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上古一夢

歲月雖無痕，真靈卻永在。時間是有方向的，它從源頭而來，就像一條滾滾而流的大河，而世間萬物不過是這河中的浪花一朵朵，當然大多數只是流沙，就連大天尊姑且也只能算作小魚兒，時間自古而來，向未來崩騰而去，誰也不知道它的起點亦然不知道它的，更不能無所畏懼的逆流而上。

但是凡事都有意外，此時位於三十三天的時間支流中正有兩條不守規矩的魚兒逆流而上，他們從諸天破碎時而來，穿越一個又一個時代，在時間長河中泛起了浪花一朵朵，最後他們停在了一塊礁石前。

大些的一頭魚兒一頭扎進礁石內，而身後的魚兒也是緊跟而上。

.......

蠻荒大陸，時間上古。此時的大陸上，神魔為尊，萬族正在爭霸，突然有一天，天空中墜洛下兩顆流星，這兩顆流星一前一後，先後墜洛到頂天立地的神山下，砸出了兩個百萬里方圓的大坑。有大神魔前去觀看，奉之為祖神遺跡，萬族來此祭拜，甚至有古神血脈相互爭奪這兩個遺跡的歸屬權。

上古火神一族和上古水神一族，卻是打得不可開交，最後甚至惹怒了一直棲息在一旁的一顆聖樹，這顆聖樹自開天闢地以來就屹立於此，它庇護著許多弱小的種族，而水神和火神一族的大戰卻是讓這些弱小種族死傷慘重。被惹怒的聖樹大發雷霆，截斷了不周山上的不老泉，讓水神和火神一族受到一眾神族的指責。

於是乎，水神火神一族相繼背上荊棘到聖樹下請罪，聖樹寬容不僅沒有治水火神族的最，更是為水火神族取了兩個神名。

水神一族名共工，火神一族名祝融。而兩處祖神遺跡卻分給了兩族，至此莽荒大陸因為流星天降引起的波瀾算是告一段落。

又是一個紅日出山的早上，火神一族的神丁來向聖樹彙報，他們在祖神遺跡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大貝殼，當火神將貝殼抬到聖樹前時，聖樹很高興，它搖曳著自己的軀幹，並送給了火神一族許多聖果，服下聖果的火神一族卻是連出了幾個大神魔，羨煞旁族。

聖樹拿到「大貝殼」后，夜以繼日的開始研究起來，直到有一個滿月的夜晚，大貝殼自動裂了開了，裏面走出一個妖猴，一隻橘貓，兩個穿着衣服的卑賤人族。

那隻橘貓很是激動，它對着滿月發出一聲喵叫：「喵嗚！」不知是悲是喜，而這隻喵叫好似喚醒了屬於水神一族祖地的某種存在，但是水神一族並沒有將這個發現告知聖樹，因為那個未知存在承諾給予他們足夠的好處。

聖樹看着眼前的奇怪組合，它在猴子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眼，而蒼貓卻又把眾人拉回時間飛船中。

「果然，我等雖然穿越回來，但是冥冥之中的某種法則讓我等無法表明身份，更無法發揮出強大的力量，現如今的我們就像是普通人，白芲那傢伙可有辦法？」

歐冶子指了指外邊遮天蔽日的大樹，「你看到這個難道不感覺眼熟嗎？」

蒼貓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這大樹不就是白芲蠻荒時代的本體嗎，而他們所砸出的大坑不就是它後來掘土造輪迴的地方嗎？他們回來了，而且還見到了這個時期的白芲，但是他們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開口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們感到如果開口說出關於後世的半點兒東西，自身的存在就會直接坍塌，哪怕連真靈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是時間長河的偉力，三千世界無盡時空，無人可以抗衡。

眾人一合計卻是出了飛船，歐冶子知道白芲的真身份，即使自己等人什麼都不說以他的智慧肯定會猜測。

索性歐冶子就杜撰了一個故事，一個此界之外，混沌流浪者的故事，並將蒼貓的小鈴鐺給了白芲，裏面有一個受傷的人。

當歐冶子請求白芲救他時，白芲卻拒絕了，白芲問：「我憑什麼要救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來者？」

