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求真之路
「春秋前輩，你可別嚇我，太初學宮，被滅了？！」
楚雲無語！
自己剛剛才決定投靠這一邊，結果對方竟然說那一座幕後靠山，如今已經倒了？！
這老前輩，猜測也要有個限度啊！容易讓人裏外不是人！
「咳咳……淡定淡定，其實，老夫也只是無責任猜想而已，沒什麼根據的，但太初學宮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我們的事，這倒是千真萬確的。」
「所以，如今他們的所在之處，我們自然也不甚清楚。」
春秋老人尷尬一笑。
「哦，我以為太初學宮炸了……幸好。」楚雲定了定神，這儒門中的守舊派，心可真夠大的。
他們跟幕後靠山，都有將近十萬年沒有聯繫了！
結果，他們還是忠心耿耿，要完成遺留下來的任務。
這種精神，着實讓人肅然起敬。
「對了，楚公子，你還記得，我們當初找你的目的嗎？」春秋老人又問道。
「記得很清楚。」楚雲略微恍然，點頭道：「那時候，澹臺姑娘特意來找我做一個《天地風雲錄》的專訪，後來更言稱要我加入你們儒門，且讓我別參加聖武試煉，因為，你們很看好我的時空神通。」
說着，楚雲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頓時疑惑地問道：「慢著，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已經拿到了石盒鑰匙，為何你們還要我放棄試煉？我知道，加入儒門，就等於放棄試煉機會，但這樣一來，豈不是無法去解放古祖的傳承？」
春秋老人苦笑着搖搖頭，開口道：「哎，楚公子，實不相瞞，雖然戰神殿的器靈，有選擇合適繼承人的設計，但是為了保密，所有得到石盒的對象信息，都會濃縮成一段秘咒，傳送到我們守舊派的內部，期間，我們需要花時間加以破譯，才能得知對象是誰。」
「所以那時候，我們尚不知道你就是繼承之子，但，公子你擁有時空神通，此事我們倒是知道。」
此時，春秋老人滿臉肅容，認真道：「哎！既然說到這個份上，老夫也不打算欺瞞公子你了，其實，經過多年以來的研究，我們雖然找不到太初學宮的位置，但透過一些蛛絲馬跡，我們堅信，太初學宮如今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十大絕地之一，與無序荒域中的時空亂流有關。」
「時空亂流？！」
春秋老人突如其來的肅然之語，讓楚雲心中一震，陡然間想起過往的經歷。
無序荒域和時空亂流，他當然知道是什麼東西，那時候，他搭乘緋羽號，就是被天冥殿追殺到混亂的無序荒域裏，而復活之後，又馬上遇到時空亂流。
後來，他還與蒼風穿越時空，回到數個月前的無名島。
那個亂象之地，居然是與太初學宮有關的嗎？！這也太震撼了，讓楚雲倒吸一口涼氣！
「公子，正因為你有時空神通，據傳你也遇到過時空亂流，所以那個時候，我們才求賢若渴，讓小如去拜訪你，並請你早早加入我們儒門，從而能夠藉助你的力量，通過時空亂流去找出學宮的根據地。」
「畢竟，我們也想早日認祖歸宗。」
「當然了，後來知道你得到石盒鑰匙，我們就馬上改變了主意，決定先靜觀其變……」
越是串聯起過往的細節，春秋老人就越是覺得，楚雲加入這一方，簡直就是命中注定的，無論是時空神通、石盒鑰匙以及紅塵聖劍，彷彿都被他吸引而去。
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隻不可見的手掌，在運籌帷幄，調動一切，編織著一張橫貫古今的大網。
是誰在書寫宿命？
是誰在創造歷史？
所有事情，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嗎？
「前輩，我想了解十萬年前，天辰界內亂一事。」忽然，楚雲的一句喊聲，讓得春秋老人頓時回過神來，開口道：「嗯，你想知道什麼？其實關於這些事，老夫知道的並不多，大概與牆體古文的記載一致，沒有多大差別。」
「好吧，我只是想問一問，當年的四大神裔，真的是與以聖靈一族為首的神魂道統，以及太初學宮聯合起來，對抗天辰界最強大的神若宮？」楚雲問道，神情肅穆。
「據我所知，是的。」春秋老人點了點頭，嘆息道：「在那個時代，也就是除魔滅妖之戰後，那些先輩意識到神若宮不是善類，便暗中聯合起來，與神若宮進行抗爭，只可惜計劃尚在密謀階段，就有人走漏風聲，讓率先奮起抗爭的白虎神裔，得到了滅族的下場。」
