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龍之逆鱗 飛一下皇冠打賞加更三更合併

第158章 龍之逆鱗 飛一下皇冠打賞加更三更合併

這一下,摧枯拉朽,把那些霧霾一樣的屍油小鬼直接攔腰截斷,黑漆漆油膩膩的屍油瞬間在空中炸裂,連馬元秋都被濺了一臉。

他抬起頭,沒空去擦臉上的屍油,只是死死的盯着我,嘴邊冒出一句:「壞了……」

程星河盯着我,已經傻了眼:「又發大招了……」

我回頭看向了瀟湘,七星龍泉上,已經漫上了那一層淡淡的金光。

我要把那些金絲玉尾繩,統統砍斷!

蘭老爺子顯然也意識到了,手上頭上的青筋全爆了起來,眼看那些穢氣瀰漫的更濃烈了。

瀟湘眼裏的殺氣雖然沒減,但是明顯露出了痛苦之色,細腰被金絲玉尾繩死死陷入,身上的鱗片,竟然慢慢往下消退!

我揚起了七星龍泉,直接對着金絲玉尾繩劈了下去。

「啪!」

這一下,劍鋒酣暢淋漓,所向披靡!

堅固的金絲玉尾繩發出脆快的聲音,根根斷裂,直接碎在了地上,陣法瞬間破開,穢氣一下就退散了,而控制金絲玉尾繩的蘭老爺子一驚,像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

但是繩子已經斷了,他身體控制不住的被帶了一個踉蹌,眼看要伏在地上,可他還是倔強的用一隻胳膊支撐著著自己,抬起頭,重複著:「不可能……我姓蘭的的能抓麒麟,能擒玄武,不可能連一個毛頭小子都……」

這話沒說完,一口黑血從他嘴裏噴出,濺了一地。

啞巴蘭大叫了起來:「太爺爺!」

他想跑過去,可被程星河攔腰抱住:「你看看七星他老婆!媽的,這下完了,咱們都要成中元節祭品了……」

馬元秋一雙眼睛,則全在瀟湘身上。

只見繩子斷落之後,瀟湘身上,籠罩着一層銀色的氣息,像是一團迷霧,而這迷霧之中,夾雜着許多細小的閃電和低微的雷聲。

這一層迷霧越來越大,透過迷霧,隱隱約約,能看見那個白色的,極為壯美的輪廓。

接着,那個輪廓猛然騰空而起,半空之中,發出了一聲清越無比的聲音。

怪不得,人們都跟寶劍出鞘的聲音叫龍吟——原來,這就是龍吟聲。

我抬起頭,看見了我有生以來,見到的最壯美的景象。

一條巨大的,白色的龍盤在了半空,就算是陰天,滿身的鱗甲也帶着驚人璀璨的光華,那個氣勢,睥睨天下,俯視眾生!

這就是瀟湘的元身……

然而,美則美矣,卻讓人不敢逼視——她銀色的瞳仁豎起,渾身是騰騰的殺氣,儼如上古傳說之中毀天滅地的殺神!

那幾個武先生已經嚇的呆若木雞,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有一個反應快的,倒在了地上,掙扎着想要跑,可腿腳酸軟,根本連爬都爬不起來,更別說跑了。

馬元秋揚起脖子盯着瀟湘,顯然也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瀟湘又一聲狠厲的龍吟,像是爆發了雷霆之怒,接着,一陣疾風從半空之中凌厲的撲了下來,剛才那幾個用鐵蓮子打我的武先生瞬間就消失了,像是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接着,她對着蘭老爺子和馬元秋就衝過去了!

馬元秋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但是他也知道——光憑着退,是躲不開的,這個時候,除非是能上天遁地!

而蘭老爺子剛才就在千手觀音鎖龍陣上費了全部的心力,現在坐在地上,連呼吸都困難,頓時也露出了一臉駭然之色。

一個華美至極的龍頭裹挾著雲霧衝出,光華璀璨,對着他們倆就張開了鋒銳的牙齒。

可這個時候,啞巴蘭瞬間甩掉了程星河,對着蘭老爺子就撲了過去:「不管你是誰,你敢動我太爺爺一根汗毛,我跟你拚命!」

啞巴蘭……我立刻大聲說道:「瀟湘,別傷啞巴蘭!」

可瀟湘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眼裏,顯然想把啞巴蘭也一下吞了!

