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是戰？是忍？
「政宗先生是要對猛鬼眾發動戰爭么？」說話的是犬山家家主犬山賀，「先不論家族的勝算幾何，但在家族中的某些人看來這無異於手足相殘。猛鬼眾並不都是墮落者，他們只是血統不穩定的可憐人。不留生路……這樣真的好么？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同胞啊！」
他是在座諸君中資歷最老的，1945年5月犬山家的上一任家主，也就是他的伯父死於「李梅火攻」后，年幼的他便以唯一繼承人的身份接過了日益衰敗的犬山家的大權。值得一提的是，他也算是昂熱的弟子，在蛇岐八家接受招安后出任日本分部首任部長。
「猛鬼眾確實跟我們有血緣關係，但他們真能說是我們的同胞嗎？他們選擇了龍的道路，在他們眼裏龍是完美的生物，是世界的皇帝，人類就該匍匐在那些完美生物的腳下，忍受它們的奴役，這是自然競爭的規律，那就是強者為王！而我們選擇的是人的道路，在我們眼裏龍是魔鬼，是我們流盡鮮血也要誅殺的宿敵！龍的僕從和人類的守護者，這兩者能說是同胞么？」橘政宗伸手指天，「猛鬼眾，那是一切的惡！一切的罪！唯有徹底的把猛鬼眾抹掉，才有和平與安寧！」
此言一出，除了某對明顯在開小差的情侶，滿座皆驚，包括源稚生！他比其他人更早知道這個計劃，但在他想來也不過是給予猛鬼眾沉重的一擊，而非將其徹底的抹殺。蛇岐八家中從來沒有人想過把猛鬼眾徹底的抹殺，因為那是不可能的，猛鬼眾是蛇岐八家的影子，有蛇岐八家就有猛鬼眾，要抹殺猛鬼眾就必須把蛇岐八家也抹殺！
「徹底抹掉？」宮本家主宮本志雄問，「我們能做得到嗎？」
「能，但那絕不是容易的事，所以需要極大的決意！」橘政宗轉向風魔小太郎，「風魔先生的話，應該是聽說過『黃泉之路』這個詞的。」
風魔小太郎沉吟了片刻，微微點頭：「自從那個人焚毀了家族的檔案館，很多以前的資料都失傳了，尤其是那些荒誕不經的東西。如今的後輩們很少有聽過黃泉之路了，但在猛鬼眾心裏，那是救贖之路。猛鬼眾相信世界上存在一條路，可以讓混血種進化為純血的龍。」
「純血的龍！？」大家震驚的望着風魔小太郎。
「被龍血吞噬的人，唯一的結果是成為死侍，我從未聽說過有混血種能夠進化成真正的龍！」櫻井七海直搖頭。
「所以次說是荒誕不經的傳說，」風魔小太郎說，「神話中，諸神的父親伊邪那岐曾沿着神秘的道路去往黃泉拯救他的妻子，那就是黃泉之路，一條沒有光的小徑，蜿蜒入深山，羊腸般曲折。因為進化之路極其神秘而艱辛，所以猛鬼眾用『黃泉之路』來暗指進化的方法。這是禁忌之路，即便能夠找到，一千個人里九百九十九個都會陷入永遠走不出的迷宮，唯一意志堅定的那人能從完全路徑中分辨出真正的通路。但即使最熱衷於此的人也不曾摸索到哪怕一點線索，只是從古代文獻知道這個名字罷了。」
「但千年來，猛鬼眾仍前赴後繼的追尋着黃泉之路，這是他們的信仰！」橘政宗頓了頓，語出驚人，「現在，他們終於摸索到了一點線索！」
風魔小太郎的瞳孔驟然放大：「真的有黃泉之路！？歷史上從未有混血種進化為龍的先例！」
「我不知道他們找到的線索對不對，但猛鬼眾正準備探索神葬所！」橘政宗環顧眾人，「近五年來，日本有三個機構在研究能夠潛到日本海溝底部的深潛器！而這三個機構都得到了猛鬼眾的資金支持！他們相信黃泉之路的開端就在先輩埋葬神的地方，而黃泉之路的盡頭就是『龍門』！就像鯉魚，越過『龍門』，就能化龍！而打開那扇門的鑰匙就是深井中神的骨骸！」
「他們想要開掘神葬所！？那不可能……不可能有人重回那裏！那是被先輩封印的不祥之地！」風魔小太郎說。
「封印又有什麼用呢？只要神葬所仍舊存在於世間，封印總有破損脫落的一天。這一天，已經來了！」橘政宗沉聲說，「所以，要不要開戰，其實並不由我們決定，在諸位不知道的時候，戰爭早已經一觸即發！」
「那麼，政宗先生，您說的永遠抹去猛鬼眾的辦法是？」櫻井七海問。
「炸毀神葬所，連同神的遺骨，斬斷黃泉之路，毀掉猛鬼眾的希望！然後全面清洗猛鬼眾的勢力，依附於他們的人、依附於他們的幫會、依附於他們的企業，一個都不放過！用這場戰爭來終結一切！」橘政宗擲地有聲。
「戰爭一旦開啟……恐怕會血流成河。」風魔小太郎憂心忡忡的說。
「這世間總有正義的血不得不流！」橘政宗說，「然而，雖然作為家族的大家長，但我卻不能以一己的決意把諸君推向戰場。我知道前路艱辛，已有殞身之志，但我不知道多少人會贊同我，多少人會追隨我。家族的未來應由家族中的每一個人決定，因此我召集大家到這裏來，請每一個人告訴我你們心中所想。」
他拍拍手，側門開了，穿着白衣的神官們抬着兩面白色的屏風進來，樹立在他背後，在屏風下擺放筆架和蘸飽墨水的毛筆。他緩緩起身，在左側屏風上寫下墨意淋漓的「戰」字，在右側屏風上寫下婉約的「忍」字。同是一個人的書法，「戰」字彷彿刀劍交錯殺機縱橫，「忍」字則圓融不露一點鋒芒，都有名家的風範。
「覺得家族應該和猛鬼眾決一死戰的，請提筆在左側屏風上寫『正』字。覺得家族應該繼續隱忍不發的，請在右側屏風上寫『正』字，」他說，「我身為大家長，雖然一心求戰，卻不能脅迫家中的所有人，所以我放棄我的那一筆。我以橘家家主橘政宗的尊嚴起誓，今夜無論什麼樣的言論都不會受到懲罰，無論諸位是支持我還是反對我，我都衷心感激。」
他從懷中抽出白色的布帶蒙住眼睛，端坐在兩面屏風中間：「諸位請賜予我你們的判斷，打消我殺人的惡念或者助我戰氣！」
后兩天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