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結局（一）
巨大的撞擊力下，整個戰艦前半部分已經變形，郁風和如水還好，兩人是神力者，撞擊發生的時候能夠保護自己，但駕駛室內的新源等人，就只能完全靠安全帶等抵抗，一時之間各人都受了不小的傷。
濃煙之中，郁風和如水返回來，確認了情況，新源滿頭是血，但他已經清醒了：「不要管我們，你們先進去，我隨後投擲炸彈，完畢后我們用逃生艙離開，後續千萬拜託了。」
郁風的計劃，一開始相信的人不多，但到了這個地步，每個人心中都燃起了希望，這是一萬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好。」郁風不再猶豫，他和如水兩人翻身躍起，一起進入難殼。
從外面看猶如心臟跳動般的難殼，進入的瞬間，郁風只覺得眼前一花，他立即意識到這是空間陣法，沒想到難殼裏面，存在有空間陣法。
緊跟着出現在他眼前的景色，讓他大吃一驚，他身在半空之中，腳下的城市、車水馬龍、高樓建築，正是他最初看到的桃源，一模一樣，似乎那從天而降的大災難沒有發生過一般。
如果不是身邊站着如水，他簡直以為他又穿越了。
「這就是一萬年前，科技文明下的城市。」如水以肯定句的形式問著：「沒想到難殼的裏面，居然有這麼一個殘魂存在的幻境空間。」
「你說什麼，」郁風猛然扭頭：「你說，這些人是殘魂，是真的有意識的存在？」
「當然，」如水冷笑着，他不僅境界高，對神力的研究也比郁風深入很多，神力時代留下人的靈魂或者元神體，不是難事，但能收集這麼多人的殘魂，這是個有計劃的陰謀：「你感知一下就知道，他們的實體並不真實。」
郁風感知掃出去，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樣，他手腳冰冷，終於意識到，自己最初也是他們的一部分，是一縷殘魂，是初遙將他帶離這裏，重新賦予了身體，想到這裏，他不禁露出了苦笑。
「小心點，」如水突然亮出了長劍：「你說的人，迎接我們來了。」
兩人前方的空中，突然一陣波動，跟着一個人影逐漸凝集，是位穿着黑色軍人風衣的青年，他出現之後，只是靜靜地盯着郁風，良久才緩緩開口：「大人，你回來了。」
「吳燁？」郁風也拿出天策：「事情是我想的那樣嗎？我最初也是這裏的殘魂之一。」
「是的，」吳燁也不隱瞞：「難殼裏面養著的，一個是你的肉身之核，另外一個是你的殘魂，初遙大人趁我不留意，最終將你的殘魂帶走。」
如水對聽到了似乎毫無興趣，他握著劍靜靜等待着，郁風搖了搖頭：「吳燁，你創造出後來的這一些，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吳燁露出困惑的表情：「神力時代的來臨以及後續的沉澱，不是大人你所希望看的世界嗎？我所做的，就是為了讓大人想要的世界，永遠存續下去。」
「可是你知不知道，神力繼續延續下去，等待無間大陸最終的命運，是人類的滅亡。」郁風冷聲質問著。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您開創神力時代，所有的人歡呼，您化為千年之劫，大陸的人就將您從歷史上抹除，」吳燁呵呵笑着：「那他們的結局，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個人估計是瘋了，郁風感嘆著，溝通是無法解決問題了：「那我現在，就要改正我所創造的錯誤。」
「您不是大人，頂多就是大人的分身，」吳燁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臟，胸口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藏在裏面藍幽幽的球體：「這才是您，也是千年之劫的核心，這樣不好么，大陸的人拋棄拯救他們的您，那就讓您這一萬年來，重複懲罰他們，我做的不過如此而已，微不足道的小事。」
郁風咬緊呀，他握住了手中的雷策，如水淡淡地問：「敘舊完了嗎？完了就動手吧。」
「你似乎不意外。」郁風轉身，他本以為如水會震驚。
「神力的事情，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水揮了揮手中的劍：「生死循環，在這個大陸，不過一個形式而已，不值得奇怪的。」
「那我先上了！」郁風言畢，整個人化為一道閃電，朝吳燁疾馳而去，兩人身影交錯之際，天空中爆裂出一團團的雷閃。
「自我救贖之路嗎？」如水嘴角翹起弧度：「說起來，我也是其中一人呢。」他嘆了口氣，加入了戰鬥。
三個無間大陸最強的人的戰鬥，將這片城市的上空，撕裂出一道道的空間裂縫，力量席捲之下，下面周圍的建築物，也開始紛紛瓦解。
底下的人尖叫着四下奔跑，明明知道這些人已經死去，是殘魂，但郁風看見捲入戰鬥死去的人們，他還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罪孽產生的主角，永遠是少部分人的慾望，大部分人的盲從。人類哪怕進入了跨越星際的文明，但物種自身的結構，限制了文明的進一步發展。
戰艦上，新源掙扎地站了起來，他喚醒其餘幾名成員，他們還有後續的工作要做，那就是將十枚炸彈，投擲到難殼內部去。
大家都是渾身是血，有的還有骨折等傷勢，但誰都咬着牙，努力進行自己的工作，十枚炸彈的發射器，好在事前都做了保護，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
「你們先去救生艙，」新源抹了把臉上的血水：「我再等等發射的時間，郁風說過，如果戰鬥不佔據上風，就算髮射炸彈，恐怕對方也有辦法破除。」
「可是……」
「沒有可是，」新源吐出血水：「這是我們的任務，去吧。」
自從戰艦衝擊了難殼，大陸上所有的人，都觀察到了這個異象，不知情的人，以為是千年之劫要降臨了，他們跪下了虔誠的膝蓋。
「萬能的十聖賢啊，祈求你們的餘光，繼續保佑無間大陸。」
「御靈師大人，我們虔誠地祈禱……」
「願神力和我們共在……」
千彤將目光轉向遠方發紅的天空，她的祈禱別具一格：「郁風，你要活着回來，我一定會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