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翡翠擺件

第687章 翡翠擺件

海豹的這個面相併不常見,但是《氣階》上有記載。

一叢黑氣密集在他的眉頭上,好像箭簇扎在了箭靶上一樣。

這叫「草船借箭」,意思是他要「萬箭穿心」。

血光之災,大凶。

難怪這次一撞,就撞到我風水行最靚的仔身上。

撞我還在其次,現在杜大先生儼然已經成了杜宅之中的定時炸彈,隨時能出來傷人,他運氣這麼差,肯定是倒霉蛋之一。

如果把霉運比喻成鐵屑,那他就是專招凶事兒的磁鐵,什麼壞事兒都會撞他身上去。

那他對我來說,就是找杜大先生的指南針。

而高額頭沒看出來,急的直瞪眼:「這位林先生,可是碎屍手的傳人,單手能捏破黑僵的頭,整個西川,沒幾個打得過他的,你還是……」

高額頭哪怕跟我交過手,也目測我打不過這個海豹,可見海豹能耐不小。

這地方是獻壽禮的必經之地,他把路這麼一堵,後面的獻壽人全被堵後面,數不清的眼睛都盯着這裏。

對了,來這裏賀壽的,都是本地有頭有臉的。

有幾個人竊竊私語呢:「林大肚子又欺負人了。」

「是啊,上次老胡家獨生子,就因為不小心踩了他的鞋,生生被他打斷了兩條腿!整個一塊腥油,誰也不敢粘啊!」

這個時候,海豹一個徒弟低聲說道:「師父,這小子怕還真有些說道——今兒師娘說了,不宜出行,您非要出來,師娘就說讓您千萬不要跟人起衝突,也不能上人少的地方去,您答應的好好地,都忘了?」

卧槽,那個「師娘」倒是有幾分能耐。

海豹頓時猶豫了一下。

眾人見狀又議論了起來:「怎麼,林大肚子好像落了下風?」

「看來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海豹聽見這些閑言碎語,不淡定了——現在那麼多眼睛盯着呢,被我一個年輕文先生擋住,無疑是老鼠爬鍋台,上去下不來。

為了面子,海豹只好推開那個徒弟,厲聲說道:「你懂個屁,媽的,一個歪腦殼,哪裏來的怪氣,今天老子就教你怎麼在西川走路!」

說着,催動了大肉掌上的氣,眼看着上面烏黑的屍氣一絲一絲縈繞出來,上下翻飛,對着我腦袋就砸下來了。

我就知道,這貨的運氣在這,不見血不拉倒。

只能順應天意了,我一下把老四的行氣給調動了出來。

老四的行氣如其人,凶蠻又霸道,要不是老大幫了我,只怕我自己都不好馴服。

這一出來,蠻力極大,跟脫韁的烈馬一樣,不管不顧就往上撞。

海豹已經是把全力都給使出來了,可老四的行氣往上一頂,我紋絲沒動,他偌大的身軀一瞬間就跟網球撞牆一樣,「乓」的一下被直接彈飛,重重的摔在了假山石上,撞得石沫子紛飛,樹上的鳥屎落了他一頭。

在場的人,眼睛一下全直了。

「這年輕人什麼路數?」

「地階三品,能把林大肚子頂成這樣?」

海豹就更別提了,整個人都不好了,見我跟見了鬼一樣。

我沖着他走過去:「剛才撞壞了你的珊瑚是沒錯,我……」

可海豹還以為我要趕盡殺絕,都顧不上丟人了,只顧著害怕,偌大的身軀直往後縮,可惜身後是假山石,退無可退,立刻大聲說道:「不不不,我的珊瑚可不是您撞碎的……」

說着,把身邊一個徒弟揪住,上去就是一個巴掌:「小王八蛋,你撞碎了珊瑚,還賴上人家了,我看你是活膩歪了,還不道歉!」

這一下,他也覺出來了,我品階雖然不算太高,但絕不是他得罪的起的人。

那個小徒弟被打的原地旋轉了三周半,但是人機靈,站穩了立刻給我磕頭,動作行雲流水,跟跳舞似得。

而海豹自己跟怕我咬他兩口一樣,趕緊爬起來領着那些馬仔就去獻壽禮了。

我則帶着白藿香就跟了上去——指南針怎麼能丟。

餘光就看到了我身上,頓時就露出了滿臉的恐懼——他以為他這次把我給得罪了,我跟他沒完,一個勁兒催著人往前快走。

大家都是來祝壽的,你躲能躲到哪兒去。

高額頭一瞅我們不找杜先生,反而跟着海豹,氣的一雙眼睛差點沒翻過去,可我的本事在這,他又不敢有什麼異議,氣的自己翻身上別處找杜大先生了。

要進大廳,先把壽禮放下,海豹一進去,就有人大聲喊了一句:「武先生林家,晚霞珊瑚一棵!」

也是個長著小元寶手的,在門口唱壽禮。

很有點舊社會當鋪的感覺。

但馬上,那個唱壽禮的眼睛往珊瑚上一瞟,又來了兩個字:「缺角!」

卧槽,剛才被撞了那一下,其實並不顯眼,可他一瞟就看到了?

