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0章 吵死了

輝失蹤的時間比他們還早一些，早半個小時不到，兩在秩序世界中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傢伙一前一後的消失在秩序世界，也不知道鎮守虛空前線的人會不會因此亂成什麼樣——嗯，原本雲諾星是有思考過這種事情的，不過看輝一臉不着急的模樣，秩序世界那邊應當是沒有發生任何情況，他也就放心了一些。

「嗯……虛空同調嗎。」輝在那邊聽完撓了撓頭：「倒不是什麼難事，以你之前安排好的來執行就行了是吧，我只要稍微加固眾神界周邊的虛空地域不被你的『同調過程』搞崩就可以了對吧。」

「……差不多那麼個意思。」雲諾星翻了個白眼，結果他嘮嘮叨叨說了一大串話，輝就只抓住了這一點？

雖然的確就是最重要的那一點，但是他希望這個不靠譜的傢伙能稍微的……就那麼一點點的幫一點兒忙呀，搬一整個虛空地域什麼的，這可是史上最高規格的搬家，他心裏沒底。

「那就醬啦，我去讓易青他們準備一下，你準備好了就吱一聲。」輝的聲音來得快去的更快，扔下一句話后就切斷了靈魂傳訊，讓雲諾星一臉黑線，這個傢伙跑那麼快是怕他讓他去做什麼複雜的事情么？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了——呃，雲諾星本來是想這樣說的，直到神庭首領忽然冒出來，面色略有點不大好看的樣子讓他轉過了目光：「怎麼了？情況不順利？打起來了？吵吵嚷嚷的不讓人活？」

神庭首領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轉過頭瞧見敬元姬與景韻等人一直盯着一個映像畫面，瞬間都明白了，長長的哦了一聲，苦惱的搓了搓自己的頭髮：「差不多就那樣，那群傢伙吵吵嚷嚷的非要『幕後』的人站到台前，不然……」

「不然不配合辦事？不然就當此話放屁？」雲諾星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

神庭首領推了推額頭：「不……不然就把靈魂之境給拆了。」

眾人：「……」

雲諾星也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一臉的莫名其妙：「真是一群奇怪的傢伙，最近流行拆別人家的建築來逃避現實么？」

「靈魂之境他們是拆不掉的，只是，讓他們繼續鬧騰下去可能會有些麻煩。」敬元姬低着頭沉吟，偏過視線看向雲諾星：「楓大人，要不我去走一圈？」

雲諾星搖搖頭，喟然長嘆一聲，今天也是嘆息不斷的一天：「算了，我去一趟，看看他們要鬧成什麼樣子——留下的時間呀，不知道還有多少，一分一秒都十分寶貴，我可沒時間看他們在那裏哭雞尿嚎的表演浪叫，愛打打不打滾，在吵就弄死他丫的。」

甩下這麼一句話后雲諾星就與神庭首領一起消失在原地，讓景韻一頭大汗：「這傢伙平時就這樣的？」

敬元姬與閔呼呼的點頭，前者小聲道：「楓大人討厭麻煩，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他說都到了秩序世界存亡的戰爭時刻了，誰有空用幾分鐘的功夫折騰腦子去想那麼多花里胡哨末了無非兩個四五個選項的台詞……原話不是這麼說，但是大意如此。」

景韻揉了揉額頭，臉頰突突的跳了幾下：「……確實是差不多這麼個情況……這性格，也難怪會被起源天神選為傳承者……啊哈哈，跟他們都一個性格。」

靈魂之境，殿宇內，此刻洋溢着神聖氣息的殿宇內是一片沸反盈天的情況，墨河剛剛遵循雲諾星的命令所放出來的在虛空另一端發生的事情引起了非常強烈的反響，現在還只是在通街大吵大鬧吵嘴的時候，若不是殿宇內有神聖氣息摁住了眾人暴躁的心緒，這會兒早該上演一場戰鬥大戲了。

墨河從高台上撤了下來，與萬道仙門門主坐在一塊，看全場吵鬧的樣子一臉的鬱悶，殿宇內有一半的人是認識他的，這一半的人這會兒都沒有什麼動靜，聚在一塊在小聲商討剛剛看到的那些事，真正鬧騰起來的是另一半完全不認識也沒有聽過的那群傢伙，吵吵吵，沒完沒了。

