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障眼法

傻老七的能力看起來十分完美，然而再完美的能力，也有弱點。先前我感覺不到他那雙黃金化眼睛對我的威脅，是因為我始終無法讓自己處於背對他的狀態。那麼他在什麼位置，才會讓我永遠無法背對於他？

先前我以為，是我們的距離太遠，可在我背對他黃沙一段時間后，那危險的感覺卻又出現。

他就在我的附近，只是為了讓自己絕對安全，他將自己隱藏於一個不易察覺的位置。

地下。

只有他在我腳下，才會永遠無法構成我背對於他的狀態。

所以，當我沉入湖底，身體達到地平線以下位置時，他那雙蛇人之眼對我的威脅，便會讓黃金心臟再次給我提示。

其實我早該試探一下地面的，也的確有過這種想法，只是條件不允許，畢竟在地面上，四周的土地佈滿了傻老七的噬人黃沙，我的觸鬚無法抵抗。如今到了水中，一是傻老七的速度慢了下來，其次，短時間內以黃沙填充水底，要比黃沙鋪滿地面難上許多。

只是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卻開始疑惑，四十二難道也無法試探地下嗎？

如果說，按照我之前的理解，他的能力是懆丶控空間，且跳躍空間，那麼大範圍內的試探傻老七本體所在位置，對他而言，應該十分簡單。

為什麼不做？

他那時已經憤怒到極致，即便是胡亂攻擊，也會波及到地面。

可他就是沒有那麼做。

因此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四十二根本做不到攻擊地下。若是懆丶控空間，若是自由的空間跳躍的能力，他不該做到這件事。

所以，就像四十二自己說的，我根本不知道他能力的真相是什麼。

但回憶他穿梭五門時的畫面，我的心中卻產生了一種我以為極接近真相的猜測，四十二的空間跳躍，以及操丶控能力，只能夠針對他曾經去過的地方，他曾存在過的空間。這也能夠對應蟲毒作用對王蟲能力體現的重要性，只有留下過蟲毒的位置，才能夠視線其空間操丶控的能力。

只是即便有了我認為的無限接近真實的猜測，扔不能完全還原四十二能力的全部真相，畢竟我還想不到，他該如何搬運天空之城到沙海秘境之中。

關於四十二的猜測，告一段落，畢竟今天我的首要任務是幹掉傻老七。

我以他在水中黃沙速度減慢，以及無法急速填充黃沙的劣勢為自己的優勢，迅速分離黑沙分丶身，穿梭水底，進入湖岸下的沙石、土塊縫隙之中。而與此同時，傻老七的黃沙也終於將我團團圍住。

就在我的血肉開始被黃沙吞噬的一刻，地面土石破裂！一道人影被我操丶控的黑沙強行扯向半空！黑沙將其纏繞，並化作無數鋒刃！

傻老七受制於我，我四周的危險也隨之退去，我躍出水面，奔向岸邊，異化一雙蟲爪掐住傻老七的軀幹！

他表情震驚，扭曲，似乎還有些不甘。

只是並沒有我想像中的恐懼，以及即將面臨死亡時的痛苦。

而且，他居然笑了出來：「你這傢伙……果然不太一樣。沒想到，還是被你抓住了。」

「我懶得和你廢話。」

我深知話多變數的道理，也沒有任何想在傻老七面前炫耀自己勝利的愚蠢想法，我立刻口吐觸鬚，準備貫穿他的雙眼。

誰知下一刻，他的眼窩突然變得空洞！一縷黃沙將他的雙眼抽走！躲開了我的攻擊！只是沒有了驅趕，只剩下眼球，傻老七對黃沙的操控能力也變得極弱，幾乎完全失效，拖起雙眼的黃沙只輕輕一彈，將傻老七的雙眼丟入水中，自身便因失去牽引力而鬆散。

在我看來，這連拖延時間都算不上。

「我……賭你……殺不了我。」殘留的軀體，仍有說話的能力，只是越發虛弱。

我沒有回應，走向水邊。

傻老七生命力逐漸衰弱的身體，卻在繼續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自信這一點嗎？」

接着，他竟然緩緩站起，「因為啊……我命中注定……不該……不該被你殺掉的……只有四十二……只有他，他才行。」

話音落下，軀體枯萎。

但對於要殺死一隻蛇人來說，這還遠遠不夠，必須找到湖水中的眼睛，將其毀滅，才算是徹底殺掉。

於是，我準備跳入水中。

可命運這東西，有時的確讓人覺得十分詭異。我不算十分相信命運，但偶爾也會被命運所捉弄。

我聞到了一股氣味，米娜的氣味。

她突然出現，並且距離我越來越近，就像是本着某個目標追蹤一般！

見她從來都不是真正的目的，現在來說，在被她發現之前去往天空之城，才是我最該做的事情。若此刻被她發現，會有很多麻煩，起碼這個計劃就該更改。畢竟殺死傻老七這件事，原本就是為了不讓四十二暴丶露在米娜面前，而影響我們原本的計劃。糾結幾秒，我無奈的決定放棄傻老七的那雙眼睛。

