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死刑複核

包拯、令狐雲龍、加上邢晨玖還有石小凡四個人，對於孫大娘兒子被害一案，他們破了。

沒錯，四人聯手，這案子很快就破了。包拯可謂心細如髮，他發現死者短刀刀柄上沾有少量的油腥，於是四人一商量，猜測這肯定與兇手職業有關。

而那日在翡翠巷，令狐雲龍召集手下，很快查出在孫大娘碰瓷呂夷簡的地方，有一個賣肉的屠夫。

皇城司的人再仔細一查，此人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

謀殺劫財，這可是殺頭的罪名，這屠夫倒也嘴硬，竟是抵死不肯承認。直到去大理寺上了刑，這才一一招供。

原來這屠夫姓胡，一直以賣豬肉為生。他以前住甜水巷子，認得孫大娘。

那麼接下來這一切就合理了，胡屠夫眼睜睜的看着呂夷簡著下人給了孫大娘五百兩銀子，於是他眼紅心熱起來。

這胡屠夫早些年妻兒死於一場瘟疫，後來娶了個寡婦沒過兩年也死了。於是染上好賭的惡習，欠下一屁股債。

當他看到孫大娘抱着這沉甸甸足足幾十斤、且白花花的銀子的時候，頓時貪念佔據了邪惡的內心。

胡屠夫知道，孫大娘家裏有個得病的兒子。於是他踹了把殺豬刀，在甜水巷子衚衕貓著。等看到孫大娘出了門，於是他摸了進去。

原本胡屠夫不想驚動那病鬼，這種貧寒人家家徒四壁。即便是天降橫財，他們似乎也找不到什麼地方藏錢。

像是這種百姓家庭，錢財不是藏在枕頭底下，就是箱子下面。像是這麼一比巨款的情況下，火炕底下的炕洞是個不錯的選擇。

於是胡屠夫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存錢的縮在。五百多兩銀子，這不是一比小數目。這讓胡屠夫心中激動不已，他是賣肉出身，五百兩銀子有多重他大致是心中有數的。

五百兩銀子，大概四十斤，可他掂量了一下，似乎還要多。於是忍不住好奇之下，他打開了包袱數了數，足足五百一十八兩。

其中二兩銀子被孫大娘拿去買葯了，這胡屠夫自然是大喜過望，他抱起包袱就走，誰知道驚醒了孫大娘的兒子。

孫大娘兒子一看這架勢，那還了得。這可是他後半生的命，於是從炕上滾下來死死抱着胡屠夫，並且張嘴大叫起來。

這甜水井巷周邊人煙稠密，胡屠夫害怕他這麼一喊會引來鄰居，於是拔出短刀恐嚇他不許吱聲。

孫大娘兒子那裏肯從，不住大聲喊叫，於是慌亂之下胡屠夫給了他後背一刀。

一刀下去，孫大娘兒子哼都沒哼一聲，就此斃命。

胡屠夫一看殺了人，登時嚇得魂飛天外，他原本只是想來偷錢，誰知道竟然鬧出人命案子。

慌亂之下，胡屠夫抱起銀子就跑。可是有誰知道，那孫大娘兒子雖死，卻還抱着胡屠夫小腿。

胡屠夫六神無主，慌亂之下把孫大娘兒子拖出屋外，這才將他手臂鬆開。

他想去拔死者後背短刀，突然聽到門外有人說話聲，嚇得短刀也不要了，翻牆遁走。

胡屠夫殺了人，越想越怕。回家便將那塊包銀子的包袱給扔到了汴河，而他剛到家不久，那些要債的便上了門。

胡屠夫被那些要債的逼不過，只好拿出偷來的銀子還賬。還完賭債，竟然還剩下了二百多兩。看着白花花的銀子，胡屠夫心中稍安。

接連兩日，胡屠夫都沒敢在上街賣肉。這自然引起皇城司的警覺，石小凡他們本就在查翡翠巷那日碰瓷的事，令狐雲龍手下來一報。於是結合包拯發現短刀刀柄有油的線索，兩下里一印證，胡屠夫浮出水面來了。

胡屠夫被抓到開封府，開始他是抵死不認。不認好辦，弄去大理寺喝茶。喝了一晚上的茶，回來全招了。

於是案子上報天聽，要知道這種兇殺案是大案要案，死刑是需要天子批准的。

問題就卡在這兒了，趙禎看了報上來的奏疏，不準。

作為一個仁君，趙禎大概也太仁慈了些。因為他查閱了一下這個卷宗，發現了一些問題。

此時，石小凡他們四個人都在紫宸殿，趙禎看了眼卷宗：「胡屠夫劫財殺人，可並未有直接證據。口供還是大理寺提供的，單純的從一把短刀上，也不能證明就非是胡屠夫所為吧。」

對於死刑的複核，大宋朝同樣選擇極為謹慎的態度。大理寺的口供是刑訊逼供，難免有冤情。至於短刀，也不能直接證明就非得是胡屠夫所持有。

石小凡大怒：「陛下，他家還藏着二百多兩銀子，這銀子可都是呂相公給孫大娘的。」

「有什麼證據？」趙禎問道：「這銀子有呂府的證據么。」

「我...」石小凡有些語塞，沒錯，這銀子都是市面上流通的普通銀兩，沒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就是孫大娘丟的：「那陛下總不能把這殺人犯無罪釋放吧？」

「朕不是這個意思，沒有十足確切的證據，朕無法下旨斬刑，只能充軍流放。況且你這卷宗上還有，出了大理寺犯人還有喊冤的口供。」

從歷史記載中我們可以看出，宋朝是一個很喜歡大赦天下的王朝，其中有記載的一共有四百多次。新皇帝登基、有皇子誕生、要立太子立皇后，不管是發生的喜事兒還是不好的事情發生，都要大赦天下，這就使得那些殺人等犯了死罪的人得到了赦免，當然謀反欺君之罪除外。

水滸中宋江殺了閻婆惜，武松更是殺了好幾個，還有林沖等人，他們幾乎都沒有被判處死刑。

此人不死石小凡難以平憤，他怒道：「陛下，大宋律法有誤！犯人就是知道喊了冤就不會殺頭，所以無論是不是有冤情，他們都會叫喊。」

「石小凡！」趙禎氣的一拍桌子。

「臣該死。」石小凡嚇得慌忙施禮，可他還是據理力爭：「陛下，是不是臣找到確切證據，此人就會被砍頭？」

趙禎想了想：「嗯，只要你人證物證俱在，朕就下旨。」

石小凡忿忿不平，這特么還不夠人證物證么。可律法如此，他也沒有辦法。只有再重新找到一份鐵證，才能弄死胡屠夫。

景祐二年八月，宋仁宗趙禎下詔改革一些對待強盜的不合理的法律條文。如果強盜不持兇器而又搶劫未遂，只判處二年徒刑，搶劫成功，但財物超過一萬文錢並殺傷人的強盜判處死刑。

只持兇器但未獲得財物者處三千里流刑。持兇器搶劫財物五千文錢以上判處死刑。其後宋仁宗又下詔：凡是京師強盜持兇器搶劫，獲取財物四千文錢以上刺配到邊遠地區為牢城兵。從此以後，京城的、強盜所判之罪較原來大大加重，其它地區則寬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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