凈珏看着快要從菜市場演變成武鬥門的神聖殿宇，汗都要冒出來了，連忙看向墨河：「墨河叔，您不打算去勸解一下？」

「勸？怎麼勸？我拿頭去勸？」墨河忍不住翻白眼，那群人一開始只是在懟他而已，然後，懟著懟著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自己鬧了起來，鬧到後面跟他本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不然為何這會兒會淪為看客，期間他開口過幾次，但是沒說兩句話就吵得更加離譜了，搞得他像是在煽風點火一般。

來自整個虛空地域的傢伙，抱着各自的理念，抱着各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信仰，還有各自的理想、目標一類，聚在這裏遇上同一件事最後會吵起來這點，墨河是有所預料的，對那些是抱有疑問的，嗤之以鼻的，列為笑談的，也有說他杞人憂天捏造事實——畢竟那是發生在虛空另一端的事情，相距還有點遠，至少此時此刻還有點遠，在他執行虛空同調把這片虛空地域給搬過去以前，他們都沒辦法以自己的眼睛去觀看那裏的現實，只憑藉映像誰也不會信服。

話說到底是怎麼吵起來的呢？好像是不知道哪個傢伙問了他一句「打算怎麼應對」，這個……這個他怎麼知道那位大佬那邊的應對方案是怎麼樣的，告訴他的那些話裏面好像也沒有詳細的說秩序虛空那邊已經怎麼樣了，只是從零星的話語中聽到，似乎存在一條名為「虛空前線」的東西，是聯合了全秩序虛空力量的共同體存在，他便修飾了一下給說了出去……然後就吵起來了。

天知道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墨河搖了搖頭，將目光投向殿宇的其他地方，剛歇了一會的耳朵繼續接收那些吵吵嚷嚷的話語。

「以整個秩序世界的力量去對抗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敵人？我說它們也沒有映像中看起來的那麼強大吧？值得匯聚那麼多人的力量前去防禦？還虛空前線，聯盟呵……想尋找炮灰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

「虞道士真是深有自知之明，還沒見到現實就知道自己是一屆炮灰了，就『您』這樣『深明大義』的人物，給我當炮灰都嫌脆！」

「那是戰爭！不是笑話！昔日起源天神留下的隻言片語揭露過這世間的現實，只不過是一場秩序與混沌永無止境的戰鬥而已，炮灰也好戰士也罷，哪有不死人的，如果只是區區眼前所見這種程度的敵人，又何須花費如此大的力氣把我等從虛空地域的各個地方召集於此，聽那墨河所說，靈魂之境的幕後之人比我們強大數萬倍，他又何須把我們聯合起來？這是一場秩序的戰爭！所有人都應當出一份力！」

「戰爭也有其他進行的方式！」

「別的方式？」有人嗤笑了一聲，繼而發出轟動殿宇的假笑聲：「咋的，非秩序層面的力量，非秩序層面的生命都是一群沒有靈智沒有理性的傢伙，從剛剛的映像中也足以看出來了，它們只會一直廝殺，殺戮，直到將整個秩序世界踏平為止，你還有別的進行方式？你還想和一群沒有理智的野獸交流感情不成？是想寫一封降書帶人前去投向然後把戰爭的毛頭指向秩序世界內部好讓自己苟命嗎？要不要我來給你準備一封書信？」

「姓李的你不要血口噴人！這頂屎盆子你自己端著！誰不知道你家祖上曾在起源天神他們遠征混沌虛空的時候恥辱的當了逃兵！怕是你自己要倒戈向敵人吧？！」

「淦！那是我祖上的事跟我有半毛錢關係？我李家現在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這虛空前線我代表李家第一個加入，秩序與混沌的戰爭我們第一個響應！」李姓「青年」拍案而起，面紅脖子粗的指著虞道士：「虞道士！那你呢？！」

「我只相信自己的認知，我只相信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我只知道這事根本就是扯淡！另一片虛空地域發生的事跟我有半毛錢關係？！秩序與混沌？笑話爾！起源天神都已經隕落了！連他們也都失敗了！無數個億年時光過去，混沌依舊屹立在虛空中！他們又在哪裏？！無用！無用！秩序終是不敵混沌！」虞道士怒笑出聲。