我立刻撲了過去,要把啞巴蘭給拽開:「你別作死!」

啞巴蘭怪力驚人,死死抱住蘭老爺子就是不鬆開:「要殺,連我一起殺!」

我抬起頭,發現瀟湘真的不認識我了。

她對着我,也張開了大口,口邊,是凜冽極了的寒氣……

就在她要一口吞下我們的時候,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裏撲了過來,炮彈似得往我們身上狠狠一撞,把我們三個直接撞開,瀟湘鋒銳的牙齒幾乎是擦着我胳膊過去的,我瞬間感覺胳膊上一陣劇痛——整個被碰下去一層皮。

這麼鋒銳……

撞過來的正是氣急敗壞的程星河:「你們都傻了?都活膩了?那他媽的是龍,是殺戮成性,見血要命的龍!」

嘴裏這麼說,你還不是也過來了——這個義氣,我記住了。

回過頭,我發現馬元秋也跟剛才那幾個武先生一樣不見了——跟小葫蘆島的傳說一樣,地上只剩下了一隻鞋。

而巨大的陰影投下來,我抬頭,發現瀟湘眼裏,雖然映照出了我的影子,殺氣卻一點都沒減弱,我伸出手想去觸碰她:「瀟湘,是我!」

可瀟湘根本就認不出來,擺了華美的尾巴,張開了大嘴,低吼一聲,就要再對我們衝過來。

「媽耶……」程星河一聲慘叫抱住腦袋:「只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瀟湘……」我就算對着這個風雨欲來的形勢,也沒有避讓,更沒有畏懼,只站在原地,任憑寒氣從身邊穿過:「你回來!」

就在這一瞬,微微眯起了銀色的瞳孔,竟然真的有點遲疑。

我心裏一陣高興,她認得我!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四周圍的樹林里,像是來了很多人。

是地階高階——身上都帶着殺氣!

而馬元秋也緩緩從樹叢后出現了。

這個老王八蛋!原來剛才——他是故意詐死,來降低我們的戒備心。

而剛才那個形勢,我根本也沒來得及望氣!

程星河瞬間也傻眼了:「這老小子……居然還帶了外援!」

這些人手上,還要一種怪怪的灰氣——跟陰茯苓一樣!

蘭老爺子臉色也變了,表情陰晴不定的說道:「原來……你還有後手。」

馬元秋一笑:「我這個人啊,喜歡雙保險——再說,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想到蘭老爺子你能失手。」

蘭老爺子臉色更難看了,可他似乎對馬元秋有所忌憚,話到嘴邊咽了下去。

江辰也鶴立雞群的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看着瀟湘,嘆為觀止:「原來世上真的有龍——還是這麼美的龍。」

他語氣里的欣賞,讓我心裏老大不舒服。

瀟湘低下頭,狠厲的盯着他們,張開嘴就要撲過去。

可這個時候,那些地階的先生忽然就把那些灰色的東西,對着瀟湘投射了過來。

那些東西見風,成立一團一團的黑霧,對着瀟湘就狂喜的撲了上去。

我還沒看清,程星河一把抓在了我手上:「壞了……那是蟠龍虱,專門克龍!」

原來,蟠龍虱是一種靈蟲,專門吃龍身上的靈氣——龍的鱗甲刀槍不入,可蟠龍虱能分泌出獨特的毒液,專門能融化龍的鱗甲,鑽到了下面去吃龍的肉!

馬元秋見程星河知道,倒是有點意外:「想不到,你還見過點世面——沒錯,為了這點東西,我們早就開始準備了,這方面的古墓,和風水眼,不知道找了多少,就為了招待這條龍。」

果然,瀟湘見到了蟠龍虱,表情越來越冷了,她一揮爪子拍掉了許多,落在地上紛紛爆開,但那些蟠龍虱實在太多了,還是有不少落網之魚落在了瀟湘的鱗甲上。

不長時間——瀟湘身上就有了一片一片的血痕!

