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3章 她不行誰行

燕寧面露疑惑，清辭道：「公主先跟我去一趟太醫院，我看看我需要的藥材那裏有沒有，要是沒有，就算我能解毒也沒用。」

「好！」

清辭與燕寧便往太醫院而去，現在太醫院可謂是兵荒馬亂，個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見了燕寧來，也都只是草草行禮：「九公主有何吩咐？」

燕寧並不在意：「你要什麼，跟他說。」

清辭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太醫院開出的藥方都會收集起來，裝訂成冊，以便日後翻查是吧？」

「是，一月一本冊子，記錄着當月太醫院都開出什麼方子。」

「給我看看這個月的。」

燕寧不解：「你要看那個幹什麼？」

清辭直接給了兩字解釋：「有用。」

小醫官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燕寧在此，還是老老實實去取來冊子。

清辭快速翻閱，果不其然，冊子上的記錄證實了她先前的猜測，順口一問：「南越使臣來取過葯，是你們太醫給他開的，還是他們自己來要的？」

小醫官道：「他們自己說要什麼葯，我們就給他取什麼葯。」

點了點頭，清辭又道：「把你們登記所有庫存藥物的名冊也給我看看。」

小醫官便取來了名冊，冊子有十寸厚，一頁一頁翻看個十天半個月也看不完，小醫官剛想教清辭怎麼快速地找到她想要的葯，哪知清辭比他還要輕車熟路，根據索引翻閱，準確無誤地找到她要的幾種葯。

小醫官沒忍住問：「你以前是太醫院的嗎？」看她的打扮應該是宮女，難道原來是醫女，犯錯了事被罰去當宮女？

清辭茫然地抬起頭：「啊？我嗎？不是。」

「那你怎麼會看太醫院的名冊？」小醫官不解，初進太醫院的人第一項要學的就是怎麼看名冊，熟練掌握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

清辭自是不好說前世她在太醫院混過幾天日子，只能對他展露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將名冊一合，對燕寧說：「走了。」

燕寧忙不迭問：「行嗎？」

清辭勾唇：「行。」

兩人齊齊趕往甘泉宮，南越世子被暫且安頓在那裏，文熙帝與一眾王爺也在，燕寧一進大殿便喊：「父皇！」

文熙帝坐在主位上，手掌撐著額頭，看得出來尉遲沅中毒一事讓他十分煩心，不過看到小女兒過來，還是打起精神問：「寧兒怎麼來了？」

燕寧快速說：「我認識一個朋友，她能解烏金毒，父皇，你讓她試試吧？」

文熙帝面上一喜，轉瞬露出疑惑：「你的朋友？」

燕寧連忙把在殿外等候的清辭拉了進來：「元清兒，是右相府的人，當初皇姑奶奶的病也是她治好的，她現在還給詔哥哥當私人醫師，她很有本事的。」

清辭端正地跪拜：「參見陛下。」

文熙帝眯起眼睛：「元清兒？朕聽說過你，你真的能解烏金之毒？」

清辭道：「民女曾幫一個同樣是中烏金毒的人解過，雖不敢保證百分百，但也有九成把握。」

九成把握，已經是極好的了，太醫院上下十數位御醫是兩成把握都沒有。

只是她這麼年輕，真的可以嗎？

燕綏道：「父皇，元姑娘醫術高超，兒臣也能作保，讓她去試試吧。」

文熙帝的疑慮只是一閃而過，畢竟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揮手道：「帶她去看世子。」

內侍立即應：「是。」

楚詔奉旨去查尉遲沅中毒一事，剛查到點線索要來回稟文熙帝，到殿門口卻聽見這番話。

烏金毒世間罕見，之前更是只存在傳說之中，從未有人親眼見到，她能去哪裏幫人解毒？

他忽然改變了主意，不進去了，讓人把他推去後殿。

內侍將清辭帶到後殿，尉遲沅的床前圍滿了南越人和御醫，內侍細聲喊道：「快讓開，快讓開，能救世子的人來了。」

南越人齊齊回首，眼神希翼，然而在看清那個所謂的救星后，臉色又是齊齊一黑。

布魯一把揪起內侍的領子：「就這麼個小宮女，她能解毒？你們大焉是在糊弄我們吧！」

清辭懶得跟他們費口舌，一溜煙全推開，拿起尉遲沅的手腕把脈。

「你這小宮女怎麼回事？誰准你碰我們世子？」伯倫不准她冒犯尉遲沅，上手去攔，清辭沒抬眼地說：「反正你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能救他，不如就我試試……拿刀子來。」

布魯一愣：「要幹什麼？」

清辭輕描淡寫道：「放血。」

南越眾人大驚：「什麼？！」

一個想法比較跳脫的南越人當下就罵起來：「真是豈有此理，太卑鄙了！你們大焉治不好我們世子，便推你出來給我們世子補上一刀，好讓你頂了殺人之罪，我告訴你們，我們南越人沒那麼蠢，不會被你們的伎倆矇騙的！」

清辭：「……」

「把她趕出去！如果沒有解毒的辦法，誰都不準靠近我們世子！」伯倫說着就上手將清辭拽了起來，把她丟出內殿。

清辭有點失控的身體，在摔落地之前被人扶住后腰站直了，她回頭一看，是面色冷冷的楚詔。

「讓她治，你們世子興許可以豎着走出皇宮，不讓她治，你們世子就等著躺在鎏金棺里，一路南下去吧。」

南越人對這位被他們世子贊過心服口服的楚侯爺，還是有些敬畏的，甚至比對着文熙帝的時候還要客氣，嘟囔地說：「她能行嗎？」

「她不行你行？你們行？既然都不行，讓她一試又何妨？這般推三阻四，倒讓人懷疑你們的用心。」楚詔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細看下去，卻是冷的，「說起來，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你們世子是喝了酒中毒，也許他一早就中毒，只是到了宴席上才發作呢？如此看，與世子日夜相處的諸位反而更容易下手。」

布魯勃然大怒：「你是說我們下毒害我們世子嗎？我們怎麼可能這麼做？我們圖什麼？你這是、這是那什麼黃色！」

清辭淡淡接話：「信口雌黃。」

「對！你吃雄黃！」

「……」

幾個伺候的內侍和太醫想笑又不敢笑，忍得有點辛苦。

楚詔一笑道：「南越王又不止尉遲沅一個兒子，誰知道你們中有沒有『擇良木而棲』的人，投靠了別的主子，回頭暗害你們王子。」

布魯的樣子像是氣炸了，就要衝上去與楚詔動手，但是被刀疤臉伯倫攔住，他冷冷道：「楚侯爺說這行挑撥離間的話，是想推卸責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