「起源天神也是你這種貨色的傢伙能提起的？！」

「媽了個巴子的你們別攔我！我要撕了這二貨的爛嘴！」

「算我一個，甘霖娘！姓虞的老子忍你很久了！」

「你以為這裏就你們有人不成？！」

墨河與萬道仙門門主看到吵著吵著大夥都擼起袖子動手了，都是一驚，連忙站起來就要前去壓制戰鬥的苗頭，但就在此刻，大門忽然打開了，那開門的聲音在狂風暴雨的怒噴聲中聽起來不甚清楚，卻讓兩人明確的分辨了出來，一齊轉過了目光，只見那渾身泛著銀白與金色光芒的身影緩步而進。

「吵死了。」

銀白與金色的光芒剎那間傳遍了整個殿宇，一股莫名的能量傳遍殿宇讓所有人渾身一僵，眼見要爆發出來的戰鬥也被那道空靈慵懶的聲音給硬生生摁住了，所有人都轉過了目光，瞳孔微縮。

「起源天神與秩序已經敗過一次，這一次或許也不會例外，你若想就此卑躬屈膝，或是引頸受戮，或是打不過就要加入，我都有辦法實現你的『理想』，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是你這種螻蟻可以隨意議論的——還有，麻煩不要在我的靈魂之境中大吵大鬧。」雲諾星緩緩的走上前，身上流淌的數十種起源氣息讓他看起來異常神秘與空靈，讓人不敢直視。

那是起源能量的氣息……他們中曾有人從那個時代留下的點滴「碎片」中感受過那股神聖的秩序至上的氣息，沒想到如今還能在這裏再感受一次。

「起源天神的……代言者？還是傳承者？」角落中有人弱弱的開口，不敢一直盯着雲諾星，怕將自己的眼睛給燒了。

「你若希望，二者都是，你若不願，二者都不是。」

雲諾星輕聲開口，緩緩的走到殿宇那個高台上，一銀白與一金色的雙瞳隨意的緩緩的掃視殿宇，與他目光相接的人心頭都狠狠一跳，都不敢與他直視——他們一開始都吵著要見靈魂之境的主人，然而直到對方真的出來了，卻又希望這傢伙從未出現過，那股氣息……過於攝人心魄。

「你便是靈魂之境的主人？」虞道士站直了身體與雲諾星對視，卻被後者那目光給震懾了一下，剛穩固的內心不由得微微哆嗦：「你將我等綁架於此意欲何為？！」

「綁架？」雲諾星輕搖頭：「我只是發出邀請函，來這裏的是你們，至於不想留在這裏的。」他揮手比向門口：「一開始也說了，沒有做好面對『現實』的心理準備的，可以離開，然而，你留在這裏，於我，何干？」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對我們發號施令？」

雲諾星看了那虞道士一眼，略有些不快的皺起眉頭：「螻蟻，除了話多就是話多。」

「你……」

「閉嘴！垃圾！」

深入靈魂的震懾若一雙大手忽然揪住了他的靈魂與他的心臟，讓虞道士臉色煞白，轟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半身匍匐在地哆嗦個不停，眾人看前者此刻凄慘的樣子臉皮都狠狠的顫抖了幾下，咽了一口唾沫閉嘴不言。

雲諾星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境，聽他們碎碎念著起源天神的時候，心裏就冒出了一股無名之火，可能是起源能量它們在躁動不安，影響了他的情緒——這靈魂之境的所有聲音他都在聽着，別看他進來的時候平平淡淡的，實則在推開門前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無名怒火，他沒在這會兒爆發出來只是把人給喝退就已經是努力剋制過的結果了。

「我是何人不重要，我不代表誰，我僅代表自己，活在秩序虛空，身在秩序虛空，而那裏亦有我要保護的一切，因此，我將背對我所珍重之地，長劍立於身前直指混沌。」雲諾星輕聲呢喃著：「虛空前線，不過是我們匯聚力量，擰成同一股力量對抗它們才建起來的，你願，便來，不願，請勿擾。」