……

我迅速離開米娜散播氣味的範圍，但沒回到之前的大廈，而是去往停車的位置。

果然，姚倩雯已經在車上等我。

偶爾我們也算是有點默契。美女窩

「叔你去哪了？我在那等了你一陣子，但太緊張了，已經被發現了，再不走的話就要被抓住！所以，我就回到這等你……」

「做得好。」我上車，將車子啟動。

姚倩雯似乎留意到我表情的異常，便問道：「怎麼了，叔？你做什麼去了，而且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遇到了傻老七。」

「哦？！果然是他嗎？」

可面對這個問題，我卻沒辦法給出肯定的答案，搖頭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如果他對我的提問不是這個變態在玩，那麼他出現的那一刻，似乎以為這裏的殘殺事件，是我所為。」

「哈？」

回憶我們見面時的片段，傻老七的出現，似乎也僅僅是為了好奇，好奇究竟是什麼人模仿他的手法殺戮。

不過如果真的不是傻老七，那麼做出殘殺事件的人，又會是誰？

目的又是什麼呢？

想到這，我記起給姚倩雯安排的任務，「對了，我讓你拿的東西，拿到了？」

其實我以為她失敗了。

「哦哦哦！當然，包在我身上肯定沒問題的嘛！」她翻身將手伸向後座，拿起兩個黑色口袋，只是摸到那口袋的時候，表情明顯頓了一下。

我察覺到她的異常，預感事情可能出現了什麼問題，「怎麼了？」

「這……這有點不對……」

「什麼不對？」我回過頭，姚倩雯已經將黑口袋拿到前面，抱在手裏，表情越發奇怪，「剛剛這上面還濕漉漉的，有點血的，是我不小心弄上的。為了藏這個，還費了點力氣。可是現在好乾凈啊。而且，更重要的是氣味……現在怎麼……」

這點不用她說。

其實自上車以來，我就沒有聞見什麼血腥味。

但不該如此。

姚倩雯皺着眉頭，迅速將口袋打開，那瞬間，她的表情徹底僵住了。口袋中沒有我要求的屍體部分血肉、骨骼，有的只是些石塊、土渣。

沒任何特別的石塊，地上隨處可撿的那種。

「不，不是這樣的，叔你信我啊，我這次真的做到了，我親手割下的肉！但是……但是怎麼會這樣？」

我也盯着那些土石，開始發獃，甚至忘記了自己還在開車。

回過神時，我將車子停下。

姚倩雯表情緊張，我將那黑袋子接過，而後回應道：「我信你。」

她的確沒有對我說謊，一是沒必要，二是……她實在不會說謊。

「可是，到底為什麼？又是什麼怪物嗎？死了就，就變成土？變成石頭？」姚倩雯好奇。

我搖頭，「不，不過理由是什麼，我還真不知道。」

我開始回憶，自己從聽到新聞后所做的一切，以及那雙書店中的眼睛，還有傻老七的出現。那一刻我突然有了個想法，會不會一開始就是個騙丶局呢？但這個騙丶局不是針對我，就像傻老七預感的一樣，有人希望他過去，這一切都是為他創造的。

那人會是誰呢？

又有什麼目的？

我疑惑這件事，直到晚上，杜幽蘭出現，給了我部分解答。她拿着白天剩下的土石，淡淡說了三個字：「障眼法……」

「什麼？」

「是障眼法，一種術法，能夠讓人產生幻覺的術法。不過出手的人很強呢，因為他不僅騙了你，有那麼多人都見到了幻覺。障眼法本身雖然沒任何攻擊能力，只是針對於人類精神的影響，可能夠將障眼法做到如此程度，想必也是個天才。」

「你會嗎？」我好奇，我總以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杜幽蘭多少都會一點。

她點了點頭，「略懂，但……做不到他這樣。」

說到這，杜幽蘭若有所思，補充道：「如今的障眼法，多數只能算是魔術，像這種，我認識的人中，只有兩個人可以做。」

「米娜？」

她點頭，但又搖頭，「她的確從我這學過些障眼法，但，應該還做不到這樣。」

「那你說的另外一個人是？」

「我師父，不過，他已經死了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