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23|第 23 章

經過剛才一陣折騰,除了老大沈璧之外,現在另兩個孩子都醒著。方天林知道二兒子好動,見堂屋裏溫度還可以,就給他將襁褓解了,穿上小衣服,任由他自個玩樂,微一頓后,索性連小兒子也比照着二兒子辦。

三兄弟相處很有意思。沈璧和沈璜對於沈璋某些時刻過於激動,手腳打到他們,兩人反應截然不同。沈璜會伸出手把沈璋不安分的手給輕輕抓住,然後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直盯着他瞧。很快,沈璋便老實了,手腳動作會小上許多。至於沈璧,睡在襁褓內他沒辦法,只要手腳能動,他會直接翻身,把老二壓在身下,然後接着呼呼大睡。這下,世界徹底安靜了。

第一次見到時,方天林都驚呆了,繼而便開始自得,心情好得堪比艷陽天。孩子還不滿三個月,就會翻身,還一次就成功,怎能不讓他驕傲?其他兩個孩子倒是沒出現老大這樣的情況。沈璋估計是夾在中間,不好大幅度動,沈璜嗎,據他觀察,大概是覺得這麼做沒必要,安安靜靜躺着才最舒服,和老大沈璧可謂是殊途同歸。

奇就奇在,只要老二被老大壓着,沈璋不僅不會哭叫,反而會隨着沈璧一起進入睡眠狀態,屢試不爽。

「家河,你來看着孩子,我進灶房看看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方天林見都午時了,婆婆嫂子他們還在灶房忙碌,他也不好真什麼都不做,起身朝灶房走去。

沈璜見到自家爹,立刻樂了,伸手要他抱。沈家河笑得傻呵呵的,托著二兒子的腦袋,將他橫抱在懷裏。沈璜人小手勁可不小,抓着沈家河的前襟,「咯咯」笑得歡暢。

老大睡着也就算了,老三可是醒著的。媳婦說過,不能因為孩子不吵不鬧,就忽視他。沈家河聽了覺得媳婦說得對,抱了一會二兒子后,將他放進搖床中,把三兒子也抱在懷裏悠了一陣子。

看,媳婦說得就是准,被他這麼抱着,三兒子比平常要生動一些。可見,沈璜也喜歡窩在親爹懷中。

二兒子三兒子都抱過了,沈家河索性將大兒子也抱起來。沒想到他這麼一動,沈璧竟然醒了過來,還對着他張開小嘴笑了笑,隨後才閉上眼睛繼續睡。這可真是稀罕事,回頭他得跟媳婦說說,以後即便大兒子睡着,他們也不能厚此薄彼,孩子們心裏可明白著。

中午菜色很是豐盛,其中幾個看着就精緻的,便是沈琳帶過來的熟食。其他那些,色澤上有所不如,在農家那也是一等一的好菜。本來應該是一片歡聲笑語,但邊上杵著兩個「金貴」的客人,就有些微妙。

好在大家心都寬,有好酒好菜,誰還會將這些放在心上?

方天林一點都不客氣,他可不會同飯食過不去,想吃哪個,就直接夾。他見媳婦不好意思滿桌子亂伸手,便將他喜歡吃的那些,每樣都給夾了些。

不光方天林如此,沈家其他人也是敞開了吃。這也就是現在,擱以前,農戶哪家敢這麼吃?肉菜除了大年夜吃幾塊過過癮,其他時候,基本都是不動的,等招待過客人後,才會將剩下的菜每餐蒸一點吃了。

其實,這個時候上門做客真是遭罪。廣延村附近十里八鄉,生活水平都差不多,客人胡吃海喝,那是會被主人家嫌棄的,會認為他們沒教養。很多時候,一桌子肉菜,端上端下,放個十來天,除了乾巴了點,跟最初沒什麼兩樣。這樣的狀況可不是一戶兩戶,這是生活貧苦的寫照。反正大傢伙基本都差不多,誰也不用笑話誰。

不光靖朝這樣,就連他原本生活的世界,五六十年代那會,也未必就比這裏好上多少。方天林曾聽老一輩說過,有人饞狠了,過年到旁人家做客,將主人家準備的肉食吃了大半。事後,主人家臉都黑了。

這種事,就是私下裏形成的習俗,大家你知我知,可真有人不按理出牌,他們最多也就背後說道一番,明面上還真不好說什麼。不過這樣不管不顧,只圖一時之快的人,多半會被敬而遠之。

方天林吃得快,他放下碗時,薛寶珠還在細嚼慢咽,連夾菜都晃晃悠悠的,看得他心也跟着緊張起來。動作這麼不純熟,他估摸著這個外甥女平日裏大概都是被丫鬟伺候吃喝。到了沈家,自是要入鄉隨俗,丫鬟僕婦都被撤了下去,她年紀又不大,便有些不大習慣。