眾人啞口無言，甚至在心中大罵「可不就是你個老棒子讓我等穿越回來的嗎？」但是他們卻無法告知白芲，最後索性住了下來，成為了白芲庇護的萬族中的一員。

歐冶子作為仙煉大師，卻是教授了許多無關緊要，來自地球時空的生存理念，卻是受到了萬族的擁戴。

而歐冶子在觀摩萬族祭祀白芲的過程中，卻是恍然大悟，一天他將漢字故意泄露在白芲的面前，卻發現此時的白芲並不認識漢字。

歐冶子明白了，此時的他尚且未覺醒，或者換種表達方式，此時的白芲可能還在地球的某個犄角嘎達，尚未穿越而來，這可讓歐冶子抓破了頭皮。

眾人也沒有辦法，只能等待，想要救活林峰，必須要得到如今白芲的幫助，那是白芲在尚未化形之前的樹心。用後世白芲的話來說，他本可以成為莽荒世界的世界樹，亦或是唯一道尊，但是後來太上等人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

而原本的白芲自開天闢地就存活，他的樹心乃是當初開闢此界的神人所留，傳說中彼岸的種子，只是不知為何原因，真正的白芲從地球穿越而來后，樹心卻沒了，否者他也不會失去力量，身化萬千，靠着後來庇佑人族一點一滴的重新崛起。

當歐冶子將這段往事告訴眾人時，破軍卻提出了一個想法，一個基於過去不可改的祖父悖論，這是來自於地球的時空概念，蒼貓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到了他這種境界卻是一點就通。

「也許，白芲之所以能出現在這個世界，是因為現在這棵樹失去了樹心，也就是當初開闢此方世界神人留下的彼岸種子。如此說來，我等其實也化作了歷史的一部分，如今只需要遵循本心去做事即可。」

蒼貓卻反駁道：「你也看到了，我等力量盡失，如何奪取這顆樹心。」

破軍笑道：「那為何我等不重新在此修鍊？」

此言一出，宛如醍醐灌頂，眾人開始重新修鍊了起來，有着積累，眾人修鍊速度奇快無比，數年時間，眾人皆成就了此方世界第一批仙人。但是這還遠遠不夠，因為如今的聖樹乃是此方世界的龐然大物，其樹冠更是遮天蔽日，它近乎是這個世界唯一朦朧的天道雛形。

眾人雖然為仙，但是無論是力量還是法則掌握程度都遠遠不如，但是意外卻在此時發生了，水神一族打着禮敬祖神的旗幟，卻是反叛起聖樹的統治，他們稱從祖神遺跡中得到了祖神的啟示。

聖樹實則乃是祖神的叛徒，他一樹遮掩了日月精華，讓萬族不得不受其庇護，為什麼不將其伐倒，構建一個萬族平等的大同世界。

一開始蒼貓等人還頗為高興，因為有了萬族的反抗，他們就有很大的概率得到樹心，但是緊接着他們發現其中有貓膩，蒼貓更是在萬族聯軍中發現了時間道主的痕迹。

「不行，時間道主也來到了這個時代，他掌握時間之道，曾經更是直接如我等一般穿越過時空長河。他比我們更明白如何在過去以微博之力撬動整個世界。」

歐冶子猛然醒悟：「你是說蝴蝶效應？」

蒼貓並不懂什麼叫蝴蝶效應，它繼續說道：「過去不可改，這並非是絕對的，在浩瀚的時間長河中，有無數支線，而這些支線就是在某個時間節點產生的微小變動引起的。混沌中流傳的無盡時空，其實說的正是這些支線，到了天尊或者大天尊之境，雖然無法真正毫無顧忌的穿越時間長河主幹，但是他們卻能在這些支流中遊刃有餘。」

