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雪崩的原因
江慕喬自言自語了句，「你可能不知道，你對我究竟我有多重要。」
她輕輕的一句，卻讓楚雲錚喉結滾了滾，眼底的光亮一閃而過。
抬眸看他，「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雲錚，你添堵可以，但不能犯險。」
楚雲錚的心化作了一汪水。
他孑然孤獨前半生，曾給有今朝沒明日，從來沒有一個人把他放在心尖上過。而如今這牽腸掛肚的滋味兒，他嘗過了。也被人惦記過了。
而他，又怎麼捨得她難過？
「我會注意行事。」他鄭重道，「我以前說過，要和你一起長命百歲。」
這是早已承諾過的事情。
聽他承諾。江慕喬的心也穩了。
她認真道，「你若是有危險，我能感知到，也會受影響。你答應了的，便是為了我，你也要注意。」
楚雲錚心疼至極，乍一見面她瘦了許多，一開始還只當是相思之苦。現在方知她遭遇了什麼。
「我讓你擔心了。」楚雲錚懊惱。
她還沒忘了剛剛的事情，補充道，「你還打我了。」
楚雲錚恨不得時光能倒流，他鬱郁道，「我以後再也不了。」
江慕喬垂下眼睛，無聲的笑了笑。
「打我的事情回去再算賬。」她又道，「你還沒跟我說，你在西北發生了什麼。」
楚雲錚嗓音低沉，把這十多天的事情一點一點的說給她聽。
他和江晗從京城出發，去的時候倒也順利，到達漠城之後，他們聯絡了當地的官員，又在當地寺廟的幫忙下，為生者祈福，為逝者祭天。
「說來也怪。」楚雲錚嘆道，「祈福祭天那日，漠城原本是晴好天氣，可崔文揚的人頭祭出，竟然平地起了風。」
那風來的不同尋常，原地打着圈，圍着崔文揚的人頭盤桓不走，期間還隱約可聽見哭嚎聲。
大半夜的，聽這些還怪瘮得慌。
江慕喬哆嗦了下，朝楚雲錚的身邊靠的更緊一些。可又壓抑不住好奇，「然後呢？」
「然後郎朗白日，卻遮天蔽日好似黑夜。足足持續了一刻鐘，天氣的異象才消失。」楚雲錚嘆道，「從前我也不信。」
可是那一刻，親眼看着這異象，他方知這世上或許真有神明的存在也未可知。
低頭看着懷中的人，楚雲錚心頭異樣，「喬喬，你又為何夢到了雪崩？」
這原因江慕喬也搞不明白，她只道，「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楚雲錚失笑，他踟躕片刻，又接着問道，「那你夢見雪崩，可還夢見了什麼？」
江慕喬想了想，「沒有。」
說話間她看了眼楚雲錚，發覺他表情不對，接着問道，「莫非這雪崩還有什麼隱情？」
這話像是一把鑰匙，猛地打開了她的思路，「你們就好好的在路上走着，忽然間就雪崩了。」
她回憶著夢中的景象。面色凝重，「我想起來了。你走了以後京城下了一場大雪，夾穀道距離京城不過五百里，一定也下雪了。可這雪都下了那麼多天，怎麼之前不崩，你們剛好路過就崩了？」
這是什麼神仙運氣！
這雪跟他們有仇似的！
夢中只看到景象，聽不到聲音，江慕喬連忙問道。「雪崩之前，你們可聽到了什麼？」
楚雲錚看她一眼，「你也知道聲音會引發雪崩。」
江慕喬心跳加快，雲錚這話的意思是，雪崩果然是人為造成的？
「喬喬，我們路過夾穀道之前，已經明令禁止喧嘩吵鬧。」楚雲錚抬眸望向雪崩的方位，「可能控制住自己，防備不住旁人。夾穀道這裏，有人提前脈了驚雷。」
驚雷炸開之後聲音極大，響聲可傳三十里，多用於邊關和關隘。用作示警。
江慕喬的眼皮猛地一跳，難怪！
驚雷一響，震動了兩邊高山上的積雪，積雪翻湧。滾滾而落。
夢中的景象再一次浮現在腦海，她原本因為熱意稍稍緩和的臉色，再度蒼白髮僵。
察覺到她的僵硬，楚雲錚連忙把人攬在懷中。「喬喬冷靜，那是夢。」
江慕喬隨着他的聲音深深吸氣，她低聲道，「咱們都知道，那不是夢。」
「過去了。」他輕拍她的後背，「說起來，這件事你兄長立了個大功。」
江晗在西北生活過，聽說過這些，曉得雪崩之時，應該往爆發雪崩的山坡兩側奔跑。
只有向上，才能贏得喘息的時機。
想到當時千鈞一髮的場景，楚雲錚嘆息，「只可惜事發突然，絕大部分人來不及逃生。平順和江晗也只來得及救了嫂子。」
雪崩的速度極快，雷霆時刻，根本無暇顧及旁人。
若非身懷功夫。便是知道救命的路徑，也絕難逃脫。
江慕喬想到了馬車周圍的那些屍體，低聲道，「回去之後，好好撫恤他們的家人吧。」
「自然的。」楚雲錚嗓音低啞，「不止要撫恤，還要報仇。」
驚雷是誰埋的，而又有資格動到驚雷的人誰。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問題。
並且，還有今日來伏擊的人，明顯是死士。
楚雲錚眉宇間一片肅殺，「我若不來西北這一趟，都不知道他們下了這麼大的血本來除掉我。」
死士，可不是那麼容易培養的。
山谷間寒風凜冽，江慕喬坐在他身旁，聽遠處風聲呼嘯，內心的隱憂緩緩浮現。
形勢對雲錚越來越不利了。
更何況如今太子在朝中復起，擁泵眾多，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態度。
「要不，我們就離京吧。」她忽然道，「你從前問我願不願意，我是願意的。」
可楚雲錚卻又不答應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看着遠方道，「喬喬，離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彎了彎唇角，「何況咱們也並非完全處於劣勢，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靜貴妃和我們的關係不是一直都很不錯么？」
聯合靜貴妃，拉下太子，扶持晉王上位。
他嘆道，「那位忌諱我，可若是太子無能，也會扶持文昭。」
是誰說，太子一定要楚承琮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