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7章 向最深處進發

屹立在混亂層面頂端的湮滅能量，還有那尊魔影，它們都是神話時代的東西，那個時代的痕迹消失的消失，隱藏的隱藏，他想在黑暗時代的時候找到太多痕迹也不現實，此時此刻遇到景韻這一群同樣來自神話時代的人，此時不問更待何時。

……就是，希望混沌潮汐沒有多手的把這部分記憶都給幹掉了，那他就真的沒地兒去哭了。

「源自混亂的力量，屹立在頂峰的位置，與起源天神他們差不多是同等級別的能量。」

景韻沉吟著說出這些話，讓雲諾星他們覺得有戲，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看着前者，看他在原地踱步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雲諾星，緩緩開口，他們連心跳都屏住了。

「沒了。」

眾人：「……啊？」

雲諾星噗的噴了一口能量出去，一臉黑線：「你擺出這種嚴肅的表情就為了說這兩個字？」

景韻訕笑着搓了搓臉皮：「真的不記得了，該死的混沌潮汐——」他說着長嘆了一聲，背着手朝着建築群外的空間慢慢走去：「那一定是相當『重要』的東西，不過不是普通層面的重要——我雖然不知道你這股能量源於何處，但它相當危險，我之所以還有一點點的印象，也許是當年我與這種力量的持有者交過手的原因吧，也許只是遠遠的瞧見了，更多的細節我也記不得，估計也找不回來了。」

雲諾星喟然長嘆一聲，果然關於那個逝去時代的破事沒有那麼容易就能摸清楚啊，就任由這股力量待在他的體內，總感覺心裏發怵，但是又拿它沒辦法，就好像他拿那些起源能量沒辦法一樣，不過好在他體內有一百多種起源能量，就算那股湮滅能量忽然暴動它們也能把它給摁下去。

景韻看着他臉上明滅不定，瞬間變化了幾十次的表情，想了想說道：「虛空各地也許還殘留着那股力量的痕迹，當年那場神戰是把兩個秩序層面完全卷進去的，是秩序與混亂在這幾十個紀元中爆發的最強烈的戰鬥，你這股力量在混亂層面的高度約等於起源天神在秩序層面的高度，如此來推測，那場戰爭它們應當也會出現。」

雲諾星沉吟片刻，抬起頭直視他，一字一頓的道：「如果我告訴你，這股力量直接擊殺了起源天神他們……」

景韻：「……那這事兒就有點恐怖了。」

空氣沉默了一會兒，一群人站在建築群外不遠處，盯着星空一點點收縮，等到星空收縮至只有一個普通世界光團的大小這才緩緩停住，雲諾星也回過神來了，擺擺手：「算了，那些事情先不想了，我早知道那個時代消失的非常乾淨還無所畏懼的追尋下去，自然就沒抱着馬上就可以揭開塵封的歷史的想法，一步步一步步走來，總會有一些隱藏在虛空中的痕迹能被我找到的，我可是一點都不急呢，所以，現在就先不談那些事了。」

然後，然後就沒什麼可談的了，講道理他們站在這裏巴拉巴拉已經說了幾十分鐘了，要不是等這片星空收縮他們早就跑路了，由於要帶到虛空前線而這會兒他們連怎麼回去都不清楚，只好先把這個世界包括那層理論屏障一同包裹在內，一同打包帶走，至於他們么，他們還得繼續往戰爭遺址深處而去，這會兒還沒到終點呢。

「唔，這就是外面的星空嗎，自當年那一戰開始之後就再沒有出來看過了，好像也沒太多變化……」景韻隨着雲諾星他們一同離開了那一片星空，那片空間則被前者揣在兜裏面帶走，紅髮大叔與青袍青年正在裏面忙着搞基建，他們總不能一直守着那片空曠的星空和那片建築群，戰爭既已經結束，自然需要重新整理那片世界，此刻裏面所經歷的，是除去戰爭之外，這十一個紀元中最翻天覆地的時候，那漫長的戰爭歲月終於過去了……然後即將投入下一個戰爭紀元之中。

