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7章 再赴遠疆
虛空中的氣氛，壓抑，讓人心煩，隱匿在黑暗中的捕食者正屏住呼吸潛伏着，隨時準備一躍而起對着獵物撕咬一通。這般讓人不得不保持最大程度警惕的壓抑中，還隱藏着幾分催人瘋狂的氣氛——獵物也會瘋狂的，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他也沒覺得，自己這群人真就是獵物。
儘管他是咬了幾次鈎。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那麼，你的「全力」是什麼？界限又在何處？是……單純的用盡全力？還是說，捨得捨棄掉什麼呢？捨棄掉自我？手中的籌碼？亦或是……你的整個「世界」？
我們的籌碼，即是這一切，是這虛空的億萬所組成的一切……來，押上你的「全力」作為籌碼吧——想殺了我們，就得拼上同等「價值」的代價才行。
而代價，即是這一切。
「……星……」
「……小星星？」
留在現界空間里的意識捕捉到了軟軟的聲音，讓他迅速回過神，意識快速從源初之地里奔回身軀內，同時，所有能量都進入了一觸即發的狀態，只要睜眼的瞬間見到什麼鬼東西或是聽到什麼要命的消息，就瞬間把丫們給轟了！
一睜眼趕緊從地上蹦起來，先檢查了一下靈魂傳訊，緊接着氣息瞬間暴漲了一輪，不過還沒等他繼續動手施展點別的，就有一隻柔軟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讓他回過神偏過頭，看到「小天使」連忙對着自己揮手扇翅膀示意他冷靜，便趕緊摁住了即將爆發的能量：「情況怎麼樣了？」
「比較……微妙。」天使丫頭對他輕晃了晃腦袋，將臉貼在他面前，拉着他的視線一同墜入虛空中，「你看看就知道了。」
數十年前被冥界推出來的那面牆，隨着安魂牆開始活動，它也如他們所料傳來了活動的動靜：混沌能量翻湧不休，混沌士兵們正扎堆從那片灰暗雲牆裏冒出來，手持兵器擺開陣列，全都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源源不斷被吐出來的混沌士兵依舊是有好幾種，其中，他們最早見過的，身披甲胄與披風，手持巨大長槍的三合一混沌士兵，它們整個陣列忽然齊刷刷往前踏出一步，混沌能量與深淵死霧的氣息暴漲了幾輪，隨後，它們朝着前方黑暗空曠的虛空舉起手中的長槍，槍尖上的混沌能量凝聚了片刻后，化作一道道能量洪流沖向「上方」，沒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擺開架勢，集體爆發混沌能量朝着秩序虛空打過來，妥妥的，是挑釁。他們應該是認為秩序一定會時時刻刻注意著遠疆這一面牆的動靜，索性直接發出信號，也算是明目張膽宣戰的舉動，比當年偷偷摸摸在暗中搞事情要正面得多。
按照丫們的尿性，既然敢這麼直接對秩序虛空宣戰，肯定是做足了準備，別看表面上只有一大堆炮灰，實際真打起來的時候，肯定有千軍萬馬駕着七彩祥雲……呸，駕着安魂牆朝他們發起衝鋒，到時候出來的肯定不止雛鳥，冥界那群膽小鬼也絕對會……大概會上陣吧？
不過，他們也從來沒有畏懼過什麼，對面主動邀戰……那就打吧。
「一到四梯隊已經在守護者他們的帶領下出發了，第五梯隊與鎮守遠疆節點的秩序戰士們繼續守家。」天使丫頭的聲音在他靈魂里迴響，「這次文姐姐她們也打算過去看看情況——你看有沒有需要調整的地方？」
「輝佈置好了才出門的對吧？」雲諾星反問了一句，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后便搖了搖頭，「不用調整了，就這樣吧——有關於我的安排嗎？」