我的心頓時疼了起來——之前就有河洛留下的舊傷,再碰上這個,她現在有多痛?

無論如何,我要保護她!

程星河看出我不對,要拉我,可我甩開了他,奔著那些放蟠龍虱的先生就過去了:「瀟湘,你快走!」

七星龍泉一起,黑色煙霧被我直接斬斷,不少人見了我的身手,低聲咂舌:「一個玄階,為什麼有這種本事?」

「他到底什麼來路?」

瀟湘遲疑了一下,將要騰空而起,可馬元秋卻早就準備好了,對我投過了一個黑色的東西。

那東西碰上了七星龍泉的劍氣,在空中炸開,落了我一身黑色的粉末。

可正在這個時候,肩膀猛然一陣劇痛——這個感覺竟然特別熟悉。

我吃過這個苦頭,瞬間反應過來了——這是上次在太極堂,中的封靈散!

這東西,見傷口,就能潛進去!

行氣瞬間消散,手腕上那個貫穿傷一瞬間痛入骨髓!

我倒抽一口冷氣,七星龍泉瞬間墜地,馬元秋的聲音陰森森的響了起來:「我早算過了,這一次的卦象,是旗開得勝。」

一股子劇痛順着肩膀上的傷,一直往裏滲,像是數不清的鋼針遊走在了血管里。

馬元秋聚精會神的看着我的右手食指:「潛龍指確實不錯……能給你藏這麼多的好東西。」

藏了東西……

我冷不丁就想起來了,上次,瀟湘讓黃河邊的蛟進入到了食指里。

難道,剛才那個行氣,是蛟給我的?

對了,瀟湘以前在潛龍指里修養,可能把那個蛟龍的靈氣完全壓住,她這麼一走,蛟龍的力量就散發出來了!

可封靈散專門克制身上的靈物,我眼看着一條胳膊又跟上次一樣,慢慢就黑了下來。

程星河一看,臉都白了,罵道:「你這個老王八蛋怎麼這麼不要臉,打不過就出陰招!?」

說着,對着馬元秋就撲了過來。

馬元秋完全不以為意,可不少人虎視眈眈出來,直接把程星河摁在了地上。

而這個時候,一陣疾風起,瀟湘見到我受傷,眼神一狠,顯然怒氣更盛,對着馬元秋就沖了過來。

不少人立刻護住了江辰,把他拉到了安全的地方,程星河趁機剛掙紮起來,抬頭這個場景,就是一聲慘叫,啞巴蘭祖孫連叫都沒叫出來,人都獃滯了,我卻還是毫無懼意,要吃就把馬元秋這個死老頭子吃了!

可馬元秋大聲就說道:「邪神,我知道,你把這個破局人看的比命還重,你要是不想讓他死,就給我老實點!」

說着,馬元秋一手卡在了我脖子上,我眼前頓時全白了……

而瀟湘眼看着馬元秋這麼做,眼裏滿是怒意,滄然一聲龍吟,可她竟然真的停了下來了,死死的盯着馬元秋。

我想讓瀟湘過來,我想讓她別為了我受制於人,可我脖子被卡的死死的,根本喊不出來。

馬元秋十分滿意,接着看了江辰一眼,大聲說道:「還有……對江辰跪下!」

江辰推開身邊的人,看着瀟湘的表情更感興趣了:「這龍,也能認主?」

認主,我腦門上的青筋頓時就要爆發出來,這個王八蛋,你特么憑什麼……

龍高高在上,是最驕傲的生物,何況瀟湘又是吃香火受供奉的,讓她下跪,沒有比這還難受的折辱了!

馬元秋……我想把所有的力量都調出來,把馬元秋摁在地上,狠狠的揍,可封靈散的劇毒似乎把一切都阻擋了,我什麼也用不了!

