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遇襲

第675章 遇襲

看着沉思中的弘曆,魏綿奕也好奇的盯着弘曆,之前沒有仔細的看過,現在看來,他的五官比之哥哥更加柔和,

沒有四哥那樣深邃如同刀刻的容貌,是人更容易親近,同樣好看的丹鳳眼,弘曆給人是似冬日裏僅剩的枯葉,

展現的是無盡的蒼涼和無奈,任由著命運之神的擺弄,而四哥的眼睛裏,看到的似是一個深深的漩渦,很容易使得人迷惑。

感覺到魏綿奕在盯着自己看,弘曆扭過頭,道:「為何你也老是這樣盯着我看?」看着面前魏綿奕的眼神,使的弘曆想到了純妃,

他也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魏綿奕聞言立即刻意的扭過頭,道:「有嗎?誰看了,我只是看看你喝醉了沒有而已,嗯,對,就是這樣的。」

剛剛落下話音,魏綿奕又似想到什麼,回過頭對弘曆道:「什麼叫又?還有別人也是這樣盯着你看嗎?」「嗯?」

皺起的眉峰使的弘曆看起來更加迷人,眼中的神情使得人感覺更加深沉,「你還不回宮?」「不要,我才不要這麼早就回去,讓四哥他軟禁我。」

帶着任性的魏綿奕使的弘曆十分容易想起自己心愛的弟弟,弘晝也是這樣的任性,但希望,自己不是弘曆。

忽然一陣箭雨破空而來,尖銳的聲音帶着死神的召喚,護送的官兵還未來得及反應便滿身利箭而亡,弘曆也沒想到弘曆還是會出手,

且是以這樣的方式出手,但,弘曆始終是弘曆,抓起魏綿奕離開馬車,隨身魃閻劍已緊握在手,現在乞求上蒼也已無用,

唯一的出路只能是握在手裏的劍,三十餘名手握鋼刀的黑衣人踏着鋪滿屍體的路從四面八方攻向弘曆,縱然武功高強,

也心裏明白此戰必然兇險,武功再高,也敵不過輪番攻擊的車輪戰,顯然黑衣人沒有給予弘曆多餘的時間思考就已一擁而上,配合相連,看來自己的命今晚是危險了。

刀刀奪命,劍劍求生,儘管知道對方是誰派來的,但卻依然護著懷裏的人,寬闊的街道現在已不夠躺下的屍體,

平靜的夜晚掩不住死亡的哀吟,地上已經倒下了十餘名黑衣人的屍體,但來者的眼中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慾望,弘曆依舊將魏綿奕護在身後,握著魃閻劍的手也更加沉重。

真氣不斷使用,功力的衝撞使的弘曆筋脈正在承受着真氣亂撞的痛苦,但弘曆永遠是弘曆,不屈不饒,無論多大的痛,無論多大的傷,都會挺過去的。

第二輪攻勢已經開始,四面的圍攻使的弘曆活路難尋,一名黑衣人鋼刀襲來,弘曆帶着魏綿奕閃身躲過,

自幼便嬌生慣養的魏綿奕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心下自然是十分驚恐,而面前所面臨的場景,卻又不是自己所能挽回,但是護在身前的墨綠色身影,卻讓她的心,覺得莫名的安寧。

面對殺手的毫不留情,弘曆既要忍受身體帶來的痛,又要護著懷裏的人,終於,這成為他的破綻。

一生都在守護,到頭來能我在手裏的又剩下什麼?或許丹青留字,千百年後,還有人為他落下一聲嘆息。

黑衣人改而直攻魏綿奕,不懂武功的她在這場謀殺中成為了最無辜的犧牲品,她只能無奈的躲在弘曆身後,延遲著死神的召喚。

鋼刀砍向魏綿奕的時候,弘曆意識下為魏綿奕當下殺招,卻不料另外四名黑衣人的配合,同時又是四柄鋼刀砍來,

魃閻劍揮劍擋開其中三把,最後一把利落的刺入心臟位置,弘曆側身閃開,卻因護著魏綿奕而放開了最快的速度,

冰冷的鋼刀刺入了身體,溫熱的血溫暖了它,直到那血滴在地上,弘曆還是護著魏綿奕,長劍刺入,黑衣人抽身閃過,

弘曆踉蹌後退數步,直到魏綿奕不知不知所措的扶着他,黑衣人再次以圓形將弘曆圍在中間,靜,靜的所有人都能聽到血低落在地上的聲音,清脆,無雜音。

弘曆身受刀傷,真氣亂撞,現在的他。好似已經看見彼岸花,艷紅奪目,一生廝殺,一生算計,一生守護,到最後,

還要連累眼前這個無辜的女子,想想真是覺得諷刺,心裏覺得苦,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微微側過頭,

