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8章 就是他們

這是雲諾星首次所見，也許是它們第一次正式露出臉來，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絕無可能有人察覺了他們而防備什麼，即是說，暴露出來的便是他們正常的狀態——人族的外觀，人族的面容，沒有與深淵死霧衍化體那樣的詭異肢體，也沒有多出更多奇奇怪怪的玩意，他原以為，能弄出深淵死霧那種奇奇怪怪東西的，大概也許也是一個奇怪的種族，或者審美異常奇怪。

現在看來應該是後者，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遭遇了多麼痛的心傷才能造出這種扭曲的產物……

肯定不會錯的，按照如今的情報來看，出現在這裏，還對眼前那團黑暗融合物做什麼的，應該就是冥界人，他們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裏，完全不擔心被什麼東西探測到或者知道，而且雲諾星竟然能感覺到他們的情緒有點微弱的緊張。

「他們在控制新來的世界光團碎片融入那半融合物，但是，似乎不是很順利，貿貿然將新的『原料』投入其中，已經融合成穩定態的規則會被重新打亂，他們需要小心的，讓那些新來的適應與扭曲，才可以將它們投入其中。」

「那麼多個世界，這裏毀滅了不知道多少個世界，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雲諾星皺着眉頭，看着冥界之人不斷的扭曲眼前的世界光團內的規則，不斷的讓其變得更加的「離經叛道」，逐漸的，那些破碎世界光團內出現了黑色的霧氣，一點點的霧氣，很刺眼，在這虛空中，染着色彩的破碎世界光團中出現了一點純粹的黑色是非常顯眼的事情。

那點黑色的霧氣帶着令人心頭不安的扭曲破壞能量，並在出現后就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不過短短半個小時就佔據滿整個世界光團，在深淵死霧的控制下，那還保留有缺口的千丈大小的圓形世界光團開始縮小，一點點的變小，最後變成一顆直徑不到十米的圓形黑球，融入到前方那塊熔融物中，沒入其中。

後者那團熔融物一點反應都沒產生，看得雲諾星一愣，不過冥界人們似乎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好意外的，隨手的拿過手邊的世界光團，繼續重複著剛剛的步驟——扭曲世界碎片，但這個世界光團扭曲成什麼樣子完全不受控制……唔，雲諾星也說不好是不是不受控制，他們可能在篩選他們需要的扭曲產物，可能那就是扭曲后的效果——至少他知道了兩件事，其一，深淵死霧果然就是扭曲世界誕生的恐怖產物，第二，這片虛空到底在發生什麼事？

以那種程度的扭曲……這片虛空早就因為這一道無限的創痕而被毀滅才對，然而它居然撐下來了。

「好像是在扭曲規則與秩序，清理出一大片空白與虛無之地，他們可能是想清空世界光團內原有的規則空間，然後將空白的部分編織出自己需要的規則，再鑲嵌進去……什麼的，大概就是這樣？」

「冰兒」輕晃了晃腦袋。

雲諾星沒有立刻回答，一邊觀察著留守的人他們的動作，一邊聽着，仔細的看了很長時間，突然道：「世界扭曲的產物……如果真是那樣，我可能已經炸掉了，但並沒有，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是……」

雲諾星很末了很久，突然道：「扭曲的世界，扭曲的的產物，他們將其全部都變成搖籃般的地方，只不過有的搖籃好有的搖籃差而已嗎，有些世界根本沒有多少的產物，都被他們所橫掃而過，當年那可是架在脖子上的一把上不去落不下來的東西。」

「就是有點奇怪，我原以為冥界人就是站在幕後指揮的那種人，在我的印象中……嗯，大概是這些天跟着你所感覺到的吧，我覺得他們就應該能隔着一整片對另一邊的虛空做到什麼才對，而不是像這樣親自出現要處理什麼。」