「那當然肯定是有啊！」
這咋咋呼呼的回答一聽就知道不是「小被子」的聲音，他分辨了一下，聽出來是洛纓的嗓門：「大將不上陣還怎麼打？對面這陣仗這架勢一看就知道要打到雙方都趴下為止，你不來我們打什麼？——哦不對，不是我們打，我們還沒到翻牌的時候，暫時還不給上場。」
洛纓這一聽就精力過剩的聲音讓他在心裏苦笑了一聲，就是……他怎麼聽到她的聲音怪奇怪的，就好像是在強打精神裝得自己活力過剩的那種奇怪感覺，話語的尾音都是不由自主嘆出來的，還有幾分泄氣的模樣。
「楓，我們已經出發了，你收拾好了就趕緊過來。你那邊直接掛着六個戰力，雖然沒說少了你們六個就會立刻撐不住，但是，如果你們不在場，我們容易被摁著打：反正我就是個盾而已。」
雲諾星聽了一怔，六個人……啊，小雨和霜霜她們估計也在等著，大概是想在出戰前先確認一下他的情況吧。
他揉了揉眉心，長舒了一口氣，望着眼前冰原上擺着的混沌·起源堡壘，眼神微微變了一些：「記憶的前後有一種『斷裂』的感覺——我在這裏待了很久了？」
「半年。」「小天使」輕點點頭，「應該算久。」
「？就半年了？」他聽完也是一怔，深吸了一口氣晃了晃腦袋，總感覺好像並沒有度過那麼長時間，是因為身在源初里的原因么？
她看到他狀態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立刻露出了擔憂的神情：「你還好吧？這半年我們也不敢來碰你，擔心你在做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
「唔，沒什麼，就是消耗了一些精力——不用擔心，不會影響到戰鬥的情況。」聽出了這丫頭話里的擔憂和小小的抱怨，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拉着她往外走去，「走吧，該出陣了。」
「小天使」點頭應了一聲，習慣性鑽進他的靈魂里與他靈魂相融，跟着一塊出了門：「嗯，準備好啦——哇，你原來是在做這種準備……意料之中……但是又……稍稍有點出乎意料。」
雲諾星苦笑：「所以到底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想到了是這種情況，就是沒想到你會做到這種程度。」天使丫頭飄出半個透明身影，在他面前斜著身子對他歪頭賣了個萌。
他咧咧嘴撓了撓這丫頭的腦袋，沒有延續這個話題。
零號節點城市，因為一到四梯隊都已經離去，現在是人去樓空的狀態——第五梯隊分散在別的節點裏，並不在此——只剩下大門口處幾個女孩站在這裏等他，不過人數稍稍讓他感覺到意外，因為一共有五個人：小時也在內。
「輝剛剛不是說六個人么？」雲諾星好奇自語了一聲，現場怎麼數都有七個人啊？
「他是說，有『六個戰力』，」「小被子」忍不住提醒他，「雖然這裏有七個人，但我可算不上是戰鬥力啊……嗯，至少不算是表面上的戰鬥力，我還得通過你才能轉化為戰鬥力，所以不算『一個』，嗯嗯。」
雲諾星：「……」這丫頭的自我定位也是非常清晰，讓他都想不到反駁的話語。
跟半年沒見的女孩們用十秒鐘打了個招呼就當結束了，現在明顯不是拉在一塊慢慢聊慢慢散心的時機——他回過頭看向眾神界，思緒還在轉悠。以輝的謹慎程度來說，一切應該都是佈置好了，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朝她們問了一句：「家裏除了第五梯隊還有別人鎮守嗎？」
小時輕頷首回應了他的問題：「罪姐姐和小星姐姐她們坐鎮眾神界做最後防禦。以她們的力量，就算冥界真的要偷家，她們也能在全線失聯、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強撐整個戰場一個月，哪怕是特能打的那種混沌概念體來襲也是如此——文姐姐的原話。」