看向魏綿奕,本應是驕縱的娘娘,卻因自己而不得不亡命冤魂,眼中的愧疚,深的讓魏綿奕不敢細思。

「對不起。」輕聲卻堅定地聲音撞入魏綿奕的耳朵,瞬間佔據了她的心,太多時候,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一個再純粹不過的眼神,就能讓另一個人選擇俯首稱臣。

「不關你的事,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說對不起。」魏綿奕也不知道為何這時候的自己會這樣的鎮定,

難道因為愛上了某一個人,在面對他時,這股愛的感覺,會給予勇氣么?一直被護在身後的魏綿奕羞澀的伸出手,牽住了弘曆沒有握劍的手,掌心冰涼,這讓弘曆的心裏也有了涼意。

黑衣人見弘曆已受了傷,魏綿奕又不會武功,眾人更知道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刀光冰寒,再次向弘曆襲來。

沒有後退的路,只有拚死的決定,魃閻劍皇者之風,永遠不會因為皇者的處境而降低威嚴,牽着魏綿奕的手不曾鬆懈,

自己一生守護,到頭來依舊一無所有,需要自己守護的人自己無能為力了,眼前的人,便不能讓她陷入困境,自己的命,本就時日無多,恨很好,念也罷,對於死人,或許都不重要了。

遠處站着的身影幾乎融進了暗夜,但眼中的目光,卻比這夜晚還要暗,還要冷。

輝發那拉皇后不知該怎麼樣去和弘曆說話,這是弘曆心裏的一道傷,傷總是要結疤的,只是那道傷,結了疤,卻總是又被掀開。

弘曆終於低下了頭,道:「你不用擔心我。」「師兄。」「呵,只有當你知道我心情差到極點而你卻無力安慰我的時候,你就會叫師兄。」

輝發那拉皇后被說中了心裏的習慣,也低下了頭,看着街道上的廝殺,弘曆道:「弘曆是想自己全力引開殺手,給魏綿奕一個生機,諷刺,這才是諷刺啊。」

聽的弘曆說話,輝發那拉皇后抬起了頭,道:「你要再不救人,就只能收屍了。」

「對自己一母同胞的女子尚且這樣殘忍,更遑論我這個身上有一半不同血的弟弟。」說完轉過身,同時抬起手輕輕揮了揮便離開了。

弘曆已經決定放棄自己的命了,只為了能給魏綿奕博得一絲生機,畢竟,對這些人來講,自己是遠遠重於魏綿奕的。

又是一輪圍殺,魏綿奕緊緊握著弘曆的手,任由著這個人將自己帶入地獄,弘曆已經決意放開魏綿奕的手,將她扔出戰圈,

就在即將放手的一刻,無數利箭穿透風聲,夾帶着刺耳的呼嘯,隨之便是黑衣人的喪命,突來的變故使得魏綿奕不知道該怎樣應付,

慌忙間弘曆握緊了魏綿奕的手,那溫暖的手掌好似帶着力量,使人安定,「別怕,也別動,沒事的。」弘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魏綿奕安靜下來,平靜的看着弘曆的雙眼,利箭從耳邊呼嘯而過,地上的屍體,沾滿權欲的鮮血,但在魏綿奕此時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弘曆。

黑衣人全部倒地身亡,弘曆身體的重創使得他有了一瞬間的失神,失去了敵人的意志也變得脆弱,

魏綿奕見弘曆就快倒了下去,立即扶住了他,眼神中的溫柔與擔心,卻讓弘曆想起了另一個身影。

不經意的扭頭,卻正好看見即將消失在轉角處的兩道背影,白色的背影並無印象,只是那個黑色的身影,讓他心裏,又陷入了算計。

血還在流,甚至也沾染了魏綿奕的鎧甲,魏綿奕扶住弘曆,道:「你流了好多血,我送你回使館再再宣太醫。」「不用。」「你流血了。」

「我擔心那些人還有餘黨,所以就不回去了。」「你放心,經過這件事後,皇上一定會派兵加強這裏的守衛。」

弘曆聞言低聲笑道:「那時間也來不及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躲避一下,我需要養傷。」