程星河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咬牙切齒:「你個老傻逼,你特么活這麼大歲數,就不知道要臉?」

說着,程星河倒是撿起了七星龍泉,對着馬元秋就砍了過來。

可他畢竟不是七星龍泉的主人,馬元秋只是稍微偏了偏頭,七星龍泉就從他身邊劈空,而我都沒看清楚他怎麼出的手,程星河像是膝蓋被人踹了一腳,立刻跪在了地上,接着一聲慘叫——馬元秋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腳踩在了程星河的手上!

我后心頓時就涼了——我只知道馬元秋是個黑先生,可沒想到,他身手竟然這麼厲害!

馬元秋臉上還是和煦的微笑,腳底下卻像是用了勁兒,我甚至聽見了程星河的手骨被他生生踩碎的細微聲響!

程星河的臉瞬間就白了,他跟被衝上岸的魚一樣,大張開了嘴,顯然這種劇痛,讓人呼吸都困難,但他硬是一聲也沒吭,只死死的瞪着馬元秋。

馬元秋還是微笑:「孩子,年輕人還是要多笑笑的好。」

程星河后槽牙都咬的格格響:「我笑你老母……」

馬元秋很遺憾的搖搖頭:「家母去世已經很久了……」

可我注意到,馬元秋提起「家母」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冷了下來,像是觸動了什麼陳年傷疤。

這個眼神,莫名讓我感覺——我似乎見過這個表情!

可……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啞巴蘭見狀,撿起了地上一塊石頭,大吼一聲,對着馬元秋就砸過來了:「你撒開我哥!」

可啞巴蘭還沒過來,手腕就被人給抓住了。

是蘭老爺子。

蘭老爺子因為操控金絲玉尾繩,手掌上縱橫交錯,全是深深的傷口,皮開肉綻,可力氣不減,啞巴蘭的手腕被他輕輕一捏,那個石頭瞬間落地。

啞巴蘭難以置信的看着蘭老爺子:「太爺爺……」

蘭老爺子冷冷的說道:「這事兒不許你摻和……咱們要的,是真龍穴。」

「可是……」啞巴蘭不甘心:「我哥他……」

「放屁!」蘭老爺子一聲怒吼:「誰是你哥?他有什麼資格做你哥?你哥的名字叫蘭如雲,你忘了?」

啞巴蘭咬了牙,卻像是下定了決心,竟然在蘭老爺子手下掙扎了起來。

蘭老爺子微微一怔,接着暴怒:「你這個孽障,你要造反?」

啞巴蘭眼神閃爍,大聲說道:「我不管那麼多……李北斗,他就是我哥!」

馬元秋也看見了,對着蘭老爺子就笑:「還以為你們蘭家鐘鼎之家,最知道長幼尊卑,為着這種後代謀划真龍穴——蘭老爺子,可苦了您了……」

蘭老爺子臉上掛不住,對着啞巴蘭的後頸來了一下,啞巴蘭麵條一樣倒地,蘭老爺子才接着說道:「我們蘭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我眼睜睜的看着程星河和啞巴蘭,心裏的怒火幾乎要燎出來,馬元秋……

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不,碎屍萬段!

而馬元秋似乎察覺到了我是怎麼想的,卡我脖子的動作更重了:「小子。你心裏在罵我,是不是?沒錯……你有本事,有膽識,你沒有任何錯,你錯就錯在,你只是一個玄階,你太弱了。」

說着,他腳下動作更重了,程星河腦門瞬間就暴了青筋,但他還是一聲不吭。

他接着說道:「他們兩個也是一樣,在這個世上,弱小是沒有話語權的,我知道,你想保護你的兄弟,你的女人,可惜這個世上,唯一的規則,就是弱肉強食。」

弱肉強食……

「我說過,如果你是天階,只怕我都鬥不過你。」馬元秋笑的越來越開心了:「可惜,你不是。」

是啊,如果我能更強……我死死咬住了牙——我能更強……

我就能保護我心裏重要的人!

馬元秋露出了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對着瀟湘就笑了起來:「好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他先死,還是你先跪。」

話音剛落,我眼前瞬間全是一片紅色——窒息感涌了上來,眼睛也跟上一次血祭瀟湘一樣,緩緩要往下蓋,但我還是想告訴瀟湘——不要跪,不要跪!

