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機臨近

第7章 危機臨近

夜色悄然退去,洞外光線漸亮,清脆的鳥鳴聲在山間回蕩。

雲中侯自入定中醒來,感受着體內若有若無的真氣,以及傷口的疼痛,不由微微一嘆。儘管獲得了寶貴的喘息時機,可是他先前遭受的傷勢太重,僅靠自己調息吐納,短時間內不可能恢復到巔峰狀態。要想擺脫強敵追殺,順利逃出生天,談何容易!主謀者絕非蠢蛋,稍加推算便可知曉他們大致逃亡的範圍,必定佈下了天羅地網,封鎖住每一條可能的逃亡路線。此外,敵人還會充分利用人數優勢,仔細搜索每一寸山林,遲早會發現他們藏身的山洞。

不論是繼續逃跑,還是原地不動,最終的結局似乎都不太妙。

若是這次的任務失敗,致使吐蕃、大宋兵戎相見,邊疆百姓血流成河,那他雲中侯就是罪人了。

雲中侯一念及此如芒在背,隨手撿起幾顆小石子,啪啪啪射到一眾熟睡的少年頭上。

「誒呦!」「是誰打我?」「是不是魔教高手殺來了?」黃雲鵬等嚇得跳將起來,擺開架勢如臨大敵。

雲中侯冷冷道:「若是魔教高手殺到,爾等此刻焉有命在?乘着敵人尚未上門,我抓緊時間指點你們幾招,準備拚死一戰罷!」

眾少年相視一眼,均有大禍臨頭的預感。蘇靖撓撓頭道:「前輩,我們武功低微,根基薄弱,即使您肯悉心指點,短短几個時辰內也難有成效吧?又如何能抵禦強敵?」

雲中侯道:「我何嘗不知道這是臨陣磨槍,聊勝於無?難道你們甘心受死,坐以待斃?」

蘇靖硬著頭皮問道:「不知前輩傷情恢復如何?要不要我六弟出一把力?您的武功勝過我們百倍,是定海神針啊!」陸鴻忙介面道:「若前輩不嫌棄,晚輩願儘力一試!」

雲中侯神色一黯,緩緩道:「我傷及經脈,功力大損,單靠金石之力無法復原,須靠內家宗師相助。當此之時,又去哪裏尋覓宗師級人物助拳?一旦強敵來襲,唯有依靠你們周旋阻擋了。」

眾少年面面相覷,最後一絲僥倖也宣告破滅。他們有自知之明,僅憑眼下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可能阻敵殺敵!如果遇上陰山雙魔那般的人物,他們轉眼就被虐殺乾淨。

雲中侯頓了頓,又道:「當然,鐵沙會配合你們一起出手,盡全力化解殺劫。」

僅僅一夜工夫,鐵沙彷彿換了另外一個人,雙目充血,面露瘋狂,正拚命的壓榨身體極限以尋求突破,豆大的汗珠浸透了衣衫。眾少年瞧着他練功的勁頭,暗暗咋舌。

雲中侯不再廢話,命令眾少年逐一演示武技。黃天鵬等身為軒轅門的記名弟子,僅僅掌握了入門級武功,施展的招式錯漏連連。雲中侯越看越是煩心,忍不住厲聲道:「你們練武有多少年了?怎麼連最基本的武學道理都沒掌握?你們師父平時是怎麼教的?簡直是給姜烈丟臉!」

眾少年被罵得面紅耳赤,蘇靖囁嚅道:「師父喜好遊歷天下,有時候一走便是三四個月,我們只好照着武學圖冊自行習練,所以……」

雲中侯大聲道:「荒謬,荒謬!如果照着秘笈死練就可成才,那還要師門傳承做什麼用?武功中的精妙奧義,招式間的銜接變化,手眼身法步的配合,內力運行收發的訣竅,難道世上有人能無師自通,天生領悟?遠的不論,當今縱橫江湖的頂尖高手,哪一個不是幸賴名師栽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包括你軒轅掌門姜烈,未出道前曾獲劍聖曾傑悉心指點十年!」

