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3章 旭日

有些時候他會覺得，自己這詭異的事兒逼天賦已經進化到了走哪都足夠影響規則概念層的程度，還歪曲發展成了一種倒霉異象，以至於走到哪，哪個世界就要倒大霉——大概是本源絕巔境界的規則性太過強大，很容易讓「吃掉」他的那個世界消化不良，比如剛出來的那個世界，比如眼下這個世界，而且由於這片虛空地域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世界，消化不良直接導致了拉肚子。

不怪他這麼想啊，這兩個世界突然發生的急事那跟人有三急區別很大嗎？來的快，執行得快，再不快點就……嘶，話題好像有點扭曲。

總之他的意思是，這兩個世界發生的事情都太忽然，太急了，剛剛那個滿星空開船打仗的靠着一手混亂期能讓裏面所有人都把腦子打到丟掉，這個世界么，直接改用大軍壓境了，壓得人族生命和魔獸都不得不聯手，順便連一點準備時間都不留給他，前一個世界好歹有兩三個人跟他講講這個世界的情況是吧，這個世界可厲害了，趁着他還沒站穩就直接全軍出擊，恨不得把他往死里打。

不對，應該沒有人知道他進來了……那就只能怪這個世界倒霉……好吧，似乎是因為他而變得倒霉的，他也很絕望……咳咳，他也知道自己那倒霉勁兒足夠穿透規則概念層直接影響到這個世界，他這不正打算留下來收拾殘局么。

一路上的情況也是非常鬧騰啊，有這般大規模遷移動靜的不止他們，還有諸多其他魔獸，那些剛剛前往幾個方位的霸主們也受到了消息，開始往中部地方聚攏，不過也並不是所有的力量都全都集中在中心位置，偌大的聚靈大陸，其面積比眾神界都要巨大，相當於一個完整世界光團內所有星球表面積加起來的一半大小——這個面積是他瞎扯的，反正就是個衡量，目前他也沒去仔細衡量這個世界到底多大，這種型號的世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沒有星空，沒有恆星，沒有星體，沒有星雲，僅有一個佔據了整個世界光團的主大陸還有周邊漂浮的數十萬島嶼。

總之就是非常大，就是天空有點單調，僅有永不熄滅的極晝，看不到黑夜和星空……又扯遠了。

蛟龍等霸主往前飛行的速度不是特別快，這些領路的霸主們刻意控制着速度，免得下方的獸群們失去方向，雲諾星忍不住將視線投到下方：一片煙塵滾滾，像是捲起一片無邊無際的沙塵暴，下方是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數以百萬為計量單位的魔獸，或在半空疾馳而過，或在大地急速奔掠，轟轟烈烈的動靜足以讓群山都為之顫慄。

沿途上會見到一些規模相當的城市，那些便是他說的那一部分，那部分原地駐紮的力量，這些城市本就為了應對混亂之潮而準備了諸多防禦力量，與其進行更多調動，不如直接在原地鞏固防禦，將此生所能用上的手段都砸上。

雲諾星忽的抬起頭，眉宇間露出一絲疑惑：那他們跑去主大陸中部做什麼？既然原地駐守的話，沿途他已經看到了好些個城市，直接留下來，然後等待後方的人派出力量再進行接應不就行了么？跑過去再跑回來豈不是多此一舉？

偏頭看了一眼神情嚴肅而凝重的安原生——說起來，他把跟着自己的那些人就丟在了最先見到的那座城市裏，留下來鞏固防禦了，而自身則帶着獸群前往聚靈大陸中部，果然是因為有什麼必要吧，有什麼作戰計劃之類的……不過鑒於他不提，雲諾星也不好說，本來身份就是一個謎，這會兒再多問兩句就連那個猴子都能感覺到不對勁，他可不知道眼下這種情況聚靈大陸的人是怎麼看待「界外來客」這種身份的，只能先瞞着了。

司雨眨眨眼睛，似乎能感覺到他內心的動靜，忽然伸出玉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小星星，我們趕回中部是要做什麼啊？」