雲諾星聽了也放下心來：一代們的能力不需要去質疑，那絕對夠勁兒，這幾十年來他也把她們的各種情況給熟悉了一遍——畢竟要安排好整個虛空前線的戰鬥力，該熟悉的還得熟悉一圈。
知道情況都安排妥當后，他也沒有拖沓，立刻就帶着她們朝着前線趕去，去往目的地的路上會經過的節點都被先一步出發的輝他們給標記好了，他們只要沿着這些節點一步步跳過去，就能以比輝他們快十倍以上的速度趕往戰場，算算時間，最多也只需要三分鐘。其實必要時刻還可以通過留在虛空各處的起源神殿進行傳送——文姐姐她們傾情奉獻，寫作「開發」讀作「重新激活」的功能。
不過一旦把節點當成傳送用的傳送門，就沒辦法繼續在虛空裏隱蔽了，因為不知道冥界那邊會不會也有好幾雙眼睛時刻不停盯着秩序虛空，這些小招能不用就暫時不用。天知道那群膽小鬼會不會因為看到他們在虛空裏藏着起源神殿而聯想到別的方面上，如果他們有所提防的話……唔，那些精心籌備的「大煙花」、「大當量」的戰略意義可能就會下降一部分：也就下降一部分，不可能降太多。
大當量始終是大當量，何況是億兆量級的大當量，閑着沒事拿出去曬一曬都能讓無數人腿肚子發軟，開始胡思亂想發神經，緊接着退避三舍。
唔……大當量……混沌·起源造物……忽然而來的邀戰……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就開始緊張想事兒，容易在開戰前就先消耗自己的精力。
站在秩序領域上的小雨她們正在一二三四伸懶腰進行戰前活動：她時不時繞着青凰和霜霜轉圈，看她們二人進行最後調整；元姬正盯着手裏凝聚成一團的起源能量沉思，不時與小時說着什麼話，似乎在探究有關「空間」能量的事兒；「小被子」……她從他身上飄出來半個透明身軀，在那左左右右晃着身體，順便活動那雙巨大的翅膀，大概也算是某種運動。
看到她們狀態挺不錯，他也稍稍放下心，轉過視線凝望着虛空深處——安魂牆的活動不知道從何時起放慢了許多，就好像剛結束了「大擴張」的階段，正要歇息一下。但是，它所釋放的那股氣息卻是變得更濃厚了一些，那股怪異的能量氣息，讓他光是感應到就不大舒適，就好像沒見過混沌能量的秩序生命，在第一次見到它們的時候絕對會出現各種生理與心理上的不舒適：當年他也有這樣的感覺，現在的感覺和那時候差不多，可能比那時要更強烈一些。
說人話就是：現在有點反胃，有點想吐，提一口氣倒是能憋住不吐出來——奇怪了，安魂牆在一個半紀元前還只是一個不斷釋放着「安撫」氣息的造物，強行削弱所有與秩序的有關的東西。怎麼的隔了一段時間再見，它就變得這麼「磕磣」了？——拎着它去催吐，估計會比世上存在的任何藥物方法和物理方法都要強效。
兩三分鐘的路程就在他胡思亂想中結束了，他帶着準備化身爆炸物的姑娘們來到了遠疆處，剛從深層的虛空中冒出來，就看到鋪天蓋地的起源造物展開排成陣列的一幕。他看了眼遠處的那麵灰暗雲牆，看着那邊同樣擺開陣列隨時準備與他們打上一仗的混沌士兵們，想了想，讓起源堡壘做好降臨的準備，隨後與「小天使」她們一塊來到了一座看上去要特別一些的起源節點門前，輝他們這時候就在這地方集合。
他在這地方落下時，輝他們也正在活動筋骨舒展身體，能量也是涌動着，靈魂中燃燒着衝天的戰意，保守估計這時候只要對面蹦出半點能量聲響，他們就會往那邊砸出飽和能量轟炸。
「哦，來了，看上去精神還好？」輝打量著楓的狀態，看他精神還算飽滿的樣子便放下心來了——這神經病半年來都沒休息過，真怕這時候拖他上戰場會太勉強——他指著前方的那麵灰暗雲牆說道：「對面家還在玩命憋能量，從我們窺探的結果進行猜測，牆體後面應該藏着百八十萬倍以上的兵力，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還沒進攻的打算。」
