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結局（二）

難殼內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郁風身上受了不少的傷，如水也斷了一隻手臂，勉強用神力接着繼續戰鬥。吳燁的實力，遠遠超過兩人的想像。

隨着戰鬥的繼續，難殼內虛幻的桃源世界已經混亂不堪，四處都是坍塌的廢墟，裏面生活的殘魂，再次死亡之後，將會完全消失，不過吳燁並不是很在乎，等事情過去，他再抓一批殘魂填充就是。

無間大陸不死的循環，結點就在這裏。

郁風擦了把嘴角的鮮血，他已經開啟血誓，足以和天境的神力者對抗，但吳燁的境界比這個更高，遠不是他和如水兩人可以應付的：「怎麼辦。」

「他對空間陣法也很熟悉，」如水依舊平靜：「你看出他的弱點沒有。」

「大致有點猜測，但把握不大，」郁風苦笑着，其實吳燁的欠缺一開始戰鬥，他就感覺到了：「心臟部位，千年之劫的內核和他匹配的不是很好。」

「最核心的部位，反而是最薄弱的地方。」如水盤算著：「只是他的境界太高，我們能看出弱點，卻無可奈何。」

「再拖下去恐怕我們兩人都得戰死，」郁風揚起雷策，劍尖上神力及劍魂不斷凝聚：「我拖住他，你爭取給他致命一擊。」

「我的劍意恐怕無法擊破內核，」如水心中有數：「拖住他的工作，還是我來做吧，如果我死了，記得以後幫忙立碑。」

郁風沉默了，他當然知道困敵上如水比自己有把握，他忍不住笑了笑：「你知道嗎，我以前很不喜歡你。」

「不需要你的喜歡，我們立場不同，除了在破壞千年之劫這個問題上，我們沒有一致的地方，」說着如水抬起劍，他的身體突然間逐漸變得透明：「出手吧，我估計炸彈要投擲下來了。」

