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章 元界之核與冥界的目的

星域空蕩蕩，冰冷，無色，紫色與黑色相融的祭壇屹立在星空中，碾過星域似乎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響，古老而隆重，在那隆重的祭壇上，四人面面相覷，一個臉上掛着聖潔的笑容，似乎什麼都不在意，另外兩人一臉懵逼，還有一個急得汗都將小臉都淹沒了。

「不見了什麼的……不見了是幾個意思？」

雲諾星伸出手指繞着一縷垂下來的長發，懵得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他看着旁邊那個祭壇頂端的小祭壇，那兩根「木棍」上似是曾經擺放過什麼東西，一個長條的，被魔魘戲稱是麵包的不明物體——眼前這個祭壇就是老鬼告訴他的那個，他可以肯定絕無問題。

「你沒耍我們吧？」輝的臉頰一抖一抖，面色略有些不善的看向灰藍色長發的小女孩。

祭壇的守護者回頭看了他一眼，卻是連爭吵的力氣都沒有，她苦笑道：「我是這祭壇的守護者……我看守祭壇和這個世界已經無數年了，如你們所想那般，從大元界開天闢地的時候就開始了，一直到今天……它不見了我比你們還要着急好吧。」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輝見她不似裝出來的緊張，也信了她的話，轉過身走到那個長方形祭壇面前蹲下，用手比劃了一下那兩根「木棍」的缺口和那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長度，道：「麵包？」

「噗。」

雲諾星與小女孩都一口口水噴了出去，他現在很認真很嚴重的懷疑元羲是不是輝的轉世，怎麼說的話與神情都如出一轍呢？

見到那祭壇守護者小臉發黑，雲諾星連忙站起來道：「東西沒了……東西沒了……咳咳，那這個祭壇上放着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聽見他正兒八經的發問，小女孩臉色微微好看了一些，她沒有立刻回答，出神的看着那個空蕩蕩的祭壇很久，久到輝忍不住以為她是不是要當着他們的面自裁謝罪時，她突然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許很久以前都就已經不見了吧，只不過我現在才發現而已。」

「你們聽說過『元界之核』嗎？」

雲諾星與輝對視了一眼，皆是搖了搖頭，這聽起來似乎和元界有關的玩意兒——他們還真沒聽說過，不存在於古籍記載中，至少他們的記憶中，哪怕是跟這四個字有關的消息都沒有任何一點。

「元界之核……聽起來應該跟大元界有關？跟我們八元界息息相關的？」雲諾星呢喃著，搖了搖頭：「聽都沒聽說過，那東西做什麼用的？」

「元界之核……我所守護的這個，乃是『八元界之核』——就好比，一個小世界，一顆星球擁有小型的世界之心，一個世界光團擁有一個大型的世界之心一樣，每一個『世界』承載的規則與一切都在那世界之心裏面，它是能量的載體，連通此世界與上一個層面，不斷交換著能量，世界光團的能量通過世界光團的世界之心與虛空相連，獲得了無限的能量，世界光團內部的能量也會更新換代，通過裏面更小的世界之心與那裏面的世界相連——這些，想必以你們的境界，早已經知曉透徹。」她輕聲道。

雲諾星呼呼的點頭，這些都沒涉及到什麼機密，以他們站的這個位置的高度，輕易的研究一下，輕易的探究一下就能明白——不過，提起這些，他腦海里便轟隆隆的滾過一個巨可怕的念頭，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你不會想說，這所謂的『元界之核』……是這一切的源頭吧？」

虛空的能量無窮無盡，但虛空的能量來源於何處？

答案是來源於它自己，虛空自我的活動誕生出了無窮的能量，讓依附在虛空中生活下去的世界能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量，同樣，也因為虛空的能量是無窮的，這個世界也擁有無數個機會——曾經他對輝提出了一個疑問就涉及到了這之中的問題：虛空的自我活動，又是根據什麼來活動的，是不是有什麼判斷機制，某種判斷條件，某條虛空規則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的運轉着，從正眼看去，虛空太過正兒八經，日復一日，與時間的關係相當模糊曖昧，不存在時間，不存在空間，在生命賦予的所有時間中，唯有虛空一成不變，一日復一日的精準的運轉，有時候他不禁會想那個問題，卻一直沒有什麼答案，虛空本身即是無的代表，從無到有的誕生，需要一次精準而奇迹的事情發生，那個奇迹……好吧好吧，扯得有點太遠，現在不是扯虛空起源的時候，他只是被那四個字給唬住了而已。