雲諾星覺得要是自己經歷一次可能會昏厥過去。

除去即將到來的新戰爭，裏面該處理的事兒還是要處理的，先修復被混亂力量侵染的空間，清除那片星空所有因為混亂能量留下來的扭曲現象，拾掇拾掇已經變得糟糕的世界，該恢復的恢復，該重建的重建，這些雲諾星覺得不用自己去處理，這群原·元始天神比他還清楚這時候該做什麼，他只需要等著就行了。

「這就是你們說的『第四秩序』？」景韻感受着外面星空的秩序，忍不住道。

雲諾星：「嗯，神話時代……你們那時候將第四秩序稱為什麼？」

景韻搖搖頭：「我們那個時代並沒有什麼第四秩序，也沒有你說的第三秩序，即是中立秩序，有的只有秩序與非秩序，你們所說的東西對我們而言都是一些新鮮事物呢——當初也是因為感覺到秩序變得不對勁，才用那層屏障把裏外給割裂開，那之後沒多久，混沌潮汐就來了，嗐，那層理論中的屏障終究只是理論，若是起源天神他們來施展，就算混沌潮汐再強大一百倍都能擋下來。」

「沒有第四秩序么。」雲諾星揪著自己的長發沉吟了一會，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第三第四秩序本就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秩序，看來也是因為起源天神他們逝去之後虛空出現了什麼變化才導致另外兩種秩序橫空出世。

看來幻漩虛空應該是與神話時代無關，頂天了應該就是黑暗時代的事情——天知道他剛剛想到了什麼。

剛剛在意識飄出去神遊時見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空間，雲諾星覺得繼續深入的話危險可能還有，就先把司雨她們幾個小丫頭給收了起來，再把戈重明他們扔進剛剛那片星空中，就留下敬元姬與閔在身旁，後續的事就是四人勇闖戰爭遺址的事了，不過雲諾星覺得對於景韻來說，那應該算是故地重遊，就是不知道他看到這些只剩下殘骸甚至連殘骸都成了規則碎片重塑之物的世界會有什麼想法。

大概不會有什麼想法，畢竟是原·元始天神嘛，都活了幾十個紀元了，精神堅韌得跟那啥似得，一路走來也沒見他冒出多愁善感的表情來。

雲諾星看了看這片星空，覺得自己找到了原因：誰沒事會對着一片戰場露出多愁善感的情緒哦。

順帶一提現在是景韻在給他們帶路：「這一大片空間，是我們當年鎮守的戰線，如無意外的話，你們所認知的戰爭遺址應當就是當年戰爭區的殘骸，我記得那會兒應該有至少三萬個世界駐守在這裏，不過最後全都當成虛空的煙花給點燃了。」

雲諾星擺着手：「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與推算來看，這片遺址空間並沒有三萬個世界那麼大，也許有很多直接燒沒了，而在戰爭『結束』之後，剩下的巨量殘骸有一部分可能卷進了秩序衝突之中成了原料被消耗乾淨，又被虛空幹掉了一部分，更多的則是全都留在了這裏，沒有被虛空清理乾淨。」

「倒也正常，不過……」景韻打量四面八方，不由得輕輕皺眉：「有很多沉澱的『影子』，這些東西怎麼也保留下來了，難道也是因為你說的，因為起源天神的逝去而……」

「『影子』？」雲諾星一愣，想了片刻似乎明白了過來：「你說的是秩序之影和秩序之罪么？」

跨時代的認知又一次在溝通上出現了問題，兩人彼此交換信息確認了好久才確認好，景韻說的影子便是雲諾星認知的秩序之影，後者點點頭：「是我從一個非常『可靠』的傢伙那裏得到的信息，她也是從神話時代一直活下來的，她親眼觀察著這片虛空，看着它在起源天神們消逝之後一點點的發生變化——自起源天神逝去，這虛空無時無刻都在發生改變，而且是相對於秩序世界來說不好的改變。」

景韻皺眉：「秩序世界沒有遭遇混亂的攻擊么？」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混亂的攻擊是什麼，不過混沌虛空那邊一直都很安靜，一點事兒都沒有，混亂的力量在秩序世界中也鮮少出現。」

