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當年之事(大結局上)

第四百二十章:當年之事(大結局上)

「想死?那我成全你!」

這樣的抗議和反對的聲音,完全在夜傅銘的預料之中,夜傅銘早有準備。

他給同他一塊前來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隨從會意,抽出手裏拿着的刀,疾步走向姚文放,朝着他最脆弱的脖子砍去。

「你——」

姚文放一隻手捂著自己不住流血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指著夜傅銘,臉上除了痛苦,更多的是震驚,無與倫比的震驚。

他知道,夜傅銘不是什麼好人,相反可能是個心思陰暗手段殘忍的人,但是姚文放覺得他既然偽裝了那麼多年,就是個在意名聲的,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夜傅銘竟然在金鑾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對朝中重臣行兇,自己就這樣喪了命。

不過,一旦這樣的人當上了皇帝,四皇子五皇子慧貴妃,還有姚家,都難逃一劫。

姚文放手指著夜傅銘,滿是憤恨不甘,他一句話一個字都沒說完,猝然倒地。

一刀斃命,鮮血四濺。

其他人也被嚇得不輕,臉色蒼白,有些膽小的文官直接被嚇得尖叫,尤其是平日裏擁護四皇子夜梟然和姚家走的近的。

大殿內,是持續了好一會的嘈雜,良久才漸漸平息下去。

夜傅銘滿意的看着他們臉上的驚恐忌憚,勾著唇道:「還有誰不滿的?」

夜傅銘話落,陡然又變的安靜的金鑾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大殿內,出現了數十個佩刀的侍衛,一個個冷沉着臉,凶神惡煞的,讓那些原本有反對之意的人也禁了聲。

「姚文放詆毀新君,忤逆不道,罪該萬死,你們誰想落的和他一樣的下場?」

夜傅銘直接用上了威脅,大殿內,寂靜無聲。

朝中官員的注意力在夜傅銘身上,而夜傅銘則看着那些大臣,誰也沒有注意到躺在寶座上的慶帝,他袖下的手,握成了很緊的拳頭,閉着的眼睛也是,那是昏睡狀態不會有的顫抖。

「沒有的話,禮部那就着手準備,五日後安排登基事宜。」

五天的時間,正常肯定不夠的,但是在此之前,夜傅銘就和禮部的官員往來了,很多要提早許多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還有事嗎?沒有的話,退朝!」

從頭到尾,夜傅銘表露出的都是前所未有的強悍態度。

勝者為王敗者寇,歷史是交給勝利者來書寫的,夜傅銘擔心生出變故,要求的就是快。

五天,只要五天後他成功登基,一切成了定居,他今後就可以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肆意妄為了。

「五天後登基?七皇子是不是太心急了?」

就在夜傅銘沾沾自喜,都有些飄飄然的時候,外面一道熟悉的女聲,打破了他的幻想。

夜傅銘循着聲音的方向望去,最先看到的就是蘇梁淺,她攙著太后,身側跟着謝雲弈季無羨和王承輝沈大夫人等人,朝着大殿的方向而來。

夜傅銘看着蘇梁淺淡定從容的模樣,心不自覺的往下沉了沉,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她怎麼會來?她怎麼進來的?

夜傅銘之前之所以信心滿滿,是因為現在把守皇宮的,全部都是他的人,任何敢和他忤逆作對的,其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殺無赦。

蘇梁淺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夜傅銘有些心慌,不過很快安慰著自己穩住了情緒,看着蘇梁淺道:「父皇病重昏迷,在此之前,他已經將皇位傳給了我,你來做什麼?蘇梁淺,本王警告你,你要敢搗亂的話,休怪本王不客氣!」

