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誰說就這麼簡單了？

「弦月想要做什麼，這部分記憶我已經消失了，無從得知，只知道，如果想要做這件事情，天神的力量不夠，因為會被昔年的仇家，被『它們』給幹掉，他只能用這樣彎曲的方式，再來一次，讓一切全部重來。」零哀嘆著。

「唯一的失誤是，承載了另一半記憶的我，已經遺忘了那些本應該記住的事情，關於弦月的一切，全部都忘了。」

雲諾星驚愕：「那就是你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很遺憾，我也不知道。」零苦惱的點點頭：「只知道，他所要做的事情，必須要足夠的力量，至少是比當年追殺他與九神殿始祖的『它們』更強大的力量，也許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力量吧，不太清楚，天神做事，難以猜測。」

「我的記憶也……被封印着，而且還不確定是不是弦月的記憶。」雲諾星苦笑一聲。

零搖了搖頭，道：「不，你那部分可能只是這五世輪迴的記憶，也可能有部分弦月的記憶，但應該與那些沒有關係，因為我『記得』我遺忘了最重要的東西，比生命還重要，那最重要的記憶，應該是分到了我這一半，你那一半，更多的可能是跟修鍊有關的吧，也許還有一些瑣碎的事情，但應該與他想做的事沒有關係。」

「別忘了，你是主導意識，我是輔助意識，暗地裏為你鋪路，你需要等到一定時候才能知曉這些——這個時候，就是初神階，原本安排好的這一世你吞噬我，恢復完整記憶的時刻，那些重要的記憶，應該是承載在我這裏的。」零推測道。

雲諾星一巴掌蓋在臉上，這麼說也挺有理，他只要修鍊到初神階就夠了，那時候就能明白很多事情……可惜，那很多事情的記憶載體——零，將很多事情都遺忘了。

「對了，弦音，歐陽弦音，你認識嗎？」雲諾星突然想到那銀色的身影，連忙問道。

零狠狠的皺着眉頭，隨後搖搖頭：「不知道，我對這名字似乎有點點印象，但又不清楚，已經被遺忘了，這麼說來，她應該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雲諾星苦惱的撓撓頭：「我記得是我將她撿回去的……不知道哪一輩子的事情了。」

「這些事胡亂推測也沒有用，下次你有機會見到她再問吧，不過想要她對你全盤托出，估計也要等到一定時候，嗯，這四個字真討厭，天神怎麼總喜歡說這些模模糊糊的玩意。」零臉頰抽搐了幾下。

「此時的我，已經給不了你多大的幫助了，你知道，我的一半已經瘋狂，將所有重要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只剩下對『它們』的仇恨和復仇的執念。」零頭痛的敲了敲腦袋，隨後又笑了一聲：「不過你完全可以依靠九神殿，他們是你最後的後盾，最初九神殿成立，就是弦月一句話引起的，九神殿只是弦月計劃中的一環，只不過他們沒能佈置完整就隕落了，不過它可是因為你而成立的。」

「我？」雲諾星錯愕的指著自己，思索了一會，感覺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只不過說出來的話，他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最初的建議，也許是抱着玩玩的心態的，你知道，弦月他們生性淡然，灑脫不受束縛，自由如風，這點你跟他很像——不過隨着時間流逝，他們倒也從最開始的心態轉變，慢慢的開始認真，從這時候開始，弦月就開始為以後的你布下一環環計劃，也是在這個時候『它們』找上門來了。」

「『它們』只是沖着弦月而去的，不過九神殿始祖他們非要攪和，結局嘛……你懂的。」零聳了聳肩。

「那個啥，雖然你說過很多次不知道了，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一下哦。」雲諾星仰起頭，彷彿天上有人看着他一樣，轉了轉腦袋：「『它們』是什麼？」

「『它們』……很遺憾，這麼多年來，我一點關於『它們』的消息都沒有收集到，將近七十個紀元的時間，我從沒有見到過關於『它們』的隻言片語。」零無奈的搖搖頭：「我遺忘的，是弦月留下的記憶，在蘇醒后獲得的新記憶沒有被我遺忘，然而，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找到『它們』的痕迹，無論是元素平原……還是星空裏，其他世界裏，都沒有。」