歐冶子明白蒼貓所講，如此說來，那時間道主一定是知道了聖樹的秘密，當年白芲曾言，如果樹心尚在，他說不定能直接成為天尊，如今如果讓時間道主成為天尊，那麼他就能開闢此界的時間支流，那無盡歲月後諸天破碎的結局依然不會改變。而自己等人或許就會被時間道主揉扁搓圓。

眾人一合計，卻是選擇站在了聖樹一方，同為數不多還站在聖樹一方的神族一起並肩作戰，而火神一族正是他們的戰友之一。

水火二神一族各自領軍在莽荒大陸上開戰，而這一戰打了三千年，打到蠻荒大陸上的萬族疲憊不堪，打到萬族甚至養成了嗜血如命的狀態，他們再也不像曾經那般以祖神的兄弟姊妹自稱，而在神族之中，一些人開始改換信仰，他們不再認為自己是祖神的造物，他們認為虛無之中有虛無縹緲的存在，正庇護着他們，他們更加嗜血如命，崇拜黑暗圖騰，後來他們自稱為魔。

至此蠻荒大陸上，有了神也有了魔，此後水神一族也放棄了信仰，但是他們卻以神魔自居。三千年的大戰讓神魔均疲憊不堪，於是乎雙方約定在祖神山下進行最後的決戰。

這一戰雙方擺開了陣勢，各有數百萬神魔參戰，最後甚至火神一族的族長與水神一族的族長都親自下場，他們是大神魔中的佼佼者，只需要一步就能踏上更高的階梯，從而進軍混沌去追尋祖神的步伐。

這一戰是神魔之戰，是共工氏與祝融氏的一戰，連天都被他們打破了。此時歐冶子才明白，所謂後來的水火二神大戰是如此導致的，但是歐冶子有一個疑惑，這和歷史卻莽荒傳說對應不上。

水火二神大戰的時代不該是這個時候才對，那時候白芲已經來到了這個世間，歐冶子猛然緊醒。

他對眾人說道：「不好，時間道主已經在開闢時間長河的支流了，我等必須阻止他。」

三千年的時光，讓眾人的修為再次提高了一個檔次，紛紛達到了金仙的層次，他們推測時間道主可能已經越過了金仙。那戰場之上的萬千分身正是其中的表現，眾人決定施行斬首計劃，以蒼貓作為誘餌，以破軍和猴子作為主力，歐冶子作為輔助誘殺時間道主。

計劃出奇的順利，在雙方休戰時，蒼貓撅著屁股在戰場邊緣拉了一泡屎，這可氣得水神一族要殺貓，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一直隱藏在水神一族身後，自稱魔神使者的存在顯出了身形。魔界使者使出了超越大神魔的實力，他一路追尋蒼貓而去。

最後來到了一方峽谷中，此時破軍和猴子紛紛殺出，眾人一番激斗，卻是打得如火如荼，莽荒時代的天地並沒有後世的那般穩固，以至於雙方將天地打碎了一個窟窿。

而此時，一直沉默的聖樹卻發聲了，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水神一族幕後的人，他雖然無法掙脫本體的束縛，但是卻有着此方天地天道的權柄，眾人將莽荒大陸打碎，讓他暴怒。

聖樹一直以來秉承著祖神的意志，守護天地，守護萬物眾生，這就是哪怕水神一族掀起了反叛之意，他也沒有直接干預的原因，並非他不能，而是他把萬物眾生都視為他的弟弟妹妹，祖神是他的父親。

但是蒼貓等人與時間道主使出超越大神魔之上的實力時，聖樹卻是不管不顧出來阻止眾人，他們是外來者，但是外來者卻破壞他的家園，聖樹發怒了，天降下雷霆，將時間道主以及蒼貓等人打得重傷瀕死。

但他終究是一顆樹，懷着悲天憫人之心，他沒有了結眾人的性命，而是將他們驅逐出去。但是混沌風暴卻正通過時間道主撕裂的虛空裂縫湧進來，聖樹嘆息了一聲，決定犧牲自己，他以身化道修補時空裂縫的同時，也鞏固了此方天地，此後縱然是大羅動手也不見得能破碎虛空。

