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鐵證
石小凡是一定要弄死胡屠夫的，只是這人嘴巴硬的很。正如石小凡所說，這人知道一旦招供就是殺頭的罪名，不招供反而會有一線生機。
宋初的大宋律法有着諸多漏洞，許多犯人就鑽了這個空子。
弄到大理寺一頓酷刑下來，胡屠夫全招了。畢竟那裏生不如死，可一離開大理寺到了開封府衙門受審的時候，胡屠夫就會立刻翻供，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能夠撿回他一條狗命。
而他這樣反反覆復，衙門也很無奈，只能如實在卷宗上紀錄下來，而卷宗最終要送到御前，由趙禎親自批複是不是決定死刑。
宋仁宗趙禎特別珍惜每個人的生命，所有判處死刑的案子，他都要親自複審，以避免冤假錯案的出現。
據史料記載，趙禎在位期間，犯罪中每年由死刑改為其他刑罰的人數，大概都在千人以上。對於濫用死刑的官員，趙禎也十分憎恨，他給吏部的規定是：如果一個官員在斷案時冤殺了好人，那麼這一輩子就甭想再提拔了。
所以在對待胡屠夫殺人劫財案上，趙禎就是卡著不給死刑，這讓石小凡很是惱火。
不過反過來想想，這樣的皇帝也是黎民之福。
離了皇宮，邢晨玖和令狐雲龍不主張死刑，他二人認為充軍發配已經是讓胡屠夫受到的最好懲罰了，畢竟古代發配路上死去的人也不計其數。
而包拯和石小凡極力主張死刑，非得弄死胡太豐富這個王八蛋不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開封府，石小凡見到了孫大娘。
這些時日，隨着兇手的到案，孫大娘心中也有了一慰藉：「小公爺，包府尹，那惡徒可是被官家正法了？」
同樣作為受害者的母親，她恨不能將胡屠夫碎屍萬段。
包拯有些沉默，石小凡亦是，他嘆了一口氣：「孫大娘，你放心，我必然會讓官家下旨砍了他的狗頭！」
聽石小凡的話，孫大娘心中一沉：「這麼說，官家並未下旨殺他。唉，作孽啊，都是我作惡太多，報應！報應啊！」
石小凡和包拯互相看了一眼，二人也不知該有什麼話好安慰的。孫大娘痛哭流涕，石小凡對包拯說道：「老包，帶我去大牢，我要去看看那胡屠夫。」
包拯一怔：「這個，此犯如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你脾氣又倔，我看還是算了吧。」
「走吧走吧，我只是想找他談談。」
開封府大牢，胡屠夫囂張的很，作為死刑犯，他被單獨關在一個房間。石小凡去的時候，他滿臉的不屑。
這讓石小凡怒從心頭起：「胡屠夫，你可知罪！」
胡屠夫怪眼一翻：「你是誰？老子無罪，人不是我殺的。」
這種狗皮膏藥還真是難纏，石小凡有些無奈：「好啊，那在咱們再到大理寺走一趟。」
一聽說是去大理寺，胡屠夫渾身一震：「是，小人殺的。可在大理寺是小人殺的沒錯，在開封府小人就是冤枉的。」
很明顯，胡屠夫是知道大宋律漏洞了。這廝故意喊冤，為的是留下一條命。
「你個王八蛋，老子弄死你！」石小凡怒了。
胡屠夫也不是善茬：「王八蛋罵誰？」
幸虧石小凡罵街這一行當是身經百戰：「哪個王八蛋搭腔，老子就罵誰。」
胡屠夫冷笑一聲：「看你長得細皮N肉，有什麼招數使出來啊。老子我就是喜歡細皮N肉的，聽說開封府也有不少刑具，老子想試試。」
「老包，開門，我弄死他！」石小凡還沒見過這麼猖狂的犯人。
包拯只好拉着他：「算了算了，想想辦法讓他招供為是。」
在開封府若是用了刑，這案子就更撲朔迷離了。胡屠夫很聰明，他在激怒石小凡，就是想讓石小凡對他用刑。
「二位大官人，你們就別費這個心思了，我是不會招供的。小人殺了一輩子的豬，什麼陣勢沒見過。有本事你們大刑伺候，正好小人不想活了。」
石小凡暴跳如雷：「胡屠夫，老子不弄死你誓不為人...」
這胡屠夫意在激怒他，好讓開封府用刑。這樣官家審核的時候他更有利，天子多半更不會殺自己的頭。石小凡雖然惱怒，但也知道胡屠夫的目的，所以他即便是氣的七竅生煙，終究是沒有打開牢門暴揍他。
但敗家子豈是這麼好惹的，石小凡不能打他，可並不代表不能罵他。
於是在開封府大牢內就出現了這麼一副奇怪的畫面，牢門內胡屠夫坐在地上。牢門外石小凡坐了個凳子開始破口大罵：「胡屠夫你個王八蛋，三歲那年你跪在街上逢人便叫乾爹為的是給你那寡婦老娘找個姘頭，四歲那年你跟一條狗搶一塊骨頭只為想啃上一口，五歲你就...」
包拯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石小凡市井語言粗鄙不堪，罵的胡屠夫極盡下賤之能事。要命的這敗家子妙語連珠口吐蓮花滔滔不絕的罵了足足半個時辰。
「四十二歲那年你給一個乞丐跪下磕了八個響頭，只為讓那乞丐施捨你一個銅板。四十三歲那年你死了妻子結果看上豬圈裏的一頭母豬，四十歲那年...」石小凡終於不罵了，回頭對包拯道：「老包，你去給我弄碗水，我有點渴。」
包拯：「...」
胡屠夫躺在牢內的草堆里都聽得頭昏腦漲了：「你罵夠了沒有？」
「沒有，我覺得你十二歲那年罵你罵的不夠賤，咱們從頭再從你十二歲那年開始罵起。你十二歲的時候在集市上用你的咸豬手摸了一個肥婆的屁股卻假裝是...等等，咸豬手？我想到了！」石小凡突然興奮起來，他猛地站起來：「哈哈哈，我想到了，老包，那殺人兇器短刀可還在？」
包拯茫然點了點頭：「在啊，這是案發證物怎會不在。」
「可有人用手拿那短刀刀柄沒有？」石小凡急切的問道。
包拯搖了搖頭：「沒有，刀柄上沾有豬油，乃是鐵證，無人敢動。」
石小凡哈哈大笑，在牢門外來回奔走：「好好好，太好了，咱們有證據讓胡屠夫這個王八蛋人頭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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