「如你所說。」小女孩聳了聳肩，對着一臉獃滯的雲諾星點頭：「早在大元界誕生之時，虛無之地還未被填滿，虛空還未充實的時候，元界之核就已經出現了……」

「先有那個元界之核，后誕生出了八元界？」輝雙手抱臂沉思：「那為何叫八元界之核，而不是……大元界的？」

「兩個元界之間有厚重的元界壁壘鎮守，你們可以將其視為元界之核的自我防禦措施，為了避免兩個元界之間的能量和信息流動出現錯誤而存在的一種自我防禦機構——」小女孩頓了一下，她似乎在避重就輕的說着別的話題，後面才把話題給拐回去：「大元界……現在的大元界指的，便是如今的八個元界了，可在開天闢地的時候，虛無之地只誕生出了一片虛空，一個元界……」

「我們都知道，後面大元界因不明原因炸開了，變成了如今的大元界，界分八界，沒錯吧？」輝說道。

小女孩點了點頭，幽幽的道：「與你們的認知所對應，那是最初的『元界之核』遭到了不明原因的破壞而分成了八份——也就是說，在大元界剛誕生沒多久，最初的『元界之核』如同一個正在構造的恆星，它還沒製造奪取物質製造出屬於自己的星系，便被炸成了八份，進而在今天誕生出了……八片虛空，即是你們認知的八元界。」

元界之核存在八個，正對應着八片虛空，八個元界，它們主宰著虛空的存亡——乍一聽是這麼回事，但是仔細想想，似乎又不大對勁。

「等下。」

「小天使」聽出了點味道，忍不住道：「虛空的一切活動，虛空的誕生湮滅與衰亡，都是『元界之核』的命令？」

「並非如此，虛空的進程並非由什麼控制的，而是虛空自我活動的結果，就像一個普通的生命，生老病死，這個定律同樣適用於虛空，只不過這一套運轉規律對於依附在虛空中生活的生命而言很難理解，也無法理解虛空的活動到底是怎樣進行的——至於『元界之核』，早在它們把虛空塑造出來后，便已經完成任務了，但它依舊是一個承載了整片虛空信息的……殼子。」

它是一個最初的原點，創造出了虛空，虛空釋放出萬物，將一切釋放出去后，就剩下了一個空殼——不，不是空殼，它還承載了整片虛空的信息，是這一片虛空的影子。

「聽你這麼說……虛空的活動，若是正常，便應當什麼事都沒有——那若是發生了不正常的事情呢？」輝一挑眉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蹙起小眉：「你的意思是？」

「病變。」雲諾星幽幽的道：「就像生命活着會生病，虛空……不，對虛空而言，那算是一次創傷吧——你也知道，在十一個紀元前，虛空中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了這片虛空發生了某些……不太為人所知的事情，那一場神滅風暴，也許影響了很多很多，並且將一直影響下去——我和輝推測，未來還會有『虛空動蕩』發生，至於是在什麼時候發生……那便不太知道了。」

「因為起源天神的隕落，這片虛空似乎缺少了點什麼，或者，因為它們的隕落而破壞了些什麼東西——這時候，那僅剩一個殼子的『元界之核』會不會做點什麼？」輝說道：「它既然承載了整個虛空的信息，那應當也能重塑出……一片完整的虛空。」

