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涅槃重生 兩更合併

第160章 涅槃重生 兩更合併

接着,他眼神就是說不出的驚悸:「不瞞你說,那個場面,我這輩子是不想看見第二次了。」

原來,我卡住了金剛杵之後,瀟湘爆發了雷霆之怒,跟小葫蘆島那條龍一樣,對在場的人大肆屠戮,據程星河的描述,當時血肉橫飛,空氣都讓血染紅了。

但這個時候,天師府的人來了。

天師府的人能耐有多大不用說,瀟湘一開始就在河洛那受了傷,又被鋪天蓋地的蟠龍虱撕咬,本來就傷痕纍纍,又對那幫人耗盡了力氣,本來就體力不支,天師府人多勢眾,還來了天階,瀟湘沒有支撐得住。

天師府的人組了伏羲八卦陣,要把瀟湘給抓住——重新把她帶回去鎮青龍局。

可瀟湘寧願死,也不肯回去——她寧願毀了自己的元身。

我心裏一沉,一把攥住了程星河的手:「你不是說她沒死嗎?」

手上一陣劇痛,程星河手上也有傷,頓時呲牙咧嘴:「着急傷肝,你這麼急吼吼的幹什麼?我不是把逆鱗給你了嗎?」

逆鱗……我只知道龍的逆鱗觸之則死,還有,得其逆鱗,能成其主……

這個想法讓我心裏一陣劇痛——江辰……還妄想當瀟湘的主?

不過程星河這麼說我就聽不明白了,難道還有別的含義?

程星河端住自己的手,跟吃烤紅薯似得吹個不停,倒是轉移了話題:「你聽說過鳳凰涅??吧?」

鳳凰涅??中國人都知道。

老鳳凰死的時候,會進火里把自己焚化,接着,在火里重生。

難道說……

我立刻把那個逆鱗拿了起來。

迎著陽光,那片逆鱗發出了七彩璀璨的光。

美的不像是人間的色彩。

瀟湘的鱗甲好像是白色的,這一片,卻是寒冰一樣的透明。

而這透明之中……像是包着一個小小的東西!

仔細一看,圓圓的,像是個蟲卵。

我的心頓時就提起來了,看向了程星河:「這什麼?」

程星河喘了口氣:「就知道你腦子快,這是你老婆的精魄。」

她臨走之前,是把自己的精魄封在裏面了?

程星河接着說道:「這就跟鳳凰卵一樣,肯定是能重生的。」

我連忙說道:「那你告訴我,怎麼能讓她重生?」

程星河撇了撇嘴,答道:「這你問我,我問誰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勸你還是知足點,她留下了「火種」在你這裏,遲早是能重新點燃的。」

火種……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瀟湘為了出來,吃了那麼多苦,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無論如何,我都得找到辦法,儘快把她救活重生。

而且,河洛,馬元秋——要不是她們,瀟湘現在應該正坐在我身邊,我還欠她一個婚禮。

這件事情,沒這麼容易就完了。

我立刻問道:「那馬元秋和江辰他們怎麼樣了?」

程星河答道:「那個馬元秋一看你老婆要發飆,抱着江辰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馬元秋那句話又響在了我耳邊:「世界的法則,是弱肉強食,如果能升到天階,只怕我也鬥不過你,可惜,你不是。」

他們沒死。

我想起了江辰的面相。

他是天潢貴胄,貴不可言的命,甚至能改變一段歷史,幾百年之後的人,也會知道他的名字,這種人,沒這麼容易死。

而那個馬元秋——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至今,我望不到他的氣。

還是我太弱了……

既然這樣,我就非得要升到天階,你們欠我的,我一樣一樣,都得討回來!

「喂!」程星河一錯眼看見我的右手,立馬抓住了:「你鬆開!你真想當楊過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右手傷成什麼樣子了?」

我一低頭,白紗布上滲出了一大片鮮血——不知不覺,我把右手攥緊了。

「媽的……」程星河手忙腳亂幫我擦拭:「白藿香看見,又要罵了……別說,跟這女的說話跟拆彈似得,一不留神就炸啊!」

我回過神來,就問道:「對了,你剛才說,天師府的來了?那他們,沒把咱們抓回去?」

天師府的職責,好像就是守衛這個四相局——照着馬元秋的意思,我是四相局唯一的破局人,現在瀟湘被放出來,那青龍局就已經開始失靈了。

還剩下三個局還維持四相局現在的穩定,那為了保險起見,不是應該把我控制起來,或者跟杜蘅芷說的一樣——乾脆活埋?

