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5章難辭其咎

第0545章難辭其咎

天上驚雷滾滾,一道道幽藍的閃電將濃厚的雲層一次次劃開,在這片雲頭下的人彷彿就是在渡劫一樣,其實和渡劫也差不多,結果無非一個「生」字,和一個「死」字。

徐清隨意地抬起手將上身只剩下的那件背心撕開,裹在了腰上,試圖讓腰間那個刀傷口子血流出來的慢一些。

飛鳥幫高手有些顫抖地看着徐清細緻地做這些動作,心想這到底是個什麼做的人啊?還是人嗎?這要怎麼打?忍者兵對人家來說就是紙糊的,自己能不能拿的下他呢?

再也沒有初來時的趾高氣昂,死局,必殺局,現在想想也真是諷刺,在這種絕對實力的面前,什麼局都是人家的飯局啊。

徐清則根本沒有想怕或者不怕這個問題,而是在過電影一般回憶著當初母親在用游龍劍打飛鳥幫高手的畫面,想着李謫仙前輩是如何制敵,又想着進林子以來,他對自己的種種打擊,抓住了他的特點,然後分析他的弱點。

徐清知道兩個神忍加一個飛鳥幫的高手,這三人的戰力穩穩壓制自己兩成,耍了些陰謀詭計弄死兩個,按照狀態來說,自己是不如眼前這個傢伙的,要拼,當然拼得死,只不過那樣的話,自己可能就被這幫忍者兵魚肉了,牛逼了十來年,最後死在最垃圾的小鬼子手裏,多虧?要是身上還有個光榮彈就好了。

得想個辦法。

竹筒飛針這門技術是春秋時代傳下來的,主要用於暗殺,一根毒針,尾部帶上一根保持平穩的羽毛,忽然的一口氣造成的氣壓就能讓毒針悄無聲息地飛出來,可怕之處在於沒聲音。

忍者兵里就有人開始賭,賭徐清現在所有的經歷全部在飛鳥幫高手的身上,他的偷襲也許能成功,於是朝着徐清吹了一針,可惜了,徐清鑽研老師公給他留下來的針法,已經沒有什麼暗器可以騙過他的耳朵。

銀針羽毛的破空聲,雖然小,畢竟有,徐清頭也不回,輕輕揮手,一股氣浪讓這枚毒針改變了方向,且原路返回,穿過了那個竹筒,從那忍者兵嘴裏射到後腦。

所有忍者兵都放棄了偷襲,還是讓飛鳥幫這高手打吧。

這飛鳥幫高手不動手,徐清也樂得在這個時候回氣,真氣引導血脈歸為,腰間的傷口已經不再溢血,飛鳥幫高手也知道不能再給徐清休息的時間了。

忍者兵只剩下了兩百多個,在徐清身邊圍了一個圈,他們現在可沒有心思圍着徐清提防徐清逃走,只是想看戲而已。

服部家和飛鳥幫,真的就那麼和諧?

飛鳥幫這高手身形百轉,左右翻飛,是人都難以得弄清楚他的攻擊路線是哪裏,徐清也看不出來,所以他選擇躲,徐清身法可是當世一絕,幾個步伐就繞在了這飛鳥幫高手身後,手中短刀翻飛,打出了如驚雷一般的劍氣,飛鳥幫高手回頭抬刀阻擋,卻沒抗住這犀利一擊,被震了出去。

徐清和蓬萊老妖打了一架之後,確切的說,是在對付婁藝之後,他就明白,想要破壞一個人的進攻路線,最好的方法,就是進攻。

飛鳥幫高手本事不錯,但是對敵經驗太少,哪裏明白徐清這一層勢力能打出八層效果的計謀?

飛鳥幫高手吃了一劍,背後也是鮮血淋漓,仗打到現在,兩名神忍被收拾掉,他是一點兒信心都沒有了,滿肚子那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就這種心態還能打得贏?

徐清心中冷笑,這一仗竟然就這麼虎頭蛇尾嗎?

看着飛鳥幫高手完全不計套路來的攻擊,徐清非常輕鬆地躲避開,回敬一道劍氣,並且隨手處理掉在自己身後礙手礙腳的忍者兵。

飛鳥幫高手也想抽身避開,可是身子一偏,又撞上了另外一道劍氣,正面交鋒沒兩步,整一個灰頭土臉。

戰局若是沒有變化,徐清就贏定了,他當然不會允許戰局有變化,用上了他所摯愛的游龍劍身法,畫出了三十多道分身,這飛鳥幫高手直接蒙圈了,他把渾身劍氣放了出來,分為了三十多道,刺向了徐清那些個分身,對於他的這個做法,徐清只能說是蠢到家了。

飛鳥幫高手身上真氣散出去十之七八,本身空虛,徐清就在這個空子,竄到了飛鳥幫高手身前,一刀一刀地剁了上去,就在他要進行最後一擊的時候,有了意外,翠花帶着姐姐和弟弟一頭扎進了這裏,他們看到這裏的人,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沒有三窟,只能在原地瑟瑟發抖。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徐清很快發現了這個情況,自然也看到了緊追不捨的紫袍人,本來打死飛鳥幫高手只差那最後一下,徐清放棄了,他運上了全身真氣,用上了最快的速度,閃到翠花三人的身後,取出了身上最後的手雷拋向了紫袍人,一把抓住了還拎着鐵柱腿的翠花,另一把手扛起了有出氣沒進氣的翠芬,閃身離開了這裏。

