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鍛神篇

「咳，咳……」

一陣輕咳打破了寂靜，白長老頎長的身影飄然而至。雲汐這才如夢方醒一般，騰的站了起來。看了看林師兄，額，好尷尬啊，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麼？

好在白長老彷彿知道她的想法，淡淡道：「隨我進來。」便頭也不回的邁入了千機殿。

雲汐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沖着林師兄見了個禮，便急匆匆的跟了進去。直到「砰」的一聲傳來，千機殿的大門緊閉，林楓這才醒過神來，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千機殿是凌仙峰最重要的場所之一。分為外院和內院，大大小小有好幾十間屋子。外院是弟子們練功、休息之所，鑒於整個凌仙峰只有雲汐一人算得是個正經弟子，外院多半也是空的。而內院，則是白長老的私人領地。整個凌仙峰也就只有青琰偶爾可以出入。白長老領着雲汐不緊不慢的穿過外院，進入了內院，倒是讓雲汐一陣猶豫。

「還不進來！」白長老的聲音飄了過來，雖是輕輕的，在雲汐的耳邊卻如一道炸雷，嚇的她一個哆嗦。糟了，長老定是要責罰於我，難道內院裏還設有凌仙峰的刑堂？不知道是用雲雷劈我呢，還是靈火燒我？雲汐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

雲汐跟着白長老七拐八彎，一直到了裏層的一個房間。只見屋子中央放着一個小巧的玉質千機殿，只有巴掌大小，色澤晶瑩，從內向外透出一股柔和的光芒。其方圓一丈都空無一物，沿着塔壁擺了一溜兒的高大柜子，幾乎要貫穿整個第六層。旁邊共有一大一小兩間屋子，想來是白長老平時休息和會客的地方。

從前在外門的時候，雲汐就喜歡讀各種有趣的玉簡。其中有一章介紹各地樹木的曾寫道，在無極森林的深處有金鋼木，其質堅如鐵，尋常力道很難撼動。雲汐認得，這些柜子全是金鋼木所做，上面甚至雕有許多細小精美的花紋，不禁咂舌。功力深厚的人有很多，可是能將力道控制的如此精細，實在不容易。

「雲汐，進來吧……」

雲汐回身，見師父已經將旁邊較大的一個房間打開。金鋼木做的茶几和小凳，也刻着精緻的花紋。一進屋雲汐就察覺到了涼意，整個屋子雖是密封的，卻不知從何處引了涼風進來，讓人渾身舒坦。

忽然雲汐若有所思的抬起頭，盯着牆上一顆夜明珠，全身緊繃。奇怪，這裏為何有好強的氣場？

白長老看了看雲汐，不動聲色的問道：「有什麼不對么？」

雲汐不敢隱瞞，乖乖答道：「有一股很強大的威勢出現在千機殿方向。」

白長老皺皺眉，又問道：「什麼樣的威勢？」

雲汐見白長老問的奇怪，認真的想了想說：「好像有一絲甜甜的味道。後來甜甜的味道里夾雜了一股類似甘草的味道。忽然覺得那一瞬間好像周身不能動彈了。然後，就看見師父了。」

白長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半響道：「你伸出手來。」

雲汐依言伸出手。白長老搭在她的脈上，探查了一翻，這一查頓時吃驚不小。問道：「你以前是不是也有類似的感覺？比如，有危險的時候可能提前心中有所感應？」

雲汐吃驚的抬頭道：「師父怎麼知道？」

當年雲汐還沒有拜入玄天派的時候，一直在卧龍山長大，山中的大小妖獸都喜歡和她親近，可是獸潮發生之前，她和楚樾均是心有所感，隱隱的覺得有什麼危險會發生。想到這裏，楚樾黑衣的身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她的腦海里，還是閃亮如星辰般的眸子，桀驁不馴的神情，宛如昨日。

見她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白長老就知道這個小徒弟又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了。

「咳咳，……」

雲汐「啊」的一聲，回過神，忙低頭站好。

白長老想了想說道：「林楓是擎天峰數一數二的弟子，不妨告訴你，很快掌門真人就打算收他為親傳弟子。你若想與他比肩，修為卻是要多努力了！」

雲汐一怔，我為何要與他比肩？自己剛才走神定是讓白長老誤會了，急忙擺擺手要解釋。

「你不用解釋。林楓是個好孩子。我也不是那幾個師叔師伯那般的老古董，不會攔着你。修鍊呢，講究順其自然，凡是多了刻意總是不美。是你的終究都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白長老噙著笑，有意無意的沖着夜明珠瞥了一眼。