「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又突然消失了，也許只有一種辦法能讓『它們』現身。」零幽幽的嘆息：「只能猜測是一個非常古老，非常古老的傳承，也許源頭在黑暗時代，也許是神話時代，這些不得而知，弦月應該是動了什麼屬於『它們』的東西，才導致了殺身之禍，甚至連墜入輪迴都不會被放過。」

「呃？」雲諾星一愣。

零看着他，猶豫了一下，纖長的手掌撓了撓長發，道：「你的那部分『靈魂映射體』在進入輪迴后，也曾遭受過它們的追殺。」

雲諾星神情一僵。

「神魂的輪迴並不限定在八元界中，甚至會進入下界，我說過，我是觀察者，雖然不能時時刻刻注視着你的情況，但是你去了哪裏我還是能知道的。」手掌輕輕搓動，零沉吟一會，道：「起初你輪迴落入七元界，不知道怎麼被它們發現了你的存在，等我去到的時候，那片世界，那整片宇宙已經毀滅了，甚至還波及到了旁邊的幾個世界，一大片虛空近乎是被完全碾碎的。」

「後來，是六元界、五元界、四元界，直到降到三元界也沒有停下，那些年的輪迴，映射體一次次往下界輪迴，但他並不知道『它們』的存在，更像是一種潛意識，一種趨吉避凶的本能，在逃避『它們』瘋狂的追殺。」

「但是我每次都能收到你陣亡的消息，卻找不到下手的『它們』，而且我也不能待在你身旁，萬一被一網打盡就不好了。」零無奈的聳肩，又道：「其實有一世我試過，在你輪迴的時候，跑到你所存在的世界的隔壁世界，觀察，嗯，真的就是觀察，只不過那時候你還是掛了，我依然沒見到將你弄死的人是誰，反而是我差點也掛掉了，『它們』下起手來無比狠辣，直接將周邊十幾個世界一同毀滅，無數人墮入輪迴。」

「哦對了，如果你有機會看到輪迴盤，應該能看到數量嚇人的輪迴刻印。」零指了指眉心，道：「那數量，就是你輪迴的次數，也相當於你……隕落的次數，被上天入地追殺的次數。」

「我看過了，很嚇人，整個輪迴盤都是黑的……」雲諾星臉頰微微抽搐，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不解的道：「可是，不是一個紀元只能輪迴一次嗎？怎麼會有那麼多輪迴刻印，那至少輪迴了幾十萬次！」

「誰告訴你一個紀元只能輪迴一次了。」零瞪了他一眼，道：「那是你在『天返輪迴』的作用下輪迴的結果，為的是留下完整無缺的『道果』所以輪迴間隔的時間稍稍偏長，實際上，幾萬年，甚至短至幾千年就能輪迴一次，更甚的，剛死掉去地府溜了一圈就進入輪迴了，前後時間差不會超過一個小時，這些事情，都是下面那些老傢伙安排的，你可算是那裏的常客，不過你不知道就是了。」

雲諾星瞪直了眼睛，死得多了，連地府都有人認識他了啊……話說地府這東西居然真的存在？他還以為這就是一個抽象的說法而已。

「下面有人認識你呢，還挺熟的，要死一次去見見么？」零戲謔道。

「不不不，算了，這個就算了……」雲諾星連忙擺手，神情有些古怪，兩個大活人坐在這裏探究死啊死啊什麼的。

「墟冥劍呢？創世之柱呢？這兩個也是弦月留下來的？」雲諾星摸了摸臉頰，又問道，他想到那陪伴了他很長時間的第一神劍，又想到了九神殿每個神殿都掌管着的一根柱子，那個聯繫着眾神界生死存亡的巨大柱子，創世之柱，金皇女推測那是在太上古時代留下來的，這個時間點如此巧合，讓他不得不聯想起來。

「墟冥劍的話，的確是他留給你的『遺產』，至於創世之柱啊，那個我還記得一點，不多，能告訴你的有用信息就一句話——先不管這這創世之柱出自誰之手，反正不是他弄出來的，弦月只是借來用了一下……至於做了什麼，我這真的想不起來。」零有些惱怒的敲了敲腦袋，什麼都想不起來，真痛苦。

