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鳳家老家主，一針見血

當陌鳳夜一行人踏進鳳家的時候，迎面而來的便是古老而悠遠的濃鬱氣息，雖然鳳家比墨家和慕家這般真正的千年大族還差了一截，基本是在慕家和墨家建立之後幾百年才建立起來的。

但，鳳家卻也擁有着數千年的歷史，算得上是古老家族，擁有着足以與墨家和慕家媲美的強大深厚底蘊，在逆天之境的各個家族和勢力當中，是穩穩地獨佔前頭的。

當鳳家的高手和下人看到鳳家家主帶回一行陌生人的時候，都紛紛驚訝了下，鳳家可是不輕易容許外人進入的，就算是鳳家家主帶回來的人，也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人。

可就在看到那一行人最前方的絕美女子一剎那，頓時臉色驟變。

其中，赫然就是以在鳳家侍奉多年的，已然上了年紀的高手和下人為最。

在鳳家家主帶領他們離去之後，還站在原地的高手和下人，這才紛紛吐露出了自己心中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天，那個女子，跟過世的天音小姐簡直是長得太像了。」

「誰說不是呢，雖然聽到外面的人傳得沸沸揚揚，都說她是如何與天音小姐像，但真正看到她的時候，果真的是長相如出一轍啊。」

「比若芊小姐還要更像啊......」

「那是必然的吧，畢竟是天音小姐的親生女兒啊，母女倆長得更像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只是，可惜了過世的天音小姐啊......」

「是啊！」

不少鳳家的高手和下人紛紛感嘆，他們都是鳳家上了年紀的人了，自然是對天音小姐感情極為深厚，帶着懷念和遺憾，為早年就香消玉損的她感到可惜。

就在他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一道冰冷而頗有咬牙切齒的女聲頓時在他們背後響起，讓他們齊齊打了個激靈。

「你們是在說誰，姑姑的女兒？」

「陌鳳夜！」

「若......若芊小姐。」眾人急忙回身，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帶着怨恨森冷的絕美面孔的鳳若芊，那赤果果的怨毒和猙獰，讓他們心裏發寒。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般恐怖的若芊小姐，以往若芊小姐仗着鳳家僅只有她一個大小姐，受盡寵愛，也自然而然養成了嬌縱而囂張的性格，但說到底還是有好的一面，沒有心狠手辣的性格。

可是在幾個月前，紫靈境比拼結束之後，鳳若芊回來的時候，那一臉的恨意和陰戾，真真切切地嚇到了他們，而後他們便就聽到了紫靈境比拼的結果，讓他們都大感意外。

據說，若芊小姐在紫靈境比拼當中，比一個更為優秀出塵的女子打敗了，而且還是狼狽的慘敗，讓她在整個逆天之境的無數人面前出了大丑，更是被下了賭注，要她不能進紫靈塔。

在紫靈印追逐戰結束之後，所有人都進了紫靈塔修鍊，就留下她一人在紫靈塔外孤孤零零的，令人感嘆。

在聽說了事情的來去龍脈之後，鳳家的高手和下人們皆都是帶着古怪而詭異的心情，雖然那個叫做陌鳳夜的女子殺了鳳家的一個子弟，按理來說肯定是要招來鳳家的報復的。

可是那也是鳳家的子弟殺害伽凌學院的學子在先，跟隨那個天蒼門少門主一起，殺害了伽凌學院的十名學子，這般心狠手辣的行為，讓他們都沒想到，也更是極為不屑。

他們以前就看不慣那個鳳家的子弟，仗着鳳家的勢力，在外面肆意囂張，更是與一幫不三不四的人狼狽為奸，這讓他們極其反感和厭惡，但不管再怎麼看不順眼，說到底他也是鳳家的子弟，可以被外人教訓，但不能死在別人的手裏。

當然，如果他做的事情太過分的話，連他們都看不下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雖然很是惱怒有人殺掉了鳳家的子弟，但他們在聽說那個殺掉鳳家子弟的，並且還將若芊小姐毫不留情地打敗的女子，竟是跟過世的天音小姐長得驚人相似，連他們鳳家家主都被震驚到，想要去向那個女子求證。