在我看來,比起我的命,你的尊嚴更重要!

你是高高在上的水神啊!

可瀟湘低下了頭,竟然真的緩緩的跪了下去。

我的心像是被死死的攥住了,鈍痛鈍痛,根本透不過氣來,這種感覺,比殺了我還難受!

我非但不能保護她,還要讓她為我受這種折辱……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江辰的表情十分滿意:「我喜歡這條龍。」

而馬元秋哈哈大笑了起來,對着蘭老爺子就笑:「老爺子,你看見沒有——水神又怎麼樣?還不是乖乖聽我們的話?」

蘭老爺子訕笑了一下,看向了瀟湘的眼神,也滿是不屑!

我不想……我不想瀟湘被人用這種眼神看!

而這個時候,馬元秋微微鬆了手,空氣重新灌了進來,我不受控制的劇烈咳嗽,血腥氣蔓延了整個口腔,腦袋也因為缺氧一陣劇痛。

馬元秋接着對江辰說道:「蒙您不棄,想要這條龍的話,還得從龍身上取下一個東西,交到您手上,您才能真的成為她的主人。」

江辰忙問:「什麼?」

我眼角餘光看到,馬元秋看向了瀟湘身上的一個位置。

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我心頓時就沉下去了。

那個位置上,有一片鱗甲,跟周圍的不一樣。

那是一片逆鱗。

人人都聽說過,龍有逆鱗,觸之則死。

那個位置,一定是瀟湘的軟肋!

而馬元秋另一隻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四面十二股,像是一個棒子貫穿兩個燈籠架,兩端是尖的。

這個東西上,竟然帶着一種七彩的光芒。

佛光?

這個是……金剛杵!

我頓時知道他要幹什麼了……金剛杵,是羅漢的武器,專門用來降龍的!

馬元秋拉着我,就走到了瀟湘身邊,靠着她那麼近,只感覺她更美了,她一雙銀色的瞳仁盯着我,居然沒有殺氣和暴戾,反而像是在慶幸……

慶幸我沒事!

而這個時候,馬元秋手腕一轉,嫻熟的把金剛杵翻過來,那東西裹挾厲風,就要對着瀟湘那片逆鱗劃過去。

他要生生撬下那片逆鱗!

我他媽的的死了,也不能讓你動她!

眼看着馬元秋注意力全在逆鱗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我飛快的轉過身,就擋在了瀟湘前面。

金剛杵從我胸口穿了過去。

我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感覺身上蔓延出了一圈暖意。

血……

馬元秋沒想到我能這麼做,眼睛頓時瞪大了:「不知死的東西……」

而瀟湘見狀,一雙銀瞳瞬間就豎了起來,我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殺氣。

馬元秋臉色頓時變了,立刻要把金剛杵從我身上取下來,可我死死的用自己的骨頭卡住金剛杵,就是不讓他動。

與此同時,地面微微顫動了起來,我感覺到,頭上是巨大的陰影。

我想看清楚,可眼睛實在睜不開了。

最後一瞬,我聽到了馬元秋的一聲慘叫。

還有很多人的慘叫,這些慘叫鋪天蓋地。

還有,程星河喊我的聲音。

「七星,你特么別死!」

我想聽清楚,可周圍一陣嘈雜,跟收音機被干擾了一樣,什麼都聽不清。

三舅姥爺老說的耳鳴,原來是這個意思。

眼前全黑了。

朦朦朧朧之中,聽見有人在叫我:「北斗……北斗……」

是瀟湘的聲音。

眼前是一片柔和的白光,不像是在地上,可也不像是在天上。

這是什麼地方?

