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紅塵中的清流
紅塵仙園，鳥語花香，芬芳撲鼻，祥和而寧靜。
當楚雲安頓下來后，前往無涯聖域的目標，自然提上了日程，只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與春秋老人進行一場秘密的會面。
天書才女沒有出席，廳堂之中，只有一老一少。
楚雲即使滿腹疑問，都沒有着急發話，而是按部就班地，向春秋老人了解一切。
此時，他已經知道，對方的確是諸葛大儒的意志繼承者，而這些與神若宮進行暗中爭鬥，並且充當太初學宮內應的，被稱為儒門的守舊派。
這類修士，其實很少很少。
所以縱然是春秋老人，行事也不敢大肆鋪張，生怕被革新派察覺。
而楚雲和春秋老人都有一個共識。
那就是神若宮，並不是完全偉光正的至高勢力。
「楚公子，老夫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問，現在你儘管可以發問，老夫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春秋老人手撫白須，儒雅地坐了下來。
「好。」楚雲微微點頭，理清思緒后，方才問道：「第一個問題，戰神殿的石盒鑰匙，是誰放進去的？這是特意的安排嗎。」
戰神殿，即是挑戰天人榜、天王榜的古老遺跡，據說這道器型建築，是儒門和神若宮聯手鑄成，世界各地都有分佈，乃是監控人才成長的地方。
楚雲正是在成為天榜第一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得到一個盒子。
沒想到，那就是開啟永恆小方舟的關鍵鑰匙。
「公子你要知道，戰神殿在建成的時候，我們儒門的守舊派就有參與，而且在器靈那裏做了些手腳，讓它只要遇見合適的靈路武子，成為天榜第一，那麼它就會將石盒交託而出。」
「但整整十萬年以來，能登上天榜第一的，幾乎都是不可信任的人才。」
「哪怕是屈指可數的武子，最終有幸得到鑰匙，也因為各種原因，比如中途夭折，比如沒得到封王資格，比如沉迷於搜集帝王意志等等，導致石盒失靈，無法進入小方舟。」
「而且，石盒有自保符陣，一旦擁有者要告密，又或者心術不正，想公開石盒存在，那麼石盒就會自行摧毀，再而消除掉擁有者的相關記憶。」
「種種不利因素集結起來，歷經悠悠十個紀元，也就只有楚公子你，能夠排除萬難，成功進入到小方舟之中，並解放那些被放逐的前輩！」說到這裏，春秋老人不由得感慨起來，望着楚雲說道：「如此一來，太初學宮的遺志，乃至諸葛先師的遺願，也總算有了個美好的結果。」
「我明白了。」楚雲微微點頭。
他推測得沒錯，儒門中的守舊派，正是太初學宮安插在修鍊界的內應，多年以來在暗中行事。
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要把困在封王殿中的先祖給帶回來！
至少，要帶回他們的傳承、枯骨。
甚至是遺言。
為此，儒門守舊派的人，不惜在戰神殿裏做手腳，要依靠年輕人去解救古祖，畢竟神若宮掌控著聖武試煉，也只有年輕人能夠進入封王殿。
遺憾的是，春秋老人等守舊派，顯然難以培養出天榜第一。
而最難受的是，神若宮非常小心，在很久以前，就將儒門牢牢地把控住，而且定下一個規矩，儒門中人，不得參與聖武試煉！
這也是強如澹臺如，都不能成為繼承者的關鍵原因。
選用外道之子，乃是迫不得已。
「前輩，你當日讓我去封王殿，尋找金龍神蓮，是不是在故意提點？你知道，那裏有其中一個方舟入口。」楚雲開口道。
「當然，小夥子啊，其實如果你沒有得到石盒，我們又哪會儘力幫你？你要知道，神若宮盯得我們很緊，危機四伏，說起來，當初要是你真的沒拿到石盒，老夫很有可能，就不會跟你提及龍涎造化丹的事情了。」春秋老人坦言。
聽得此話，楚雲雖然有些不快。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立場。
人家可是卧底、內應啊！犯不着為了一個魔子而冒險，那時候，也只是因為石盒的關係，雙方才冥冥中聯繫在一起，算是坐在同一條船上。
「悠悠古今，薪火長存。」春秋老人嘆了口氣，又道：「說實話，其實從一開始，石盒鑰匙的存在，只是讓被選中的繼承者，能夠去封王殿打開牢獄，帶回古祖的傳承，至於那些真實的古史和遺言，甚至是小方舟，我們幾乎沒有找回的打算。」
「只是沒想到，楚公子你居然在帝獄宮中，找到諸葛大儒的殘魂，並將紅塵聖劍拿到手。」