夜傅銘加重聲音,目光落在已死的姚文放身上,暗示的意味很重。

「將皇位傳給你?」

蘇梁淺嗤笑了聲,隨後聲色變的嚴厲起來,「皇上是眼瞎嗎?將皇位傳給你這樣一個為了權勢濫殺無辜,手段狠辣的人?哦,還有,置江山百姓於不顧,也不念手足情。」

接下來的時間,蘇梁淺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一一數落夜傅銘的罪行。

泗水時慫恿太子,不顧百姓,回京后又設計太子;和朝中的官員勾結,暗中操控,要了蕭燕的性命;威脅皇上,和他身邊的人勾結,意圖弒兄殺父。

蘇梁淺說的慷慨激昂,一字一句,充滿了力量,就好像擂鼓,打在夜傅銘的心上,同時也極其容易調動眾人的情緒,激起對夜傅銘的不滿。

夜傅銘一臉憤色,他是做了那些事情不錯,朝中的官員,也不是全然不知,但就算知道,也應該是心照不宣,而不是像蘇梁淺這樣說出來。

他馬上就是皇帝了,他不容許任何人這樣說他。

「蘇梁淺,以下犯上,詆毀新帝,你該當何罪!」

夜傅銘看着蘇梁淺,嘴角抽動,眼神更是兇狠無比。

他在蘇梁淺的手上敗了太多次,吃過太多的虧,夜傅銘看到她心裏都覺得發慌發虛。

夜傅銘話落,之前和他一起進來的兩個隨從,凌空飛起,朝着張口還要繼續的蘇梁淺劈去,其中一個人劍上還沾著血,他們氣勢騰騰,殺意沖沖,都還沒碰到蘇梁淺,疾風突然出現,一腳將人踹飛,另外劍上染血的,直接被他控着手,抹了自己的脖子,重重摔在地上。

另外那個被踹飛的,也沒好到哪裏去,他的後背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因為衝撞的太過激烈,柱子都有輕微的晃動,他慘叫了一聲,摔在地上,口吐好幾口鮮血,奄奄一息。

夜傅銘見狀,臉色鐵青的越發厲害,呼吸都是急促的。

他就知道,蘇梁淺出現,准沒好事,但他現在不知道的是,更氣人的,還在後面。

蘇梁淺往前走了兩步,沒有表情的臉,滿是譏誚,「七皇子要謀朝篡位,殺人滅口,就該找厲害點的高手,怎麼找這種廢物,能成什麼事?」

夜傅銘見蘇梁淺這態度,心裏清楚,事情這樣繼續拖下去,對自己只會更加不利。

雖然他覺得歷史是有成功者書寫的,但是朝中的官員是聰明人,他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夜傅銘可不想自己做的那些醜事,傳的人盡皆知,就連民間百姓都知曉,在背後議論指點。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將他們給我拿下!」

夜傅銘看着兩邊帶刀的侍衛,急迫的命令道。

話落,他又想到謝雲弈季無羨等人身手都不錯,蘇梁淺也是會功夫的,拿下的話,太費周折,隨即改口道:「殺無赦,我命令你們殺無赦!」

夜傅銘明顯感覺到,那些大臣看他的眼色都變了,但是他現在已經無從顧及,補充道:「蘇梁淺,你對新君不敬,這是你該得的懲罰!」

蘇梁淺又是一聲輕嗤,輕慢的很,「七皇子,你不是最孝順的嗎?太后還在呢,刀槍無眼,你就不怕傷了太后?你可真是孝順!」

夜傅銘當沒聽到。

「新君?七皇子,您還沒繼位了,我更不承認,現在說這話,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蘇梁淺出現,就已經夠讓夜傅銘受不了的了,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更加讓夜傅銘捉狂,他鐵了心,要置蘇梁淺於死地。

不僅僅是蘇梁淺,一旦他登上皇位,今天在場的,可以除掉的他都要除去,一個也不會放過,他不能容許他的事情,被這麼多人知道。

「蕭有望!」

夜傅銘重重的叫了聲,叫出的名字,讓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蕭鎮海臉沉的更加厲害。

為了今天,夜傅銘可以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皇宮內,尤其是金鑾殿這一塊,有千人之多,除了帶刀的,還有拿箭的。

「蘇梁淺,我今日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外面,又有一伙人沖了進來,以蕭有望為首,夜傅銘那個開懷激動的,猖狂大笑。

「求我,你要跪下來求我,我就饒你一名,我還會考慮,讓你做我的女人!」

夜傅銘覺得自己太高興了,他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我說過,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我一定會讓你跪下來求我!」

蘇梁淺看着已經飄起來的夜傅銘,翻了個白眼。

夜傅銘仰著頭,還在那笑。

他太高興了,根本就停不下來。

他的笑聲還沒停止,大殿內,突然響起了重械扔在地上的聲音,興奮的夜傅銘察覺到不對,就見最開始進來的,也是他最最信任的那數十個人,脖子被架著刀,他們手中的兵器已經扔在了地上,人也跪着,完全被人制服了。

夜傅銘的笑,一瞬間僵硬在臉上,他的眼中,還有方才癲狂的興奮,因為情緒波動太大,他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抖動的極為厲害,配合著那鐵青的臉,極其的詭異,就好像發懵了似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四下搜索,很快發現蕭有望。

他往前走了幾步,單膝跪在地上,「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夜傅銘覺得整個人更懵了,簡直就是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他看向蕭有望,「蕭有望,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咆哮著吼出聲的。

如果是救他的駕,那應該是對付蘇梁淺他們,而不是將刀架在他的人的脖子上。

皇上?哪個皇上?