能讓鳳家家主如此這般失態，他們就更加驚訝了，先不說他們，鳳家家主是天音小姐的親生大哥，自然是對自己的妹妹遠比他們還要更為了解。

連他都這樣，難道那個叫做陌鳳夜的，據說還是伽凌學院隊伍的領頭者的女子，真的是天音小姐的女兒嗎！

雖然聽說了種種傳聞，甚至在紫靈境比拼過後，還發生了種種足以轟動逆天之境的大事，讓他們更加意外和好奇，種種事情下來，這個女子，足以看出她驚人的優秀而強大，遠超過當時何等風光的天音小姐！

而後，他們今日終於見到了真人，果然讓他們極為驚艷和震驚！

簡直是跟天音小姐長相如出一轍，不，或許比天音小姐還要更勝一籌，不僅僅是美貌，實力也是同樣的深不可測，當他們驚艷的同時，也是帶着深深的震撼！

當年天音小姐的年紀，跟現在的陌鳳夜也相差不了多少，可卻遠沒有陌鳳夜那般驚才絕艷，閃耀奪目！

真的是天音小姐的女兒，無疑了啊......

話雖這麼說，但是在看到鳳若芊那般陰戾而猙獰的面孔時，他們還是齊齊顫抖了下，這才想起鳳若芊在紫靈境比拼當中出了大丑的事。

「是、是的......是家主還有洛祁少爺和天祁少爺帶他們回來的。」

「他們來幹什麼！」鳳若芊死死地盯着陌鳳夜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眼神極其怨毒。

「這......這我們也不知道啊，是家主帶他們回來的，家主是什麼用意我們也不好問啊。」鳳家高手和下人齊齊對視一眼，不好說出這恐怕有可能是因為天音小姐的原因，才帶他們回來認祖歸宗的。

但是，這話怎麼能在鳳若芊面前說啊，他們可都知道這鳳若芊的性格，是絕對不允許有別人膽敢來搶走她的東西的。

一直以來，鳳家的正統血統可就只有她這個女兒，享受着鳳家獨一無二的寵愛，現如今卻是多出了一個同樣是鳳家的女兒，而且還比鳳若芊更為優秀，光芒絕對比鳳若芊還要更甚，這讓鳳若芊怎麼能承受得了。

所以他們怎麼敢說出這個話，那豈不是招來鳳若芊的記恨，找死呢！

鳳若芊沒有得到回答，再度死死地盯着那個方向片刻，便就驟然冷哼一聲，竟是轉身就走。

看着鳳若芊離去的身影，鳳家高手和下人們這才大喘口氣，心有餘悸，紛紛小聲討論陌鳳夜還有鳳若芊的事。

隨着鳳家家主的帶領，陌鳳夜一行人穿過了鳳家各種古老而壯觀的建築，最終來到一個很是清靜卻不失古樸而淡雅的小院。

小院周圍栽種著一片竹林，帶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景象也很是令人賞心悅目，很適合身體不好的病人在此休養。

陌鳳夜和墨千琰牽着陌小白，跟着鳳家家主，還有鳳洛祁和鳳天祁，踏入了小院，其他人則是都等在外面。

穿過小院的前院，陌鳳夜便就看到在前院背後，居然還有着一個後花園，只是空氣當中飄來的味道，卻並不是那種花香，而是那種清香的藥草味道。

陌鳳夜瞬間就聞出，這種清香的藥草味道雖然多種多樣的，但佔據了大部分的，卻是一種極為特殊的藥草。

是專門化解鬱結心理，對心理有很大的緩解作用的藥草，在現代，這種作用在醫學上，正是專門用來抗抑鬱症的葯！

陌鳳夜有些意外和震撼，沒想到在這裏居然有這種類似作用的藥草，而且看空氣當中的分量，似乎栽種了很多，是為了這個小院的主人嗎......