「即使老夫向來不相信命運之說，也都不得不承認，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宿命了！楚公子，你註定是我們這一方的戰力！」
春秋老人的感慨之語，讓楚雲也是有些深以為然。
畢竟，如果他沒有得到紅塵聖劍，就無法翻譯出那些古史，也無法破壞鑒星道種，更遑論開走永恆小方舟，避開所有眼線。
而這樣一來，最終的結果，很可能就會變成鑒星道種，獲知方舟陵園裏的所有信息，然後隨着楚雲出世，帶給外界的神若宮。
石盒鑰匙的秘密，會宣告識破。
當然，再查下去，儒門中的守舊派，也會被連根拔起！
光是想一想，都頭皮發麻。
楚雲暗嘆，現在想來，怪不得當初春秋老人，知道他拿到紅塵聖劍之後，會顯得諱莫如深了，敢情他就是在猶豫，考慮要不要開門見山，進行人才招攬。
這些老傢伙，心思還真是縝密得離譜！
而事情來到現在這種地步，先是假死瞞天過海，再而開走小方舟，那麼與神若宮為敵一事，那是無法回頭的了，楚雲這麼想。
此時，疑惑漸漸豁然開朗，楚雲略微沉吟，又問道：「我還有問題，那些牆體上的古史，還有青龍古祖寫下的遺言，全都是真的嗎？只是想確認一下。」
春秋老人凜然點頭，道：「自然都是真的，第一次和第二次帝滅之戰，乃是真實發生過的古史災劫，而諸葛先師之所以闖入死戒島，正是為了探明第二次帝滅之戰的真相，想看看真仙閣的遺跡裏面，有沒有留下一絲線索。」
「只可惜，他失敗了，縱然做足準備，也沒有想到帝獄宮的囚魂之力，居然會那麼強大。」
「最終，諸葛先師為了避免被帝獄宮煉化成孤魂，只好用紅塵劍自盡，以此來保住自己的最後一縷神識，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密。」
「如此一來，布下陷阱法陣的始作俑者，也就是神若宮，就不會知道諸葛先師去過帝獄宮，哎，不過先師，恐怕也是頗為欣慰吧。」
「誰又能想到千年以後，居然會有一個帶着石盒鑰匙的孩子，進入那可怕的地方呢？」
「這真的是大機緣、大命運啊。」
聞言，楚雲倒是不以為意，問道：「神若宮與真仙閣，是否有關係？帝獄宮我去過，一個滲人的地方，裏面還有一些培養池，浸泡著永不腐朽的生靈，似乎是用於試驗的生物材料，而那些生靈的臉上，全都刻着不明意義的暗黑印記。」
「關於這些離奇的遺跡，老夫也是一竅不通，我只知道，有帝獄宮這個地方而已。」春秋老人搖了搖頭，如實開口道：「只不過，所謂的帝獄宮，應該就是研究極樂寶丹的地方，或許在十幾萬年前，那裏就進行着一些見不得光的黑暗實驗。」
「至於神若宮和真仙閣……嗯，據老夫的了解，兩者雖然沒有明面上的關係。」
「但，根據各種古代傳聞的推測，兩者絕不會是清清白白，甚至乎，在後來所謂的成聖寶丹出事的時候，神若宮之所以出面鎮壓，估計也只是為了掩蓋真相，而不是為了大義。」
「那真是個黑暗的時代，連太初學宮，都被迫提前啟動永恆方舟計劃，打算脫離天辰界。」
說罷，春秋老人目視四方，眼中神光涌動，加固廳堂的法陣，以免走漏風聲。
「嗯。」楚雲神色凝重，道：「前輩，說了那麼多，究竟太初學宮，是一個怎樣的勢力？為何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至少……在進入陵園之前，我根本沒聽說過。」
春秋老人聽罷，頓時露出心馳神往的眼神，感慨道：「你當然不會知道，事實上，哪怕在很久很久以前，乃至二十萬年前的無序時代，太初學宮都是天辰界裏面，最為隱秘的勢力之一。」
「它存在的時間，甚至比神若宮還要久遠得多，能追溯到五十萬年前的荒古時代。」
「這是個偉大的荒古勢力，就像一位歷史的旁觀者，向來不問世事，只負責紀錄一切，且具備最古老、最淵博以及最神秘的知識和傳承，正如其名，太初太初，萬物起源，博古通今，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學究天人！」
說話間，春秋老人的老目閃閃發亮，但隨後，他又嘆了口氣，道：「可惜的是，自十萬年前的方舟遇劫事件開始，太初學宮，就遭到沉重的打擊，開始真正地銷聲匿跡，隱居避世，哪怕是先師諸葛大儒，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去往哪個地方了。」
「或許，現在的太初學宮，也已經毀滅了吧！」
聽到這裏，楚雲心中狂震，深呼吸一口氣。
太初學宮，被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