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仙尊，墜龍淵中當真隱藏着什麼機緣？」

秦小川目光熾熱興奮，眼下他修鍊大道金光術遇到瓶頸，難以前進，若是能再得到仙尊的指引，自己定然能夠突破！

仙尊聞言，輕聲一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掃向秦小川，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你可知，今日有兩人進入了墜龍淵。」

兩人？

秦小川微微蹙眉，莫非是自己追逐的那人也進入了墜龍淵？難怪自己尋不到他的蹤跡，原來是他被仙尊帶來了這裏。

秦小川不禁有些擔憂，試探問道：「仙尊的意思是，那人在我之前抵達，所以....這機緣不會給我？」

見他神色失落，仙尊朗聲一笑，「非也非也，只要是修鍊了天書神卷，而且與墜龍淵有緣者，不管是一人還是兩人，都可得到此處的機緣！」

秦小川聞言，臉上又是湧現一抹喜悅，但也同時確定，那人果然是在靈隱宗盜取天書神卷的歹徒。如今他已是修成一卷天書，又得到大道金光術的機緣，將來怕是不易對付。

「仙尊，不知此處的機緣是什麼？」

仙尊目光望向空中，袖袍輕輕一揮，空中流雲迅速匯聚，凝華成一道人影，那人推掌握拳，身法輕動。秦小川見狀，面色微驚，駭道：「這是.....大道金光術！」

秦小川已是修鍊了些，自然看得出，這乃是功法開頭之式！

「不錯，墜龍淵擁有完整的大道金光術，但是不會傳授與你們，只會給你們演示一番！」

大道金光術高深莫測，即便是看一遍，又怎能夠記住。況且這最難的乃是心法，心法奧妙非凡，難以理解。

不過能夠看到完整的大道金光術，秦小川也是心滿意足，聚精會神的仔細看着每一個動作，期待能夠將其完全記下。

待自后自己修鍊不通之時，也能夠藉助招式的銜接，將其推演出來。

只是秦小川越是往後看，心中越是驚訝，因為這些招式，他腦海中竟似隱隱有些印象，但又想不起來。

直至演示結束，秦小川在轉過頭來，狐疑的望着仙尊，拱手道：「仙尊，弟子記得，當初在龍星石空間，您說我們是第二次相見，那我們第一次相見.....」

「你小子倒是聰明，看來你那消失的兩個月記憶已經漸漸恢復。不錯，我們第一次相見便是在這墜龍淵，你那兩個月的記憶，也是我親手抹除！」

秦小川聞言，雙瞳猛地一脹，震駭至極，自己遺失的那兩個月記憶，竟然是被仙尊抹除！

望着秦小川如此驚駭的模樣，仙尊緩緩站起身子，走至秦小川的身側，「在你之前，與大道金光術相關的東西從未開啟過，所以我這道靈影一直處於沉睡狀態。

那一日，我隱隱感到四周縈繞着一股煞氣與神聖的靈力，很是奇怪。但按照我的使命，哪怕是人世間隕落，若非有緣之人將我喚醒，我都不得插手。但那幾日着實古怪，兩種截然相反的靈力在我身邊縈繞多時，漸漸蠶食我的靈力，不得已，我只能蘇醒。

但我醒來的第一眼，便見到你仔細盯着空中大道金光術的演示，着實將我嚇了一跳。當時你並未修成天書卷法，按理來說是進不得墜龍淵，也看不到功法演示，但這一切本不可能發生的事，都在你身上發生了。

連續看了兩個月，哪怕是一個普通人，功法招式也差不多都能記住，為保大道金光術不被外泄，我只能暫且封印住你的記憶。如今你故地重遊，記憶的封印開始漸漸解開。」

聽到仙尊的解釋，秦小川這才恍然，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才失去了兩個月的記憶。那也就是說，過不了多久，自己的記憶便會恢復，那自己豈不是.....

一想到此，秦小川臉上頓時湧現一抹狂喜，旁人只能看一次，自己去看了足足兩個月，功法招式，定然了熟於心！

看着他大喜的面容，仙尊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是當初禁制設置有誤，還是秦小川果真是有着大氣運！

「當初你心臟遺失，雖說有女媧石護命，但殘存的巨闕戾氣仍舊縈繞在你體內，想控制你的軀體，使你成為傀儡。我便出手助你驅除煞氣，將女媧石置於你心房，期待將來你能夠修成天書神卷，再來此地。如此，我也算不得失職，不曾想，你果然來了！」

