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好久不見
「老師，姜子牙會是你之後的另一個帝國宰相嗎？」張弛對於這個橫空出世的大臣，心裏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明明是他的對手，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確定和他站在對立面。
「不會。」張居正知道自己現在雖然不是帝國的宰相，但是對於這件事，心裏卻是十分的清楚，以後再也不會有和自已一樣的人出現了。
「這些年，我可以穩穩的坐在這個位置，不僅僅是因為我的能力可以力壓群臣，更是因為皇上的包容。」張居正對於這一點，從來都是有十分清楚的認識，「我相信，以後還會出現和我一樣的人，但是以後絕不會出現如皇上一樣的人。」
「他就像是一個來自上天的神一樣的照耀着帝國，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獨一無二的，那種感覺，是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而不是為了某種目的特意的想要駕馭某些臣子。」
「自古以來，皇帝最大的敵人，從來都不是那些外面的敵人，從來都是朝廷里的大臣，沒有一個朝代可以避免這樣的悲劇，明明是相輔相成，但是卻因為權力的爭奪，偏偏是走到對立面。」
張居正對於大臣和皇帝之間的關係看得是如此的清晰，但是一旁的張弛卻是對這件事不以為然，但是又無可奈何，眼神里的落寞已經代表了一切。
「老師，為什麼你可以如此相信皇上？」
張居正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話，「就像是皇上如此相信我一樣的道理，沒有理由。」
張弛再次的陷入了沉默，想起了當初自己第一次入獄之後，楊冰來天牢和自己說的話，本想要質問張居正，但是還是忍住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為了皇上，甚至是可以犧牲自己的名譽嗎？就算是以後被後世唾棄，也沒有關係嗎？」
對於他們這些文臣倆說，開疆擴土從來都不是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只有安心的輔佐皇帝，做出能夠讓百姓安居樂業的政策，流芳百世，讓那些御史可以在那個冊子上濃濃的寫上一筆就足矣。
所以他們向來都是重名輕利，他們的名聲和口碑就是他們能夠追求的極限。
可是，
他的老師，現在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張弛並不能理解。
「當初您休掉師母，搶佔那些百姓的土地，大量安插師弟們進入朝廷部門，還有將那些大臣都找借口殺掉，這些都是為了能夠讓皇帝可以有充足的理由來殺你，為此，你甚至是不惜將自己的好友一家殺的乾淨，一個不留。」
張弛現在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老師，其實早就已經是將這些事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那些看起來讓人覺得不知所措，不能明白事情，現在都有了可以解釋的理由了。
「老師，您太狠心了。」
張弛苦笑一聲，自己向來認為自己的老師是一個和藹而仁慈的帝國宰相，就算是那次的屠戮官員的事件，他也只當是為了能夠讓大將軍郭靖可以安心的在前線作戰，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錯的太過於離譜，自己自認為可以和老師一較高下，其實自己甚至是連老師的皮毛都沒有學到。
「為了皇上，老師您還真是什麼都能捨得。」
什麼眼前的利益，什麼至親好友，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在張居正的眼裏，沒有什麼比這個帝國還要重要。
只是，張馳想不明白，自己老師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天牢裏的氣味很難聞，本就渾濁的空氣，裏面還夾雜着血腥味，濕漉漉的混合在一起，那種味道就像是騷了一樣。
任何人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一段時間，就算是沒有被酷刑所打的失去了理智，也會在這樣的環境裏最後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受得住，能不能在這裏活着出去。
錦衣衛天牢，就是帝國地獄的代名詞，進來的人，除了郭龍被人帶走之外，可能也只有百曉生活着離開了。
「人活一世，不為所圖，能夠讓自己活得明白，就已經夠了。」張居正知道，現在自己已經是身在其中，林炎就是已經自己求死的這件事認真的批准了，而回想自己這一生，其實也算是輝煌。
恐怕就是皇家的人，都沒有自己這個帝國宰相更加的權力滔天了。
現在要說自己還有什麼放不下，自己的兒子現在已經是跟在玉兒公主的身邊，就算是不能夠位及權臣，想來應該生活也不會太過於不堪，只是可惜了跟在自己身邊的那位妻子了。
想到這裏，原本一直是沒有任何錶情的張居正，也為之所動，終於是有一聲短促的嘆息聲，在這個幽暗的天牢裏響起。
張弛知道，自己的老師不是因為自己，至於這聲嘆息聲，為了什麼？
他也想不明白。
有些事情，有的人一輩子都想不明白，就像是天空中飛翔的雄鷹，看到了蒼芎之下的壯麗河山，搏擊長空之後的疲憊，就算是慢慢的落下高空，而在地上的螻蟻只會覺得一陣風呼嘯而過，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張弛就像是那地上的螻蟻一樣，對於張居正是始終在仰望，而每次張居正這個巨大的雄鷹展翅的時候，都會覺得十分的兇猛，竭盡全力的想要去模仿，可是當那雄鷹落下天際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不同的兩種人，就算是窮盡一生的努力也不可能做到完美的一致和超越。
外面的世界，並不會因為這裏的兩人而有太多的改變，百姓還是和往常一樣，平淡的生活，這些天做出來的那些政變而帶來的後遺症，似乎也在軍隊的協調下慢慢的恢復到之前的生活。
除去每天都會有很多來自各地的官員被押送到菜市場口斬首之外，便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外面的天氣也變得晴朗起來，而溫度卻是一天比一天要涼了起來。
這樣的感覺，並不是一個人感覺到的，而是看着周圍的人慢慢將衣物添加上，潛移默化的形成了交替的變化。
而帝都西南角的一個小客棧外，一個俏麗女子四處環顧之後，終於是走了進去。
「江龍，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