「進攻的打算——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要進攻。」洛纓從一旁湊上來，一邊往小云云那邊靠一邊解釋，「絕大部分力量藏在後方，陣列排列方式也是比較保守，就好像他們不打算把炮灰當成炮灰，而是真的當成手底下的戰士，打算謹慎行事——整體就是一防守狀態，龜縮了起來。」
雲諾星扭頭看向她，一看就整個人一怔：「你……你這是怎麼了？」
這沒精打採的模樣，這淺淺的熊貓眼，這嘴唇發白氣血虧損嚴重的模樣，就給他一種「這丫頭半年來操勞著存亡大事已經透支過度把身體的本錢揮霍一空了」的感覺，比他這個在過勞死邊緣大鵬展翅的傢伙還要過勞的樣子，把他都看傻了：「你……你這是……你這是怎麼了啊？」
「嗐，小事兒！不是什麼大問題！」洛纓以完全與表面狀態不符的精神頭龍行虎步湊過來，雙手一環他的肩膀，把自己掛在他身上，「借我靠一下恢復恢復能量和精神，反正一時半會應該打不起來。」
他驚愕瞪大眼睛瞄着她，看她似乎是不會開口便把目光投向文姐姐，在靈魂傳訊內開口：「她這是咋了？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自己的生命構造引起的事兒——臉上的虛弱是兩天前剛化的妝，不用管她，不是什麼大事。」姝寒咧咧嘴回應。
「……」雲諾星沉默了一下，偏頭伸手往她眼睛那一圈黑上蹭了一下：沒掉色，看樣子是那位冰姐姐打扮用的東西。作為受害者之一，沒人比他更清楚那些東西到底有多難洗乾淨，光用蹭是絕對不可能蹭掉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現在這寧靜對望的樣子還真詭異啊。」燧風手搭涼棚往對面家的大本營處眺望：眼下他們雙方身處的兩個地方，從虛空的「距離」上來說已經是近戰距離，只要一抬手，板兒磚就能瞬間糊在對方臉上。而從實際情況上來說，他們雙方都已經是板磚在手的蓄勢待發的狀態，提着一口氣兒把板磚擱在腦袋旁的位置，準備砸出去了；但，明明是這磚在弦上的狀態，此處卻平靜得嚇人，甚至連一點壓抑的氣氛都感覺不到。
「明明是他們發出了『盛邀』，現在咱們都拖家帶口衝上來了，他們卻縮了起來進入了防禦狀態。」他忍不住撓頭，「我們氣勢洶洶衝上場，從立場上來說，我們是防守方，這會兒卻帶着準備衝鋒陷陣殺穿對面的氣勢。」
輝給他解釋道：「防守？別想了，咱家防守也不會是正兒八經的防守，頂多就是讓對面選定戰場，然後一窩蜂衝上去——你看看咱家有多少個莽穿虛空的傢伙，你再看看咱家的啟明星，他都掄著墟冥劍準備給對面起手一發『罪語·破陣』了，防個屁的防：也就象徵性表示一下自己是防禦方而已。」
「呃……好像很有道理嘿。」
雲諾星在原地活動了片刻后，開始讓能量匯聚在墟冥劍上，在眼前揮了兩下，劃過虛空的震蕩的能量讓大夥兒集體哆嗦了一下：「對面沒動靜啊。我看看……」
輝呼吸一滯：這說法！這開頭！
「也罷。」雲諾星輕呼出一口氣，身上的白光開始涌動，讓大夥兒見了一邊緊張一邊冒汗，「我可不是來看戲的，既然被拽過來了，怎麼都得劈兩刀意思意思，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他右手握著墟冥劍，低喝一聲將其扎在秩序領域中，源初的氣息驟然爆發：「這裏……是源初的領域！」
「轟！」
如風暴爆發的源初氣息從秩序領域蔓延開，霎那間就把這一方虛空地域整體吞了進去，連着對面整個灰暗雲牆一起給拖進了源初之地里，能量爆發席捲四周的動靜讓自家秩序領域與對面的雲牆都跟着抖了三抖，像是經歷了一場強烈而短暫的地震。