秦小川聞言，立即低頭望了望自己胸口，自己之所以能夠活下來，仙尊亦是功不可沒！秦小川當即又是拱手行禮，「多謝仙尊出手相救，在下......在下....」

秦小川本想說些如何報答的話，但轉念一想，仙尊只不過是一道靈影，乃是虛幻之物，自己又如何報答？

看出秦小川心中的愁疑，仙尊大笑一聲，「無需你報答，只要你修成大道金光術，將其發揚光大，便已經足矣。」

秦小川點了點頭，鄭重道：「仙尊放心，在下定不會辱沒了這套神功，定會讓它威震天下！」

「不錯，雖說得到此機緣者人數頗多，但這些人中我最看好你，你的氣運最盛，旁人若想修成，除非將你身上的聖物奪了去，所以，你定要小心防範！」

「多謝仙尊相告，弟子今日所得，以及龍星石還有功法修鍊領悟都是無價之寶，定會小心珍藏，絕不會讓他落入歹人之手。」

仙尊聽聞他這話，微微鬆了口氣，目光轉望向空中的某一處，淡淡道：「那人得到機緣，現在已經出去了。」

一聽這話，秦小川面色微凜，立即拱手道：「仙尊，如今弟子也已得到機緣，還請仙尊將弟子放出墜龍淵，那人身份可疑，弟子追了他許久，斷不可就此放過！」

仙尊聞言，點了點頭，又是囑咐道：「世間萬法自有天道遵循，你莫要妄想執著，大道金光術玄奧非凡，因人而異，不同的人修成會有不同的效果威力。你需得明心見性，按照自己的領悟前去修鍊，如此，才是你真正所獲。」

「是，弟子緊急，絕不會急功近利，定會穩步修鍊。」

秦小川所遇到的每一位高人，都不斷的勸告自己，修行切不可冒進。秦小川本就是細心之人，如今經得前輩細心叮嚀，早已是銘記於心，絕不會修鍊速成之法。

剛才功法演示，秦小川一眼看出此乃開始之式，便證明他是按照上層之法修鍊，足可證明，他並非求速。如今機緣已經送出，仙尊也不再多留，當即袖袍一揮，秦小川身子，迅速飛離墜龍淵，返回外面的大千世界。

墜龍淵中，飛雪與寒風肆虐，一道光影驟然在空中顯現，秦小川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空中。

從深淵走中出，秦小川沒有絲毫猶豫，身子迅速拔升而起，神識展開，將整片墜龍淵籠罩。只是讓他無奈的是，依舊沒有那人的蹤跡。

自己與他前後出來，他的速度怎會這麼快，當真是不可思議。

秦小川緊皺着眉頭，環顧四周，皚皚積雪，再無其他。

此處乃是三清宗與碧海閣交接之地，那人說擒住了張繼宗，秦小川心中終究是不安，也不知是真是假，且去碧海閣查探一番，看一看他們是否知道張師兄的下落。

一路疾飛，白雲流走，林木愈漸蔥蘢，但他心中卻是忐忑難安，所為的近鄉情更怯，便是如此吧。

距離碧海閣數里之外，秦小川停下腳步，懸立空中，施展靈力將自身氣息盡數遮掩。掌教雖說受傷，但以他那強悍的修為，若有人闖入他還是能夠察覺。

眉宇之中，帶着一股遺憾，邀想當年碧海閣三十三層浮島是何等壯觀，巍巍懸立空中，恍如世外仙境。

奈何一夕之間，化作一剖黃土。

但再俯瞰嶗山，依舊是勢鎮汪洋，波翻雪浪拍打着崖岸。因浮島弟子盡數前往山頂，十年間眾多高樓湧現，更顯恢宏。

如今碧海閣雖實力不俗，但卻有些自顧不暇，只能暫且自保，無法顧及天下局勢。偶派雷震岳與諸同道商討時局，能派出的人卻是不多。

那一戰，碧海閣死傷無數，老一輩的高手所剩無幾，若非雷震岳等人迅速成長起來，碧海閣怕也不能支撐這麼久。

秦小川嘆了口氣，心中有着說不盡的無奈與悲哀。

化作碧海閣弟子模樣，秦小川輕車熟路的飛抵嶗山，高空之下，能清晰的看到當初高朋滿座的甘露台。秦小川有幸兩次赴宴，想起當時驕楚匯聚，飲酒論道比試，是何等瀟灑，一切歷歷在目，恍如昨昔。

只可惜當今天下紛亂，歲月煩憂，如此風雅之地又許久沉積在孤獨之中。

行走在深閣瓊樓之間，秦小川默默前行，彷彿一切，都回到當初初入碧海閣之時。自己廚藝名動四方，菜香四溢，每每送菜之時，閣中弟子趨之若鶩，盡情吮吸。想起福子溜須拍馬，討自己開心......