紫袍人很快追了出去,可是幾個轉身就再也看不到了人。

那個飛鳥幫的高手看到了紫袍人便躬身行禮,第一是感謝紫袍人的救命之恩,第二,這個紫袍裝扮是桑扶國陰陽師的裝扮,他以為上邊還留有後手。

紫袍人來歷真是不明,不過他樂意這幫桑扶人給他裝孫子。

徐清又帶着這姐弟三人上了高處,就是哪棵三十多米高的樹,玩兒的是心理戰,他賭那些人不會想到自己又回來到這個地方。桑扶人的腦子很死,這是二戰時期先烈用鮮血換來的經驗,永恆不變的三角隊形,永恆不變的無差別掃射,難怪他們到最後也沒打贏華夏人。

很粗的樹榦,一個人躺着睡覺都掉不下去,徐清把翠芬和鐵柱平放在了樹榦上,看了一下傷口,根本沒有大礙,這姐弟二人的真氣非常渾厚,昏迷是因為失血過多,這點兒傷口處理一下就能止血,因為追兵而耽誤了。

徐清封住了他們動脈穴道,然後解下了自己纏在手上的繃帶死死纏住了他們的傷口,然後對翠花說:「別哭了,沒事兒,發生什麼事兒了?」

翠花摸了摸臉上的血,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徐清聽,在徐清得知了村落被滅了,幾百口人只有二丫一個活口的時候,他一口心頭熱血就噴了出來,氣門一破,內傷當時席遍全身,差一點兒就栽到了地下,他狠狠咬了一口舌尖保持了清醒,靠在了樹榦上,死死閉上了眼睛,因為現在這個精神狀態,他睜開眼睛身體會不由自主地掉下去,閉着眼睛暈倒也會倒在樹榦上。

翠花想說話,徐清急忙堵住了她的嘴,然後睜開眼睛,小心地看着周圍人影,壓低聲音道:「你說話別和炮筒子似得,現在再有人過來,我可打不過他們,張天師通知到了嗎?」

翠花點點頭,不敢說話了,她們這姐弟三個,一個比一個聽話。徐清是真心喜歡這三個孩子,萌寵,聽話,此番遭此大難,自己難辭其咎啊!他真想下去赴死,如果可以把敵人引走,他會毫不猶疑地下去,只是,那紫袍人會追殺這三個孩子。徐清得拼掉自己最後一絲力氣保護他們。

桑扶人的劍上總是有許多門道,徐清的真氣強悍,可以恢復的,但是一口氣沒守住,飛鳥幫高手手中那把劍就在他的身上開始肆虐,此時必須得藉助藥力,不藉助藥力也能保命,徐清必須得將自己渾身真氣逼出體外,然後再行大周天使得真氣恢復,只是徐清不能這麼做,因為他還要打仗。

就在徐清進退兩難的時候,空中飄來了直升飛機,武直十,上面有第六部隊的標誌,枝頭上影影綽綽,有關中刀客的影子,徐清的心才放下來,說明二號首長那邊的危險已經解除了,徐清盤膝而坐,將自己渾身的真氣都逼了出去。這要恢復的話,怎麼也得三個月的時間,走幾遍的大周天。

練氣和看病正好相反,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修習真氣得經年累月,散氣卻只是一呼一吸,徐清響亮地吹了一聲口哨,好久好久之後,兩隻海東青從很遠的地方飛了過來,他太自信了,之前有薛藍的信息監控,才沒有敵人能輕鬆靠近他,薛藍不管了,自己必須得有眼線,自己的信息技術是二把刀,兩隻海東青的眼睛卻明亮,它們能看到自己方圓兩千米的環境是否有敵人。

徐清抱起了鐵柱,翠花抱起了翠芬,兩隻海東青一個滑翔便把他們送到了樹下,很快便有第六部隊的特種戰士和關中高手來保護接應。

叢林之中槍聲和喊殺聲預示著桑扶人已經完全蹦躂不起來了,徐清幾人被帶到了那個被屠掉的村落前,軍醫將姐弟二人帶走,卻沒管同樣傷痕纍纍的徐清,二號首長在,李葉二位將軍也在,三位督軍將軍在,司令員沈一也在,他們的臉色都很難看,看向徐清的眼神都很複雜,難過,恨鐵不成鋼,責備,失望。

徐清看着那一具具被抬入棺材的村民屍體,跪了下來,道:「我太自信了,不應該選擇在有村落的地方和桑扶人開戰,我應該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住這一村子的百姓,身為華夏軍人,我是罪人,我會以死謝罪。」

徐清拔出了手槍,上膛,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他想開槍的,卻沒有,他不怕死,他覺得自己就這麼死了,太難看。

沈一說:「徐清,你開槍啊?如果你開了這槍,你將是我們第六部隊的恥辱,你都進不了烈士林園。」司令員說的是我們,而不是咱們,可見她對徐清是何等的失望?

徐清明白她的失望,華夏軍人是人民子弟兵啊,他們最該做的,就是保衛人民,如果今天敵人是踩在徐清的屍體上殺害了這些百姓,他是英雄,但是徐清是只顧自己作戰,而沒有管百姓的死活,他不管立過多少功勛,都無法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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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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