是那條落網之魚,燕竹那個第一細作?
若是她,那她的本事倒真大,手都能伸到她的身邊來。
不知不覺走到了縣主府,清辭暫時收起思緒,跨進門,爭渡跑過來打小報告:「蘇雨趁着你不在府里,想翻牆出去,被巡邏的護衛發現了。」
清辭詫異挑眉:「翻牆?」這麼拼?
上次她借口要去護國寺上香想出去被她拒絕,本以為她會就此作罷,沒想到竟然連牆都敢翻。
她原本沒太在意她想出府這件事,但現在看她這麼鍥而不捨,目的也很值得玩味。
「繼續把人盯緊,但下次她還想出去可以當做沒看見,」她倒想知道她出去是想見誰?
爭渡心領神會:「明白。」
清辭脫去斗篷:「把夏蘭叫來,我有幾句話想問她。」
夏蘭來得很快,順路端來了一盆熱水給她洗手。
清辭語氣不明地問:「我出門用的暖手爐是你準備的嗎?」
「是奴婢準備的。」
「沒有經過別人的手?」
「沒有。」夏蘭一臉懵懂,「縣主,那個手爐怎麼了嗎?」
清辭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夏蘭都是茫然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也收起了疑心:「沒什麼。對了,我讓你去侯府問馨蘭苑是什麼地方,你去問了嗎?」
夏蘭哎呀一聲:「奴婢忙忘了,縣主恕罪,這就去問。」
清辭點點頭,揮手讓她退下。
「縣主回來了?喝完雞湯暖暖身吧。」范嬤嬤端著個托盤進門。
清辭微微一笑:「謝謝嬤嬤。」
現在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很看重白珩舟,范嬤嬤的雞湯也準備了兩碗,清辭端了一碗給白少爺,隨口問,「嬤嬤,夏蘭是從小就進上官府的嗎?」
范嬤嬤點頭:「是,她祖父是秀才,寫了不好的文章,被官府追究,充作奴籍,所以她一出生就是奴籍,大概是五歲時被買入上官府,十歲到一心堂伺候,也算是在老身眼下長大的,雖然不是很機靈,但是心地善良,是個好孩子。」
清辭只是隨便問問,畢竟她和夏蘭也相處了大半年,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只是她還是想不明白,那紅硫到底是怎麼被放進她的暖手爐?
……
蘇雨翻牆被抓后,垂頭喪氣地回到東院,鄞州夫人在房中焦急地等待,見她回來,忙問:「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我出都出不去。」蘇雨鬱悶地坐下。
鄞州夫人大失所望:「你怎麼那麼蠢?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蘇雨辯解:「是他們看得太緊了,我才剛爬上牆頭就被發現。」
鄞州夫人還要再說她兩句,窗外忽然傳來一個女聲:「你們想出府,我倒是能教你們一個辦法。」
屋內兩人都被嚇了一跳,齊齊回頭,只見那人站在暗處,窗紙映不出她的容貌,只能依稀認出是個身形纖細的女子。
鄞州夫人瞪圓了眼睛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總之是能幫你們的人,」她說話故意壓低聲音,讓人聽不出她本來的音調,「我知道你們是聽了誰的主意才進縣主府,我們是一路人,你們大可以相信我。」
鄞州夫人眼神閃爍:「你說一夥就一夥,我們憑什麼信你?」
那人笑了一聲:「你也可以不信,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我現在就走。」
她竟真的轉身就走,鄞州夫人連忙喊:「等一下!我們非親非故,總不能你一句話我們就相信你吧?你先說你有什麼辦法,如果辦法真的可行,我們就照你說的做。」
窗外的人停下腳步,然後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