拐來拐去還是拐回了那個消失的元界之核身上，讓小女孩忍不住苦笑，她略微一想便搖了搖頭：「這點，我也不清楚，我還不知道元界之核會不會因為虛空出現了什麼差錯而去做什麼的——執行過最初命令的元界之核，按理來說便再無什麼特別效用才對，它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只留下一個蘊含了整片虛空信息的殼子在，雖然是如此說，這個殼子對虛空還是有一些影響的，這也是我不得不讓你們來幫忙的原因——那個大塊頭，似乎知道些什麼……從它闖進這個世界開始便一直在破壞，卻不是那種毫無理智的破壞……而是……」

「挖地三尺。」雲諾星抬起頭，淡淡的道：「就像在尋找什麼，它還蟄伏了下來，若非我們出現，它遲早會把這個世界鑿出一個窟窿。」

「鑿出窟窿，然後呢？」它忍不住道。

雲諾星與輝都是一愣，面面相覷一眼，皆是沉思起來：「冥界……冥界……那個擎起提起過上一個時代存在的神明……冥界也是自上一個時代留存下來的，熬過了那場虛空動蕩與神滅風暴，保不准它們也可能知道點什麼。」

「假設它們知道……就是假設它們知道這個『元界之核』的存在……」

現在談論的話題像是在扯淡一樣，從東扯到西，從西扯到北，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東面，跟發瘋似得，偏偏幾人邏輯都跟得上話題，都沒有掉隊。

雲諾星神色凝重：「喂，你確定這個『元界之核』就只是一個殼子而已，真的沒有什麼用了？！」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卻是輕搖了搖頭：「我不是說了嗎，就算是完成了使命的『元界之核』，也對本虛空擁有一些影響力的——它沒有逆轉這一功能，不會將釋放出來的虛空給收回去，進而重塑什麼的，但是，那是擁有整個虛空的信息的一個承載體，一個……概念存在體，用它來做點什麼，對這片虛空做點什麼，應該還是不費勁的。」

「做點什麼。」輝一愣，皺眉道：「比如呢？」

「比如……更改虛空的……某部分虛空的特性，或者……扭曲虛空的存在，該寫虛空的規則，部分的規則什麼的……」小女孩揪著灰藍色的長發：「都是很有局限性的，要我說，那些還不如它的即時作用更有效果——『元界之核』是這片虛空的承載體，它是一個無限的容器，擁有無限的能量……如果再加上前面剛剛所說，它也是一個可以用來改變和扭轉什麼東西的玩意兒……能該寫虛空規則，即便只是部分，那自然可以默認能在虛空之下的一切規則中動一些大大小小的手腳。」

「深淵死霧不會就是這樣弄出來的吧？」輝突然一陣驚悚。

還沒等這個想法坐實，雲諾星便擺了擺手：「我剛剛說過啦，那個擎起之前說過，深淵死霧，即是那個神滅之霧，是從某個失去了意識的元始天神的軀體里提取出來的，我覺得倒是與這個沒什麼關係，以當時那個情景和當時他們交流的樣子來看，應該不是假的，他們沒必要對着一片『空蕩蕩』的虛空突然做戲，除非是兩個戲精。」

輝微微一想，覺得倒也是，兩個走在一塊的傢伙突然對着空氣飆戲什麼的，除了發神經也沒別的解釋了，而看現在冥界人忙忙碌碌的樣子，還是兩個元始天神，估計沒誰有功夫突然對着虛空飆戲。

「直覺告訴我，它們在找那個元界之核。」

「小天使」突然道，雲諾星看了它一眼，沒有無視它的話，它是由深淵死霧創造出來的，從某些方面來說，它也是冥界人的造物之一，或許，創造物與創造者之間，偶爾會有心靈共通的時候什麼的……而且，直覺告訴他也是如此，就算冥界的那些人不是在找元界之核，那也可能是在搞什麼更加詭異的事情，而且現在反過來看，它們寸寸的刮過虛空，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不讓任何東西漏掉，不就像是在撈魚么，只不過撈的東西不是魚而已。

「秩序世界……」雲諾星搓著一根劉海，輕聲道：「那個擎起曾說過，秩序世界……他，它們，冥界的它們，從他的語氣中聽來，它們似乎非常討厭秩序世界的存在——如果真是如此，它們一邊將虛空攪得天翻地覆，一邊……在尋找『元界之核』，若是這個猜想成立的話……」

