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4章 戲弄和報仇

第0224章 戲弄和報仇

張開昌轉身就往裏屋爬,裏屋雖然有上吊的髮妻,但比起被分屍的恩師,顯然是後者更恐怖。

可是他爬回裏屋,卻發現裏屋變了個樣,竟是在一片荒郊野嶺!

「汪汪!汪汪!」

瘋狂的犬吠聲叫得人毛骨悚然,張開昌驚慌地一看,有四條吐著舌頭的大狼狗正盯着自己,垂涎三尺,彷彿他是什麼美味佳肴。

「別、別過來!別過來!」張開昌雙手拚命往面前擋,可擋不住狼狗腥臭的舌頭不斷往他臉上舔。

「救命啊——救命啊——」

空蕩蕩的墳地里,有人幽幽地說:「當初你讓野狗把我活活咬死、吃掉,你想過你也有一天會落得這個下場嗎……」

咬死……

吃掉……

是林若蘭的未婚夫張遠!

張開昌猛地抬起頭,果然看到一個支離破碎的人站在他面前,他的臉上、喉嚨、手臂,甚至是肚子都缺了一塊肉,腸子都流了出來,正是十六姨娘的未婚夫!

「啊!!!!」

張開昌徹底崩潰,瘋狂地尖叫,連現實中的身體也嚇尿了。

清辭厭惡地皺眉:「他這是幹了多少缺德事兒?自己把自己嚇成這樣。」

「別嚇他太狠,要是瘋了怎麼辦?」楚詔剛接到初九傳進來的欽差衛隊的消息,一邊看一邊隨口回了清辭,「明晚再繼續也不遲。」

清辭覺得有理,就將銀針從張開昌的頭上拔了出來,張開昌幾乎瞬間就醒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啊!!」

清辭關切地問:「大人,你怎麼了?」

張開昌大叫:「血!血!」

「大人,沒有血啊,你頭上有好多汗,要擦擦嗎?」清辭親切詢問。

張開昌下意識地摸自己的額頭,摸完看自己的手心,卻是一片血跡,他「啊——」的一聲,又被嚇暈了。

楚詔用無可奈何但沒辦法只能慣着的眼神看了清辭一下。

清辭眨眨眼:「沒忍住,誰知道他膽子這麼小?」

被嚇暈的張開昌再次醒來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清辭第一時間送上一杯參茶:「大人,做噩夢了嗎?」

張開昌被一晚上的噩夢嚇得夠嗆,人還恍惚著,爬到床的最裏面,大叫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清辭溫柔地說:「大人,是我是,老二。」

張開昌定了定神,一看眼前這人果然是他熟悉的黑衣客打扮,聲音也確實是老二的聲音,他又爬了回來,抓着清辭的手說:「老二,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

他的手心全是汗,粘粘的,清辭嫌棄地把手抽回來,在他被子上擦了擦:「看到什麼?」

張開昌驚魂未定,沒注意到她這些小動作,眼神驚慌地四處張望:「林若蘭!林若蘭那個賤人回來了!」

清辭恍然大悟,隨手從地上拎起一樣東西:「大人說的林若蘭,是這個嗎?」

張開昌冷不防與林若蘭的人頭對視,大叫一聲:「啊——」

又暈了。

清辭看了看張開昌,再看看自己手裏這個紙紮的人頭,這是昨晚閑着沒事她拿了幾張紙做的,五官和血都是隨便畫上去,騙小孩都騙不過,張開昌居然又被嚇暈了。

她由衷感慨:「太不經嚇了吧?」

楚詔光明正大地翻張開昌的東西,還真翻出了不少值得深究的,正看着,頭也不抬地給了四字評價:「做賊心虛。」頓了頓,又批評道,「你別真把人嚇壞了。」

清辭心想她已經夠手下留情了,要不是還想從他嘴裏撬出兵屯的下落,她早讓他被他害過的那些人活活嚇死了事。

也不想想,楚詔腿上的傷現在還沒癒合呢,這點程度也就只是出出氣罷了。

利用夢境折磨人,這一招是清辭從夢見白珩舟的事情上得到的啟發——比起折磨身體,有時候精神上的折磨,更讓人痛苦不堪。

清辭很滿意這種報復辦法,她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以牙還牙就是她最仁慈的手段,張開昌害他們這一路又是受傷又是中毒,她怎麼可能輕易繞過他。

說起中毒……清辭心口又是悶悶的疼,那要命的萬蟲之王又在發作,她轉過身背對着楚詔,緩緩吸氣,將這股疼痛忍下去。

楚詔招呼:「過來吃點東西,據說這一頓飯菜是江南名廚做的,味道甚佳。」

作為張開昌的「救命恩人」,「老二和老三」在河中府衙得到了貴賓一般的待遇,一日三餐都是不同菜系,樣樣都是美味佳肴,算是把這段時間顛沛流離吃的苦都補回來了。

清辭臉色恢復如常才走過來,試了一下:「唔,好吃,這魚圓鮮嫩又有彈性,也不知道廚師是怎麼料理的,回頭我一定要問問。」

楚詔有點奇異地抬起頭看着她,笑問:「你喜歡吃魚圓?」

「我還好,小白和爭渡愛吃。」清辭笑着說,「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德行,愛吃魚卻又總被魚骨頭卡,沒辦法,我只能把魚肉剔出來,做成魚圓。」

