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佘年回去后，並沒有去御書房的路，而且直接回了寢宮，讓太監過去讓負荊請罪的朱家父子倆回去。

燕嫿見到佘年回來，連忙放下收中的東西，拽著還未換下的宮裝上前。

「見了啊世和小米？」燕嫿是知道身高去了東宮的事。

今日的事說大又不算大，不過，也確實是小米做的不妥當，堂堂一個太子，照這麼走下去是紈絝的路啊。

雖然燕嫿並不忍心責備小米和啊世，可她也知道，小米註定不能是有肆意妄為的人生。

東宮太子，他的路已經印在了史冊上，家國就是他的擔子。

「嗯，小米的性子難服管教……」佘年摟着她的肩膀，自然的在一旁坐下。

寢宮裏的燈很昏黃，宮人齊齊識趣的退了出去。

燕嫿靠在他懷裏：「小米的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誰，他還小的時候，就因為身體的靈力而殺過人，這本來就是無心之失，可我每次見他，他也絲毫無悔改之意……」

雖然是自己生的兒子，不過燕嫿還是說了實話。

佘年的眉頭緊緊皺起，腦海里似乎閃過什麼。

燕嫿正好從他懷裏起來，察覺到他的神色不對，目光一頓：「怎麼了？」

「我在想今日的事……」佘年雖然沒有在場，不過，他是何等敏感的人，幾乎瞬間覺得事情不簡單。

簡單來說，今日的事，根本不至於鬧成這樣子。

難道是燕小米……

「小米似乎很不情願待在東宮。」佘年轉而說了這句話。

燕嫿愣了一下子，隨即無奈的點頭：「是，這幾年每日做的事情，都讓他難受，不過，這孩子從來不說，我是能察覺到……」

佘年聽到燕嫿的話，道：「謝就難怪了……」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燕嫿不解的看向他。

「我懷疑今日的是，是小米故意惹的事，至於他在打算什麼，似乎是為了惹我們不快，他可以逃離東宮。」佘年不知道燕小米想什麼，卻也能猜出大概。

從他今晚的態度，佘年就懷疑了。

性子涼薄是涼薄，不過，在乎燕襲世也是真的在乎。

佘年把他在東宮見燕小米和燕襲世的事說了。

「啊世是個好孩子，我有時候真的擔心，如果沒有啊世，小米現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燕嫿這些年是很感謝燕襲世，如果不是燕襲世一直陪在小米身邊，燕小米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或許可能命都沒有了。

「我會和燕相商量，讓燕家用培養燕襲臣的方式培養燕襲世。」佘年沉聲開口。

燕小米就算不是東宮太子，也是他的兒子，他不希望他的兒子，是完全沒有人性的人。

一個人的性子太過無情，縱然爬得再高，冷血又無情，縱然天下無人能敵對，卻也只是一個孤獨無人親近的可憐之人。

燕嫿卻是有一些猶豫：「燕家有規矩，只有嫡子長子，唯一的繼承者，才會按著家族的繼承者方式來培養，啊臣現在已經正式步入朝堂，而啊世現在……」

燕襲世雖然也不笨，卻是沒有什麼野心，每日都是跟着燕小米，也不見有什麼上進心，至少這種上進心，沒有達到燕襲臣的刻苦程度。

「嫿兒，你知道燕家的祖訓，一切都是為了皇家，為了天下百姓，如果我提了是為了東宮太子，燕相未必會不同意。」

「更何況，啊臣是優秀，並不代表不能再出一個優秀的啊世，如果燕家只能有一個繼承者，我們可以讓啊臣走燕相以前有過的路，而啊世則直接跟在太子身邊，卻要得到絕對的重用，讓他去影響小米，最重要的是，我為什麼要燕相這麼培養啊世……」

「因為我想要讓啊世，有燕相一樣的責任感，對百姓，對掣北皇朝的責任感。」

「倘若啊世和燕相一樣，誓死保家衛國，護掣北黎民百姓，他就會站在小米和百姓中間，做一個調節者，就算有一日小米不管不顧了，啊世還能跟當初的燕相一樣，為了朝堂而大義滅親，單是啊世有了這樣的態度，小米自然也會受他影響，就算不能完全改變小米的性子，也能在無形中牽制着小米。」

燕嫿看着佘年，倒是有一些贊同他的話。

「以前小米殺人的時候，其實沒有任何的懺悔之意，那個時候，我其實很擔心小米，怕他成了大惡人，到時候，就算是有燕家，有我們，也沒有人能護得住他，不過，後來是啊世一直陪着他，他再也沒有闖過禍……」

「今晚的事，我也是聽說，啊世一直都在勸。」

「我就是一直覺得奇怪，小米的性子太涼薄，太無情了，好像天生冷血的人，而啊世心底善良，這兩個人怎麼成了最好的夥伴，整日形影不離。」燕嫿說到這兒，搖了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這就是命。」佘年在一旁開口。

「是啊，啊世在很小的時候，跟我說，他會永遠保護小米，我當時覺得很暖，卻是沒有想到，他真的坐到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擋在了小米前面，有時候，我經常替小米開心，能有啊世折磨真心的夥伴。」燕嫿唇角染著笑意開口。

燕榮安在進宮后，到了御書房，聽了佘年的話，忽而沉默了下去。

他身旁還跟着燕襲臣。

這是佘年讓他們一起進的宮。

佘年不想燕襲臣和燕襲世反目成仇，今日的事情，當然要經過他的同意，否則也做不成。

「啊臣，你怎麼想？」佘年先問的燕襲臣。

燕襲臣看向一旁的燕榮安。

父子兩人很有默契，同時點了點頭。

燕襲臣才跪下回答：「回陛下，臣一切聽從陛下和父相的安排。」

佘年知道燕襲臣和燕榮安的關係，幾乎再也沒有比他們兩更和氣，更默契的父子了。

連佘年偶爾都有一些羨慕。

燕小米的確認了他這個父親，可說默契，算了吧，兩個人全靠猜。

燕襲臣是真的崇拜敬佩尊敬父親。

而佘年和燕小米兩父子，倒真是有幾分棋逢對手的感覺，這說的不是能力，而是氣性和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