雲諾星愣了一下，被這個忽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頭大汗，他鬼知道啊，不過一轉過來，就見到小丫頭那噙著狡黠的目光，又是微微一愣，半晌后才道：「你忘了么，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哦對了，我也只是說過，你只是聽過，畢竟沒有經歷過七千年前那一次混亂之潮——嗯，不過我說膩了，而且現在要開始積攢能量，等會打起來可就沒有休息的功夫了，那個誰，你有空的話跟她說一說。」

還在前面擺着個思考人生姿勢的安原生一愣，一回頭就對上了司雨和鳳青凰那好奇的目光，苦笑一聲偏頭一看，雲諾星已經盤坐着進入了狀態，苦笑更甚：「在下名為安原生……我已經說了第三次了……算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光重新看向前方：「我們回去協助激活『旭日』，到時候再回到剛剛那個地方，進行防守，你們沒有切身的經歷過，不知道混亂之潮有多麼恐怖，每一次我們從戰線最遠端開始戰鬥，一分一秒的支撐，撐不住了就聚攏力量縮小防線，每一次退守，戰圈縮小，都意味着我們丟失了一片領地，而混亂的力量就會趁虛而入再擴大一分，戰鬥也會愈演愈烈，持續時間很長……很漫長……沒有『旭日』的力量我們根本撐不了那麼長時間。」

雲諾星將閉上的雙眼拉開一道縫，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看來那所謂的「旭日」就是這個世界搗鼓出來的，專門對抗扭曲能量的東西了，他還刻意往天上看了一眼結果什麼都沒看到，他以為安原生指的「旭日」是他認知里的那個旭日。

說完這句話后安原生便沉默了，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沉重得不怎麼想說話，司雨也就沒追着他問個不停，悄悄的丟了個閃亮的眼神給雲諾星，滿臉寫滿「快誇我」的表情，後者翻了個白眼，擺着姿勢的手不著痕迹的垂下，捏了捏她的小手隨後就收了回來，原以為這個動作會不會太敷衍了事了一些，不過瞥見那丫頭心滿意足的神情……嗯，看來她就當這事過去了。

至於那所謂的「旭日」到底是什麼，他也猜測了很多種情況，不過等過一會兒到達那地方就知道了……

雲諾星忽然眯起眼睛，前方有異常耀眼的光芒散發出來，非常的明亮，從很遠的前方傳來，還在其他人目力範圍之外，卻已經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了——那明亮異常的光芒像是一顆從東方升起的金色太陽，頂着光芒看向其中心，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座建築……或者叫一群建築？

那是一圈巨大的、佔地面積非常廣，連綿成一片的統一風格的建築，從外到內僅由一種圓柱形的塔樓堆砌起來，塔樓間有高度差，外形卻基本一樣，一圈圈由外至內不斷的壘起一座……更高的塔樓，雖有明顯的高度差，卻沒有顯而易見的分層，從不同方位去看，位於同一圈的塔樓的高度也是參差不齊的，不過內圈最矮的塔樓也不會比外圈最高的塔樓矮就是了——這一片圓形的建築群，其直徑可能超過了千萬里，中心那座被眾星拱月般簇擁的高塔，也如同創世之柱一般巨大，看着跟一片層層疊疊的山巒似得。

那金色的光芒就是從這一個巨大的建築群中散發出來的，若一個巨大的金色日輪，僅是看到就能感覺到那股力量的龐然，其內部的能量反應還在不斷地增強，大地上來自四面八方的能量亦不斷的湧向那個群山般的建築。

「匯聚了整個聚靈大陸的能量。」雲諾星的目光掃過大地，整個主大陸的能量都遵循着同一個命令朝着中心，即是那片建築群而去，那裏如同巨大的漩渦中心，吞噬著整個大陸的能量，還不僅如此，他在那「群山」的山腳下還看到了無數生命聚集，無論是人族生命，還是魔獸都正在將自己的能量注入到那輪金色的太陽中，讓其光芒愈發璀璨。

看到這一幕就連他都有些動容，那是，他曾在一百三十九紀元時的設想：「匯聚整個世界、所有生命，以達到逼近本源境界……不，這種量級，除了本質還有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外，已經達到了本源境界的高度。」