郁風沒有再回答，他同樣繼續着力量，除了右手的劍，左手的五神破虛也開始彙集。

吳燁保持着冷靜，面對兩人的聯手他依舊十分輕鬆：「差一點，可惜了，如果再假以時日，恐怕我還真不是你們的對手。」

「現在或許也是，」如水冷笑聲中，他整個人化為數十道的殘影，變幻著朝吳燁攻去：「虛空斬！」

「雕蟲小技！」吳燁毫不在乎一劍刺出，這一劍擊中他附近的如水，劍刺穿肩膀，鮮血飛濺。

哪知道這個如水受傷，緊接着數十個如水的肩膀，同時爆出血花，吳燁這才神色一變：「你這是靈魂分裂？」

「說對了，」如水一把抓住長劍，其餘的如水蜂擁而至，四面八方朝吳燁攻來：「這是我最大的秘密，全實體分身攻擊。」

「不好，」吳燁急忙想着脫困，但這群如水不要命地纏住自己，完全不顧及傷勢，他的四肢以及身體，緊緊地被一群如水給壓制住了。

「就是現在，」郁風一躍而起，五神破虛已經鎖定吳燁：「如水，閃開！」

「出手吧。」如水淡淡地回復，他這一手就是同歸於盡的打算，天空中突然十道黑影落下，炸彈的投擲開始了：「郁風，沒有猶豫的時間了。」

郁風集中全力，他也顧不上攻擊發動之後是否會波及如水，三人都到了拚命的地步，他左手一按，五神破虛率先發動。

「轟！」地五色光芒射向吳燁，對手也不甘示弱，他百忙之中探出雙手，擋住了這一攻擊。

「滋滋滋。」周圍的空間瞬間扭曲崩壞起來，本來就是虛擬世界的空間化為碎片，不斷剝落，露出難殼內部紅色的、猶如生物腸腔內部蠕動的實體。

「給我破！」郁風努力將五神破虛往下壓，他整個人也投入其中，頓時三人同時被五神破虛的威力籠罩，身體全部處於幾乎被撕裂的狀態。

「啊啊啊啊啊！」憤怒的叫聲響起，但郁風沒有再給吳燁掙扎的機會，他的雷策已經全力往吳燁的胸口刺去。

而另一方面，如水依舊如八爪魚一般，緊緊控制住吳燁的四肢，他的分身一個個在五神破虛的攻擊下消失，每消失一個，就代表他生命力的減弱。

三人同時落在地面上，立即將整個地表掀開，空間出現大漏洞，內外氣壓的差距，捲起周圍一帶的事物，轉眼就被吸入。

「給我死！」郁風死死按住雷策，一點點往吳燁的胸口而去：「過去的我，是時候贖罪了！」

伴隨着他大聲的吼叫，吳燁胸口的內核，似乎受到了感應，突然猛地一個躍動，這突然而來的動作，震驚了吳燁。

緊接着他的胸口裂開，那粒藍幽幽的球體升了起來，隨着球體從吳燁體內剝離，他痛苦地叫着。

「不可能，主上，您不可能拋棄我的……」

但藍幽幽的球體一閃一閃的，似乎聽到了郁風的執念，它緩緩地往郁風的劍尖而去，最終觸及到劍尖的瞬間，它的表層破碎開來。

「不！」吳燁大聲疾呼，他猛地耗盡最後的氣力一推，郁風和如水兩人猶如炮彈一般，彈射開去。

「轟轟轟！」巨大的爆炸，以吳燁為中心擴展開來，這是千年之劫的內核，以及吳燁的身體爆炸所釋放出來的最後的力量。

幾乎在同一時間，投擲落入難殼內部的炸彈，也開啟了爆炸，整個難殼的內部，頓時一陣火海。

郁風全身是血，他看着爆炸吞沒如水，也不知道生死，嘴上露出了一絲的微笑。他已經沒有力氣，雷策也斷了，好在最後應該消滅了千年之劫的內核，至於自己的生死，不重要了。

四面八方都是爆炸，維持難殼存在的內核毀滅之後，整個系統開始奔潰，吳燁早就隨着內核的爆裂而灰飛煙滅，虛擬的桃源城市，也逐漸碎裂，城市一點點地被黑暗吞噬著。

整個大陸的人都在仰頭觀望着這一景象，遠處的天空亮的發紅，似乎天空在燃燒，一塊塊難殼的碎片，帶着火花，從天空中脫落下來，形成一大片流星雨模樣的東西。

「天空在燃燒，這是世界的新生！」呢喃禱告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最先發出了這個聲音。隨後彷彿感染似的，迅速傳播開去。

大陸人們的歡迎鼓舞，郁風全然不知，他已經筋疲力盡，隨着難殼的不斷脫落，整個人也從高空上墜落着。

呼呼的風從耳邊刮過，絲絲的雲朵如煙似霧，郁風不禁露出了微笑。

「嘭！」一道好似煙花爆炸的聲音突然響起，郁風費勁地扭轉着身體，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極遠處的北方，驀然升起一個巨大的陣法圖紋，泛著七彩的光芒，陣法圖紋迅速擴散開來，往整個星球延伸而去。

「凈化陣法，初遙，這是你對大陸最後的努力嗎。」郁風忍不住笑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心裏肆虐著：「結束了嗎。」

當陣法圖紋波及過來，掃過郁風身體的時候，他感覺到無比的輕鬆，靈魂深處似乎有人在輕聲耳語，那是初遙對他的道別。

「哈哈哈。」他的大笑聲中，地面升起一道紅色的光芒，一隻鳳雀冉冉而起，迎上下墜的郁風。

鳳雀將郁風輕輕裹在身體里，停止住郁風劇烈下墜的趨勢，一人一獸旋轉中，緩緩地落入海中。

「哇！」郁風從海中探出頭來，緊緊偎依著的，還有凌嫣，凌嫣抱着郁風的脖子，她的眼裏滿是欣喜。

頭頂的天空，七色的光芒流雲一般，一層層漣漪蕩漾，倒映着海水也是五光十色……

「結束了，是嗎。」凌嫣將頭靠在郁風的脖子上，她微笑着，雙頰帶着些潮紅。

「也許，是另外一個故事的開始。」郁風下顎輕輕抵了抵凌嫣的額頭，嘴裏喃喃細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