神樹融道，萬族同悲，原本受到時間道主蠱惑地水神一方卻是醒悟過來，但是一切都晚了，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下一場水火兩族的大戰，卻是在不久的將來到來。

但是神樹化道后並沒有隕落，而是留下了兩樣東西，一枚樹心，一枚種子，種子再一次落在神山腳下，只是等那種子即將發芽的時候，天外飛來一道劍光，此時一枚異世界的靈魂墜落在種子上。

而樹心卻被劍光裹挾沖向混沌，消失不見。

蒼貓等人並不知道他們無意間已經將歷史搬回了正軌，但是他們現在卻遇到了大麻煩，以金仙之軀在混沌中飄蕩，那完全是找死無疑。

但是他們畢竟不是普通人，無論是蒼貓還是猴子，他們都有資本在混沌中存留，但是歐冶子卻倒霉了，他的軀殼在第一時間化成了灰灰，只保留下真靈。

而猴子卻因為身軀強悍，卻是在混沌中化作一團石頭，他的記憶被混沌風暴洗滌，卻是忘記了過往。

蒼貓帶着小鈴鐺也在混沌中漂流，直到他遇見了一個人，這人自稱輪迴之主，蒼貓驚訝於這一切。但是讓蒼貓更加驚訝的是，輪迴之主居然知道它的身份。

「當我參悟輪迴至高大道時，我就知道世間一切都在輪迴，無盡歲月後一定也有同樣的一朵花盛開，想不到這朵花居然來到了我的面前。」

輪迴之主帶着蒼貓流浪混沌，最後蒼貓不知怎麼的也遺失了自己的記憶。

而破軍卻是鬼使神差地卻又憑藉手中的劍重新回到了地球，但是此時的他卻發現一切都改變了，地球上再也沒有破軍這個人，也沒有他熟悉的家。

破軍感覺自己與這個世間格格不入，他想要回到諸天，他還要報仇，但是最後他卻被當作精神病收進了醫院，在所謂專家的催眠藥物療法下，破軍逐漸遺忘了過往。

一切都好像從未發生過，但是有一天，蒼貓突然醒來，因為它脖子上的鈴鐺響了，蒼貓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

「喵嗚！」

眼前的一切就如夢境一般破碎，而他們正待在被聖樹放逐后，歐冶子掏出來的時間母金構建的飛船內。

「這是一場夢？不對，不是夢！」蒼貓低頭看着鈴鐺中注滿的混沌之力使勁兒搖了搖頭，裏面的半座天地之橋逐漸在修復，而在蒼貓的身旁還有一枚樹心，那是最開始蒼貓要求輪迴之主找來的樹心，它記得是從混沌中找來的，而在樹心旁邊還有一把逸散著金光的劍。

那時輪迴之主如是說道：「這把劍正是我等苦苦追尋的彼岸之物啊！」

但是輪迴之主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並沒有收取劍，而是讓劍隨波逐流，等待有緣人，快要遺忘記憶的蒼貓問輪迴之主為何這麼做，輪迴之主回答他：「我並非這把劍的主人！」

此時蒼貓爪子中的鈴鐺爆發出一陣璀璨的光芒，樹心飛到了鈴鐺之中，而此時星隕劍也飛了進去。

在蒼貓身旁，破軍，猴子，還有歐冶子也逐漸醒來。

「老夫沒有死？我靠，那剛才是什麼？是夢嗎？」

破軍身着大號的病服卻是愣愣的流下眼淚，那個世界他已經沒有任何羈絆了，

而猴子也疑惑的抓着腦袋，他好像做了個夢。

蒼貓搖了搖頭：「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想我們去到了不同的時空之中。」

歐冶子不解的問道：「那為什麼我們又回來了？」

蒼貓指了指星隕劍，歐冶子恍然大悟，他稱這把劍為躍遷劍，因為他發現這把劍有穿越時空之能，但是以前他只是感受過星隕劍穿越空間的能力，從未憑藉他穿越時間。

但歐冶子不愧是諸天的仙煉大師，他很快想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