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禍從口出

第2章 禍從口出

客棧卧房,燭光搖曳,一個黑影手中不時拋著一塊東西。

白露坐在床板上,木床上擺放着白露的勞動成果,白露孜孜不倦,樂此不疲的一遍又一遍數着錢玩。

白露停下了數錢的動作,挑了兩錠品相不錯的銀子放在手裏把玩起來,那認真的態度似乎想把銀錠包出漿。

也不知包漿後會不會升值,賣個好價錢…

他開始思考人生,自己的未來,從哪裏來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只想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

成家立業做個逍遙富家翁?他搖了搖頭,除了逍遙富家翁外,成家立業在自己看來並不可取。

而積累財富成為富家翁,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畢竟在過幾年他的身體特徵會越來越明顯,而這個時代,以女子的身份很難拋頭露面的。

雖然現在除了自己外沒人知道他是雌是雄,白露一直不想面對自己的身份,如今想到前景渺茫,他新月般彎長的眉眼顰蹙,光滑的額頭皺起,陷入在複雜的思緒中。

不知過了多久,手中的動作也無意識的停了下來,他的小身板實在扛不住睡意。

…………

清晨的陽光,透過浩茫的薄霧,照射在大地上。

白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很久沒有這樣早起了,此刻的他只覺得神清氣爽。

不由得感嘆,年輕真是好啊!

前世身為夜貓子的他,往往都是等公雞打鳴后才睡下,晚上七八點才起床,生活不知道有多規律。

在那個汽車遍地的年代,他已經好久沒有呼吸過這麼純凈的空氣了,這種好空氣隔前世里還能做成商品買賣。

自己這幾口呼吸下去不知道都花了多少錢了,真是敗家啊…

舒展了一個懶腰,徑直走到方木桌前,端起茶壺倒了一杯隔夜茶,又取出茶葉以此來代替牙刷,簡單的刷洗后,便打開窗戶把漱口水吐了出去。

又取了一盆清水準備好好洗漱一番,然而他看到水盆中那一雙深邃清亮的杏眼,正柔情無限的凝視着自己。

她望着白露,白露也正望着她,白露看呆了,他竟感覺自己戀愛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俗名見色起意。

之前的破衣爛衫遮住了他這具身體本有的光彩,如今雖然只換了一身青衣長衫,一副儒生打扮,卻也是俊俏無比,不知換上女裝后又是怎樣的驚人,他的頭腦中突然萌生出這個想法。

……

一陣扣門聲傳來,將白露從忘我的意境中又拉了回來,回想起自己剛剛那可怕的想法,白露的俏臉染上了一層紅霞。

扣門聲再次傳來,白露還以為是柳如風,也沒在意,直接就打開了房門。

只是,打開門,白露傻眼了。

來人雖然年紀不大,正直年少,卻是一身鮮明的制服,手中拿着鐐銬,定定的站在那,他陰沉着臉,腦殼上的水還不時順着髮絲滴落下來,從他無辜的眼神中,白露完全可以感受到當事人的憤怒。

白露愣了愣,這是來抓自己的?他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除了隨地吐痰,與最近收到不少差評外,幾乎沒有不良行為,可以說是品德高尚了,難道說隨地吐痰也要坐牢嗎,還是說這傢伙是接到投訴的工商局?

「這……這位官爺,何事呀」

說罷,白露露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彷彿這事就不是他乾的,指了指來人那被打濕的衣冠:「官爺你的頭髮怎麼濕了,外面下雨了嗎?」

來人看着白露那天真無邪的表情,陰沉的臉色有些狐疑,皺了皺眉,喃喃自語道:「下雨?什麼樣的雨會連着茶葉梗子一塊下,就下自己那一塊?」

男子面色一沉,問道:「你剛剛可曾往下倒水了?」

「沒有」

白露回答的很乾脆,毫無心虛,理論上來說他確實沒有撒謊,他剛剛只是往窗口吐了口漱口水,僅此而已,並不是倒的。

「竟然不是你乾的,你為何臉紅,可是心虛了?」

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是太有深度了,白露一時回答不上來,總不能告訴人家他剛才望着水中的自己見色起意了……