若非沈家孩子們都被大人交代過,那幾盤子沈琳帶過來的菜不要多動,照薛寶珠這麼個吃法,估計等散席,她都吃不到幾筷子東西。

飯後,孩子們又呼啦啦跑出去玩,獨獨薛寶珠跟個大家閨秀似的,穩坐不動。不是孩子們鬧小團體,不帶上她。實在是她嫌棄農家院子不幹凈,不肯到處走動。

這點,方天林倒是能理解。在城裏呆慣了,初到鄉下,還真是哪哪都不習慣。沈家還算乾淨的,前院沒有家禽出沒,不會出現讓人避之不及的「黃金」。不過,到底也沒齊整到哪裏去,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堆在院中,味道確實有些不大好聞。尤其是愛乾淨的小姑娘,對這些估計更是在意,坐着不肯動,完全可以理解。

方天林只是感慨,兩家家境差別太大,導致連親戚也不好做。女往高處嫁,當初沈家和薛家也算是門當戶對,誰都想不到,親家突然就發達了。兩家相處便出現一高一低,況且沈家又是嫁女兒,巴上去沈家人不樂意,不迎合薛家,對女兒又不好,這真是左右為難。

又坐了會,薛寶珠拉了下沈琳的袖口。

「爹、娘,大哥大姐,時候不早了,我們這就回去。」沈琳立刻意會到女兒的意思,站起來笑眯眯地說道,「過兩日進城來玩啊!」

「不再坐坐?」張婆子沒將留宿的話語說出口。

「娘,不了,這個時候出發,進城也快到黃昏了。」沈琳解釋。

「那成,把東西帶上,你們路上小心。」

「哎,知道了,娘。」

沈琳應得倒是爽快,只是一進馬車,便把張婆子給她的那些回禮隨意扔在一角,連翻檢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送走二女兒后,張婆子將大女兒給拉到上房說些私房話。

「娟兒,你家出啥事了?」張婆子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上來就問。

「娘,去年秋收后公爹摔到腰,家裏的錢都用來給他看病了。」沈杜娟見瞞不過張婆子,索性將事情全盤托出,反正打聽一下就能知道,還不如從她口裏知曉。

「你不是有私房嗎?」張婆子臉色微沉。看病花錢,那花的也是公帳上的錢,各房雖不能天天吃獨食,那影響太不好,畢竟伍家不比沈家,但也不至於幾個月都沒沾過葷腥,這讓她有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事情總是向壞的地方發展。沈杜娟遲疑了片刻,才囁嚅著說道:「娘,家裏欠了不少外債,我把家底上交了大半,剩下那點得攢著,不好隨意動用。」

張婆子用手指著大女兒,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呀,這心思也太過實誠。娘不是反對你拿錢貼補婆家,終究是一家人,該出的當出,但你也不能將私房都掏空啊!這要是中途出點事,你家又欠了大筆外債,借無可借,可如何是好?」

沈杜娟憨笑着任由張婆子說道,娘說的在理,可她就是沒那份狠心,家裏都要賣田賣地了,她哪還能袖手旁觀?就像娘說的那樣,都是一家人,這種時刻,不該分得那麼清。她正慶幸著,還好沒被問及弟妹們出錢的情況,不然,光娘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沈杜娟想得太過美好,自個大女兒什麼性子,張婆子還能不清楚?她一轉念就想到了關鍵之處。

「娟兒,你老實告訴我,你那幾個弟妹也都掏私房了?」張婆子眼睛緊緊盯着沈杜娟,不錯過哪怕一絲一毫。

「娘,掏了,當然都掏了。」沈杜娟避重就輕,堅決不說具體數目。

「哦,都掏了多少?」哪成想,張婆子緊追不放。

沈杜娟一時有些卡殼,讓她就這事誆騙張婆子,她做不到,可要照實說,又怕氣到她。

就這麼一遲疑的工夫,張婆子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讓你說就說,磨嘰什麼?難道娘還能為難你不成?」

「呃,兩個弟妹各拿了五百文出來。」沈杜娟見實在避不過,吭哧吭哧把話說了,還不忘偷瞧張婆子的臉色。

聽了大女兒這番話,張婆子着實氣得不輕。親家和大女婿為人都還不錯,大女兒掏家底,掏就掏了,真沒什麼。可萬事就怕對比,雖然大女兒沒說她拿了多少,她也不想問,省得讓自己更生氣,但大致數目張婆子還是有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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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攻穿成農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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