「冰兒」輕聲道。

雲諾星注意到那個正在處理世界光團的人，道：「也不盡然吧……也許這個是特殊一點的，他們在這裏擺弄什麼只是一個新的試驗型號之類的？」

它訝異的看了他一眼：「你這樣看，會不會有些悲觀——也許情況還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雲諾星搖了搖頭：「往糟糕的方面想，這片虛空已經全部都是這些東西，只是藏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深層虛空，淺層虛空，只是視其特性放在不同的地方……我們對敵人，對冥界人一無所知，對深淵死霧半知不解，自然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往更糟糕的方面來算，他們已經堆積了很多很多的半成品甚至是失敗之作，然後他們的『研究』越來越成熟，不只是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到最後他們甚至能直接做出什麼東西來，那個東西很可能與你有關——比如你的小兄弟姐妹們，或者……那就是一個單純的領域，一個要你去掌控的領域……」

雲諾星偏過頭，最後一個的猜測還真不是白說的，深淵死霧在某種層面上是相連的，這從那天他們在下位面的時候通過深淵死霧感應到了中位面的氣息就能知道，深淵黑洞也罷，量產的深淵黑洞也罷，深淵死霧……與這個掛鈎的，作為連接的，也許就能輕而易舉的相連在一塊，從而讓自己的軍隊隨意的出現在任意一處，方便將整片八元界都踏平之類的。

「冰兒」瞪大了藍金色的雙眼，有些愣神的看着他：「怎麼只有壞方面的猜測……就不能說點別的？」

說完她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反過來了，這時候應該是他們擔憂這片世間的時候吧……

雲諾星聳了聳肩：「或許是杞人憂天，但……把敵人想像得很強大總比把他們想像得很弱要好，況且——即便是真實，我們也知道，敵人：冥界人的確非常強大，先不提那兩個本源天神，自身就有力量能車翻整個八元界……從這裏想，只有更加糟糕和更加壞的發展——我想要阻止這一切，卻也無從下手。」

「冰兒」愣了愣，眨眨眼，突然道：「悲觀是常態，這世間遠沒有誰想像的那麼美好——你的敵人已經整裝待發，你的敵人計劃已經就緒，你的敵人已經無限接近成功，他們甚至在開始清理無法帶上的一些臭魚爛蝦，但你自己仍然束手無策，呆立在這世間戰場上無動於衷。」

雲諾星翻了個白眼：「別學我說話！」

隨後他又嘆息了一聲：「嘛，這都是我的想法而已，事實上，在知道冥界擁有兩個元始天神的時候，我是差一點兒就被嚇昏過去了，那種級別的強者……也許在神話時代，即是上個時代的時候很多，但是對這個時代而言，挖掘整個虛空最強者就是本源天神，再沒有更加高級的——那我能怎麼辦，作為整個眾神界的觀察者，眾神紀的最後屏障，我拼了這條命都要把我的任務給完成吶……比如守護眾神界什麼的……真是難受。」

冥界人搞起「深淵黑洞」來沒有任何多餘的步驟——之所以說是深淵黑洞，而不再亂猜測是其他奇奇怪怪的玩意，純粹是因為它的一句話，它還記得自己這一縷意識誕生時的感覺，與此刻它隱藏在這片虛空中感覺到的情形有點兒像。

雲諾星撓了撓頭：「回憶起自己胎動時的動靜？」

「冰兒」：「……」這次輪到它無語了，他沒想到這傢伙開口也能有這麼高的破壞力。

在大半世界光團碎片被融入那團融化的玩意后，站在前方的冥界之人突然將一個長條的，像是熒光棒一樣的到你關係取了出來——真的像是熒光棒，從頭到尾就是一根直徑只有一厘米兩厘米的光芒柱，散發着純粹的黑色能量與黑色霧氣。

細細看去，能從那黑色散發着黑氣的能量光柱中看到諸多神兵神器打造過的痕迹，看着，不像是兵器，那他就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用了，看上去不能拍不能打不能揍……倒是如果他們一把用力抓住可能會被光的能量給切斷手指。

呃，開玩笑的。

剛開完玩笑，那個取出光柱的人就用力一把握住了能量長箭，而且手指完全沒有被斬斷。

「那個東西裏面蘊含了無窮無盡的深淵死霧的能量，而且……它們來自很多地方，很多很多地方的氣息，與深淵死霧一樣的氣息，一樣來自虛空各地，並非在這個世界能隨隨便便的轉換什麼——不過他們與那個看上去就華而不實的巨大瓶子有點不同。」

