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4章 賢王燕竹
「不錯，除了太樂署的藝伎，誰會去學這個舞？元清兒絕對不會跳『九歌』。」華映月的手在底下拽了拽秦雪陽的袖子，對了一眼，不知在暗示什麼，秦雪陽忽然就冷靜了。
桑思顏一言既出：「元清兒，這個籌碼我們答應了！但是我們也有要求，無論發生什麼意外，總之你沒跳完就算失敗！」
清辭微微眯起眼睛：「你們真的不要再考慮考慮？」
三人達成一致：「不用！」
清辭挑眉，竟然答應了，如果她們沒瘋，那就是有把握她一定跳不下去，桑思顏這句「無論發生什麼意外，總之你沒跳完就算失敗」，聽起來也很值得玩味，是動了什麼手腳吧？
清辭的舞服已經換在身上，鞋子也沒有問題，她肯定她們沒辦法在她的貼身物品上做文章，難不成，她們是想……
清辭轉頭，看了眼那個搭得四平八穩的高台，開始覺得，這搭的也太高了吧，要是人從上面摔下去，少說也要斷條腿，如果「不幸」枱子也跟着倒下，那必是會被砸得當場去世的。
這幾位小姐，膽子不會這麼大吧？
清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們三人一眼，再看向一旁的白珩舟，眼睛飛快眨了眨。
白珩舟點點頭。
這是他們之間制定的暗號，意思是，注意點。
得到白少爺的答應后，清辭放心了，她一把抓起桑思顏的手，拽着她上台。
桑思顏叫喊：「你幹什麼？！」
台下數百雙眼睛盯着，清辭毫不怯場，聲音明亮：「我是毓秀王府的秀女元清兒，甄選時意外被剔除選秀資格，缺席第一、第二輪考核，后因救治南越世子有功，貴妃娘娘特許我繼續參加考核，但這三位小姐質疑我得位不正，我為正名，特在長安大街上舞一曲『九歌』，勞請諸位評鑒，我到底配不配進毓秀王府。」
百姓們都是一愣，旋即高呼：「好——」
「還有我身旁這三位小姐，她們說了，如果我跳得好，得了大家的認可，就是一人潑自己一桶冷水，從這裏走着回家，這件事，也請大家做個見證。」
「好！！」這下叫好聲更響亮了。
人嘛，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這種好戲平時可輕易見不著。
「好是好，不過只讓百姓評鑒未免草率了些，不如讓我五哥來當裁判吧。」
一片群情激昂里，有四個護衛模樣的男子，從層層疊疊的圍觀百姓中間分出一條道，讓兩個錦袍華服的貴公子走近台前，其中一人笑意溫雅地說道。
清辭低頭一看，剎那間，渾身血液都凍住了！
說話的人是燕綏，而與他並肩而行的男子，是清辭想過會相遇，卻遲遲沒有相遇，更完全沒想到他會在此刻，這樣突兀地出現在她面前的，賢王——燕竹！
那是一張與前世一模一樣的臉，一對劍眉入鬢，襯得五官硬朗又分明，一雙眼眸清冷，透著當今儲位候選人的尊貴與雍容，鼻樑挺直，嘴唇菲薄，青色錦袍，衣擺綉著大片茂盛而生機勃勃的竹葉，好一派天家龍子的氣度。
他注意到清辭盯着他不挪眼，便微微一彎唇，這一笑，更是與清辭記憶里那張臉重疊。
前世他總對她笑得溫文儒雅，讓她迷了心智，認為他對她是不一樣的，他在外人面前冷漠，只在她面前溫柔，他愛她，就沖着這份情，她甘願為他出生入死，為了他的宏圖霸業風裏來雨里去。
誰能知道呢，最後竟落得個，娘親和未出世的孩子都慘死他手的下場。
清辭喉嚨一滾，咽下無數的仇恨和一霎間湧起的衝動，平靜地往前一步行禮：「見過穎王殿下，見過……賢王殿下。」
賢王，燕竹，我們終於還是再見了。
「縣主免禮。」燕綏笑道，「本來是想跟我五哥去聽戲，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看縣主跳舞，可比聽戲有眼福多多了。」
在旁等著清辭出醜的桑思顏等人，沒想到兩位王爺會突然出現，獃滯過後，臉上浮現出興奮雀躍之色，連忙上前行禮：「見過賢王殿下、穎王殿下。」
賢王一向清冷，只是微微頷首，燕綏則笑道：「諸位小姐好，這裏的事情我們剛才也都聽到了，怎麼樣？能讓我五哥當這個裁判嗎？」
賢王好風雅，朝野無人不知，且在音律上有極高的造詣，歌舞什麼的找他評鑒，最合適不過。
桑思顏毫不猶豫：「當然可以，賢王殿下願意屈尊降貴，是我們莫大榮幸。」
太好了！讓賢王殿下和穎王殿下都看到元清兒出醜，她以後也沒臉再出現在他們面前！桑思顏眼睛忽閃忽閃，全是興奮的光芒、。
「那好，就讓我五哥做裁判，至於我嘛，」燕綏微笑，「縣主好像還缺個配樂，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幫忙？」
清辭已經恢復平時的從容，一笑，福身：「那就有勞保穎王殿下。」
「好說。」燕綏飛身上台，從腰上抽出一隻長笛。
「既然要配樂，只有笛子恐怕不夠，我們來也幫忙吧？」
清辭轉身一看，竟是懷裏抱着古琴的上官婉晴，和懷裏抱着琵琶的上官婉溪，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們學過『九歌』的伴奏。」
清辭倒真沒想到她們會出面，一笑，福身：「謝四姐姐、五姐姐。」
上官笙歌在馬車裏坐不住了，馬上站出來道：「有笛有琴有琵琶，沒有鼓怎麼可以？我也來幫忙。小玉，去取我的鼓來。」
清辭也見了個禮：「也謝謝三姐姐了。」
上官笙歌冷哼一聲，她當然不是為了幫清辭，而是沖着賢王和穎王，她的鼓樂是一絕，絕對能震撼全場，若是能得了兩位王爺的青睞，對她日後的選秀也極有助益，她才不會把這麼好的出風頭機會讓給兩個庶女！
桑思顏見兩位王爺都只關注元清兒，理都沒理會她，嫉妒又憎恨，冷笑：「演什麼姐妹情深，我倒要看你們等會怎麼丟臉！」
秦雪陽有些忐忑：「可萬一……她真的會跳『九歌』呢？」
桑思顏的眸中閃過一絲狠毒：「慌什麼？我們不是早就定好計劃，就算她會跳，我也有辦法讓她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