如今所有弟子都生活在嶗山，他不知張繼宗生活在何處，又不能開口詢問以免露出痕迹，只能偷聽四周雜役弟子談話，尋找他所在之地。

漸漸走入腹地，往日故友一個個在眼前經過，丹室前，蘇清寧身着淡藍碎花裙，長發垂髫披散在身前，細細查看葯筐中的靈草；而李慕白則是在一側瀟灑舞劍，眼角餘光時不時偷看一眼蘇清寧。

初入碧海閣，蘇清寧是他認識的第一位師姐，雖說性子冷淡，但對秦小川卻是極好。如今她的性子依舊是冷淡，但卻更加成熟穩住，如今在碧海閣，她已是位高權重。

望着他們二人，秦小川眼眶不覺已經泛紅，嘴角淡淡一笑，李慕白一陣對蘇師姐有想法，如今也不知他心愿是否達成。

「蘇師姐，快給我顆復靈丹，這一趟可把我與張師弟累壞了！」

秦小川靜立觀看之時，鄭秋蘭清脆高聲傳來，他微微側頭望去，正見鄭秋蘭快步走來。而在她身後，張繼宗靜靜跟隨。

見到張繼宗，秦小川眼中微微一驚，旋即便是鬆了口氣，原來張師兄一切安然無恙。

「此番前往風清門舊地，我與張師弟一南一北仔細巡查了半日，沒有任何端倪，」鄭秋蘭跨坐休息，倒上一杯水汩汩狂飲。

蘇清寧見狀微微一笑，從儲物袋中掏出兩枚復靈丹，一枚遞給鄭秋蘭，一枚遞給張繼宗。

「多謝蘇師姐，」張繼宗拱手道謝。

「你呀，我們都是兄弟姐妹，不必這麼客氣，這樣反而顯得生疏，」李慕白收起仙劍，大步走上前來一把攬住張繼宗的肩膀。

蘇清寧嗔了眼李慕白，又是望向張繼宗，「張師弟是禮儀之人，哪裏是你能比的。張師弟此番巡查，可遇到什麼異事？」

蘇清寧輕聲詢問，然而張繼宗彷彿木訥一般，眼神凝思。李慕白見狀，猛地拍了一掌張繼宗，「你小子想什麼這麼入迷！」

被他驚醒，張繼宗連忙道：「繼宗只是在想，風清門怎會一夜之間被屠殺殆盡，究竟是何人所為.....」

望着他們幾人，秦小川心中羨慕不已，他們時時刻刻在一起，而自己卻不得已隱藏十年。望向張繼宗腰間，那玉佩果然是沒了，莫非是被那人偶然撿到？

「張師兄。」

秦小川身後，又是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秦小川連忙轉過頭去，見來人乃是白芷小師姐。十年未見，白芷小師姐出落得越髮漂亮，如今修為已是化神後期。

恐眾人目光望來露出痕迹，秦小川立即離去，雖與白芷插肩而過，而她並未瞧出什麼不妥。

如今見到張繼宗安穩無恙，秦小川懸著的心也算是落了下來，環望四周之景，輕嘆一聲，便是迅速離去。

......

......

夜深人靜，月上西樓，此時的張繼宗還未回房，一人站在藏書樓，遙望着空中圓月，愁眉不展。

腦海中回想今日所發生之事，太過離奇玄幻，但一切又都是真實發生。

今日張繼宗與鄭秋蘭奉命前往風清門查探滅門原因，抵達之後二人分頭行動。只是張繼宗自從知道破空神劍的下落後，心中埋藏的想法再度破封而出。當初他費盡心思想從秦小川手中得打破空劍，但從未得逞，如今，它又出現了。

風清門距離赤溪並不是很遠，張繼宗終於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想着憑藉自己練虛頂峰的修為，應該能夠潛入雲嵐之巔，探查一番它的虛實，順便盜取破空劍。

只是在他看到雲嵐之巔主人時，登時大驚失色，他的模樣分明就是秦小川無疑，唯一有變化的，只是他的眼睛，不再微潤明亮，反而有些滄桑。

「公子川....破空劍....秦小川.....」

張繼宗低聲喃喃著這三個名字，眼中目光有些狠厲，「秦小川，你竟然還活着，為什麼你還活着......」

雖說南疆之行讓他震駭不已，但是自己能在墜龍淵得到機緣，更是讓他激動興奮！

原本他只以為天書九卷上記載的功法便是無敵的，卻不知九卷天書集齊之後，便可獲得絕世神通，大道金光術！

如今自己已將手中的這卷天書修鍊的如火純青，若是能修成大道金光術，那麼天下，便再無自己的敵手.....

「秦小川，你活着又如何，終究是要被我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