本來,夜傅銘看到蘇梁淺,心裏就已經生出了怯意,這樣的變故,更讓他有些亂了手腳。

夜傅銘是背對着金龍寶座的,所以他並沒有發現,被他放在龍椅上躺着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並且站了起來。

夜傅銘捉狂,抬腳,就要走下台階,底下兩邊站着的官員,臉色突然劇變,紛紛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傅銘壓根就沒往慶帝會醒過來那方面想,他見那些人俯首稱臣,以為是對自己,那種被人跪拜的感覺,對他來說,太過美妙了。

他終於體會到了。

夜傅銘雖然莫名其妙,但是他根本就不願意往糟糕的方向去想。

「平——」

「孽子,給我跪下!」

夜傅銘正要道平身,身後突然發出的怒喝聲,讓他嚇了一跳,他似恍然大悟般,猛地轉身,因為就站在台階上,這突然的動作的轉身,讓他重心不穩,差點摔到殿下,不過夜傅銘算是快的,很快穩住,但還是跪在了地上。

他抬頭,就見昏迷了許久的慶帝,端坐在龍椅上,臉色發青,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彷彿要將他凌遲。

事情急轉而下,夜傅銘整個人就好像坐過山車似的,痴痴獃呆的,都傻眼了。

良久,他抬着手,似見鬼般的指著慶帝,哆嗦著喃喃道:「你,你怎麼會?你不是已經?」

夜傅銘現在根本就沒有冷靜理智可言,意識完全就是混沌的,出口的話,根本就沒經過大腦。

他隨後看向胡公公,大叫了聲,「胡公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敢置信,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不可能,這不可能。

崩潰二字,完全形容不出夜傅銘此刻的情緒。

胡公公手上依舊拿着聖旨,朝着慶帝的方向跪下,凜然道:「皇上對奴才有恩,奴才就是再大逆不道,也不會聽從七皇子的擺佈,做出要皇上性命的事。七皇子,奴才跟隨皇上數十年,你太低估奴才的忠誠了!」

胡公公藉機表忠心,將全部的責任都歸咎到了夜傅銘身上。

「孽子!」

慶帝氣的,胸膛劇烈起伏。

他死死的盯着夜傅銘,想到他竟然要害自己的性命篡奪皇位,就這樣罵他幾句根本就不能解氣,抬腿就給了夜傅銘一腳。

夜傅銘本來就跪在台階上,重心不穩,一下被踹滾了下去。

夜傅銘倒在地上,抬頭看着那一個個人,人都是暈眩的,恍恍惚惚的,他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他用力的錘了錘自己的腦袋,「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這些都不是真的!」

夜傅銘根本就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這讓他怎麼接受?

他苦心經營那麼久,就是為了這一天。

在不久之前,所有的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本來很快就可以登基稱帝了,但是現在,他汲汲經營的所有,都化成了泡影,他一無所有。

不不不,比那樣的結果還要糟糕,他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夜傅銘趴在地上,內心是極致的痛苦,讓他都不能回味之前那種美好的心情,怎麼就那麼短暫?

夜傅銘不甘心,他不甘心,除了不甘心,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讓他產生了更深濃的恐懼。

不不不,他要當皇帝,他一定要當上皇帝,他不要再被人恥笑,不要再被人瞧不起,他不要那樣活着。

那樣活着,有什麼意思?

蘇梁淺看着痛苦到臉都變形的夜傅銘,心中生出了快感。

夜傅銘,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你現在體會到了嗎?

這就是報應,是你應該承受的!