…………

…………

制服男子看着白露是越看越可疑,不等白露反應過來,男子已經奪門而入。

男子入室后,四下一掃,又瞧見床板上堆放着的銀子,細細思索一番,眼前的人如此做賊心虛,只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原本陰沉的嘴角微微勾起,心中大喜,沒有想到今日陰差陽錯之下,竟能破獲一起連環偷竊案。

制服男子將手中的鐐銬重重的往方木桌上一丟,一股王霸之氣油然而生,不知是不是長期在機關坐班的原因,竟有幾分官老爺審案的神韻。

男子把腳一翹厲聲道:「好你個刁民,竟敢欺騙本官差。」

白露還是那副無辜的表情,他打算將抵抗進行到底,眨了眨眼:「冤枉啊,大人!」

看着眼前這個死不認賬書生,男子笑了笑,端起茶壺往茶杯上倒,卻只有幾滴茶水滴落。

「既不是你倒的,茶壺裏的茶水呢?」

白露依舊面不改色:「回大人,當然是口渴喝掉了。」

「哦,那茶葉和茶葉梗呢?也被你喝了?」

白露僵住了,他發現眼前這個官差問的問題都很有深度呀!他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見白露啞口無言,男子會心一笑,當即拍板斷案,象徵性的拿起桌上的鐐銬重重一拍,以正自己的官威:「好你個刁民,不但多次作案危害百姓,還在半道上暗算本官差,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嗎?」

男子的一番話說完,白露再也裝不下去了,水是他吐的沒錯,但是偷竊慣犯這個罪名實在是太冤枉了,這事兒……他真沒幹過,太冤了。

突然間被扣上了這麼一個罪名,白露激動的辯解道:「大人,水是小人倒的不假,可是小人是良民啊!大大的良民啊!請大人明察!」

男子看着白露,冷哼了一聲:「哼,大膽刁民,事到如今還敢狡辯,剛剛不是說那水不是你倒的,結果呢?」

白露有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如果可以,他此刻真想一頭撞死以示清白,當然,只是想想,用頭撞柱子是很疼的,他是個自愛的人。

白露急了,偷偷往眼角抹上了小半滴清淚,楚楚動人的望着男子:「冤枉啊大人,那銀子真是小人賺的。」

「好,本官差就讓你心服口服,你說這銀子是你賺的,你小小的年紀,如何賺的這麼多的銀兩?可有證人?你且說來,若真如你所說本官差就饒你一回。」

證人,一想到證人,白露就想到了柳如風還住在隔壁,只要柳如風為自己作證便沒事了。

「有證人,草民有證人!」白露急忙回道

下一刻白露帶着官差男子去了隔壁,敲響了柳如風所在的客房。

只是敲了十來回,門內卻是毫無動靜,叫來店小二一問,才明白柳如風一大早就急急忙忙退了房。

這下白露絕望了,他只能希望眼前這個官差能信了自己的鬼話。

白露只好拿出了老奶奶給小孫子講故事的架勢。

繪聲繪色的描述了昨天他是如何如何空手套白狼,那些達官顯貴是如何如何哭着喊著求他賣花給自己,不賣給他們就要跳河自殺,賣的太便宜就是看不起自己等等,聽的官差一愣一愣的。

………………

半晌后,男子對着白露怒斥道:「你當本官差是個傻子呢?本官差可是這應天府最年輕有為的差首。」

男子怒了,他真的怒了,他竟然會相信一個刁民,坐在著老老實實聽他忽悠了半天。

是可忍孰不可忍,怒火中燒的男子拿起鐐銬就往白露的手上銬,準備將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卻沒想到鐐銬剛下去竟遭到了抵抗,這是什麼,這是妨礙司法辦公,這是拒捕啊,大膽的挑戰司法權威,嚴重點就是反叛朝廷,要沙頭的啊!

男子怒視着白露,白露沒有退卻,一雙美眸淚光閃閃,真摯的眼神令人難以抗拒,也無法抗拒,讓人忍不住想去信任他疼惜他。

時間似乎就這樣靜止,過了不知過久,直到白露開口打破沉默:「相信我,我會證明給你看。」

這種感覺很奇怪,男子感覺自己就像被施了妖術,鬼上身一般,渾身都不受控制,心還跳的很快,心一軟,收起了鐐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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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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