「你是說，他們想改寫虛空規則，改變虛空秩序？」輝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是忍不住搖頭一笑：「再怎麼說也不可能嘛，改寫虛空秩序什麼的……吔？你們別這個臉色啊，這樣子不就顯得我很蠢嘛……啥，你們都這樣認為的嗎？」

「要真這樣說的話……確實。」小女孩沉吟著點了點頭：「我之前說過，我守護著祭壇的世界，在虛無之地中遊走，像是遊走在世間的間隙中，不與什麼世界有交集——我也見過你說的深淵死霧，當它們超大量聚集在一塊時，那片世界，那片地方，那片虛空，會遭到偏向於惡性的扭曲效果，深淵死霧的存在——深淵死霧的力量我也親身感受過了，它們的存在即是為了將一切都扭曲，那個大塊頭的力量始終是在深處影響到了這個世界，我剛剛在調動這個世界的能量時，不得不放棄了一部分被扭曲的能量，最後又若割肉般將部分星空摧毀乾淨，就是為了清除那扭曲的部分……」

「一群扭麴生命體？」輝道。

雲諾星想了想卻是搖頭：「那個擎起並未給我那種感覺——神滅之力扭曲改變一個生命將其扭曲成什麼樣子我是有所目睹的，我知道一些——至少，那個元始天神大人看起來還是個正常的天神。」

「你目睹過……哦哦，被你的寂滅元素搞死的傢伙通常不得好死。」輝瞭然的點點頭撇過了這個話題。

雲諾星與「小天使」：「……」他明顯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想說未來的那些時候，弦月被混沌元素給搞成那認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什麼有所目睹，根本就是親身經歷，那種混亂扭曲的生命構造，只要一釋放氣息就能感應出來，而那個擎起並沒有這般的扭曲感。

「元始天神……可惜我們沒踏上那一個境界，不然說不定能知道什麼。」輝頭痛的揉了揉眉心：「不過有一點應該是可以肯定的，它們應當不屬於秩序世界，與秩序世界勢不兩立——楓，就你現在知道的情報，我說的這個可以算是結論吧？」

雲諾星捏了捏一縷鬢髮：「理論上，可以這麼說……」

「那就結了。」輝高興的一拍手：「你看到的是元始天神，那種境界的人定然有辦法解決自己身上的問題，這點並不令人意外——神滅之力……神滅之力……對了，冥界所在的那片世界，說不定是因為他們折騰深淵死霧的時候，把秩序與規則搞崩了呢。」

「所以，他們是出來尋找『元界之核』的？」小女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牽強的解釋，卻又有一點點的合理之處，不能完全否認。」

「小天使」拉了拉雲諾星的袖子，踮起腳在他的耳邊輕聲細語，吐氣如蘭：「在……你的記憶中……冥界最後攻破了眾神界……那一部分記憶我沒看清楚，你知不知道些什麼？」

雲諾星耳根子發癢，臉色微微一紅，搖搖頭，聲音細弱蚊吶：「當我身為弦月降臨時，即是六十二紀元，沒有任何冥界人的跡象，歷史沒有銘記他們，沒有人記得黑暗時代……這一個時代末年的那場戰鬥，就像他們從未到來過一般，他們的所有痕迹都隨着這一個時代之末的大輪迴消失得一乾二淨——初時我曾推測，它們掃盡整個虛空定然有什麼目的，如今我還沒有想明白——不過，說不得輝就真的誤打誤撞的說中了呢？」

「……為了更改，或是什麼目的而尋找『元界之核』么。」它囁嚅了兩下，卻是搖了搖頭，似乎不大讚同這個觀點，但是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說法，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

見幾人在這裏說來說去沒得個頭緒，雲諾星無奈的撓撓頭，一攤手：「那麼問題來了，『元界之核』去哪裏了？」

幾人都是一怔，啊，這確實是個問題呢……那個擱置在這個地方無數年的東西，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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