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5章 未能逃離的事態
虛空前線有兩大公認的事情——條件，宣告戰爭終結的條件，大概是輝他們一直碎碎念，滿虛空念叨的緣故，導致整個虛空前線無人不知。
其一自然就是雲諾星登上元始境界，只要他登上那一境界，藉助處於完全掌控狀態的一百九十六種起源能量，可以把冥界乾脆的給摁成一塊餅，秩序世界大勝，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其二，比起第一個條件來說更難，比如天降一尊起源天神什麼的……哈哈哈……哈，好吧，這就是一個笑話而已，一個不切實際，異想天開的想法，一個白日夢。
除去這兩個乾脆利落的條件，也還有正常的途徑：比如有一千多人登臨高階元始境界什麼的，這樣他們就擁有了與冥界正面碰撞而不落下風的力量——大概可以不落下風，可是萬一對面有巔峰元始……
惹，想都不敢想，如果真有那就只能認命了，那沒得整，那真的沒得整——可他們奮戰如此長遠的一段時光，整個秩序世界處於水深火熱中已經十幾個紀元之久，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棄？然後把整個秩序世界拱手讓人？
想屁吃。
真到了那最終時刻，就算崩滅所有秩序生命，把整個秩序虛空給毀了也絕不會讓冥界有一絲一毫的好過——這是虛空前線所有人共同的心聲。
起初應該只是那位觀察者大人的一縷瘋狂執念，不知什麼時候起就成了大家銘刻於心中，屬於最後防線的那一抹理念——嗐，說得那麼狠，這事兒他們可做不來，但是那位大人他能做到啊，真到了那個時候，大不了大家一塊去輪迴路報道，手牽手一起走，萬兆生靈皆朋友。
想想那場景應該挺熱鬧的，就是不知道輪迴路和黃泉那邊的特殊規則能不能一次性容下那麼多人，如果把地府那邊擠爆了，管理者大概會暴走吧？那場面可不常見。
至於為何會忽然想到這些東西……呼，不過是想想後路和一些大小事的結果罷了，一些容不得他們不去想的結果吶。
「激動？唔，倒是有一點吧，那可是直接殺進冥界的地盤，但是說激動也說不上來，畢竟這些年來……」青君回頭看向無盡虛空，看那些衍化體與構造體來來去去，臉色一陣泛青，哇的一聲對着城牆乾嘔：「……打已經打到看到它們就想吐了，嘔……」
五十六紀元中期，時間仍舊渾然不知世間事奔流向前，虛空也從未有過寧靜。
青君站在城牆上眺望這一方戰場，秩序與混沌的力量來來回回的打，縱使是如此寬敞範圍內的每一處小戰場，他也已經看遍了每一次交手的過程，來來去去重重複復——嗯，他可不是在偷懶，隨着秩序世界力量不斷的增長，這戰場，也重新回到了數個紀元前稍顯輕鬆的模樣，不再是這幾個紀元來人人都要壓榨自身力量不斷的往前衝鋒才能讓局勢保持平衡。
秩序的力量在增長，反觀冥界那邊……唔，他們的力量，衍化體，構造體那些，好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過改變了，不知是這條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亦或是他們沒有更多精力去處理。
不管怎麼說，對於虛空前線來說，只要讓一部分人擁有空閑的時間，他們就有很多機會讓力量快速的增長。
「清點……唔，特殊能量塔的製造速度還是有點慢。」青君難得沒有站在前線莽穿虛空，這會兒正窩在城牆上與手下的人交流節點城市的情況：「這部分的準備要加快速度才行，讓一部分人……算了，我親自去幫忙吧，鎮守前線的事情就交給『內個傢伙』就行了。」
「內個傢伙？」這個元始境界的秩序戰士一臉茫然的撓頭，想了好一會兒后才明白過來，輕拱手：「哦，您說副指揮……這就去通知。」
送走這位戰士，青君繼續低頭看着手中的水晶球，密密麻麻的信息在裏面化為千絲萬縷的能量隨意遊走，他隨意的從中挑出一條信息，注視片刻，忍不住呢喃：「楓大人與輝大人已經提前一個紀元開始準備了，那麼漫長的準備時間……世界光團？被毀的，或是已經到『年齡』的，還有世界之心，唔，規則糾纏點……楓大人找這些做什麼？」
「算了，楓大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這邊的虛空倒也有不少已經廢棄的世界光團，世界之心和規則糾纏點只能現在開始去處理……喂那個誰，你把上次在虛空裏拾掇好的那部分廢棄世界全都整理好給送到零號節點去，那邊會有人幫忙接收的。」