這片虛空地域的生命「盛產」天神境界的生命，再加上這真的是整個世界的能量，所匯聚在一起的能量，真的可以達到本源境界的程度，只是那股能量再大量，神性和規則性也沒辦法蛻變到本源境界，不過能做到這種程度——怎麼說呢，看到這個世界的生命能做到這種程度，就像了解了他心中一個遺憾與怨念一樣：那時候的眾神界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在這個世界卻被實現了。

這是想告訴他什麼嗎？

雲諾星搖搖頭不去思考那種自己給自己冠上意義的事情，黑色的雙眸倒映着那一縷金色的陽光，忍不住道：「旭日，升起來了。」

安原生一愣，看了眼遙遠處連輪廓都看不見的聖城，再回頭看向雲諾星那嘆息的模樣，似乎也能從他的雙眼中看到那輪金色太陽的倒影：「你已經能看見了？」

「留在聖城裏的人早在感應到混亂深淵暴動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匯聚『旭日』了，沒有什麼準備，沒有什麼商議——我們早已活在了備戰的狀態中，無論什麼時候混亂深淵出現動靜，都能在第一時間讓『旭日』升起，不過這不夠，僅是在聖城以及周圍城市匯聚的力量根本不夠，需要整個世界的能量，只是這種程度的『旭日』，根本抵擋不住混亂之潮。」安原生咬咬牙，忍不住嘆息一聲。

雲諾星聳聳肩，他們抵抗扭曲種族弄出來的混亂之潮，就跟外面虛空的他們在與冥界戰鬥一般，兩者都差不多呢，只不過一個是發生在一個世界內，另一個是發生在這一整片虛空中，雖然規模和引導戰鬥進行的力量都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可意義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為了明天還能活着而戰鬥罷了。

雲諾星長舒一口氣，搖了搖頭，視線忽然一頓，落在前方一片深淵中，那片深淵異常寬敞，他即便是用那雙眼睛去觀察，也得將腦袋從左往右掃過整個平面才能勉強將那片深淵收入眼中，得虧這個大陸跟眾神界一樣只有一個平面，若是擱在別的星球上，他還得站起來俯瞰整顆星球才能看完。

「那片深淵……」鳳青凰盯着那片黑黝黝的深淵，不知道它有多長，寬敞得像是能吞下百萬群山：「這裏埋葬了很多生命……有很多生命消散的氣息，還有很多……執念、殘留的意念徘徊在此，而且這裏的那些意念和殘留的那些生命能量，在向遠處傳輸。」

安原生也看到此刻飛到了這個地方，神情變得略有些複雜，他忍不住低下頭，雙手摁在胸口上，低聲呢喃著似是禱告的話語。

雲諾星偏頭看向深淵的下方：什麼都沒有，下面只有堆滿深淵的碎石塊和塵埃，不過整個深淵都徘徊著淡淡的青色與淡紫色的氣息，是那些不散的執念和靈魂殘片——這裏埋葬了很多生命，鳳兒……鳳青凰能直接感覺到很正常，隕落在此的生命，或許有一個很恐怖的數量。

「亡者深淵。」安原生低聲禱告完，抬起頭看向下方的深淵，仔細看的話，能看到深淵已經被一層透明的空間力量蓋起來了，獸群正如履平地般跨過那道寬敞的深淵，沒有受到影響：「七千年前最後一戰便是在這個地方展開的，大部分的生命都隕落在此，當年的君王也埋骨此地，在當時，這裏還是一片蔥綠的群山，誰也沒想到，那一戰之後，別說山了，這裏的土地在近千年前才恢復過來，如今依舊有些貧瘠，留下的那道深淵，更是一度阻攔了東面與聖城的地面交流，直到一位擅長空間之力的天神得到授意，將那片銘刻着傷痛的深淵用空間之力封鎖。」

司雨小心翼翼的看着下方的深淵，不過只能看到群獸奔踏而過，又略有些擔心的看向雲諾星：「這次不會也打得那麼嚴重吧？」

「這……真的說不好。」回答的是安原生，他苦笑了一聲，擼起衣袖將身上的猩紅色符文暴露在視線中，展示給她們看，也是讓自己看得清楚：「從這個世界誕生到現在，這是混亂深淵爆發最強烈的一次，引起的『共鳴』也是最強烈的，我可從未見過這副樣子——雖然陣前說這樣的話可能會打擊到士氣，但是，這是無法迴避的事實，在開戰前所有生命都要做好面對着這種級別的災難的準備，而不是傻乎乎的認為『絕對勝利』什麼的……」