雲中侯發泄了一通怒火,擺擺手道:「罷了,我也沒必要在你們跟前指責你們師父的不是,反正我又不是姜烈。危機迫在眉睫,咱們還是得首先考慮該如何共渡難關,爭取一線活命機會。如果能拖到你軒轅門高手現身之時,敵人再多再狠也不足為慮了。」

蘇靖訝然道:「前輩已聯繫了我軒轅門嗎?」

雲中侯搖頭道:「虎牙谷一戰驚天動地,加之有大批黑道梟雄雲集而來,以軒轅門的實力地位,豈會假裝不知?我敢斷言,今日之內姜烈必然有所動作,他絕不會允許魔門在此肆意橫行。」

眾少年聞言精神大振,但凡有一線希望,他們可不會白白放棄。黃雲鵬雙手抱拳,恭敬地道:「請前輩指點教訓,我們四兄弟無有不從!」

雲中侯沉聲道:「事關生死,切勿懈怠自誤!」

「是!」

雲中侯略略整理頭緒,先花上半個時辰講解基礎的武學道理,深入淺出,細細剖析。他是名震天下的高手,對武道領悟之深非同凡響,這番講解可謂是字字珠璣,振聾發聵。眾少年一聽如撥雲見日,許多疑惑關節迎刃而解,里裏外外敞亮舒暢,大有裨益。

待講完武學基礎,雲中侯又因材施教,根據眾少年的特點分別教教授刀法、掌法、身法、步法等,每人至多要求掌握三招。實在是時間太過珍貴,怕他們貪多嚼不爛,反不如少而精足矣。生死壓力之下,眾少年腦子格外好用,新招式學得極快,施展開來有模有樣。

雲中侯待他們掌握了新招式,隨即在地面上畫出一套四象陣圖,另教給他們一套分進合擊的陣法。這陣法集合了四人之力,純粹是進攻之道,變化簡單卻威力強大。

雲中侯直白地道:「你們基礎太差,內力太弱,死守的話必敗無疑。唯一的機會,是把握對方輕敵的心態,一擊中的!因此,你們出手時要有玉石俱焚的勇烈,不能畏懼,不能退縮,縱使斧刃加身亦不皺眉。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眾少年心中凜然,異口同聲道:「今日有進無退,生死與共!」

群山聳立,雲層邊緣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霞。鳥雀啾鳴,山澗流淌,草葉上露珠滾動。

忽然,草叢葉片晃動,兩位少年悄無聲息地自樹林中鑽了出來,渾身上下插滿了偽裝用的樹枝草葉,和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這偽裝的傑作正是傅驚濤的手筆,若不貼近細看,根本看不出破綻。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到山澗旁,掬水灌了幾口,正欲轉身入林,不料飢火難耐,腹中不由自主地發出咕咕的響聲,在冷寂的清晨格外清晰。兩人登時一僵,背心直冒冷汗。

忽聽疾風驟響,兩條人影驟然閃現,幾個起落間便掠到山澗旁。當先之人短小精悍,頭梳髮辮,披着獸皮袍子,背後斜背長弓,右手提着一把單刀,滿臉都是擇人而噬的戾氣。另一人瘦削如竿,身着黑色勁裝,手持護手雙鈎,目光兇狠不似善類。他們落地后迅速巡視了一圈,結果一無所獲。

那使刀的漢子奇道:「馬雄,我們是不是聽錯了?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那馬雄聳聳肩道:「胡都古,山林中野獸太多了,或許沒等我們接近便溜了。這種時候,不會有人蠢到闖向西邊吧?」

胡都古道:「小心無大錯,我們還是四處轉一轉。萬一有人漏了過去,可不好向小王子交差!」

馬雄不以為然道:「除了我們,前頭還有五六重攔截,哪有這麼容易闖過去?」話雖如此,仍跟在胡都後身後嗖的躍上樹梢,轉瞬消失不見。

過了半響,爬伏在一叢灌木旁的傅驚濤、葉華宇緩緩立起,兀自心有餘悸。事實上,仗着這身偽裝掩護,他們已成功躲避過數次搜捕危機。畢竟在這個時代,江湖上還沒有誰具備偽裝與反偽裝的概念。直到數百年後,源自東瀛的忍術興起,才真正觸動到中原武林。