站在城牆上的一個秩序戰士麻溜的拱手，麻溜的轉身化作一道光消失不見。
「順便再來個人，去……」青君怔了一下，世界之心和規則糾纏點，這兩個玩意對源世界來說影響都挺大的，特別是世界之心，把這個東西弄沒了分分鐘會失衡然後轟隆一聲點起煙花……弄人造的……呃，也不知道符不符合要求，不過應該沒問題吧，既然沒有提到應該是沒有問題。
整理完思緒，他看向走到近前的那位秩序戰士，揮手道：「你去一趟後勤，讓他們抽空準備一些世界之心，你再去虛空內尋找每個世界的規則糾纏點，儘可能不影響那些世界的平衡把它們帶回來。」
那個倒霉的秩序戰士一愣一愣的聽完，一愣一愣的走進了節點城市裏，這會兒心裏正哭笑不得：規則糾纏點的存在與否與一個源世界來說影響也不是特別特別的大，但是將其打包帶走還是會對那個世界的規則概念層造成一些影響的，想要儘可能不影響的話，只能一邊拆一邊善後了。
「特殊能量塔……唔，新的起源能量符文，小型的法陣，小型的符咒，全都帶着起源能量。」送走兩個秩序戰士，青君繼續盯着能量球，片刻后叉著腰喟然長嘆一聲：「看來在出征前，需要把自家人的所有武備力量都換上起源能量打底的型號才行，難怪要用一個紀元……甚至更多的時間去準備。」
至於後面……水晶球內記載的信息還有更多更多後面的佈置，非常漫長，需要整改整個虛空前線，光用一個紀元時間可能還不太夠！
青君想了想剛剛的事情覺得還是略有點不妥，連忙找到輝大人的靈魂種子：「輝大人，楓大人要的那些世界之心是需要什麼強度的世界之心？普普通通的源世界世界之心？還是自己造一個就行？」
「都可以，只要保持足夠強度的穩定就行了，質不是問題，要量，越多越好。」輝大人的聲音下一秒就竄進了靈魂傳訊中，聽起來急急忙忙的，顯然那邊正忙着呢，匆忙跟他回應過後就掛在一旁不理會了，他還聽到裏面傳來非常多嘈雜的聲音，可能是一下子打開了幾千道靈魂傳訊，聲音都撞一塊了。
青君聽了一會兒暫時覺得沒什麼能插上話的，便把靈魂傳訊關了，長舒一氣：如此大量的準備，調動整個虛空前線所做的準備，似乎與前線本身的安排無關，既如此，那恐怕就只有一個用處了。
「五十六紀元……呼，似乎已經不太遠了，時光將這一切緩緩的推送到我們面前，逼迫着我們做出抉擇，卻又提刀懸於頸而不落——你到底，想要我們做到什麼程度？」青君嘆息一聲捏了捏自己的雙手，仰望着虛空呢喃自語：「能在那天之前走到中階元始頂峰嗎？若能踏入高階元始，是不是……也無需楓大人走上如此一步了？」
零號節點。
虛空前線全員騷動的時候，此刻的零號節點則是最忙碌的地方，本身是虛空前線的核心，又匯聚了虛空前線最高級的力量，這會兒忙碌，是因為一千多號節點都正忙着把那位觀察者所需要的東西從虛空的各個地方運到這裏來，馬不停蹄，刻不容緩——儘管，大部分人都不清楚那位大人要這些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用的東西是要做什麼。
觀察者空間，此刻的觀察者空間已經被無窮無盡的能量淹沒，能量，虛空中的所有能量都在朝着這處空間匯聚而來，一眼望去流光溢彩，充斥着世間所有的色彩，仔細看去，在這片能量海洋里，有數百個光團在其中沉浮，有一道身影立於整片能量海的頂端，斑斕的雙眸越過空間盯着虛空，似在警惕，似在觀察什麼。
「楓大人。」能量海洋泛起波光粼粼的漣漪，敬元姬伴着微弱的空間流轉出現在那道身影的身旁，她偏過頭看向後者，恭敬的開口：「這是新一批的世界光團還有……嗯……按照一樣的方法處理？」
「嗯，扔下去吧。」雲諾星輕頷首。
敬元姬得到回應，輕抬手，身旁有幾千個空間漩渦浮現，正面朝下對準下方的能量海，內部的空間忽的打開，有無以計數的光團、糾纏着光芒的「毛線團」、以及有異常能量動靜的不規則構造物浮現，全都扎進了能量海洋里響起一串「咕咚咕咚」的聲音，被能量海洋里的暗流卷著，帶向了各個地方。
將世界光團、世界之心和規則糾纏點扔進能量之海里，敬元姬偏頭看向楓大人：「您還在警惕那一位？」
「閑來無事，看看。」雲諾星點頭。