「共鳴……」雲諾星呢喃了一聲，忽然道：「我原以為只有我們知道這事，沒想到你們也知道啊，混亂深淵的能量，與身上的……」

安原生笑了笑，神情變得有些古怪：「知道的人不是非常多，除開那些自己研究自己發現的，就是學者，和我們這些經常與學者打交道的傢伙知道了——自己身上大部分的力量與混亂深淵的能量是一樣的，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了，應該會引起恐慌吧，所以所有知道的人都沒有把這件事挑明了說，都憋在心裏，直到憋不住為止。」

「不過也不用擔心，我們身上存在的這些能量是可控的，不像是混亂深淵裏衝出來的怪物一樣，失去控制，失去約束。」

雲諾星、敬元姬與道天對視一眼，三人目光交織了一瞬，隨後都偏開了：這個世界有點特殊，後者她們所生活的那片世界，運用扭曲能量的途徑比這個世界多很多，可依然沒能把這件事弄明白，這個世界卻有一定數量的人知道這件事。

「轟！」

忽然，一道驚天動地的能量*響徹天際，眾人與眾多魔獸都神色一變，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只見得晴朗的天空忽然有一道漣漪飛速的劃過，緊接着是第二道漣漪，第三道，隨後，是一道猩紅色的扭曲能量的衝擊波掠過天頂。

「太快了……」

安原生看着天空泛起漣漪和猩紅色的能量衝擊，面色微微一沉：「混亂深淵已經開始衝擊主大陸的屏障了，比以往的速度都要快。」

「屏障能支撐多久？」小猴子看着不斷泛著海浪般漣漪的天空，忍不住露出齜牙咧嘴的表情，它們還沒去到聖城，還沒把「旭日」升起來，但是對方已經碾過來了！

「我不知道……能量屏障已經完全修復好了，但是此次所遇見的混亂之潮的強度也是前所未見的，七千年前那一次，屏障支撐了兩天時間，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反應，而且它們的速度遠沒有這次那麼快，這次……」安原生滿臉大汗。

「一天。」雲諾星忽的長身而立，雙瞳泛著許些銀白之光，他看到了遙遠處，主大陸的邊緣，看到了團團將整個大陸圍困住的那一片黑色的厚重雲層，雲層還不時的嘩啦過一道道猩紅色的閃電，數量多到已經看不過來了：「數量以兆為單位，而混亂深淵的動蕩還沒有結束，恐怕，這數量要翻千倍，萬倍，在這種壓力下，這塊屏障只能支撐不到一天半的時間，而若是算上它們有什麼更加強有力的攻擊的話，就是一天，捨棄掉主大陸邊緣那一大片沒有任何準備的空地，正式交戰會在一天半后開始。」

「來得及！」安原生滿臉大汗的說道：「我們距離聖城還有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在那裏聚集眾生的力量讓『旭日』升起來，再趕回去進行防禦，用不着一天的時間，還來得及！」

小猴子撓了撓腦袋，它看着自己身上的猩紅色符文，突然道：「史上最強大的一次混亂之潮，同樣也是以兆為單位的，卻遠沒有爆發出這般強烈的感覺——這次，這個世界是想用盡一切力量將我們、將聚靈大陸摧毀殆盡么？」

「如果那是命運的抉擇，在最終一刻到來的時候，我會安然相對……」

雲諾星皺了皺鼻子，伸手捏著小猴子的後頸將它提起來，不屑的道：「狗屁的命運——聽好了，這世間，還有自己的命運，永遠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存在下一次的挑戰機會，那就在這一次中讓一切都落幕，千千萬萬年都撐過來了，聚靈大陸依舊是該生的生，該有活力的有活力，這一次，不過是賭上這一切，這所有，怎麼會熬不過去？」