蘇梁淺又是往前走了兩步,看着慶帝,微微的笑道:「皇上醒的還真是時候。」

她一臉乖順,天真又爛漫,彷彿是發自內心的替慶帝高興,卻讓慶帝的臉一僵。

夜傅銘在這時候大笑起來,那笑聲,一如蘇梁淺對慶帝的心情,充滿了譏諷。

「當然了,在事情沒有明朗前,他怎麼會醒?他怎麼能醒?萬一危及自己的性命了怎麼辦?現在情況明了,他可以逞皇上的威風了,自然就能醒了!我的這個父皇,你們的好皇帝,他可是怕死的很!」

夜傅銘毫不留情,替蘇梁淺戳穿真相。

蘇梁淺看了夜傅銘一眼,夜傅銘的視線和注意力都聚集在慶帝身上,他的瞳孔劇烈的張縮著,眼神有些渙散,是那種恍惚的渙散,就好像魔怔了似的,完全陷在了自己的某個情緒裏面。

慶帝看着夜傅銘,父子兩的眼神,一樣的陰沉,而此刻,慶帝迸射出的也是駭人陰森的冷光,飽含嗜血的殺意。

「來人,將他的嘴巴堵住,給朕拖出去砍了!」

夜傅銘都已經動要他性命的歪念頭了,對這種要殺自己的人,不管是誰,慶帝當然都不會手下留情。

慶帝鐵了心,要夜傅銘的性命,趁着他沒亂說前,當機立斷。

夜傅銘認準了,他的大計,之所以橫生波折,是因為蘇梁淺從中作梗搗亂,他恨透了蘇梁淺,當然,還有慶帝,但是比起慶帝來說,他還是更恨蘇梁淺。

恨得,一定要她的性命。

夜傅銘雖然理智全無,但是他也沒打算凶慶帝,在這時候和他唱反調。

他幫着蘇梁淺戳破慶帝,並不是向著蘇梁淺,而是他對慶帝也有很深的怨恨,蘇梁淺話說到那份上,他控制不住,想要讓所有人也知道慶帝的真面目。

他不勝任那個位置,慶帝就可以了嗎?

他落到今天這樣的田地,蘇梁淺是罪魁禍首,慶帝也要負很大的責任,既如此,慶帝自然也應該付出很大的代價。

夜傅銘想的是,慶帝幫他殺了蘇梁淺,至於那個位置,這次失敗了,他還年輕,今後並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只要殺了蘇梁淺,他再籌劃一次,很快又會成功的。

夜傅銘這樣的美夢,被慶帝無情的打破。

在慶帝話落的那一瞬間,夜傅銘仰著脖子抬頭看他,眼神就好像抹血了一般,還透著兇狠。

他忘記針對蘇梁淺,忘記自己最初就是要針對蘇梁淺。

對現在的夜傅銘來說,他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他就是一團火,一團沒有方向的火,誰在這時候針對招惹他,他就燒誰。

慶帝在這時候招惹他,他自然燒向慶帝。

慶帝被夜傅銘盯着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蕭有望已經起身,讓人上前去捉夜傅銘,但更多的只是做做樣子,因為如果夜傅銘不配合的話,都沒有用力上手的他們根本就不會成功。

夜傅銘身為皇子,雖然不精通武藝,但是會些腿腳功夫的,再加上他現在癲狂,做事都是拼盡全力,幾下將那兩個人打趴在了地上。

「你這是要趕盡殺絕是吧?」

夜傅銘動手將人打趴下后,直視慶帝,那是如果可以將慶帝毀滅,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

慶帝被看的更加心慌,他也顧不得其他人的看法了,着急命令道:「殺了,將這忤逆的不孝子給朕殺了!」

慶帝的口氣急迫,殺意騰騰,讓那些大臣意外吃驚的同時,也激起了夜傅銘更深的恨意。

蘇梁淺在一側站着,看着慶帝和夜傅銘父子二人猙獰的臉,勾了勾唇瓣。

她正準備添油加醋,煽風點火的呢,得,完全不用她出手。

有這樣的父子做對手,這種時候,還真是省心。

「忤逆不孝?是殺人滅口吧!」

「閉嘴,你給朕閉嘴!」

夜傅銘這時候但凡有半點理智,這時候都會閉嘴,然後以此威脅,至少保全自己的性命,但他沒有。

「你們的皇上這是心虛了!」

夜傅銘大笑,暢快極了。

「你們知道父皇為什麼封我做明王嗎?還對我處處避讓?」

夜傅銘就好像喝醉了酒的人,遊走在那些官員間,慶帝是心驚膽戰。

現在朝中的官員都在呢,還有蘇梁淺和太后他們,他不能讓夜傅銘將那件事說出去,不然他這皇位,也坐不穩了。

慶帝心急上火,額頭的青筋暴出,他手握成拳,試着站起來,想要自己衝去將夜傅銘殺了,但是剛一站起來,腿就發軟,重新跌坐在龍椅上。

他這次雖然逃過一劫沒死,但是假裝昏迷,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腿的話,就不靈活,而且昏睡期間,慶帝吃的都是流食,渾身上下虛軟,根本就沒有力氣。