呃……雲諾星覺得今天將一年的震驚都用光了，第一個答案倒是有猜測了，至於後面那個關於創世之柱的，他還真猜錯了，原以為那是弦月留下來的。

「說起來，我們還算是承了那眾神界創造者的一份情呢。」突然的，零又笑了起來，無縫變臉演繹得完美，看得雲諾星有些無語。

「你說的是那道屏障？將整個眾神界封閉起來的那道屏障？」雲諾星眨了眨眼睛，見到零點頭，他也是恍然，一百三十五紀元他本體才真正的蘇醒，按照推測的話，「它們」應該會在某時刻找上門來才對，然而五個紀元，五次輪迴，都沒有人找到位於眾神界的他，也許是那片隔絕了眾神界的屏障的緣故，也許「它們」被忽悠在下界太多年，忘了往八元界看一看，總之有很多種原因，但是至今他還安然的站在這裏沒有被滅就是抹不去的事實，那五次輪迴，都是他的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前前……呃，是他的前世們用「天返輪迴」自己走進輪迴路的，為的是留下「五世道果」給這一世的他……

「呼……」雲諾星仰天看了看，長嘆一聲：「感覺好漫長啊，七十個紀元什麼的，天神大人真有耐性……我該叫一聲『父親大人』么？不過我都沒有見過他，也沒有他的任何記憶。」

「我也沒有，應該說原本有的，但是全部忘光了。」零笑了笑。

雲諾星翻了個白眼，眼珠子轉了轉，隨後將他唯一殘存的記憶，那棵樹還有那道聲音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零搖了搖頭，沒有回憶起什麼重要的線索。

「不用去想太多。」見到他苦惱的樣子，零擺了擺手，嚴肅的道：「反正也就是這一紀元了，所有事情應該也有收束的時候了——那些逝去的，未逝的所有英靈，都將在這一世匯聚，燃燒的天空，將鑄就你登臨回歸之路，昔日的榮耀，昔日的輝煌，將在星空王座上，徹底綻放，往後的命運，是生是死，將由你自己主宰，再無人左右你的軌跡。」

「也就是說，暫時我的路還是被安排好的，我被自己操縱着，優哉游哉的往前走。」雲諾星點點頭。

「……」零愣了愣：「嚴肅點……真是的，這可是『父親』留下來的話，」

「是是是，如果見到了我覺得我會打一聲招呼就走。」雲諾星翻了翻白眼，一聳肩，很是無所謂的說道。

「你……呃……」零一愣，哭笑不得的搖頭。

「畢竟沒有任何感覺啊，我們兩個醒來都是獨自一人，既然這樣『父親』這詞也就只有邏輯上的意義，情感上的……老實說，你想我對一個逝去的人，甚至是沒有見過的人抱着什麼特別的感情么？」雲諾星搖頭晃腦。

「我無法反駁！」零臉頰跳得快抽筋了。

「打住打住，這個話題正在走向深淵！」見到他還想說些什麼，零連忙伸出手打斷，連忙道：「所以，鑰匙，鑰匙呢，鑰匙帶了吧？鑰匙啊！」

「帶了。」雲諾星翻了翻白眼，揮手將三塊黑不溜秋的石頭取出，輕放在地上，隨後嘆道：「然後呢，你說這裏是……嗯，九神殿始祖的埋骨之地，那位遙不可及的『父親大人』似乎將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這裏。」

零點點頭：「嗯，這裏便是『封天之地』，埋葬著九神殿的始祖與他的一些『自我』，至於留下了什麼鬼呢，我也不清楚，我也很好奇，所以才要打開來看一看，看看那位神秘的天神父親在這裏留下了什麼給你的東西。」

「話說這裏是曾經敵人的大本營吧？」雲諾星突然想到了什麼。

「是啊，不過你不用想着找到什麼了，這裏曾經被弦月摧毀得毛都不剩了，這座神殿還是他揮手隨便建起來的。」零一口打斷了他的所有臆測，道：「第一座浮空島你見過了，那是怨念的化身……曾經的『它們』的怨念，是這座浮空大陸中陣亡的數百萬的『它們』的怨念，弦月將這座浮空大陸毀掉后，其他碎片成了渣，就剩下這三座浮空島，『它們』的靈魂被永遠囚禁在第一座浮空島上，不得進入輪迴，其怨念可想而知，不過那麼長時間了，將近七十個紀元，怨念也好，靈魂也好，都隨着時間流逝得差不多了，估計是感應到你的靈魂，才會被刺激得發瘋——也幸好『它們』殘存的力量不多，不然也不會被你一發凌鴻劍給毀掉。」