「……沒有么。」景韻沉思著，目光似乎穿透了這片星空看到了虛空另一端的情況，在起源天神隕落之後，它們也一併消失了嗎，或者……只是蟄伏下來了？他不太記得它們是什麼，只記得是屬於非秩序的一些特殊存在，對於秩序世界來說相當麻煩的存在。

偏頭瞄了在與敬元姬說話的雲諾星一眼，景韻搖搖頭，還是先不問了，那些事問了也沒有太大的用處，也不會有變化，既然說它們沒有出現，想來應該是有什麼問題在其中吧。

在已經破滅的世界中遊盪，尋找已經逝去又被重塑的痕迹不是相當容易的事，而且那些痕迹的記憶已經是只存在於模糊的記憶之中，難度就更加巨大了，景韻在這片星空中轉了一個小時，直到雲諾星忍不住提出在空間壁壘上鑿開一個洞的提案，這才掐着他耐心耗盡之前找到了通往另一個空間的傳送點，只是那個傳送點讓雲諾星他們有點兒震驚。

星空中出現了一座平台，雲諾星他們站在灰白色平台上，望着這平台周圍屹立的數百個巨大石像士兵，還有正中心坐在王座上的巨大石像，一時間有點愣神，他指著那個石像：「你們管這個玩意叫傳送點？」

「是啊。」景韻不覺得有任何問題的點點頭：「每一個傳送點都是一個駐守了大量力量的『關口』，一層疊一層，是當年用來對抗混亂力量佈置的。」

「哈……」雲諾星僵硬的抬起頭，一個關口屹立一個元始境界的石像用以防守，這種規模也太……不過想到上個時代人均元始天神的力量，忽然就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了，一個元始天神外加幾百尊本源巔峰的石像，這配置還是小兒科——當時聽短髮男子他們的說法還以為是只有通向特殊地兒才會用到的，看來是他們記錯了，與其他奇怪的記憶碎片拼湊在一起腦補補歪了。

「看來這裏也被混沌潮汐影響過了，這些石像的能量都快枯竭了。」景韻直直的走到最中心的石像面前，這次可就沒有什麼元始氣息威壓，也沒有天崩地裂的現象出現。

雲諾星臉色僵硬：「……原本它們是什麼級別的？」

「我想想啊，大概是一個中階元始與初階元始鎮守的吧。」

雲諾星：「……呃，呵呵……」這要是讓他遇上那種級別的，怕不是拆一片虛空能簡單解決得了的事，他不強行激活全部起源能量估計連跑都跑不了。

景韻瞧見他僵硬到幾乎抽筋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壞笑：「你不會是跟它們幹了一架吧？」

瞧見雲諾星哭笑不得的點頭，景韻這次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有你的……咳咳，不說這些了，你用起源能量把門打開吧。」

「嗯？是要起源能量么。」雲諾星愣著神下意識的就把起源能量摸了出來，注入到那尊元始境界的石像中，後者搭在扶手上已經積塵無數年的雙手隨着一陣轟轟的聲音緩緩抬起，在面前虛合，一道空間傳送門便在它雙掌之間緩緩浮現：「……還真是，那那會兒打着打着忽然不打了，把門給弄出來了就是因為……」

「大概是因為你動用了起源能量被它接收到了所以停止了戰鬥把門打開了。」景韻帶頭走在前方，順便解釋道：「『大門』只有用起源能量才能打開，我們這些鎮守的人身上多少會有染著起源天神能量的載體，所以出入是不受限制的，其他人就不行了——嗐，以往這些石像還有靈智的，現在么，就真的成了一尊木訥的石像，那些『多餘』的東西全都被混沌潮汐給帶走了，什麼都沒剩下。」

一行人穿過這道傳送門去到另一片星空中，感應到更加濃烈的第四秩序與更加平靜的狀態，判斷了一下應該是在朝着戰爭遺址的中心接近，景韻對這些發生了四五六十次變化的空間感覺不到任何熟悉，唯一還能讓他判斷出這裏依舊是那片戰場的，便是那些隱藏在虛空中的傳送點，還有就是瀰漫整片空間的第四秩序的氣息。

