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最初的畫像
光，越靠近越看不見，遠遠凝望即被吸引，當置身其中，反而連感覺也缺失了。
在這裏，完全看不見，反而讓她覺得光之柱應該就在中央，就在不遠處、身側，穿過四號樓，或者包括四號樓都是圍繞着光柱存在。
「這裏地殼一直在運動，地質關係光之國懸浮半空的巨岩移動非常頻繁，當它們移動進入光柱區域就會消失於視線。」
所以即使晴空萬里，也無法估算，甚至看清頭頂的樓數。
「聽說越高的樓層，岩質密度低，魔力足夠即可以驅使它活動。」
這不是什麼秘密，霆霓也不避忌在眾人前解說。
「是嗎？真狡猾。」
平靜的空氣里颳起一陣怪風，悄悄往巫女方向流竄，最後在她腳邊倏地停止。
「是什麼東西？」霆霓馬上板起臉問。
她笑了個明媚的，然後轉身就走。
「一定有古怪，喂！你說清楚。」
為何她就不能稍微讓人省點心？
夕照和管事們已經在通往六號樓的捷徑入口等候。
有管事護航，待遇是完全不一樣的。
回想從一號樓到五號樓的艱辛歷程，到六號樓明顯輕鬆了，只要坐上雲翳公主的坐騎，優雅地飛上去就可以了。
雲翳公主帶着她的天堂鳥從七彩的光芒里降落人間，如同頭頂光環的天使。
「你和雲翳先上去……」
霆霓話未完，即受到人類小孩的質疑。
「你到底是遲鈍還是裝傻？」玥瞪着無辜的大眼，直呼受不了，「這是機會難得的獨處機會，你竟然要雲翳和一個人類在一起？」
頓時，霆霓受到全世界的質疑。
眼底閃過從不曾浮現的隱衷，他憂慮地看着巫女。
「放心，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的。」巫女像安慰自己年邁的父母。
什麼？
「你一個人才是最危險的！「他吼道，「你一個人確定不會作怪嗎？你已經給五號樓那麼大的麻煩了，還有剛剛那是什麼……」
「喂喂喂，你話說清楚一點是誰動的手！」
「那是因為你煽風點火……而且還把雲翳牽涉下來。」
「哦——你那麼不爽雲翳公主簽下契約的事情嗎？」她壞壞一笑，而後給他睥睨的一記，「我曾經給過你機會的，弄成今天的局面，只怪你當初優柔寡斷。」
霆霓一臉懵然，完全聽不懂她說的是哪件事。
「雲翳公主，你記住！你本來應該有個輕鬆的人生，讓你變成五號樓災難的犧牲品是這個男人，是他欠你的。」
簡直一派胡言。
礙於霆霓馬上要發飆的模樣，眾人忍下笑意，明明是胡扯，還仗義凌然，說得煞有介事。
霆霓這一路，到底是怎麼忍耐過來的？
他一雙鬥雞眼盯着人類小孩的指尖。
「雲翳，我們走。」
「啊，好，好的。」
玥點點頭，朝雲翳的魔獸招招手，和主人一樣，是溫順美麗的天堂鳥。
天造地設，神仙眷侶，是那樣形容的吧！
「相愛總是動人的……」待所有人散去，夕照才又是欣慰又是羨慕地說。
「可不是，真讓人搞不懂，怎麼大家對戀愛都能沉迷。」玥輕笑。
雲翳公主深愛着霆霓，只是一個小動作都讓她怦然心動，她如同掉落一潭深池，永遠無法浮上來；至於那個萬年王子，如果他無法回應感情，就着實是罪該萬死。
「小女孩，你還不懂。」
「我是不能理解。」她乾脆的道。
「他們能在一起吧？」
「天知道。」
「巫女不是能看見未來的嗎？」
「我們不允許看那種的東西。何況，知道又如何，萬一結果不如所願，只會徒增不安而已。」
薩拉也說過那樣的話，當時她眼底的悲哀已經明白告訴了她未來。
是時過境遷的關係嗎？現今再聽到小巫女帶着不屑的說，反而覺得……
「你什麼時候會來拿回尾巴？」
「這個……反正你現在又不想離開。」
夕照低下頭，不想再多看五號樓一眼。
「不是那樣的……」
「那你想回哪裏？焚輪的宮殿，還是畫師那裏？」她舉起手中的畫布。
什麼時候被拿走的？
夕照一怔，現在嗎？現在就要決定？怎麼突然，她不是說……
「你愛這裏吧？水晶蘭不能勾起任何思鄉之情。」
「不，那是因為我愛他，僅此……而已。」
「是你最初的印象而已，他已經離你遠去了。多久了？」玥把畫布放回夕照手中，「薩拉施加在上面的魔咒已經解除，作為謝禮，我把尾巴拿走了。」
空氣里掀起一陣狂風，天堂鳥快回來了。
「等一下。」
「我們不會一直處於絕望中的，生物總會找到出路的。」水晶蘭其實並不適合在光明下生長，卻偶然愛上了陽光。
薩拉的初衷只是希望畫中的少女看清這是一段不可能實現的迷戀而已。
男女之間愛戀的光芒的確璀璨得讓人看不清所有事情，但它遠遠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待冷靜下來一定會發現，身邊有更精彩的存在。
以後的去留，就自己做主吧。
她跳上天堂鳥的背。
夕照抱着畫布一直目送，直至看不見天堂鳥，她才打開畫布。
幽暗中，一株純白的美麗精靈靜靜地綻開。
客邁拉抱着蛇尾親了又親，在臉上蹭了又蹭。
「好了，你惡不噁心？快點滾回影子裏。」
——是，是，是！對了，山羊被召喚到別處了。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不，我的意思是……
「知道了，有什麼危險我會用你來擋。」
客邁拉點點頭，想想覺得不對勁，再細想一下，好像沒什麼不對的。
天堂鳥上升40分鐘后……
——奇怪，霆霓和雲翳上去的時候有那麼久嗎？
「不知道，這不是剛剛那隻。」
——什麼？這你也敢上來？
玥摸向天堂鳥，它是雲翳的魔獸，卻不是剛剛那隻。雲翳倒是沒有說不會派其他鳥獸來接她，只是當初就不用和霆霓前後分開了。
背後，一個黑影慢慢爬上她的脊部，直到覆上她頭頂。
什麼時候？動不了？
「別動！」背影迅速捂住她嘴，「你知道，你強，我只會更強。」
白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