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過去與現在
小白駒提起腳丫，離開白駒身體一剎，如瘋犬一樣迅速撲向那個喊得聲嘶力竭的天帚。
鬼哭神嚎的噪音越過每個洞口傳出去，然後反彈回來，再在洞口前匯聚，和天帚原聲重疊，產生的強大音波牽制着本欲伸向他的魔爪。
天帚臉色一沉，暫時忽略只有一公分就要碰到他鼻子的尖銳甲指——冷靜下來！小白駒能吸收魔力讓自己強大，第一次接觸被打下陣，在此狹窄的山洞遇上真是夠嗆的。
雲翳和人類小孩恐怕就在附近，處理不好，山洞一旦塌方，所有人都得葬身此地。
他該怎麼應付他們倆，三？
「那個女人呢？」倔強的小白駒拚命往前趕，咬牙切齒的發問。
「那個男人呢？」天帚也同時問，該不會從其餘兩條通道追上去了？
「她沒有跟你一起！」
「他沒有跟你一起？」
「混賬，你不要學我說話。」小白駒奮力掙開天帚魔音風裏的牽制，成功邁前一步並放出光刃。
天帚閃身躲避，光刃在碰到岩壁后消失。
光刃徒有速度，沒有韌性，魔力還很弱。魔力開始被小白駒吸收了，小孩子的胃口小，吃得還不快，他會隨着自己發出的魔力越來越強，如果大傢伙一同出現……
比在囮鳥之居更憋屈，勉強壓抑著魔力的天帚終於越過小孩看見地上的白駒，這時白駒翻了個身……小白駒馬上警惕地回頭看向本尊。
小孩子好像很緊張？白駒有什麼？難道大白駒要起來了？
天帚全身毛孔戒備，魔力凝聚一線。
感覺到空氣異常的白駒再次翻身過來。
小白駒更加不安，緊緊盯着地上年長的軀體。
不對！小白駒的緊張並不是欣喜和期待——
「你害怕他醒來？」
小白駒猛地轉向他，就在這空隙，天帚已經竄到白駒身邊，一把拎起他，轉身已站在右邊的洞口。
「喂——不要去那……」
天帚看看死睡的白駒。
「如果他醒來，你就會消失？另外一個也不會醒來？」小白駒瞳孔放大證實天帚的猜測，天帚拎着白駒飛快跳進右邊的洞道。
只有陷阱的三選一——
平坦的路沒持續多久，先是腳下尖銳的刺穿鞋底的石頭路，天帚剛思量要不要返回去，腳下一滑，頓時像滑滑梯一樣容不得回頭。
不斷受到驚嚇的天帚完全顧不上磕磕碰碰一路被拖行的白駒，到後來……無論是銳石，還是迎面的錘、毒箭、飛刀、毒液……
受點輕傷，能更快刺激他醒來，說不定還會感激這些荊棘。
「你不要那樣，他不會輕易醒過來的，他現在睡得像死了一樣。」小白駒緊跟在天帚后，狠狠瞪向天帚，碩大的眼睛裏還泛著淚光，自己的身體啊，實在太可憐了，看看都覺得疼。
「你當然希望他睡死！」
別以為用眼淚汪汪可以讓他心軟，他當保姆已經夠久了，對小孩的忍耐和包容已經到極限。
「不！他會受傷的，求你停下來。」
「停下來讓你攻擊，然後趁機奪回身體嗎？」
「不，不會了，我知錯了。解藥，你和那個女人一夥的，身上應該也有解藥。」
解藥？
天帚減緩觸碰機關的腳步。
「什麼解藥？」
「那個女人用奇怪的草咬了他。」
草？咬？
「你在捉弄我嗎？」
「不，真的，真的！」小白駒手舞足蹈，「那些白色的草突然就張開了，有這麼長，小蛇一樣，然後會張開大嘴巴，一陣窒息感襲來，他就暈過去了。」
小白駒嚷嚷，都快哭出來了，再三保證：「我不會再亂來了，五號樓的事情，白駒很生氣。他一激動就不能進入睡眠，我只是想出來玩玩，然後，嗚嗚……然後……」
抽泣起來了，唉！不行！天帚停下來，嘆口氣，還是拿小孩子沒辦法。
「我不知道五號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白駒拿了巫女東西，她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人類小孩比你更小孩，加倍的小氣。而且那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那是從身體內取出來的東西。
有類似的情況，具體他也不懂，妒羅錦大人去世后，雷國久久不能選出適合繼任結界守護者的緣故，雲集全國高手在一場又一場的較量里，他們依舊找不到那個人。
他隱隱約約聽到霆霓殿下和嘉澍殿下的私語，不排除那個適合的人選並不在雷國，「他」除了武藝高強，還必須具備某些特質。
「那，那怎麼辦？」
「如果白駒不能醒過來，你能代表他嗎？」天帚直視白駒小孩。
小白駒愣住，淚水更止不住往下掉。
「不要哭了，我和你們一起去找玥小姐吧。你是要解藥吧，玥小姐的草藥是從異界帶過來的，我不可能輕易得到。雖然可以嘗試尋求雷光和鶴毳的援助，但我想霆霓殿下和晷景大人不會介意，為了爭取更多時間。」
小白駒含着淚點點頭，身體漸漸失去色彩，直至透明，消失。
天帚一時短路，指着他，再次陷入無法思考的僵直狀態。
不見了？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這時，白駒身體動了一下，天帚趕緊脫手甩下白駒，這會是哪個？
「啊……」蜷縮在地的白駒發出痛苦的呻吟，掙扎了良久，他才撐起身體坐起來。
不大不小，這是本尊？
「怎麼回事？全身都好痛。」平時只是疲倦，跟沒睡一樣，全身抽痛還是第一次。
怎麼回事嗎？
天帚回頭看向一路被打落的陷阱，白駒的身體堅固得可媲美任何神盾。
白駒撐住沉重的頭顱，抬眼看着天帚。
「那個女人呢？」
劈頭就問同一問題，果然還是同一個人。
焦距拉近，漸清晰，白駒看清面前的天帚，頓時跳起。
「為何天帚會在這裏出現？」
「被你逼的。」本尊沒有記憶嗎？
「我？」難道又是……「你見到那個人類了，你們沒在一起？」
「你以為我們會走在一起被你們一網打盡嗎？」天帚像看傻瓜一樣反問白駒。
白駒頓無言以對。
「她現在在哪裏？」
在哪裏？
如果沒猜錯，人類小孩可能還在離入口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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