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女巫的寵物
「你為何老要雲翳做危險的事情？」
她瞟了一眼霆霓，手同時拿起茶几上的點心，慢慢放進嘴裏，細嚼慢咽的吞下去，在霆霓準備繼續嘮叨下去前，才板起臉瞪住他：「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啰嗦，不是讓天帚和曙雀跟着了嗎？」
「你要什麼自己去取就可以了。」
「可是……」她沒有往下說，慢條斯理給自己倒了杯茶，專註看着已漸淡的茶色，只有粼粼水光。
看不懂，她做不到。
例如說尤加利鍾愛的紅雪茶，她是不怎麼喜歡的。
每個巫女之間的咒語不一樣，使用方法各有一套，尤加利對她來說是古人了。幾百年前的那一套，在現今早不適用。要解開尤加利施加在俱樂部的咒語，沒有一本古咒語解析在手，和相當的運氣，是不行的。
只有依靠雲翳了，在這房子裏，一定有一扇門是為他而開的。
一道耀眼的光芒掠過，難道……
不對，是曙雀的聖光？出事了？
大廳的魔族同時站起，慌忙往通往一樓的樓道跑去，人類小孩則還在喝那杯喝了半天還沒喝完的茶。
「你……」霆霓轉回來，一把拎起她，「你給我一起來。」
她像小貓一樣縮成一團，手裏還握著茶杯。
「雲翳已經回來了。」
什麼？
越過迅飈和子爵，雲翳捧著小黑貓在霆霓背後出現，被雲翳滿臉淚水嚇得他手一松，她跌在地上。
她揉揉屁股正要抱怨，卻被幾乎要撲倒在她身上的雲翳打斷了。
「玥小姐，請你救救它。」
小貓？她伸伸脖子，看着裹在雲翳手裏的小貓。
「可是，它已經……」
嗚——
她大驚，眼帶淚光、含情脈脈盯着她的不止雲翳，還有慢了一步出現的天帚和曙雀，他們那是幹嘛？年紀都一大把了。
「就算它能醫治，我也不是獸醫……」她看向霆霓。
他皺眉。
「你，你就救救這隻小貓。」賬單會全部寄給迅飈，他不是要充當人類小孩的父親來着！
迅飈和子爵一愣，那是什麼眼神交流？
既然霆霓都那樣說了。她戳戳小貓腦袋，它隨即發出警告。
「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它還只是個寶寶而已。」她不禁責怪。
天帚和曙雀心虛地退到角落。
「我以為是黑獰。」曙雀道。
黑獰俗稱幽冥貓。
「這個不是。這是噬魂目幽冥亞目貓科的蜂獰。」
啥？
眾人愣住，這聽都沒聽過。
子爵賞識地點點頭。
不愧是巫女小姐。當年尤加利也是那樣忽悠她的。
「噬魂目的獸在靈界很常見，它們能吸取靈魂。嚴格來說，無論是黑獰還是蜂獰都是靈界獸。不過在魔界被馴化了。」
吸取靈魂？
天帚偷偷按住被咬的手腕。
「在魔界，它們是很脆弱的珍稀品。整個魔界，恐怕只有我這裏有，而且僅存這幾隻。」子爵重重嘆了聲，連旁邊的盆栽都被嘆得葉落。
「你是從哪裏得到它們的？」迅飈很好奇，這個品種並沒有記載在風之國的圖冊里，連魔界的魔獸圖冊也沒有。
子爵眼神閃爍，她正想要找什麼借口搪塞過去。
巫女接過小黑貓，手指輕輕抬起它的下巴。
「它的下頜犬齒已經斷了。在攻擊敵人的時候，把犬齒流在敵人身上，也是蜂獰的一個特徵。」
犬齒里不單藏着毒，伴隨着毒的是詛咒，一旦被身體吸收，被咬的傷口永遠不會痊癒，靈魂會受到詛咒，直至與軀體脫離，輪入幽冥界。
巫女臉色凝重地看着——天帚。
「你被咬了？」霆霓眼朝天帚一厲。
連雲翳也從悲傷中回過神。
「天帚被咬了？那就是他會，會死嗎？」
「不用擔心。」曙雀張開掌心，上面有兩顆透明的小尖牙，「我剛剛也用聖光碟機散了邪氣。」
切！
「你好像很失望？」霆霓眼尖，可瞧見了。
「你胡說什麼，天帚是我的契約者，我難道會想他死嗎？」
「如果說吃天帚的肉、喝天帚的血能讓它活過來呢？」迅飈冷不防開口。
「一個天帚算什麼東西！」她理所當然的接話。
聞言，天帚暈倒在地。
「我開玩笑的。你的肉有什麼好吃的，都是百年老肉了，還妄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放屁！」
是啊，他根本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還不如一隻小貓，你看，這回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經回到小貓身上了。
「那還能救活嗎？」
「蜂獰是靠四顆犬齒在魔界活下去的。雲翳夫人，它已經喪失了在魔界生存的能力，即使救活了，它也無法在危機四伏的叢林里存活，一個不能適應環境的生命很快就會被這塊土地淘汰。」
不能在魔界生存？
「這也是法則？」
「是的。」
「所以它母親才會拋棄它？」
「讓它還沒嘗到世間殘酷和苦澀，再在另一個世界重新得到希望，也是愛的一種方式。」
「所以送到別的異界就可以？例如人界。」
隨着雲翳梗塞的話音落下，眾人微微一怔。
他是隨口說的嗎？他們從不曾在他跟前提及這事。
「是的！」
「它真的能適應人界的生活嗎？」
「會的。」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雲翳儘管還是不確定，但安心不少。
「那我給它梳洗一下。明早我會送到渡口。」子爵用布包裹好小貓轉身沒入走廊深處。
不等子爵出來，他們也起身離開。
天色已黑，時至深夜了。
路上，雲翳拉拉巫女的披風。
「玥小姐，抱歉，我沒有找到魔獸。」
「沒有的事，你替我找到了，而且是最好的。」
雲翳不明了。
「在人界，曾經有無知的人類到處散播，黑貓是女巫的寵物，是為女巫服務的精靈，甚至是女巫的化身，是地獄的使者，擁有撒旦的力量。」
「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
怎麼會，形容得很貼切。
「不過，也有些地方，認為貓披着神聖的光芒，是神的化身，夜靈的暗使。」
開玩笑吧。散播這種流言的人真應該受絞刑。
巫女瞪住霆霓，他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黑貓是女巫專屬的寵物，也是巫女一直尋找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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