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不同的色彩

「唳————」一聲宛若蒼鷹的鳴啼，從心底帶來了彷彿遙遠蒼古的聲音，

當聽完卡蘭的講述后閉目凝神的尤里安重新睜開雙眼，

在芮爾、紅刀與卡蘭眼中，他整個人已經變得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你的眼睛......」若是要問芮爾在尤里安身上，什麼是第一眼看到就不會忘記的，那麼她一定會回答說是那雙灰色的眼睛。

對，就是那雙眼睛。每一次看到時都會給予她不同的感受，

或溫柔、或冷漠、或嚴厲，

可不變的，只有深藏於眼底與她心中那象著着無敵的背影。

正是那道深烙在心中的影子，讓芮爾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追隨，

可現如今，這雙眼睛竟然在她的視線里神奇的改變了顏色，從充滿死亡與毀滅的灰色，變成了深邃宛若巨淵一般的幽藍，

伴隨着兩縷光焰逸出，一頭灰發無風擺動，整個面龐好似燃燒起來了一般。

「不用擔心。」

一旁的卡蘭，試圖向芮爾解釋這一狀況，可是芮爾聽不懂艾歐尼亞語，而尤里安，在睜眼后第一時間自然是沉入了心神，感知這片對他而言未知又神秘的世界，

沉默了足有半刻鐘，才為芮爾釋懷了心中的疑惑與擔憂，「這是精神力量的光芒，現在，我的眼前全是由精神力量構築的空間。」

『精神力！？』如此深奧的東西，芮爾聽說過卻從未見過，傻傻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縷幽藍，可手指卻無傷穿過火焰碰到了尤里安的眉毛，這種奇異令她大感震驚。

而更加感到震驚的，還是瓦斯塔亞人卡蘭：

「沒想到，你一次就成功了。」盯着那雙眼睛，卡蘭的心中滿是說不出的複雜，有一個瞬間他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以他的實力，即便有着瓦斯塔亞人獨特的魔法親和力，想要接觸到精神力量的世界依舊還很遙遠，

可是，那位告知了他艾歐尼亞戰敗與家鄉毀滅的先知，卻曾在預言的時候帶他短暫的進入過那裏。

也正是在那裏看到了與現世世界截然不同的景象后，卡蘭才會那麼堅定自己所作的一切，即使背負叛徒的罵名也在所不惜。

可是那麼艱難的東西，卡蘭本以為只有像先知那樣偉大的存在才能接觸，可面前的尤里安卻只靠着聽他三言兩語的講述就輕易做到了，

這種落差足夠令他心神動搖，乃至於產生了害怕————

難道，那個預言裏毀滅斐洛爾的人，就是他嗎？

卡蘭不知，

但是他知道，斐洛爾恐怕很快就要易主了。

因為他口中的那則傳說是真實的，在遙望斐洛爾的海岸附近，竟然真的有一條道路通向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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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尤里安精神力量的主動影響下，幾人眼前變得大不相同的世界，卡蘭心中湧現著哀傷————如果可以，誰不願意做一個光榮的祖國人呢？

...

卡蘭的心思暫且不表，一旁的芮爾與紅刀，這兩個與尤里安一樣是第一次看到精神世界的人，心中受到的震撼卻遠遠超過了他。

「這就是精神力量的世界？」

芮爾感覺到，一股充沛的力量附着在了她的雙眼上，當她奮力去看，就能看到那好似被塗抹上了藍色油彩的世界，看着那世界中的一草一木，芮爾心中有着說不出的興奮————

「是怎麼做到的？」她忍不住的去問尤里安。

「只要精神力量足夠就可以了。」

瞥了芮爾一眼，尤里安告訴了她實話，可偏是這實話，卻讓芮爾心中滿滿都是無語。

確實，精神力這種事物，每一個踏入修行之路的人都或多或少會有些了解，可是，要怎麼提升它，或者說修行它的法門，符文之地這麼多年的歷史卻從未有人知曉。

而尤里安也只是隱約記得阿卡麗曾說過在均衡教派力有修行與進出這方世界的法門，一直被均衡三忍中的暮光之眼掌握作為鎮教的秘寶，其人也一直作為平衡兩界力量的使者而存在。

尤里安自然不會沒品到藉此去對均衡教派下黑手，但是，就好像頂級的食材總是只用最簡單的方式來烹調一樣，面對旁人極難觸及的精神世界，尤里安有着自己最樸素的方式————那便是足夠強大的精神力。

有時候，當一扇門橫在面前你無法進入的時候，比起用鑰匙，也許一個夠硬的肩膀也同樣好使。

在從卡蘭那裏得到了關鍵的信息后，尤里安很快便通過精神力量的鏈接看到了進出這個世界的『大門』並毫不意外的闖了進去。

相較於需要藉助他力量才能進出的芮爾與紅刀等人，尤里安進出過一次后便已經熟悉了這種方式，而在她們眼裏只有一種顏色的單調世界，在他眼中其實卻有五種。

通過五種線條的交織，他甚至能捕捉到許多以往未曾注意過的東西。

就比如海對岸的斐洛爾，又好比距離自己幾人數千米外的某個地方，尤里安在那裏感覺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

「那邊，有什麼？」在找到了貫通艾歐尼亞與斐洛爾的精神之路后，尤里安本應立刻帶着幾人去往那裏，可是走到半中，他卻突然揚手指向了西北的方向，

那裏是納沃利省的某處，尤里安開口發問，卻沒想着要從卡蘭或是誰口中得到答桉，甚至乎，他都完全不想要了解清楚一切，便驟然催發了世界符文的力量，牽引著三人朝向那裏而去。

數千米的距離，對於如今的尤里安不過瞬息，而在落地之後，尤里安便解除了精神力的附着。

幾人剎那間便從那個世界掉回到了現實。

「這裏是......？」入眼處，面前是一座被森林環繞的村莊，

村莊似乎沒有遭受過戰火的洗禮，在夜幕的籠罩下安靜而平和，而尤里安目光鎖定的，卻是村子中央的一棵枯萎的柳樹，

它的枝幹扭曲變形，它的樹皮上也滿是焦枯的黑色，看到這一幕，尤里安的臉色驟然冰冷了下來————

「誰，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