「就這麼隨便？」有人忍不住嘀咕。

「我從未強迫任何人加入虛空前線，此次也不例外，不過是讓墨河通知你們。」雲諾星低下頭，輕聲道：「免得日後怎麼死的都不清楚，去了地府走上輪迴路還當個糊塗鬼。」

「啊，糊塗鬼們輪迴的時候請不要走太快，免得回來早了戰爭還沒結束再死一次，指不定下一次輪迴就沒那麼好運長兩條腿了，可能會長五六七八條腿也說不定……啊，失敬。」

墨河摁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笑噴出來，萬道仙門門主與凈珏一臉古怪的表情，這傢伙說話可真損。

「這片虛空地域——你們所在的虛空地域，將於一個小時后回歸正常的秩序虛空中，注意，這不是商量，只是一聲通知，無論你們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未來的日子你們都能見到它們在虛空中活動的跡象，然後，就如我剛剛所說，願為了自己，為了秩序而戰的，虛空前線將對你敞開大門，不願，也就罷了，若是……」雲諾星雙手抱臂，身上的氣息忽然若滾滾天雷般涌動起來，在短短的幾秒鐘內提升到了一個駭人的程度，雙眸凌厲的盯着下方所有人：「若是讓我判斷出你有妨礙秩序虛空的潛質的……呵。」

那邪魅的笑容，那若惡魔低語的聲音，那話語，彷彿攀在心臟上的一隻大爪子，讓無數人心頭都一緊，冷汗橫流。

「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留下一句話收斂好身上迸發的能量，雲諾星轉身朝着殿宇外走去，眾人都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這傢伙爆發的氣勢若是再持續一會兒，他們保准要尿出來。

「對了。」雲諾星忽然停住腳，讓眾人在心裏慘叫起來，你怎麼還不走？！

雲諾星背着雙手偏頭看向身後，似笑非笑的道：「這是我臨時所鑄造的靈魂之境，是由我的靈魂世界獨立出去的那一部分所形成的，你們在這裏的交談，你們帶着怎樣的想法和心緒在交談都能被我所感知到，所以，真的是好自為之哦。」

偌大的殿宇鴉雀無聲，直到他離開后十分鐘都依舊沒有一絲聲音，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成了一尊雕塑，看了一眼跟蟲子般趴在地上的虞道士，忽然都明白過來那傢伙為何剛剛發那麼大的脾氣——起源天神的傳承者或是代言者，聽着他們自不量力的對着起源天神評頭論足的嘮嘮叨叨，要換他們也受不了……不對啊，他們就算不是代言者或傳承者也受不了啊，要是他再來晚一分鐘，這裏就已經打成一片戰場了。

墨河四處望了望，走到那處高台上，輕聲道：「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我們只是來傳達『天地驚變』的信息的，怎麼面對，怎麼應對，那是你們的事情，不過正如他所說，同樣活在秩序虛空中，就算不為那些大義與狗屁的名頭，只為了自己的小命，只為了明天還能活下去，總歸還是要繼續『戰鬥』的。」

「諸君怎麼認為的，打算如何在即將到來的混亂現實中行動的，都回去好好的想想吧。」

在靈魂之境的破事結束，送走那一群嘰嘰歪歪的傢伙后，雲諾星與輝吱了一聲，準備着進行整體大搬家的最後一個步驟——嗯，其實靈魂之境走那一遭，不過是提醒「村民」，你們家要拆遷搬家了……

「繼拆遷辦、清潔工過後，還做起了搬家的活兒。」雲諾星對着敬元姬她們苦嘆：「還能更離譜一點么？」

司雨在靈魂中忽然開口：「小星星，你聽我說——虛空拆遷辦、虛空清潔工、虛空搬家，怎麼樣，是不是聽着好多了？」

雲諾星深吸一口氣：「……丫頭，你要沒事就去修鍊吧。」

司雨：「欸？」

鳳青凰一把摁住這丫頭還想說什麼的嘴，最雲諾星笑了笑：「沒事，別分心，去搬家吧，我幫你壓住她。」

雲諾星臉頰一顫，一個丫頭是來搗亂的，這個丫頭是來補刀的。

「楓，楓啊，『虛空航道』已經敞開啦，眾神界所在虛空地域接收到了你們的能量，可以動手了，快搬過來吧！」

雲諾星抽了抽鼻子，還沒動手就已經心力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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