小猴子齜牙咧嘴，掙扎了一會從他手中跳下來，雙手叉腰看着他：「人類就是話多，這些你不說我都明白！」

「看到聖城了！」安原生指向前方忽然驚聲道，眾人都將目光轉過，已經能看到遙遠的前方有一輪巨大的金色太陽懸掛在離地面千萬里的地方了，在這個距離看還只是一點金色的星光，不過已經能看到那顆球的形狀了，雖然與太陽一樣，卻並沒有它的那種溫度。

「霸主們，我們先走一步，你們讓獸群加快速度！」安原生手掌一揮，大聲道。

「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

旁邊的霸主還有心情露出一絲笑，隨後，天空上這些最高境界的魔獸霸主和人族生命們，都快馬當先的先朝着聖城暴掠而去，與此同時，主大陸無數個方位，也有同樣浩蕩的動靜傳來，遠遠看去就好像捲起了一層圓形的沙塵暴，從遠處朝着中心席捲而來。

「這個距離應該就行了。」

不用再帶路后，以他們的速度，不過兩三分鐘就到了聖城之外，雲諾星仰起頭，看着那如同通天塔樓般的巨大金色建築，還有高掛在一旁的巨大金色太陽——一顆高濃度壓縮能量聚合體，承載了整個主大陸的能量，還有無數生命的能量，此刻在聖城的周圍天空與地面上，有數以千萬、數以億計的生命在此做出禱告的姿態，奉獻出自己的能量，將自己的能量融入到「旭日」中，剛來到此的安原生與小猴子它們，也不休息也不做什麼準備，直接開始傳輸能量，從它們身上冒出的能量化為一股淡淡的金色水流，朝着天空上那輪巨大的金色太陽涌去，周圍還有數千萬股這樣的水流呢。

「還不夠，即便是量級也還不夠到達本源的程度。」雲諾星微眯着眼睛，那顆凝聚了無數生命能量的能量球，此刻其內部正發生駭人的能量反應，蘊含着大量神性與規則性，而且是統一的，不是那種斑駁混雜的神性。

「統一的神性和規則性……是那座建築，那片聖城的緣故？」他看向那群山般的建築，忽然看得清楚，那群山般的建築都刻滿了金色與猩紅色的符文，正是那些符文的存在，讓本應該變得斑駁而混雜的神性和規則性被統一。

「嘖嘖，這個『大陣』有點了不得啊。」一眼便看透了這些由符文組成的「陣」的功能，雲諾星忍不住在靈魂中發出驚嘆聲：「先前聽說這個世界的人族生命沒辦法用規則之力我還說他們這麼弱怎麼對抗混亂之潮呢……嘖嘖，眼前這個『陣』如果成形的話，這個『旭日』不倒，處在『旭日』影響範圍內的所有生命都不會出現能量枯竭的情況，而且還能大幅度的在一個安全範圍內激活他們身上自帶的扭曲符文的力量。」

「一個大範圍輔助性的法陣。」敬元姬說道。

「不過這團能量是人為凝聚的吧，如何保證能量不枯竭呢？」司雨咕噥了一聲。

雲諾星看了她一眼，伸手指向上方：「虛空——能量來源是虛空，這個陣，這個『旭日』是一個轉換用的鑰匙和法陣，換言之就是向虛空借力，一個人向虛空借力，好比一個人拎着一個大小一樣的水桶去湖中打水，遲早會出現供不應求的情況，不過這裏無數人，無數生命，那個桶的大小就有點誇張了，而且其他的因素不會因此而改變的。」

「是這個世界的底牌么……」鳳青凰說了一聲，忽然搖搖頭：「小星星，我覺得還不僅如此。」

「嘛，只是我粗略一眼看出來的情況，剩下的，就看實戰中會出現什麼變化……嗯？」

雲諾星說着說着忽然一愣，將視線投向那群山般的建築，在一座比較接近中心的高高的塔樓上，有一對視線與他對接了，那是一個一身白衣，頗有些仙風道骨味道的老者，雪白的鬍鬚都長到了腰間。

「這個世間……竟也出現了這般境界的生命么。」

老者與雲諾星對視了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仰著頭看向那輪金色的巨日，眼睛微閉。

「看來，天不亡我聚靈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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