「不過老夫也是到現在才知道，那個叛徒……居然是青龍一族中的人，更沒想到，六七萬年前的那一場導致玄武神裔滅族的北陸戰爭，同樣是由青龍一族先行告密。」
「被自己人從背後捅刀，這種結果，是最難承受的，也是最痛苦的……」
說到這裏，春秋老人竟是老目濕潤，感慨地連連嘆息。
很明顯，他對儒門中的守舊派、諸葛先師，乃至太初學宮，都是忠心耿耿，哪怕幕後靠山已經很久沒有再接頭，他都沒有忘記自己這一輩子的使命。
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者。
楚雲眉頭略微凝重，沉吟一陣，又問道：「前輩，當年的太初學宮、神魂道統以及四大神裔，究竟發現了什麼，能讓他們同心協力，誓要與神若宮這種萬古巨擘為敵？」
「客觀地說，我覺得神若宮在第二次帝滅之戰後的決策，是不足以讓那麼多巨頭一起奮力抗爭，畢竟『強權統治』，『隻手遮天』這種罪名，還是顯得有些空泛，我個人不相信，單憑這一種揭竿旗號，就能讓他們統統凝聚起來。」
「在那一段塵封的黑暗古史里，肯定還有很多內在的秘密。」
楚雲的分析，讓春秋老人頗為認同，但他卻是微微搖頭，感嘆道：「楚公子，你說得沒錯，但即便是我們派系裏的隱秘記載，都絲毫沒有寫清楚當年開戰的原因，而那些殘舊文獻和破碎玉簡，似乎是為了保守秘密，也有着一些刪改過的痕迹，模模糊糊，諱莫如深。」
「但有一點，老夫是極其清楚，並且銘記於心的。」春秋老人目光凜然，沉聲道：「那就是，我們的敵人，乃是神若宮，毋庸置疑。」
「嗯。」聽得此話，楚雲深以為然，默默地握緊拳頭。
看來，如果想要繼續追尋真相的話，只能去往無涯聖域，朝見無涯主母才行，畢竟，她是聖靈一族的無上聖后，更是無涯聖域的至高之主。
而無涯聖域中的所有人，都是當年聯合大軍中神道部的後代，如此想來，那裏必然是有着古代戰爭的重要線索。
至於其餘的知情者？那真叫一個七零八落。
滅族的滅族，背叛的背叛，衰落的衰落。
眼下唯一有希望讓人得知真相的，就只有苟延殘喘的古代神魂道統。
畢竟只有無涯聖域，才留存比較完整的傳承，連太初學宮都失蹤了！
「歷經跌宕起伏，風風雨雨，無涯聖域，最終還是我最重要的目的地。」楚雲暗嘆，斷然是沒想到，自己重逢愛人的目標地點，還有探索真相的目標地點，居然會重合起來。
世事，就是如此的奇妙。
「對了楚公子，我聽說你接下來要去無涯聖域，那麼永恆小方舟，就暫時借給你使用吧，反正陵園裏的枯骨和墓地，我們都已經搬運出來，連牆壁上的古文都完整刻錄了一份。」春秋老人開口道，微微一笑。
「方舟，已經修好了？」楚雲有些驚喜。
「嗯，可以正常使用了，至於裏面的寶物、空間和各種道器裝置，老夫也都命人整理、修復過一遍，現在的小方舟，雖然不是煥然一新，但起碼能夠穩定運行。」春秋老人慈祥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楚雲微微拱手，旋即又問道：「但，方舟對學宮如此重要，我就這麼開走的話，會不會有點……」
「沒關係的。」春秋老人擺了擺手，略微肅然，「對你而言，小方舟就是無涯聖域的敲門磚，老夫認為，只要你拿出小方舟，裏面一些知情的太上長老，就會認出你是自己人，然後就不會刁難你。」
「更何況，仙月公主復甦一事，恐怕瞞不了多久，很快，神若宮就會派人過來監視，到時候，如果小方舟還陳放在此，那可就危險了。」
「我明白了。」楚雲凝重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會故技重施，為她製造一具假屍體來掩人耳目，這樣一來，就不容易露出馬腳，而前輩你們也能夠安然度過這一關。」
「呵呵，楚公子你有心，其實仙月公主的假屍體，我們也早有準備，不用擔心，你就儘管駕駛小方舟前往無涯聖域，我們會等候你的消息。」春秋老人笑道。
「好！感謝前輩。」
聞言，楚雲凜然點頭，也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
他總感覺自己，是在玩潛伏……四面楚歌，危機四伏。
但，這就好像是一種責任，一種宿命，不可逃避，不可退縮，要去勇敢面對！
隨後，春秋老人又跟楚雲，談及到了龍在淵一事，但，楚雲表示不用在意，畢竟在某種程度上，大家似乎都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直到談話的最後，安排好一切一切，楚雲方才沒有後顧之憂。
終於，他要收拾心情，準備前往無涯聖域，走上一條求愛之路、求真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