楚詔一頓,笑容淡去不少:「右相府沒有廚子么?怎麼勞動你堂堂蓬萊縣主下廚?」

「這有什麼?」清辭渾不在意,「抖威風擺架子都是對着外人,對着自己人,我從來不講虛禮。」

嗯,白珩舟不是「外人」,是她的「內人」,是她的「自己人」。

楚詔微微一笑,笑容的弧度卻怎麼看怎麼冷,隨手夾了樣東西放進她碗裏:「吃這個。」

清辭說:「炒年糕?我不愛吃。」

楚詔道:「我愛吃。」

「……」

你愛吃你就自己吃啊,逼我吃算怎麼回事?

清辭覺得自己是越來越不理解侯爺他老人家的想法了。

楚詔食不知味地喝湯,其實他也不愛吃炒年糕,就是不樂意這混賬女人一直惦記別的男人。

繼「隨身帶人蔘給白珩舟泡水」后,楚侯爺又打翻了第二缸陳醋。

吃完那塊不是特別好吃的炒年糕后,清辭問:「你有找到張開昌和賢王勾結的證據嗎?」

「沒有。」

「猜到了。」清辭勾動嘴角,「燕竹一向敬小慎微,若有書信往來多半是用降香草汁液書寫,時辰到了字跡會自動消失,確保不會留下半點痕迹,也不會輕易將貼身信物交給別人,有什麼需要證明的,都是派親信親自走一趟。古人說雁過留痕人過留名,其實也不盡然,小心點,也能做到不留蛛絲馬跡。」

一個想要造反的皇子,在造反成功之前,當然要小心翼翼,也就是孔山泉心眼多,竟然能保留下有賢王府火漆的信件。

但楚詔仍是覺得,這世上的事情一旦做了,就一定會留下點什麼證明他做過,所謂不留蛛絲馬跡,只是他們還沒找到。

他倒是沒有和清辭爭辯,只是側眸看她:「你很了解賢王?」

「差不多吧。」清辭眯眯眼,「倒是侯爺,好像一開始就知道賢王有謀逆之心?」

楚詔淡然,原話奉回:「差不多吧。」

清辭就不說話了,覺得侯爺他老人家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

……

接下來三天,張開昌都是沉睡和驚醒中來回,各式各樣的噩夢纏着他不放,全都是他曾殘害過的那些人,他一顆心就宛如被人捆起來凌遲,比死還難受。

他不是沒嘗試過不睡,可根本沒辦法,哪怕他把自己的眼皮撐起來,可到了時辰還是會自動睡去,根本擋不住。

他甚至請來過道士做法,買了一堆符咒和八卦鏡掛在自己床上,以為再也不會被噩夢纏身時,一覺睡去,又是在尖叫中醒來。

這幾日,整座河中府全是張開昌的慘叫聲。

「不要……不要……」

張開昌又如夢靨地叫着,清辭打了一盆冷水,直接對着他的臉潑下去,張開昌瞬間醒了過來,「啊?!」

清辭慈藹道:「大人,您又做噩夢了嗎?」

落湯雞一樣的張開昌坐在浸濕了水的被褥里,被褥上還有他的尿騷味,他臉色煞白,活像掉糞坑裏被人撈出來似的,獃獃地看着清辭。

「大人,您又不認識我了?我是老二啊。」清辭愧疚道,「大人剛才一直掙扎大叫,可怎麼喊都喊不醒,屬下沒辦法才這樣自作主張,還請大人見諒。」

張開昌連忙道:「不、不不,你做得很好,下次再看到我做噩夢,就這樣叫醒我!」

清辭道:「是。」

張開昌呆坐了一會兒,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扶我起來,給我準備水,我要沐浴。」

「好的。」清辭才不想扶他,當做沒看見,直接轉身出門,吩咐人準備熱水。

張開昌此刻心神不寧,沒多想清辭的不敬,恍恍惚惚地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時,還被自己放在腳踏上的鞋絆了一下,整個人呈狗吃屎的姿態撲在地上。

楚詔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沒理。

張開昌好不容易才洗乾淨身體,期間經歷了兩次摔跤,三次嗆水,四次被窗外不知名黑影嚇到,五次聽見詭異的叫聲,當他坐在餐桌前時,整個人筋疲力竭,杯弓蛇影,別人叫他一聲,他渾身肥肉都能被嚇得跟着抖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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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寵妻:重生庶女狠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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