夜傅銘給胡公公的毒藥,也確確實實是用在慶帝深山的,他的身體,是大不如從前。

「閉嘴,你給朕閉嘴!」

慶帝的計劃失敗,夜傅銘卻越說越過分,慶帝更加着急,氣急敗壞的,簡直要急火攻心。

他越是如此,夜傅銘備受刺激,就越是興奮。

「是因為你有把柄在我手上!」

夜傅銘就和個猴子似的,在大臣群里繞了一圈,轉身面對着慶帝,就好像是在看一隻被自己在掌心戲耍的猴子,一副高高在上自信滿滿的姿態。

「老七,你再多說一個字,朕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慶帝直視夜傅銘,用最狠毒的表情,放着最狠的話,夜傅銘卻是不屑一顧,「父皇,都這麼久了,你還不明白嗎?我根本就不吃這一套,是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是我被你挾制住!」

父子二人失控的對話,揭露著天家皇室的醜陋和無情。

「你們想知道是什麼事嗎?」

現在的夜傅銘,落在慶帝眼裏,就是個瘋子。

「你們都是死的嗎?殺了,將這不孝子給朕殺了!」

慶帝歇斯底里的下着命令,但是所有人都像說好了一般,沒有一個上前,包括說前來救駕的蕭有望。

「沈家的,是關於當年沈家的!」

夜傅銘每說一句,都是對慶帝的底線的挑戰。

慶帝見無人聽自己的話,正準備向蘇梁淺求助,夜傅銘已經沒有任何遲疑的將事情兜出。

「樂安,他,他信口雌黃,你,你快將他殺了,讓你的人將他殺了,朕重重有賞!」

慶帝巡視了一圈,滿是希冀的看向蘇梁淺。

「樂安,他這是在挑撥離間!」

蘇梁淺站在一旁,一直都沒開口,幾乎隱形般的存在,反倒是慶帝,一再開口,夜傅銘都要將蘇梁淺忘了。

慶帝這一點名,夜傅銘很快想起蘇梁淺這號人,他也看向蘇梁淺。

她和謝雲弈站在一塊,身後是季無羨還有王承輝,她抿著的嘴唇微微的勾著,從容不迫,勝券在握,彷彿所有的一切,悉數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電光火石間,夜傅銘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再次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眼淚都出來了。

他看了眼滿懷希望的慶帝,惡意提醒道:「皇上?你這樣愚蠢的人,是怎麼當上皇上的?」

他滿是嘲諷,手指著蘇梁淺,繼續道:「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我果真小瞧了你!」

慶帝順着夜傅銘手指的方向看蘇梁淺,腦子還沒轉過彎來,不過心裏生出了極其不好的預感,眼神都是黯然的,整個人莫名頹喪。

「你還向她求助?真是可笑,沈家的事,她早就知道了,我一早就告訴她了,不,不是,更早,你比我知道的還要早,對不對?」

蘇梁淺沒答,就抿著唇,似笑非笑的看着捉狂的夜傅銘,用這種讓人跳腳的方式默認。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局,你挖好了坑,就等着我往裏鑽呢。」

對夜傅銘來說,這個事實對他的打擊,堪比皇位暫時無望。

他忌憚蘇梁淺,也不是沒被她耍,但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她耍的這樣團團轉,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給毀了。

他不甘心,他如何能甘心?這個毀了他一輩子的女人,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她給自己墊背。

夜傅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可以思量對付蘇梁淺的手段,但是對現在處境的他而言,這實在是太難了,尤其看着始終不動聲色的蘇梁淺,他更加按捺不住,猛地扭頭面對着一臉困惑的慶帝。

「父皇,看您這樣子,和我一樣,都被蒙在了鼓裏,那我現在就將真相告訴你,這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蘇梁淺一手設計主導的,她一早就知道了沈家的事,比我還早,我就是掉進她設計的坑裏面了,從太子和蘇傾楣開始,她或許就算計好了,包括我篡位,也一直都是她推波助瀾,她根本就不在意的性命,她對我說過,她不會阻攔我要你的性命,是,她不會阻攔我取你的性命,但是會阻止我當皇帝啊,是我當時理解錯了,我大意啊,我當時太大意了!」

