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死生不負卿（九）
「......我不是他親生的。」文鈺的聲音有些變弱，說這樣的話着實有些發虛。
只是，他的平靜以及這句話中巨大的信息量讓其他人都忽略了這一點，只有玥舞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疑惑。
這不像是祁晟會說的話。
他向來無懼無畏，比樓戈還不屑於撒謊......
但是，容不得她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夜燊和暹華就已經有些猶豫着追問了。
「可是，你是他親自冊封的太子啊！」
「不，這只是障人耳目罷了。」文鈺回答，「你們大概也聽過有關我的傳聞。和修鍊相比，我更喜歡研究一些毫無用處的事情，和天界那些人的關係也不算好。
實際上，天帝只是利用我擋一擋明槍暗箭，等到他真的準備放棄這個位子的時候，會立他的小兒子為新的天帝。」
「但是，」文鈺突然又沒頭沒尾地補充了一句，「我覺得，我的三弟溟彧為人仁厚，或可擔此大任。」
對於文鈺的補充，沒人有多在意。
這是在討論文鈺和天帝的事，和溟彧有什麼關係？
「哦，我知道了，」暹華一拍腦門，「所以，族長允許你們留在狐族，就是因為他早已看出你們本質上都是好人了！」
夜燊恍然，玥舞卻是有些無語。
她剛才幫樓戈說話，是真的存了合作的心思，畢竟，如果天帝手裏有魔石的話，有一個對魔石更了解的同伴很重要。
但是如果說什麼修羅爺爺暗中默許之類的，其實根本就不存在好么？
修羅爺爺之所以什麼也不說，其實是知道文鈺和樓戈本就彼此制衡，只是有他們兩個人的話根本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也是沒想到自家老媽怪會活學活用的，居然強行給文鈺的留下找了個理由，倒也省事。
聞言，文鈺自然也有些微疑惑，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諱莫如深地笑笑，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玥舞開口說道：「大家的誤會也都解釋清了，就別這麼緊張了。
樓戈，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依舊是提升自己的實力，同時集中我們手中的力量，盡量避免打草驚蛇。」
「我明白，」樓戈點頭，「我這就回魔族，等我把一切都處理好了再過來找你。」
玥舞點頭答應，而樓戈也不多做停留，直接便要起身告辭。
只是，在路過文鈺的時候，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冰冷，「不要讓我知道你有負玥舞。」
「你永遠都不會有這個機會。」文鈺也毫不示弱。
兩個人目光相接，一時讓周圍的空氣都沉凝了不少。
不過，深深地看了看文鈺，樓戈沒再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文鈺才有些委屈地過來拉了拉玥舞的衣袖，「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玥舞白了他一眼，「樓戈就是把我當妹妹，怎麼，你想追人家妹子，還不許別人和你放狠話嗎？」
「他什麼時候成你哥了？」文鈺愕然。
玥舞但笑不語，倒是暹華還是有些別彆扭扭地說道：「我還想問我家小舞什麼時候和你那麼親密了呢！」
文鈺的笑容一滯，什麼凌厲的氣勢，什麼委屈的心緒全都沒了，此時此刻，還不是岳父岳母最大！
自家小舞早已經對自己芳心暗許，只要岳父岳母沒問題，那和小舞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不就指日可待了么？
「岳母，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我和小舞天生的一對璧人，早就有生生世世的緣分糾纏......」
「得了吧，」暹華揮了揮手，「我現在可不想聽你講話本。我只是想問你，身為天界名義上的太子，好歹也知道些我們狐族的事吧？」
文鈺點頭，「知道。」
「千萬年來，我狐族低調是低調，族人確實也不算多，卻也一直能在這三界有一席之地，你可知為何啊？」
被啪啪打臉的文鈺尷尬地笑了笑，「這個，小婿還真不知，請岳母指點一二。」
「哼！」夜燊冷笑一聲，「我們修鍊的功法，同你們天界仙人一樣，都屬於上上乘，本質上不存在相剋之理。但是我們有一個仙人沒有的特質——妖丹。
如果我們狐族真有人拼了命，自爆妖丹之後，就算是比我們等級高的人也是要同歸於盡的。
也就是說，你若負我女兒，我和暹華這兩顆妖丹，就是你即將承受的後果。」
文鈺和玥舞齊齊變色。
文鈺是表情嚴肅，他知道夜燊的意思。
論靈力，夜燊和暹華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他們也不捨得非要阻止小舞同自己在一起，但是出於父母保護子女的天性，他們還是要告訴自己這件事，讓自己心中有所畏懼而已。
「二位長輩放心，」文鈺收起了岳父岳母這樣的稱呼，「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小舞，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說話的同時，文鈺的手指在虛空中畫出一個奇怪的符號，緊接着，這符號驀然變得明亮刺眼，最終飛向文鈺的胸口，消失不見。
夜燊和暹華的眼中閃過欣慰，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算真的放了心。
這是誓言契約中的生死契，違誓者，死！
玥舞撲到暹華懷裏，聲音悶悶地，「爸爸，媽媽，我知道你們好愛我，但是答應我，不許再提什麼自爆妖丹的話了......」
「好，不提了，不提了。」暹華撫著玥舞的後背，「你是我們的寶貝，從小到大就沒有離開過這裏，也沒見到過什麼狐族以外的人，爸媽沒什麼大本事，連文鈺這個年輕人也鬥不過，不讓他明白我們的底牌，我們怎麼會放心呢？
但是，文鈺的誠意我們也看到了。做父母的，不過就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幸福而已。
如今，已經又多了一個人願意付出一切來愛你，我們很高興，很滿足。」
......
這一天，有誤解，有爭鬥，有回憶，有釋懷，有合作......
所有的所有，都在溫馨的擁抱中落下了帷幕。
而另一場大戲，也悄悄開始準備上演。
過了三個月，樓戈才再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