她說的那位，是帶領着衍化體與構造體與虛空前線戰鬥的那位冥界高階元始天神，不過，那位高階元始已經消失了差不多半個紀元的時間，此刻虛空前線內只擁有衍化體、構造體、雛鳥，氣息最高層次也只是中階元始的雛鳥，那些高階元始的冥界人都已經退場，誰也不清楚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高階元始退場，衍化體與構造體的進攻力度也回到了好幾個紀元前的狀態，他們也因此獲得了不少的喘息時間，能用這個「多出來」的時間去做他們必須要去做的準備，就好比這會兒虛空前線正在忙碌的狀態，就是因為有這個時間才能去做。
不過，人雖然走了，但是必有的警惕還是該有的，稍稍放鬆一下，萬一別人點兵帶將殺過來……唔，讓封鎖圈又一邊退後一邊戰鬥么？
「元姬。」
站在身旁發獃好一會兒的敬元姬連忙回神：「楓大人有何吩咐？」
雲諾星偏頭看着她淺藍的雙眸，臉上無悲無喜完全是凍僵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再給你一個紀元，能到高階元始么？」
敬元姬一愣，美眸閃爍片刻，搖了搖頭，不過又忽的開口：「但，如果您必須要的話，我……唔。」
在這丫頭的額頭上屈指輕彈，雲諾星收回目光：「能行，就自然的去成就，不能行，暫且就先按照那一方向前進，無需強行達成那一目的，畢竟，這世間事往往都事與願違——景韻還有燧風他們怎麼樣了？」
「景韻還在起源神殿內，還有燧晴燧風他們，似乎想要儘早踏入高階元始，已經有幾千年沒有出來過了。」敬元姬揉着額頭小聲說道。
「將自己逼得太緊了……」雲諾星喟然長嘆一聲：「即便如此，那一個境界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虛空大勢，虛空強度的限制就在那裏，想要強行踏入高階元始……呼。」
「嘿呀，還不是你總是念叨讓我們晉入高階元始，我們自然也得玩命的找點辦法不是。」
一道伴着陽光燦爛的笑嘻嘻的聲音忽的在能量海上響起，讓兩人皆是一怔，偏過頭，只見能量之海的上方，身穿白衣的守護者大人正嬉皮笑臉的踏着能量海浪走來：「咱們也有咱們需要拚命的戰場啊，總不能什麼時候都想着讓你一個人玩命就算了吧？」
「你呀，就不要在這裏糾結什麼你願意我願意，或是你不願我非要的事兒了吧——你自己不也糾結著高階元始，明明把計算單位卡死在高階元始，卻又糾結的不願讓我們拼個命什麼的。」輝伸手不斷戳著楓的額頭，一邊戳一邊道：「此事無需多議，我們拼盡我們的手段踏入高階元始，楓你只管折騰你的事情就好。」
雲諾星沉默了片刻，輕點頭。
「不過，你要那麼多世界和那些東西做什麼？」輝張望着下方浩蕩的能量之海，忍不住用手肘戳了戳雲諾星：「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要做什麼特別的玩意？」
「特別的玩意，自然需要是特別的玩意才能派上用場。」雲諾星雙手在小腹前交疊：「至於我在做什麼——你看不出來我在做什麼？」
「看得出來啊，大概能看出來一點。」輝咧嘴嬉笑：「但是我懶得去推測，我要你自己說。」
雲諾星無語的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量，用量變換取質變——就是這麼回事。」
「……你，你這，說了等於沒說，收集那麼多世界光團還有那些東西，誰不知道你打算用量級來堆砌一座『通天之塔』用以對付……那些……但是這真的有用么？」輝說着說着聲音就凝重了，假想中的那些敵人全都是高階元始境界的，這也是楓急着讓他們晉入高級元始的原因，對付這個境界的敵人，光用「量」這種東西……嗯，自從他晉入中階元始后就一直在想這些事了，以他接觸到的事情，以他的目光來說，應該難以達成目的，但是楓的話……嗯，他說不定可以的。
「把握，沒有什麼把握，這事我能做到的唯一事情。」雲諾星嘆息：「誰讓我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本源絕巔。」
輝與敬元姬同時苦笑：弱小可憐又無助？這七個字沒有一個跟眼前這人掛鈎的，這個傢伙在五個紀元前就能把秩序虛空給摁成渣滓，就算這五個紀元過去他看着還是本源絕巔毫無任何改變，但是要有人真的說他這五個紀元沒有任何變化……呵呵，那真是打死他們都不會信。
只不過他要走的路註定很偏罷了。
敬元姬捏了捏自己的俏臉，忽然眨了一下眼睛：「楓大人，零號節點有客人來。」
「客……客人？！」輝狠狠的哆嗦了一下，這兩個字最後一次聽到應該還是五個紀元前，那一群過來搗蛋的傢伙，那之後就毫無音訊了，總不會是時隔五個紀元……
