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8章 侯爺艷福
是楚詔的人，燕綏也就沒了想深交的念頭，只道：「你很聰明，只做個護衛可惜了。」
清辭說：「各人有各人的選擇，我覺得做個護衛挺好的。」
既是如此，燕綏也就沒有說什麼了，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清辭看他走遠后，摸了摸鼻子，又在原地小站了一會兒，這才走回帳篷。
沒過多久，清辭便便聽見守門的侍衛恭敬地道：「侯爺。」
她抬起頭看去，帘子從兩邊打開，進來的人果然是楚詔。
帳篷里燒了足夠的火盆，暖烘烘的，楚詔先仔仔細細看了她一眼，確定她好好的，才將禦寒的外袍脫下，清辭自然而然地上前，接過外袍掛在衣架上。
楚詔抓住她的手，仰起頭看她：「聽說你剛跟郁公主起衝突了？」
「我倒還好，燕寧被氣得不輕。」清辭想到那個怪異的少女，微微蹙眉，「那個郁公主是什麼來頭？」
那麼囂張，看着不像是來議和的使臣，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清辭前世沒見過這個郁公主，也沒怎麼關注過順國的動態，對這個人完全不了解。
楚詔道：「郁公主是順帝一母同胞的妹妹。」
原來不單是公主，還是個長公主，難怪這般跋扈。
清辭在楚詔對面坐下：「議和怎麼會派一個公主來，不會是要和親吧？」
不等楚詔回答，她便否定地搖頭：「適齡的五皇子燕竹和六皇子燕綏都已經有未婚妻，不可能再議親，嫁大臣之子不會委屈長公主嗎？」
「不是和親，是朝廷提出的要求，為表示看重，議和必須有順國皇族在場，順帝的兒女們都還太小，叔叔伯伯們要麼年邁經不起舟車勞頓，要麼遠在邊塞出行不便，算來算去，只有這個長公主最合適。」
楚詔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壓了一抹譏誚的笑：「她也確實最合適，順帝推行新政，她在其中可出力不少。」
清辭本想問順帝難道沒有其他兄弟可以委派嗎？但轉念想到，無論哪一國的皇室，皇子們對皇位的野心都是一樣的，最後坐上九五之尊位置的那個人，腳下必定是鋪滿了親兄弟的皚皚白骨，順帝大概是真的沒有其他兄弟可以委派了。
這時宮女送進來一盆溫水，清辭示意放下后便可以退下，宮女恭敬從命。
楚詔將雙手泡在水裏洗了洗，又用干毛巾擦乾手，隨口道：「這個公主的風評不是很好，你現在是男兒身，少招惹她。」
清辭一向敏銳，注意到他特別提了『男兒身』三個字，好奇了：「怎麼個不好法？」
楚詔斜睨她：「她的長公主府里已經有六個貌比潘安的面首，你說呢？」
「……」難怪她會用那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原來是這樣啊，清辭眉心皺了皺，可千萬別真對她有興趣，一個五公主她就招架不住了，再來一個郁公主，她哪裏能行？
楚詔看她真憂心上了，不禁一笑，伸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不必擔心，議和文書早就擬定好，順國使團里真正主事的李太尉也看過了，十有八九是穩了，不出意外，再過幾日使團便會返回順國。」
清辭點點頭，那就好，她着實不想再聽到郁公主身上那叮叮噹噹的響聲：「不過你怎麼沒提前跟我說，陛下會在禾雀圍場接見使臣？」
楚詔答得輕描淡寫：「無關緊要的事情，沒有特別提起的必要，反正不會妨礙到我們的事。」
兩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清辭端起那盆洗手水出去倒掉，無意間看見一個身穿藍色官服的中年男子領着兩個腰如細柳的婢女，進了一頂規格頗高的帳篷，沒一會兒，那中年男子就出來了，婢女卻沒有跟出來。
清辭略一思索便明白是什麼意思，無語地搖搖頭，轉身回了帳篷。
楚詔摘了白玉冠，如墨的長發披在後背，正伏案看書，燭光照他低垂的眉眼，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地落在眼皮下，顯得寧靜而專註。
清辭拿起剪刀將蠟燭剪亮，讓他看書不那麼費眼睛，隨口說：「我沒記錯的話，那邊那個帳篷住的是寧郡王吧？」
「嗯，怎麼？」
「沒怎麼，感慨一下大焉官員們夜生活的豐富而已，」清辭彎唇，「剛才我看到有個四品官員帶了兩個美貌婢女進寧郡王的帳篷，出來時卻只有四品官員，想來那兩個美貌婢女是留下幫寧郡王舒緩筋骨，明日圍獵好大展身手。」
楚詔無可無不可地笑了一下：「你再多站一會兒，還能看到同個官員又帶着兩個美貌婢女去惠親王的帳篷。」
清辭也笑，官場上這種財色交易並不少見，尤其是每逢伴駕出巡或大型圍獵活動，總有想鑽營的官員見縫插針投機取巧——畢竟送出去的是美貌婢女，收回來的可是功名利祿，並不稀奇，她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但看楚詔見怪不怪的神色，清辭也起了戲謔之心，微微傾身湊近他：「侯爺看起來很懂哦？是不是也有想走你路子的官員給你送過？」
楚詔看了過來，眼睛烏黑如珍珠，清辭故作沉吟道：「誒，不對，侯爺不近女色是遠近聞名的，就算想給你送，應該也是送美貌少年吧？收下了嗎？」
楚詔放下書本，輕揚長眉：「討打嗎？」
清辭剛想再取笑他一句，卻就聽到門外有人問：「侯爺，您歇下了嗎？」
是紅楠的聲音。
差點忘了她也跟來禾雀圍場。
清辭笑意微斂：「侯爺的艷福說來就來，屬下這就告退，不打擾侯爺疏鬆筋骨。」
楚詔不置與否地覷了她一眼，卻在她起身要走時，快速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拽，清辭一時不妨就被他拽到了腿上，他圈抱着她，貼在她耳邊說話，低低沉沉的：「不是說我喜歡美貌少年嗎？明顯你更合我的意一些。」
清辭才不跟他嘴貧：「放開。」
楚詔抬頭對門外的人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