虛空地域在墜入源初的瞬間就遭到了源初的侵蝕，無休止的能量爆發馬上就在眼前綻放出一場場大大小小的煙花，不過基本都集中在對面家大本營的位置，甚至在灰暗雲牆內部放起了煙花。
當對面的傢伙發現自己忽然身處於源初之地，還時刻受着源初氣息侵蝕的時候，明顯混亂了一瞬，源自源初與能量互相碰撞綻放的能量衝擊在他們陣列的每一個角落裏瘋狂擴散，把那些毫無準備的混沌士兵全都炸回了雲霧狀態，快速消散，就連混沌雲牆本體都在內外數百次的劇烈波動后出現了雲霧消散的情況，僅是這一瞬間的衝擊便讓近四成的混沌士兵灰飛煙滅。
「啊吔？！開打了？！——快！不點名不報數了！趕緊上！趁着它們混亂之際衝過去給我砸！轟穿他們！」
「楓大人在場啊諸君！這是狂飆能量狂飆下限的好機會！——所有能量塔與能量核心統統都進入過載狀態，不用擔心用壞了直接換！不要吝嗇自己的能量！碾碎它們！」
「混沌能量開始匯聚，看來咱們的老對手已經從混亂中反應過來了，不過不打緊，楓大人為我們搶到了先手，可以趁他們完全處理好混亂之前敲他們幾百**——有幾百萬道攻擊指著這邊，衝鋒的夥計們都小心點，別被半路攔截打成『沖釒』了，大夥兒鐵定會一塊笑話你們的。」
「現在還沒把輝煌圓盤端出來啊，自己留心點對面的攻擊，別被送回去了。」
「然後就是……敞開了打！」
源初氣息爆發到整個虛空被拖進源初之地再到大夥兒嗷嗷大喊發起衝鋒，用攢了一路的能量開始飽和式釋放給對面洗澡，一連串的情況從出現到結束也就只過了兩秒鐘而已，而對面家已經在這兩秒鐘里被數不清的煙花與能量球給包裹了好幾層，他們甚至沒辦法查看自己的攻擊造成了怎樣的效果。
輝他們木然看着這一幕，再看緩緩抬起雙手的某啟明星，看他能量涌動把成群結隊的法陣陣列給拖出來，都捂著額頭深吸了一口氣：他們知道這傢伙肯定憋不了多久，但他們完全沒想到他二十秒都不打算憋！上來就拖着整個戰場進了源初，連口號都不喊就直接開仗了！
「嗡。」
遙遠處，未被能量焰火吞噬的灰暗雲牆忽然裂開成千上萬道目測橫跨數千萬里的大裂縫，多如恆河之沙的混沌士兵伴着一股狂暴的混沌能量，口吐著混沌的瘋言瘋語從中暴掠而出，像是一片灰暗的蜂群般從四面八方湧進了戰場里，又在下一瞬兵分兩路，一路沖向了衝鋒中的秩序戰士迎敵，一路直接朝着他們的秩序領域沖了過來。
由青君帶頭的衝鋒部隊已經先一步在靠近敵人領域的位置展開了激烈的戰鬥，秩序、起源與混沌的能量正在瘋狂對沖，捲起一場又一場浩蕩的能量風暴，源初的風暴就像是第三者一樣蠻不講理撞進二者的交鋒中，卷著秩序以及所有殘餘的能量對着所屬混沌的一切個體胖揍，讓能量爆發的衝擊範圍都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一時間眼前就只剩下源初閃耀的白光了。
另一支朝着秩序領域發起衝鋒的隊伍，還沒受到正面攻擊，還沒衝到陣前，就已經被身側的源初卷著的能量餘波給碾了幾輪，幾輪下來剩下的全都是「老弱病殘」，然而即便如此，它們還是一如既往無所畏懼繼續對他們衝鋒，勢要把自己給弄死才會停下。
「轟隆隆……」
龐大的能量匯聚在一起進行移動的震顫聲在源初中迴響，令此方地域都跟着出現了輕微的晃動，秩序領域內的眾人都因此稍稍偏轉過目光：他們知道對面在搞什麼東西，內部正在瘋狂匯聚的能量動靜壓根就掩飾不下去，就是沒想到他們現在就會把東西端上來。
「確認到混沌·起源造物的氣息，數量龐大……我們手裏有的東西，對面也端上來了。唔……不過從這股氣息上來看……」姝寒看着那片灰暗雲牆，在偏右側的地方，灰暗雲牆表面上出現了一個直徑可能有數千萬里那麼大的凹陷漩渦，內部的混沌能量飛速涌動，裏面正有什麼東西緩緩鑽出來，「有點像是『創生平台』的氣息，不過明顯是混沌化的版本——辨認都不太方便了。」