敬元姬看到輝大人緊張得冒汗，在楓大人看不見的地方使勁的給她眨眼睛暗示，讓她一時間也有點兒糊塗，她知道這回兒輝大人好像很緊張「客人」二字，但是不太清楚緣由，想了想還是直接開口：「司雨和青凰已經在那裏等著了，聽她們說是故人前來。」
「故人？」萬年淡定的雲諾星與一臉腳汗的輝均是一怔，二者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這年頭還能有故人？」
故人不是已經全都在虛空前線了么，雲端大陸認識的人也都在這裏了。
敬元姬聳了聳肩：「她們說保密，只讓我跟您說，如果有空您去一趟就明白了，如果沒空就當沒說。」
雲諾星與輝面面相覷一眼，前者想了想，點點頭：「那就去吧，這裏有觀察者空間自己看着，也不用我時時刻刻的呆在這裏。」
零號城市，城市大殿的大廳中，司雨與鳳青凰都坐在沙發上，隔着桌子的對面坐着一個看上去約莫十二歲的小女孩，留着一頭灰藍色的長發，身穿不知道哪個世界的簡樸衣裙，而且看着就有點兒風塵僕僕的感覺，身上還纏繞着各種奇奇怪怪的氣息，感覺好像在什麼不得了的地方滾了一圈來到了這裏。
大殿大門推開的時候，司雨與青凰都連忙抬起頭看向走在最前方的雲諾星，想了想，都忍住了，而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小女孩忽然蹦了起來。
「起源天神？」那灰藍長發的小女孩忽的轉身，然後一怔：「呃……怎麼是你？你的氣息怎麼變成……唔，這個樣子了？」
雲諾星三人都一怔，雲諾星與輝對視了一眼，這略有點熟悉的模樣，這小不點的樣子……嘶，好像有點印象啊。
那灰藍色長發的小女孩瞧見他們皺眉思索的模樣有點兒哭笑不得：「這五個紀元都把你們打傻了？要不要我提醒一下？比如祭壇什麼的……」
「咳咳，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雲諾星乾咳一聲擺擺手：「剛想起來，不過你一直沒個代號所以回想的過程有點困難。」
三人在司雨兩人旁邊坐下，雲諾星開口道：「你上次一走也是去了好些年，有什麼進展嗎？」
小女孩聞言，嘆息著搖搖頭：「……這些年我把整個大元界都轉了幾萬圈，但是一直沒能找到它的蹤跡……」
輝苦笑：「也不知道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話說那個東西真喜歡滿虛空遊盪啊，而且走到哪都要留下小尾巴。」
小女孩苦笑揪著自己的頭髮，連忙擺手：「不說這個，我這次來……」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雲諾星乾咳一聲搶先開口。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消息。」小女孩苦笑一聲，喝了一口茶開口道：「我剛剛從五元界回來，那邊的虛空裏……呃，好像出現了一群來歷不明的強大人物。」
雲諾星與輝同時一巴掌摁在自己臉上，心裏面儘是苦澀：來了來了，等了那麼多年終於是來了，那群毫無節操的傢伙終於對下元界動手了，在八元界「折戟沉沙」多年，久尋無果，終於是把主意打到了下元界那邊。
「真動手了？」
「也許還只是在踩點，目前還未出現戰爭與破壞現象，虛空裏頻頻出現『未知』的強大人物，而且不止五元界，三元界、四元界、六元界都有一些不明的身影，過於強大的規則性與秩序性稍稍干擾了鎮守虛空的『神族』們——不過我早先便有提醒過各個元界的祭壇，它們會去與『神族』接觸的。」小女孩輕輕的晃了晃雙腿：「你們重啟的起源天神庇護壓制了他們的力量，理論而言應該沒有想像中那麼危險。」
她瞧見大廳里的幾人都垂著腦袋苦嘆，也連忙道：「我知道你們這邊也很……嗯，很忙，我也不是專門過來打攪你們的，只是覺得這些事可能有必要要跟你們說一聲。」
「下元界的情況可能沒有我們這裏這麼嚴重，所以暫時還無需擔心。」
「說是這麼說。」輝一臉黑線抬起頭：「這個話題本身就讓我們擔心了——呼，真的不需要我們去幫忙？」
「大概……也許……可能……呃。」小女孩撓頭乾笑，笑得像個完全不靠譜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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