「果然是這樣的……」雲諾星翻了翻白眼，這劇情走向也是沒誰了，那黑漆烏黑的肉塊浮現的時候他就覺得一陣噁心，靈魂中浮現很強大的敵意，沒想到是這種緣故。

零笑了笑，手掌從四塊黑色的石頭上逐一按過，後者亮起許些灰暗的光芒，隨後在雲諾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融合成了一塊……大概跟月牙差不多形狀的黑色石頭，長度只有一米，最中間的厚度也只有不到一尺。

「那麼談話時間結束，在你的小夥伴們到來前，先準備準備吧，封天之地里，說不定還有一些殘留的敵人。」

…………

天際邊，一道巨粗的金色光柱一閃而逝，呼啦啦的出現一大群人，耀華要死不活的飛在天上，俊臉白得跟牆壁一樣，他可是拖着這一群人火急火燎近乎玩命的衝過那遙遠的距離——直直穿過第二座浮空島，中間還要躲避魔獸，飛過虛空光元素還被削弱了，然後一頭衝進第三座浮島，直直的飛到這不規則的神殿面前……

「沖！雲哥哥就在裏面！打那個壞蛋！」玉兒歡笑一聲，剛出現就朝着下方神殿落去，那蹦蹦跳跳想揍人的樣子看得眾人一頭冷汗。

雖然神殿中靜悄悄的，但出現的一剎，溟溟還是將天使聖劍抽了出來，金色的火焰縈繞在她周身十米之地，整個人如同火球一樣砸向神殿，冰兒則是神色微微古怪，但也沒說什麼，連忙跟上，身後耀華他們也喊打喊殺的朝着神殿墜落而去。

等眾人一頭衝進神殿時，卻是見到了愣在那裏的玉兒和小月亮，兩丫頭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錯愕的看着進來的眾人。

當眾人跑進神殿時，見到的是一副很……奇怪的畫面。

神殿門口能輕易的俯瞰整座殿堂廣場，下方的平台上，雲諾星正與零對立而坐，面前擺放着一個小桌子，上面放着一棋盤……

「嗒。」隨手的將一個棋子挪了個位置，零抬起頭，對着上方石化的眾人揮了揮手：「哦，都來了。」

「哦，都來了。」雲諾星也重複了一聲，然後看了眼棋盤，對着他怒目而視：「湊！你又悔棋！」

「不不不，那是幻覺，你什麼都沒看到，視覺欺騙了你。」零淡定自如。

「滾你丫的，這都二十盤了，你哪一盤沒有悔棋？明明是你撩我下棋的，還下不過我。」

雲諾星氣得一把將桌子掀飛，零眼明手快的將棋子全部收好，隨後很自然的轉換話題：「好了，客人到了，讓今天的舞曲，奏起最高昂的旋律！」

「喂！」雲諾星乾瞪眼，但零卻宛如沒看到他的表情一樣，雙手拍在一起，揮舞了幾下，隨後輕笑一聲：「雙子神契！」

「……」知道他說什麼零都不會鳥他，雲諾星也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雙手慢慢的揮舞起來，跟前者面對面，如同在照着鏡子做這動作。

「以吾身為鑰匙，靈魂化為紐帶，以——混沌天神暗弦之月雙子靈魂之名！」

「封天之地，開！」

雲諾星與零一起呼喊的聲音讓一群人完全石化，都摸不著頭腦，前者二人揮舞著最後一個動作，隨後面對着他們，雲諾星的右手與零的左手相合，隨後兩人身體朝着兩邊緩緩分開，將空間生生的撕開一條裂縫，腳下那塊月亮般的黑色石頭也在此時綻放出燦爛的光芒。

那道裂縫，陡然擴大了無數倍，如同雲諾星上次見到的空間置換一樣，裂縫將他們吞沒，封天之地的空間，一下子將「現界空間」吞沒，替換了主空間。

這片天地，一下子就變得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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