帶着複雜的心情，在踏進後花園之後，陌鳳夜這才看到，後花園中心有一位老者靜靜地倚坐在中央專門開闢出來的觀賞區域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那位老者白髮蒼蒼，身穿一襲青衣布衫，雖不是什麼上好的衣袍，卻也顯得隨意輕鬆，更是不掩眉間的威嚴和深沉，周身都籠罩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貴氣和強大風範。

這便是鳳家老家主......

哪怕已然退下鳳家家主之位多年，在這裏休養，但在他身上，卻也依然透露著強大的霸氣和凜厲，令人肅然起敬。

只是，在他臉上，卻是染上了濃濃的風霜和滄桑，帶着一股不易察覺的哀愁，頭髮也更是白了大半，據說他也就比墨家家主，墨千琰的祖父大上十歲，卻是這般過早地顯露出了蒼老的姿態，令人心裏禁不住感到一陣悲哀。

陌鳳夜停下腳步，緊緊地看着眼前這個據說就是鳳家老家主的老者，雙眸流轉着複雜的情緒，而鳳家家主，已然上前去，低沉喊了一聲。

「父親！」

「仲敖。」那老者徐徐睜開雙目，雙目裏面儘是清明而深邃，在他們踏入小院的一剎那，他就已然察覺到了來人的氣息，是他兒子和兩個孫子。

以及......陌生的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孩子的氣息......

老者心念一動，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雙目便就繞過了鳳家家主和在他背後的鳳洛祁和鳳天祁，看到了那陌生男女，還有那個小孩子的一剎那，雙瞳頓時一縮。

「天、天音！」

老者顫顫巍巍地起身，雙目一眼不眨地緊緊盯着陌鳳夜，仿若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小女兒，就那麼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當下便就有些老淚縱橫。

鳳家家主連忙扶住老者，心裏一酸，卻還是不得不忍心戳穿了殘酷的事實，「父親，那不是天音，那是天音的女兒。」

「陌鳳夜！」

「鳳夜......鳳夜，天音的女兒？」老者微怔，這才回過神，雙目逐漸變得清明通透，緊緊地鎖住了近在眼前的陌鳳夜，終於看出她與自己的女兒的不同。

雖然長相如出一轍，同樣的傾城風華，但真正仔細看的話，卻也能看出很多不同，鳳天音是那種肆意活潑，張揚而自信，如同帶着感染別人的魔力，將她周圍的所有人都帶入她歡快的情緒當中。

可眼前的這個女子，卻是截然相反，周身籠罩着同樣的自信，卻是更為冷傲和凜然，擁有着一股令人不自覺地想要臣服的強大氣勢，如同睥睨一切的霸者風範，絕不遜於男子。

而且，就算長相再怎麼相似，但卻還是能夠看出來，陌鳳夜的美貌比鳳天音更勝一籌，隨着實力的增長愈加成熟而凜冽。

鳳天音，則是更接近於俏皮和開朗，畢竟當年出現在逆天之境面前的她，那時比陌鳳夜還小上兩三歲呢，也就才二十、二十一歲的年紀！

如果要說誰像誰，不論年紀的話，或許會反過來，是鳳天音與陌鳳夜長得更相似。

「原來真的是天音的女兒，像，真的是太像了。」鳳家老家主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底微微泛上一抹氤氳，又是激動又是欣慰。

雖然自己的小女兒早年逝去，可誰也沒想到她在外面居然還留下了這個女兒，長得這麼相似，而且還如此這般優秀，比當年小女兒還要更為厲害卓越，真的是比什麼都再好不過了。

只要女兒還能留下血脈，不論她是什麼樣，終究都是小女兒的孩子，單憑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看着眼前鳳家老家主這般激動，幾欲落淚的模樣，陌鳳夜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般突如其來的熱情，一時間身體有些僵硬。

好似察覺到了陌鳳夜的無措，鳳家老家主縱使身體抱恙，可威嚴的洞察力和捕捉力卻還是一如既往，瞬間便就洞察了陌鳳夜的情緒，當下便就平靜下自己激動的心情，轉而帶着威嚴卻不失溫和的語氣道。