來自多個地方的能量似乎……還有，那個瓶子是怎麼回事？他們剛剛明顯沒看到的啊？

在那根熒光棒與瓶子出來后，那個持着光棒與熒光頓時微微共鳴著散發出能量，隨後他左手將熒光棒舉起來，眼前的深淵死霧融合體表面頓時泛起了驚濤駭浪般的巨浪，有無數黑色氣息飄出，順着那人的熒光棒指引，落進瓶子瓶口中。

那股黑色氣流飄出來的部分對整個半融物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等到收集好，那人將瓶子與熒光棒收起來，旁邊的人便輕聲道：「都好了？」

「好了。」

「神滅之霧的根源提取辦法太難了，若是沒辦法及時補充，我們根本不可能將整個中位面封鎖起來。」那人點了點頭，望着眼前的融化物，眼中掠過一抹殘忍的笑容：「人族，蠢死的，多少年了還是那麼蠢，是感應不到那陣規則破壞氣息，還是說明知道都要衝進去？」

「我覺得是後者。」另一人應道，看來在這裏老老實實的幹活了好一會熱也覺得有些膩了。

「唔，現在中位面已經穩定下來，暫時秩序的世界沒有進攻的跡象，和我們對峙了千年，雖然中途斬滅了部分本源天神，但整個上位面聚集起來的力量還是太過龐大了——不用繼續補充的話，我們有相當多的神滅之霧根源，若是能讓族長恢復清醒，這麼多年的努力倒也不算白費。」

「族長……畢竟在對付它的時候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原以為它睡著了，沒有了意識會很好對付，不曾想一具只有本能戰鬥意識的身體居然能與族長戰鬥到那般程度，最後雖然順利將其收服，但族長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不得不修養……這一眨眼的就已經過去了十個紀元，族長的傷勢才漸漸有起色。」

那一人面露蒼白，眼中流露過一抹懼色，彷彿回憶起了什麼，片刻后他聲音僵硬的道：「……的確……但我只擔心，那個人……」

「那人已經死了，絕對已經死了，沒可能再蹦起來做什麼！」另一個人斬釘截鐵的說道，但是仔細看他雙腿，在談論到這個話題的時候還是腿肚子發軟，聯想到那噩夢般的現實的人不止他一個，他在瘋狂的否決與逃避這個話題，也不知道是想逃避這個話題還是想讓自己不去面對這個。

片刻后他又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那個東西太過恐怖，不能稱之為生命，不能稱之為人，只是在虛空中遺留下來的什麼殘渣而已，這神滅之霧就是通過擊敗那個「聖靈」后發現的，他們便是用這種「天賜」的東西攻佔了大半片八元界，他們源源不斷的抽取那個「聖靈」的能量，讓深淵死霧慢慢再生，而且再生複製完全沒有重新研究那麼難嘛。

另一旁的虛空中，雲諾星與「冰兒」都聽着他們的話，眼中掠過複雜的感情，雲諾星眯起了眼，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冰兒」則完全把自己代入角色了，雙臂在身後環繞着雲諾星，一如真的那條冰雪聖龍的動作，順便一提雙眼也是獃滯獃滯的……

「萬族通用語……」

雲諾星輕聲呢喃了一聲，忍不住冷笑出來，這可真行，用着古之神靈傳來的萬族通用語，身為眾神界的伴生之界——然後轉過來把眾神界給屠了……噢噢噢，還沒有屠戮，現在還沒有屠戮，那時候後面的事情——反正在未來，黑暗時代末年那一戰，眾神界全面潰敗，戰鬥持續到最後，將一切都消耗殆盡，一切都不再存在，連同這片虛空一起被葬送，一場宏大的葬歌，埋葬了一切。

雲諾星對「冰兒」做了動作示意它不要亂動，他現在是真的覺得這片虛空很有意思，謎團似乎總會不經意間出來，然後又隨意的丟了一個更新的謎團交給任何人，他完全沒想到今天會遇到冥界人，也完全沒想到冥界人說的居然會是萬族通用語！

而且他對他們說到的族長也很感興趣——那應該就是冥界之主了吧，還在昏迷中，至於他做了什麼……他一下子想到了黑暗時代最初時，那道貫穿八元界虛空的那股能量，如果，那就是前者與那個什麼只有意識的身軀的戰鬥什麼的……那似乎一切都能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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