這一片星空藏匿的傳送點倒是很快就找到了，沒費什麼功夫便打開了繼續深入的傳送門，一行人快速的在戰爭遺址內穿過。

越往內，空間中秩序衝突的氣息越低，但是空間本身卻愈發趨向光怪陸離的扭曲狀態，星空中漸漸多了很多黑色斑點，像是一坨馬賽克糊在幾顆恆星上，讓那些恆星看着像是被不可名狀之物給吞噬了一半，還有諸多破碎的建築，破碎的星球漂浮在星空中，它們成了秩序的載體，還在吸附周圍的能量，似在為將要到來的戰鬥積攢着力量，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趨向於「偽·平靜」狀態的空間也終有一天會打破平靜，然後變得混亂，變得與外面幾層空間一樣。

到這裏雲諾星已經完全分辨不出第四秩序的區域到底是怎麼衍化的了，接近第四秩序最初出現的地方呈現詭異的平靜：「偽·平靜」，大概是還沒開始發生變化，第四秩序只是佔好了地兒準備與當地的秩序打起來，而越往外就是正在打的狀態，到最外面是已經打完，把其他秩序給扔進虛空的狀態了，那裏才是真的趨向於平靜，這XX的感覺好像說不過去。

算了，反正幾十個紀元後他也沒搞明白第四秩序，就當是一個新奇事物給記下來就行了，反正虛空從來都不缺這樣的新奇事兒。

在接連越過十幾道空間之後，眼前星空的狀態更加扭曲了一些，濃烈的不穩定的第四秩序氣息撲面而來，讓雲諾星不得不撐起專門應對這一秩序的屏障才能帶人繼續往前走。

「有些地方確實還能找到當年建起的那道防線的跡象，不過更多的都只是一些殘骸了……唔，找不到其他起源神殿的殘骸啊，不應該啊。」景韻帶人一連越過數道空間后，忍不住咕噥。

「這一片地方還有其他充當節點的起源神殿？」雲諾星好奇的道。

景韻點點頭：「三萬個世界構造起來的秩序防線，至少需要十五座起源神殿，以其節點的作用協同防禦整個防線，但是走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其他起源神殿的殘骸，不知道是不是全都被摧毀了。」

「你找殘骸做什麼？」

「看看能不能摸到神殿核心留下的起源天神的後手。」景韻目光閃爍，卻是看向了雲諾星，讓他心頭咯噔一聲：「我覺得那些東西應該對你有不小的幫……」

「停！打住！我不聽我不聽！你的想法非常危險！」

雲諾星一個虎躍往後蹦出幾百米，騰出一隻手指著景韻哇哇大叫：「我跟你港，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再觸碰那些奇怪的東西了！每一次都非常要命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我……」

景韻認真的說道：「說不定能研究出怎麼讓你晉入元始境界，畢竟你是起源天神他們的傳人，也許會有獨特的道路也說不定。」

「我……能知道那些神殿炸了之後會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嗎？」

敬元姬與閔都哭笑不得，結果聽到元始境界之後這傢伙就直接屈服了，拜倒在那四個字的淫威之下。

景韻雙手抱臂笑呵呵的看着他，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你用起源能量感應也許……」

「沒用，自我得知這裏也與起源天神有關之後，起源能量的感應就沒有停止過，在貧瘠的虛空裏掃來掃去大半天了，也沒感應到有什麼。」雲諾星還沒聽完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直接搖頭嘆息：「唯一有所感應的，便是……在前面，非常遠的前面，不過很模糊。」

「唔，如此，說不定還有一座或者兩座起源神殿留在了裏面的空間中。」景韻回應，想了一會擺擺手：「走吧，繼續往裏走就知道了。」

在原地駐足了一會兒再次開始趕路，不過這次雲諾星主動把前進的速度放慢了一些，盡量讓起源能量與神魂的力量釋放到更遠的地方，搜尋途徑的每一寸空間、虛空，不過沒什麼結果就是了。

再繼續跨越了四五次空間之後，雲諾星正碎碎念，跨出傳送門忽然感覺到，第四秩序無比平靜，敬元姬她們也感覺到了，都是一愣，就連秩序屏障都因感應到無需防護而縮了回去。

雲諾星抬起頭看向眼前的星空：億萬繁星璀璨，星空中閃爍的光斑與點點黑影看起來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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