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無涯南斗
「孩兒，你說得不錯，正是如此。」
幽姬鳳眸一凝，肯定地點點頭，「那一晚，完全是因為你吸收了朱雀祖血，導致神魔血統達到互相抗衡的地步，進而產生劇烈的對沖，才會突然間走火入魔。」
「畢竟神魔血統始終不相容，你還能順利活着，已經算是個奇迹。」
「果然是這樣。」楚雲垂首，猛然握拳。
他知道，自己的生母夜朧霜是夜龍魔后，但楚天河卻是血脈不純的朱雀神裔，如此一來，魔血佔據主導，便是生來的常態，很難徹底擺脫掉。
如今煉化一滴朱雀祖血，將神裔血脈的純度提高，就免不得發生血統衝突。
縱然有六道封行咒的咒力鎮壓心臟，不至於化身狂獸，但覺醒真神元息一途，還是非常的渺茫。
至於真魔元息，楚雲就更加不會考慮。
畢竟幻魔業障的可怕一幕，他始終都記在心裏，揮之不去。
那不是他楚雲要走的路。
「乾娘你放心吧，既然已經知曉走火入魔的原因，今後，我就會加倍注意，也會好好控制情緒和心速，不會再變成那個可怕的樣子。」
此時，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件寬鬆的戰服，楚雲將其迅速披上，聲音發沉地說道。
「有時候走火入魔，未必完全是修鍊出錯所導致，也會有精神的原因。」幽姬不放心，告誡道：「魔障即心障，孩兒，你要好好謹記這幾個字，千萬不要過於壓抑自己的情緒，需要適當的釋放。」
「啾啾啾！」小朱雀也附和，在旁叫鳴。
「孩兒明白。」楚雲的嘴角掛上淡淡的笑意，伸手逗逗肩頭的小紅鳥。
「嗯，其實還有一件事，乾娘必須要跟你說說。」幽姬嘆了口氣，鳳目閃過複雜的眼神，「這幾天，乾娘在冷靜過後，曾經仔細回想過冥船襲擊一事，總覺得其中疑點重重。」
「現在我認為，那個男人應該不是故意殺你的，或許是另有隱情。」
「隱情？」聞言，楚雲動作一滯。
「沒錯，據我初步估計，他有可能是失憶，也有可能是被控制了。」幽姬直接肅然道：「畢竟我了解他的為人，正所謂虎毒不食兒，以他過往的性情，絕不可能做出……做出弒子的狠辣之事。」
「再說，當時我在場，清楚地見到那個男人下殺手以後，就拚命想要救活你，後來他發現徒勞無功，更是完全失去常性，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的。」
「所以……楚天河他化身成不死邪王，可能並沒有孩兒你想像中那麼簡單的。」
幽姬語重心長的一席話，讓得楚雲陷入沉思。
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了解到，自己當時死後所發生的一切，此前一直沒有機會得知。
楚天河，失憶了？被控制了？
如此一來，似乎他所有的反常行為，都能夠解釋得通。
「爹殺我，不是本意？」
霎時間，楚雲思緒飛轉，內心的苦悶和怨憤，開始慢慢地平復下來。
以幽姬的率直性情，絕不可能胡編亂造，既然她能這麼說，定然是真的見到楚天河的異動，才作出如此合理的猜測，她也沒必要說謊。
「孩兒，別想太多。」幽姬趁機安慰道：「雖然我不明白，你爹最近幾年到底遇到過什麼事，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他是失憶或者被控制。」
「但僅憑當年的交情，我始終堅信，正常的他絕不會傷害親友，當年的大邪王之稱，也只不過是他的命器名字而已，不代表他就是邪惡之輩。」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可是他的親生兒子，你可是他和夜朧霜所創造的偉大奇迹，我相信，無論如何，一個意識正常的父親，都不會真正傷害親兒的，更何況是那個男人。」
「嗯……」聞言，楚雲神情恍惚，心裏很亂，只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空說無憑，眼見為實。
若想探究背後的真相，只有靠自己去尋找。
楚雲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自己會把天冥殿、朱雀神裔和楚天河的關係，給弄個清楚明白！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將來，父子二人，或許還會兵戎相見。
收拾心情，楚雲略微沉默，向幽姬問道：「乾娘，我生母她現在應該尚在人世吧？我……有沒有機會去見一見她。」
「以夜朧霜的修為和壽元，她應該尚在人間，這你不必擔心。」幽姬如實說道：「但作為沒落魔族的龍后，如今她也只能寄人籬下，據我所知，她是在無涯聖域裏，擔任南斗聖使一職，效忠於聖域主母。」
「所以，如果你要見她，恐怕是不可能的奢望。」
「無涯聖域？！南斗聖使？！」
聽見這熟悉的名詞，楚雲頓時虎目睜圓，有些目瞪口呆。
他早就知道，幽姬肯定知曉無涯聖域的信息，只是沒想到，這過往魂牽夢縈的地點，居然是與自己的生母聯繫了起來！
無涯聖域，正是心瑤離開時說過的神秘地域，她就在那裏，是為聖女。
而北斗聖使紀嵐，則是帶走心瑤的王級人物，楚雲曾經面對面見過。
再加以推斷，此女與幽姬、夜朧霜，都算是情敵，似乎都與楚天河有過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
北斗聖使，南斗聖使。
夜朧霜，居然是南斗聖使？與心瑤也有一定的聯繫？
「尋找心瑤的同時，也是在尋找母親嗎？」
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讓得楚雲一陣頭大，上一代的恩恩怨怨，着實是撲朔迷離啊。
「乾娘，那你知道無涯聖域是什麼地方嗎？為什麼我不能去？」楚雲連忙問道，心中難以平靜。
「傻孩子。」幽姬的目光閃過一抹忌憚的神色，說道：「你要知道，無涯聖域，對修鍊界而言，乃是禁忌之區，相傳是古代神修的傳承祖地，位於混沌異域。」
「只不過，近代有史以來，都從來沒有外人能夠找到其位置，更別提進去。」
「連《航海古典》中都有那麼一句話，叫做『不見萬里碧映雪，唯有無涯仙臨塵』，意思就是說，在混沌異域中找到無涯聖域，無異於痴人說夢，根本不可能。」
「所以，孩兒你還是暫時打消這個念頭，先好好面對眼前的一切吧。」
「這樣嗎……」楚雲有些喪氣，好不容易才得到無涯聖域的消息，而且還與生母的聯繫如此緊密，沒想到就這麼中斷了，當真是鬱悶。
當然，得知隱秘的身世和無涯聖域的事，楚雲已經暫時心滿意足，畢竟如今也無法奢求太多，且能力不足，危機四伏。
正如幽姬所說，應該着眼於現在。
在不遠的地方，還有一位佳人，需要去關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