我發現自己正躺在瀟湘的懷裏。

瀟湘不再是平時那種凜冽狠厲,而是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你醒了?」

這個笑容,她只對我露出來過。

我頓時高興了起來,伸手去摸她的臉:「你真好看。」

瀟湘一笑,把手疊在了我手上:「我知道。」

我爬起來,捧着她的臉,本能的親了下去。

我喜歡她,我真的喜歡她,世上沒有比她更好的女人。

瀟湘沒有抗拒,跟以前的夢裏一樣,極盡溫存。

真好……真好……

很久之後,她才說道:「我有點事情想告訴你。」

我連忙問道:「什麼?」

瀟湘抓緊了我的手,不情不願的說道:「我得離開你一段時間。」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你上哪兒?我跟着你!」

瀟湘一笑:「那個地方,你去不了。」

我想了想:「難不成……跟你的神位有關?」

我想起了阿滿,河洛……那對我來說,就是另一個世界了。

瀟湘一怔,這才說道:「算是吧。」

不對……她從來不騙我,我看得出來,這句話分明是撒謊。

我立刻問道:「那你總能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吧?」

瀟湘眼神一暗,勉強露出個笑容:「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是要回來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心裏頓時就是一股不祥的預感:「你有事瞞着我?」

瀟湘搖搖頭,捧着我的臉,很誠懇的說道:「你別問了,總而言之,你聽我的話,好好的活着。」

這話,像是生離死別。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睡覺的時候喜歡踢被子,」瀟湘認真的說道:「過了中元節,天氣就涼了,記得蓋好,別喝那麼涼的飲料,辣的東西也少吃,你三舅姥爺說,你很容易上火……」

這些話,一句比一句家常,根本不像是一個神靈該說的話。

為了我,她終於有了煙火氣。

可這個煙火氣,讓人心裏又暖又酸。

她起身,看向了一個方向:「到時候了,我該走了。」

我一把拉住她:「最後一個問題。」

瀟湘回過頭。

我問道:「救慧慧的時候,你叫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是什麼條件?」

瀟湘一怔,忽然笑靨如花:「我想……讓你娶我。」

這四個字,簡簡單單,卻像是滿天煙花一樣,美不勝收。

我抱住她:「我娶。」

也許,我們能有很多孩子,會不會跟小時候的電視劇一樣——我身後有尾巴,頭上有犄角,我是一個小龍人……

只要是跟瀟湘的孩子,不管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瀟湘的手也摟住了我的腰,頭靠在我肩膀上:「可是……來不及了。」

為什麼?

我還沒問出來,懷裏忽然一空,瀟湘像是在我懷裏憑空消失了。

瀟湘……

瀟湘!

這個時候,一隻手搭在了我額頭上,我條件反射就把那隻手抓住了。

睜開眼睛,是個很好看的姑娘,臉瞬間就紅了——可我看清楚之後,鬆開了手:「對不起……抓錯人了。」

是白藿香。

白藿香表情立刻跟冷凍上一樣,血色迅速消退,冷冷的轉了身,我就聽到了程星河的聲音:「七星怎麼樣了?」

白藿香的聲音像是十分失望:「沒死。」

程星河挺生氣:「你不是大夫嗎?人沒死你還不高興了?什麼人啊!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我勉強坐起來,看見一個木乃伊一樣的人罵罵咧咧的進來了,他腦袋上纏着一層一層的白色紗布,看着他,跟進了金字塔似得。

而他看見我,高興了起來:「唷,你可算醒了,怎麼樣,OK不?」

我想笑話他,可這麼一笑,臉上頓時一陣劇痛。

抬手一摸,我才知道,我跟他差不多,也成了木乃伊。

程星河喋喋不休的說道:「哎你是不知道你當時那個情況,反正除了白藿香,沒人肯看你的病……」

我盯着她:「瀟湘呢?」

程星河被我打斷,紗布后的眼神瞬間十分尷尬:「這個嘛……」

「說。」

他猶豫了一下,拿出了一個光華燦爛的東西:「這個……是她給你留下的。」

我的心瞬間跟驟停了一樣。

那是瀟湘的逆鱗。

我立馬抓住程星河:「瀟湘呢……瀟湘到底怎麼樣了?她……」

有兩個字,我實在問不出來。

程星河被我碰了傷口,頓時呲牙咧嘴,又牽引上了其他的傷,眼神豐富的能去演電影:「你別着急,你聽我說,她沒死!」

我心裏瞬間一塊石頭就落了地:「那她在哪兒?」

我想見她。

程星河習慣性舔了舔嘴唇,這才說道:「我說可以,但你要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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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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