傅驚濤輕聲道:「幸好他們沒長著狗鼻子,不然我們就慘了。」葉華宇忍不住道:「老三,你這鬼點子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居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騙過敵人。」傅驚濤笑嘻嘻道:「這有啥稀奇的?林子裏很多蛇蟲蜥蜴都會這一招隱身啊。」葉華宇搖搖頭,正色道:「咱們得趕緊找吃的,不然餓到手軟腳軟就完蛋了。」傅驚濤道:「放心,跟我來!」當下兩人返身進入密林,搜尋食物充饑不提。

不久,馬雄、胡都古去而復返,又一次落在山澗旁。胡都古皺眉道:「其他方向毫無異常,也不見有猛獸活動,唯有此地最為可疑。我們是不是疏忽了什麼?」馬雄左顧右盼,忽的驚咦一聲,指著岸邊的一叢灌木道:「這裏有些不對!」胡都古一個箭步竄了過去,俯身仔細觀察山澗邊上的泥地,又用手掌輕輕壓探地上的痕迹,咬牙道:「剛剛有人來過,而且不止一人!」馬雄跺足道:「操、他娘的,竟然看走了眼!」

胡都古摘下一支鳴鏑,正欲張弓射出,忽聽馬雄道:「慢著!」胡都古疑惑地望向他,道:「小王子有令,一旦有人闖關西進,立即傳訊示警,不得有誤!難道你要抗令不遵?」馬雄獰笑道:「胡都古,我們是頭一個發現敵人跡象的,為什麼要把功勞讓給其他人?待我們割下人頭,向小王子邀功豈不更好?」胡都古眼睛一亮,躊躇道:「只怕對方實力太強,僅憑我們兩人解決不了。」馬雄嗤之以鼻:「狗屁!假如他們身手極高,豈甘心做縮頭烏龜躲躲藏藏,不將你我滅口才怪!俗話說富貴險中求,你敢不敢幹罷?」胡都古瞪着眼珠子道:「誰說我不敢?!走!」

虎牙谷向西,越過邊境,便是洮河之畔。

只見白色的營帳延綿鋪滿河谷,牛羊成群,旌旗如林。大營中不時響起低沉的號角聲,一隊隊彪悍的騎兵自側門策馬奔出,向著不同的方向馳去。

營門正前方搭建起一座三丈高的宏偉木台,台上鋪着潔白的毛毯,經幡飄揚,莊重肅穆。數百位僧侶環繞在木台周圍,口中輕頌經文,頌經的聲音匯合成一股神聖浩大的氣息,籠罩大地。巴桑法王獨立於台上,雙掌合什,極目遠眺,面色從容淡定,似乎亘古以來便維持着這個姿勢,縱使山崩地裂亦不更改。

突然,天空上出現了一粒黑點,在視野中迅速變大,原來是一頭疾如閃電的雄鷹。

巴桑法王眉尖微跳,喃喃自語道:「好事多磨呀!」

只見那頭雄鷹斂翅俯衝而下,鐵爪如鈎,猛的抓住巴桑法王橫伸的手臂。巴桑法王拍了拍它的腦袋,解下信囊,一目十行掃過信箋,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不待他吩咐,十數名番僧已騰身躍近。為首一人低聲問道:「國師,神鷹傳信,莫不是漢人中途反悔了?」

巴桑法王緩緩道:「漢人密使在虎牙谷遇襲,恐已全軍覆滅,天竺古經如今下落不明!」

「什麼?!」「是誰做的?」眾番僧不禁勃然大怒。對於佛門信徒而言,這卷天竺古經乃是無價之寶,幾乎等同於佛祖舍利般珍貴,不論是誰想要奪走,都是他們的死敵。更有人主動請纓:「國師,弟子願率人即刻東行,上天入地亦要奪回古經!」

巴桑法王驀地笑道:「也罷,既然下了高原,怎能不領教一下各方高手的風采?本國師要讓中土之人知道我雪龍寺的無上威名!」手臂一振,雄鷹振翅高飛,鷹嘯聲綿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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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軒轅武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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