夜傅銘說話有些東一句西一句,沒頭沒尾的,慶帝腦子就和團漿糊似的,他彷彿是明白了,但是又不懂。

「這就是她的目的,自她從雲州回來,她就算計好的,步步為營,就是為了還原沈家當年的事情,為沈家報仇。父皇,我的好父皇啊,你不願意將這個位置禪讓給我,你也坐不了多久!」

夜傅銘又看向蘇梁淺,眼睛熠熠發亮,「你想利用我說出當年的事,我告訴你,痴心妄想,你們就相互殘殺吧!」

夜傅銘又是大笑,之前還人模人樣的,這會看着就像個入魔的瘋子。

「蘇梁淺和季家來往頻繁,季家早就被她買通了,還有王家,王家現在也和她勾結了,蕭有望啊蕭有望,枉我那麼信任你,你竟然為了個女人自毀前程,你以為你這樣做,她就會感動嗎?她許了你什麼好處?她說要嫁給你的?她那時誆騙你的!」

慶帝雖然有些稀里糊塗的,但漸漸的還是明白了過來,這所有的一切,蘇梁淺才是罪魁禍首。

雖然蘇梁淺在慶帝面前,一直都十分大膽,但都是很有分寸的,慶帝沒怎麼被她威脅過,對她竟是比夜傅銘還有底氣,質問蘇梁淺道:「老七的話都是真的嗎?朕待你不薄,你竟然要置朕於死地,你知不知道,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不過——」

蘇梁淺輕蔑的冷笑了聲,「不過什麼?」

蘇梁淺朝着慶帝的方向走了兩步,「宮裏宮外,都是我的人,皇上不過什麼?」

慶帝一驚,臉色大變,「蘇梁淺,你這是要造反嗎?」

蘇梁淺依舊是一臉不屑的樣子,只是臉色更加冰冷難看,「造反?就算是造反,那也是被你逼的,這麼多年了,皇上不覺得應該給沈家一個交代了嗎?」

蘇梁淺正要說當年沈家的事,被蕭有望打斷。

「蘇梁淺沒有給我任何好處,是我,我姓蕭,身上流着蕭家的血,我不能自給蕭家掘墳墓,再就是,我是北齊人,我不能讓北齊的江山,落在你們這樣的人手上,我不能因為權欲,就陷北齊江山和百姓於水火之中!」

夜傅銘手指著蕭有望狂躁道:「你少在這裏說冠冕堂皇的話,最虛偽的就是你,我那麼信任你,將這樣重要的事交給你,你竟然背叛我,活該你被你弟弟踩在腳下!」

夜傅銘和蕭有望爭吵了起來。

夜傅銘是真恨蕭有望,他好不容易這樣信任一個人,結果卻栽在了他手上,要不是蕭有望倒戈,他絕對不會輸的這樣一敗塗地。

「七皇子手裏握著的皇上的把柄,當真不想說?」

夜傅銘看蘇梁淺那樣子,只覺得她滿是期盼,「你求我啊,你求我,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讓你如願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夜傅銘覺得自己這樣會激怒蘇梁淺,蘇梁淺卻半點也不生氣,悠悠然道:「我還在想,如果七皇子願意說的話,我可以讓你如願以償。」

夜傅銘一震,眼睛亮了亮,「讓我五天後登基?」

蘇梁淺勾著唇,笑意深了幾分,搖了搖頭,指著慶帝坐着的龍椅,「我可以讓你死在那個位置!」

「沈家當年的事,七皇子和我提過!」

蕭有望再次站了出來,夜傅銘跳腳,「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

蕭有望腦袋微垂,「這是我背叛七皇子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蕭有望說完,轉身面對着那些大臣,被人群中的蕭鎮海不住的用眼神警告。

「沈家歷代英烈,忠心耿耿,沒有任何人背叛皇上,背叛北齊,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皇上忌憚沈家功高設下的陷阱,佈下的局。當年,真正勾結西晉南楚的人是皇上,皇上和他們相互勾結,害死了沈家的所有人,沈家眾人,不是死在敵人的鐵騎下,而是被皇上帶人斬殺的!」

蕭有望話落,大殿內,寂靜無聲,但只是片刻,很快又變的嘈雜起來。

大臣們,相互對視,目光齊齊落在慶帝身上,滿是震驚。

他們不敢相信,一國帝王,會布下這樣的局,就為了戮殺保家衛國,忠心耿耿的忠臣,他們跪拜臣服了多年的帝王,會是這樣的人。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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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之葯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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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當年之事(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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