海豹的臉騰就紅了,假裝沒聽見,加快腳步往裏走。

難怪這個地方,沒人敢送薄禮——一喊出來拿不出手的,丟人就丟大發了。

果然,其他人都竊笑了起來,顯然海豹平時就人緣不佳,這麼多等著看他笑話的。

而一進門,我和白藿香兩手空空,喊號的又不認識我,一臉嫌棄的來了一句:「貴姓?」

我一門心思盯着先進去的海豹:「免貴姓李。」

喊號的耳朵倒是好,沒好氣的來了一嗓子:「姓李的兩口子,肩膀上扛着個腦袋赴宴!」

這一句,一石激起萬層浪,一下把在場的賓客全給鎮住了。

「空手吃杜先生的白食?」

「這小子窮瘋了?」

「不過……這麼窮的人,怎麼娶到那麼漂亮的媳婦的?」

白藿香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不過腰杆子倒是不由自主挺直了幾分。

我一雙眼睛光顧著看海豹,剩下的全沒往心裏去。

可這個時候,一隻手就搭在了我肩膀上:「李北斗,又是你?」

這個聲音很耳熟,清越,卻刻薄。

我回頭一瞅,竟然是好久不見的江景。

對了——同為十二天階家族,江景代表江家來祝壽,再正常不過了。

而江景看見了我身邊的白藿香,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白醫生也來了——好久不見。」

白藿香根本沒理他。

江景嘴角一抽,顯然十分受傷,一下就把這個怒氣轉嫁到了我身上,冷笑着說道:「哎,沒想到還真有人肩膀子扛着個腦袋就來了——早知道你是小縣城的打工仔,一沒文化二沒錢,可想不到你臉也不要,竟然跑杜家吃白食來了,窮瘋了吧?」

而收禮的一瞅江景,頓時眼前一亮,立馬把我們扒拉開了:「江家江景小公子到場!」

江景是存心想在白藿香面前來個狗熊掀門簾——露露臭臉,同時更想壓我一頭,擺手就讓身後的人把自己壽禮上的紅布揭開了。

一道子青光跟月光一樣,倏然就流瀉了出來。

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翡翠雕刻,泡菜缸大小,圓潤無比,外面一層碧色,內里黃亮耀眼,雕刻的是月宮的景象,桂花樹和兔子歷歷在目,確實是個好東西。

不說雕塑,這一大塊翡翠光原料,恐怕就值一棟帝都房子。

「不愧是江公子!」

收禮的頓時直了眼,半晌才喊道:「江景小公子,贈杜大先生,特級月圓團翠擺件一組!」

說着就要親自把江景給請進去。

可江景一擺手,一下看向了我:「不過有件事兒不太公平,我們這些送大壽禮的,倒是跟吃白食的坐在一起——別的無所謂,我怕感染了窮病。」

眾人也議論紛紛:「也是,這種人怎麼混進杜家來的?」

「這堂堂杜家,讓咱們跟這種阿貓阿狗坐在一起,看不起誰呢?」

那個收禮的一聽,顯然也怕丟了杜家的人,立刻跟其他幾個人使眼色,意思是把我和白藿香轟出去:「這邊是貴賓席,兩位既然沒有賀禮,還請去另一側的流水席。」

流水席則跟舊社會施粥廠一樣,是給附近的窮人吃,讓他們沾福氣,給自己積功德的。

意思是,我既然是前來吃白食的,就只配這個待遇。

媽的,偏偏現在程星河不在,不然程二傻子的私活倒是也不少——而杜家其他人都不認識我,高額頭和桂爺徐福,也都沒人幫我通行。

江景一隻手伸到了白藿香面前,志得意滿的說道:「白醫生想進去,跟我一起就行了。都是小事兒。」

可白藿香抬起頭,一雙眸子看向了那個唱壽禮的,冷冷的說道:「誰說我們沒準備壽禮了?不過,我怕你不認識。」

啥?

我頓時一愣——可她確實也沒帶什麼東西啊,難道她要送這個唱壽禮的兩針?

唱壽禮的也是一愣,立馬露出個不屑的笑容:「小姑娘,口氣別太大,世上還沒有叫的出名字,可我不認識的好東西,真要是我,我現給你磕頭!除非你的東西是……皇帝的新衣。」

周圍頓時哄堂大笑。

白藿香一隻芊芊素手伸出來,掌心托著一個東西:「好,你看看,這就是李北斗的賀禮——你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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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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