「呃，我之前聽過這東西，但是這玩意兒是幹什麼用的來着，我忘了。」輝雙手環抱一臉懵。
「簡單來說，它可以擴散秩序的力量，擴張秩序領域，加強對混沌侵蝕的抵禦效果，甚至能把混沌能量同化成秩序，佔為己用。」姝寒快速解釋道，「不過既然變成混沌化的版本了，那效果就反過來唄——會對我們的攻擊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也能讓混沌能量快速擴張，不過暫時來說阻礙還不算大。」
「最重要的是，這種針對性比較強的東西，並沒有加強對源初的抵禦效果。他們只靠自己應該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話音剛落下沒多久，那片凹陷的雲牆便整體坍塌下去，變成了一個大窟窿，與此同時，那些不斷往外吐混沌士兵的裂縫也縱橫繼續擴大，一塊塊龐然之物伴着渾厚的混沌能量相繼從大窟窿與大裂縫中湧出，立刻散開排列在灰暗雲牆面前。那些混沌·起源造物中，除了他們見過的東西外，還多出來一個倒三角，形似一座浮島一樣的巨大平台，通體都是由灰暗色澤的結晶鑄造而成。它與混沌·輝煌圓盤一上一下拼在一起，讓它們看着像個巨大的陀螺似的。
「呃，拼起來了。」輝馬上露出了警惕的表情，條件反射拎出了守護者之盾，低喝一聲打開起源領域給大夥兒套上厚重的能量屏障，「看樣子他們其實也會用那個『源紋中樞』？這倆拼在一塊會很麻煩吧？」
姝寒看了兩眼，忍不住道：「就是讓它們保持一塊飄的狀態而已，並沒有拼起來。」
「哈？」輝一愣，有點犯傻，「意義何在？」
「唔……大概是……看着有氣勢一些？」
「……」輝深吸了一口氣，把守護者之盾甩到一邊，甩手摁著能量塔，決定對着那個陀螺扔幾百道能量洪流抒發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們的造物並沒有完全準備好！」姝寒眸光一亮，「雲弟弟忽然的攻勢打斷了他們開啟造物的動作——大概是沒想到我們出現得這麼快，也沒想到雲弟弟會直接動手——全員集中火力攻擊那些表面飄着能量符文的造物！它們是還未完成開啟的狀態，本身戰鬥力與防禦力都相對比較低！」
「瞄準我標記的能量屏障節點，貫穿它們的防禦！」
文姐姐話音剛落的瞬間，那橫豎展開數十光年的屏障上忽然出現了數百萬個巨大的起源神紋——紅黑色的，統統都是毀滅神紋，看得雲諾星都為之一怔：他可沒動手啊，這會兒還在看戲，還在想是劈一刀「破陣」還是轟隆一刀「梟首」還是咣啷一聲「源初崩壞」……
他扭頭看向姝寒，剛好後者轉過頭朝他吐了吐舌頭，不等他問就解釋起來：「用了你留在源初里的毀滅能量，就當是掩護。」
雲諾星輕吸一口氣，滿臉不解：「不是，你是怎麼辦到的？我剛可沒感覺到異常。」
「呃……」姝寒俏臉一僵，想了一會，嘿嘿一笑賣了個萌，「十幾年前在你肚子裏留下了一個印記，那之後就能做到了，誒嘿。」
大夥兒：「……」
雲諾星：「……不要隨便亂搞我的身體啊摔！」
「哎呀，看你不設防就順手弄了一個——沒事，沒壞處的，現在我們還沒到翻牌的時候，你鬧出點大動靜，我們就能在暗中搞點小動作，剛好能用你作掩護。」姝寒嘿嘿一笑捏了捏雲弟弟的臉蛋。
掛在小云云背後搖頭晃腦的洛纓猛地來了精神，瞪大眼睛看向大姐：「為什麼這種好事都輪不到我？！為什麼不叫我？！」
大夥兒：「……」這傢伙在不需要激動的時候激動個什麼勁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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