看着弘曆的模樣魏綿奕覺得心裏十分難受,甚至於愧疚,好像這傷是自己造成的,只是相愛的兩個人,誰又能分清到底是誰欠了誰。

扶著弘曆,兩道身影避開地上的身體,躲開流出的鮮血,緩緩消失在街道。

城中的房子密密麻麻,但弘曆知道自己決不能投宿,黑衣人沒有按時回去,也就說明了結果,

自己若投宿只會牽連無辜,兩人便這樣走在城中的街道,像兩個孤獨的遊魂,找不到前往黃泉的路。

「梆、梆、梆。」敲更的更夫帶着學徒走在已經無人的街道,一旁有個死胡同,有座小宅院,更夫指著小宅院對學徒道:「以後打更,這個衚衕就不用管它,記住了。」

學徒好奇的摸了摸頭,道:「為什麼這個不管它?那裏面的人怎麼知道時候呢?」

不待學徒說完,更夫舉起木棍敲了敲學徒的頭,道:「我還會害你啊,這房子原來住的,也算是戶人家,

家裏有些財產,在外頭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又不管,人家姑娘就找上門來了,沒想到這人顧及顏面,不肯承認,

那姑娘悔恨之下就在他家客廳撞牆死了,從此之後,這家人就在沒有安寧過,那姑娘化作厲鬼,天天回來糾纏,這家人沒辦法了,

只好搬走,現在時不時的,都還有人聽見房子裏頭有女人的哭聲。」聽完更夫的話,學徒嚇得連連點頭,顫聲道:「那師傅,我們趕緊走吧!我怎麼覺得冷。」

「冷?這就怕了?這麼大座城,哪裏沒個冤死鬼,年紀大了,難免遇到些,我就來給你講講啊。」更夫邊跟學徒講著經歷邊打更走路,不一會兒也就離開了這個死胡同。

坐在石階上的弘曆看着離開的兩人,轉頭看向房子,魏綿奕聽完更夫的話也不禁有和學徒一樣的反應,感覺到了魏綿奕的變化,

弘曆握緊了魏綿奕的手,自己也咬牙撐著站了起來,道:「我們進去吧!」魏綿奕看着弘曆眼神看向的地方,道:「可那裏面有鬼啊。」

驚恐的面容看得人也不禁生了憐惜,弘曆道:「別怕,舉頭三尺有神明,神明在天見,鬼怪不敢驚。「真的?」

看着魏綿奕疑惑驚恐的眼神,弘曆握著魏綿奕的手順勢將人拉的靠近自己一些,眼神中滿帶使人安寧的鎮定,輕聲道:「相信我。」

魏綿奕選擇了相信,或者說愛了的女人沒有選擇,或者,只能選擇愛或不愛。

久未有人居住的房子結著蛛絲,屋子也一片狼藉,暗夜中的月光照射,昏淺的視線所及使得屋子看起來更加可怕。

緊緊依偎在弘曆懷裏的魏綿奕更是害怕,但心裏卻還是惦記着弘曆的傷勢,狼藉的屋子中還殘留着搬走時未用完的蠟燭

,兩人身上皆未帶火摺子,藉著昏暗的月光,魏綿奕扶著弘曆坐在了椅子上,隨即嘆了口氣,弘曆敏感的捕捉到了這聲哀嘆,道:「怎麼了?」

「有點累。」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魏綿奕疲勞的說道:「這什麼鎧甲,好重。」「鎧甲是戰場護身之物,金屬所鑄,自然沉重。」

魏綿奕聽到弘曆的話后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立即將帽子摘下,又將鎧甲脫下,弘曆還來不及阻止,卻見魏綿奕已穿着晚上偷溜出來時那身衣服,

原來她只是將鎧甲套在外面,怪不得敢這麼大膽的脫下,弘曆心裏正笑自己多心,魏綿奕已拿過魃閻劍遞到弘曆身旁,道:

「你傷的那麼重,一路上卻還帶着它,我想,它一定是很重要了。」弘曆沒有握住劍鞘,確實握緊了劍柄,

清脆的鐵器摩擦的聲音魏綿奕還沒來得及反應,劍身已帶起火光,經過蠟燭的時候點燃殘燭,重新將劍放回劍鞘,

明亮的燭光下魏綿奕才看清弘曆的上衣已是被血沾透,心疼的抬起手撫摸著沾滿血的衣衫,墨綠色的衣袍沾上血,將衣衫的顏色襯的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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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令妃的逆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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