「長老，我不是……」雲汐欲哭無淚，天爺呀，這下連白長老都誤會了，豈不是整個凌仙峰我都說不清楚了。

「一般修仙靠的都是靈根。分為金、木、水、火、土五系。當然也有變異的靈根，比較少見。你可知自己是什麼靈根？」白長老直接打斷她，講起了正事。

「回師父，弟子剛入內門的時候，青琰也曾經用試鍊石幫我測過，只是……」雲汐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只是雲汐什麼靈根都不是。也許雲汐天生就沒有仙緣吧！」

說起靈根，那真是雲汐藏在心裏的痛。想當年，初入內門，雲汐成為了凌仙峰有史以來第一位弟子，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極避塵池選中的，風頭可謂一時無二。青琰拿來試鍊石那天，眾多凌仙峰的靈獸們，都前來圍觀，期待着雲汐帶給大家新的震撼。

沒想到，當她的手握住試鍊石的時候，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生。雲汐還記得當時青琰意外的表情，還有靈獸們各種奇怪的言論。後來還是靈鼠小四說漏了嘴。原來她這種情況就是沒有靈根的意思，也就是傳說中的「廢柴」。能經歷天極避塵池真是走了狗屎運。若不是青琰嚴厲的懲戒了背後嚼舌頭的灑掃弟子，這件事還指不定被傳成什麼樣子。雲汐這內門弟子的面子真不知該往哪放。

白長老長老見雲汐神色不對，細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關鍵。哈哈大笑的對雲汐說道：「雲汐啊雲汐，你若是覺得自己沒有天賦，那可是大錯特錯了！」

白長老長老對雲汐解釋道：「世人都說變異的單靈根乃是修仙的奇才。其實，在這之上，還有一種更罕見的就是『天生靈體』。這種靈體沒有固定的靈根，也可以說，身體本身對任何屬性的靈力都不排斥。」

「天生靈體？」雲汐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白長老繼續道：「你的情況就很像天生靈體。」

「什麼？」雲汐被自己剛才聽到的話震驚了。突然間從廢柴變成了天才，這落差實在是有點大。

「但又不太象。」白長老皺皺眉頭道，「你初次引靈氣入體時，天有異變。我曾聽青琰回來稟告過，那種情況明明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天生靈體，才會引發強烈的靈氣風暴。但我剛才仔細的探查了一下你體內的經脈和靈力，卻又不像。這可奇了，……」

雲汐有些不安的看着師父，難道那個什麼天生靈體有什麼不妥嗎？

白長老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解釋到：「天生靈體是極難得的體質，於修仙來說可是佔了大大的便宜。比如水系靈根的人，善於吸收水系的靈氣，修鍊成自己的靈力。如果遇到別的屬性的靈氣便要打折扣了，有時如果遇到相剋的靈氣，比如火系，反而會有危險。天生靈體就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不論什麼屬性的靈氣都能吸收，化為自己的靈力。但是，……」

白長老摸了摸下巴上那一綹稀疏的鬍子，頓了一下道：「這種靈體也會被眾多妖獸，甚至修鍊魔道的妖人所覬覦。簡單的說，他們吃了天生靈體，就好比吃了天才地寶的大補丸一樣，可以省去幾百年的艱難修鍊。」

雲汐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白長老安慰道：「不過據我方才查看，又似乎不是。可你為什麼會引發靈氣風暴呢？這個就解釋不通了。總之，以後修鍊的時候多加小心就是了。」

雲汐心知白長老是為自己着想，連連點頭答應了。

白長老話峰一轉問道：「你加入了內門，可謂是正式進入了修仙的門檻，有沒有想過要學些什麼？」

其實這個問題早在外門的時候雲汐就考慮過，當時師門給的玉簡里曾經詳細的介紹了修仙的門類。除了劍修，玄天派還有很多技藝如煉丹、煉器、符錄、陣法等等，雲汐看的眼花繚亂，覺得各個都挺有意思，也不知該從何學起。

白長老皺眉道：「這三年我一直閉關，也沒有好好指點於你，使你險些自誤。真是不該啊！你體質特殊，最好能學些足以自保的法門。天生靈體的神識一向強大。為師倒是有些修鍊神識的法訣，不知你願意學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