「來，孩子，過來坐下吧。」

陌鳳夜沉寂幾瞬，還是點點頭，隨即眾人便就入座。

鳳家老家主將目光從陌鳳夜身上轉移開，看向了坐在陌鳳夜一側的墨千琰和陌小白，當下便就兩眼微眯，細細地看着他們，半響之後這才不易察覺地流露出了欣賞之意。

「孩子，這便是你的夫君和你的兒子嗎。」

「嗯！」陌鳳夜微微頷首，而後這才看向陌小白，「小白，叫曾外祖父。」

「曾外祖父好。」陌小白的小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甜甜地笑着，頓時讓鳳家老家主心裏柔軟成一片，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陌小白的小腦袋，笑得愈加溫和和慈祥。

「好，好，小傢伙好啊。」

「我已經從仲敖那裏聽說了你們的事，你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真的是再好不過了，如果天音九泉之下有知，想必也一定會為你很開心的。」

鳳家老家主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想到自己死去的小女兒，不由得有些感概，頓時讓陌鳳夜心裏一動，不動聲色地看向了鳳家家主。

鳳家老家主的這番話語當中的，聽說他們的事，是一部分，還是全部......

陌鳳夜雖然不動聲色，但鳳家家主卻是目光毒辣，一眼就看穿了陌鳳夜的眼神含義，當下便就輕嘆了聲，眸光瞬間深邃下去。

見此，鳳洛祁便就優雅地起身，「爺爺，我和天祁先帶小白出去，小白，你既然來了鳳家，你不想見見小唯嗎。」

聞言，陌小白眼前一亮，他跟着爹爹和娘親來到鳳家，為的就是想要見上小唯一面，不過在這裏，看到這般好像很詭異的氣氛，他不好意思說出來要去找小唯。

「謝謝洛祁舅舅！」陌小白來到鳳洛祁的身邊，牽住鳳洛祁伸出的手，而後跟鳳家老家主和鳳家家主歡快地打了個招呼，便就被鳳洛祁和鳳天祁帶出去了。

一時間，整個後花園，便就只剩下了四人。

鳳家老家主緊緊地看着陌鳳夜片刻，面色變得肅然而深邃，「我既是從仲敖那裏知道了事情，自然也是將事情的來去龍脈全都知道了。」

陌鳳夜眸光一凜，她既然已經將一切都挑明了，那就不怕有可能帶來的種種後果，既然鳳家老家主率先說起，那她聽着就是了。

他，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說實話我並沒有想到這般離奇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我的外孫女身上，我真正的孫女逝去，而現如今在我外孫女體內的魂魄，是來自於大千世界域外的人。」

鳳家老家主肅穆著神色，緊緊地凝視着陌鳳夜，「但是，說到底我們鳳家或許並沒有資格，因為天音逝去的時候，最終都沒能再醒過來看我們一眼，也就斷了我們知曉還有這麼個血脈流落在外的機會。」

「以至於她在下位面就這麼沒了，那個孩子......終究還是跟鳳家有緣無分啊，希望她來世的話，如還有機會，重新投胎到鳳家，讓鳳家好好彌補她。」

「我很感激你能為那個孩子報仇，也理解你為何不願與鳳家相認，在這一點上，能看出你有着恩怨分明的極強原則，並沒有隱瞞這一切，而是如實將一切倒出，不依賴鳳家。」

「還有......這實際上，你也是為那個孩子報仇了吧，因為你認為她的父母拋下了她，讓她痛苦孤寂死去，哪怕再有多深厚的情分，也最終就此斬斷，因此你才並沒有與鳳家扯上的打算吧。」

陌鳳夜心中一震，雙眸愈加幽沉，這正是她一直以來的心中所想，沒想到竟然全都被鳳家老家主一針見血地戳中了。

哪怕眼前這個老者身體抱恙，可看得卻極為透徹和深沉，不愧是當年的一家家主，有着極為很強豐富的閱歷，如同看透世間一切。

陌鳳夜頓了片刻，這才複雜地點了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