更別說,我之前在太極堂搞出那麼大的亂子,姓韓的之前還一直用青蚨子母血追我呢。

程星河答道:「廢話,天師府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把咱們放走,首席天師李茂昌都來了,你是不知道,他的法器,竟然是三五斬邪!」

我一愣:「你說真的?」

所謂的三五斬邪,是傳說之中,張天師親自使用的法器,大家只從玄門典籍里見過記載,難道還真流傳下來,還到了那個李茂昌手裏?

真不愧是首席天師……

這樣的人想抓我,那肯定更容易了,我就催程星河:「接着說。」

程星河清了清嗓子:「你還記得老黃不?」

黃屬郎?

我猜是猜出來了,但有點不敢相信:「老黃救了咱們?」

程星河點了點頭:「本來咱們眼瞅就要被帶走了,但是老黃設了一個很奇怪的陣法,那地方的東西南北全顛倒了,李茂昌也是文先生,擅長的是相人,風水術沒有老黃專業,老黃面都沒露,兵不血刃就把咱們給救回來了。」

這個陣法我倒是知道——這叫迷魂陣。

擺起來看似簡單——用幾塊石頭,幾棵樹其實就能讓陣法生效。

傳說之中,穆桂英就曾經用迷魂陣破了敵方的天門陣。我還知道,河南有一個鄉村,也有這個陣法,進去之後沒有本地人領着,絕對出不去。

這簡而言之,就是一種讓人分不清東西南北的陣法,跟鬼打牆類似。

不過,那個陣法對一兩個人做還可以,但對方是李茂昌為首的天師府,個個都是絕頂高手,人數又那麼多,能困住他們,那得多大的本事!

天階……現在看來,簡直跟天上星斗一樣,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我真的可以修成天階嗎?修成天階又需要多長時間?

不過,人家既然可以,我李北斗憑什麼不行?

不管多苦多難,我認。

我再也不想跟那天一樣,讓自己重要的人,被別人那麼欺凌!

回過神來,我就問程星河老黃在哪裏,我想跟他道個謝。

程星河擺了擺手:「老黃說,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看你順眼,沒準前世有緣分,所以也不要你謝,你要是真想謝他,這事兒別跟任何人提起就可以了。」

這也是……老黃雖然是十二天階之一,但是明目張膽跟天師府作對,也是一場麻煩事兒。

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至於啞巴蘭,則被蘭老爺子趁亂帶走了,應該是沒什麼事兒。

我想起來了蘭老爺子那句話——他想讓他們蘭家進入真龍穴,就是為了啞巴蘭。

真龍穴,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四相抬真龍——照着那個密卷的圖樣,連四相都要齊心合力,來拱衛那個「真龍」,難道……四相局看似保江山的,其實裏面另有玄機?

天底下的事兒,都是無利不起早,想也知道,那個「真龍穴」里,也許有某種好東西。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裏面的東西,能不能讓瀟湘儘快回來?

程星河看出我眼神不對,問道:「七星,現如今你的命也保住了,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想,答道:「他們不是想去找真龍穴嗎?咱們反正要破四相局,不如也打聽打聽,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而且……」

而且,馬元秋之前想抓我,也正是因為,他認為我是四相局唯一的破局人,真龍穴沒有我,就找不到。

你們不給我好過,我也非得給你們鬧一個天翻地覆不可。

沒有人,是生下來就該被誰踩在腳底下的。

不過……我到底為什麼是唯一的破局人?就因為我的四辰龍命?

而真龍穴又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只有我能找到?

還有,河洛,城北王,甚至陰差狐狸眼,對我都是另眼相看的態度,我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程星河小心翼翼的說道:「七星,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個王八蛋爹是什麼人?」

我一皺眉頭:「我沒事幹啥要去想一坨狗屎?嫌飯不香?」

程星河連忙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這些特別之處,是因為你爹,是某個大人物?」

啥?這也太搞笑了——比特么上次把我認成西街賣鞋的還搞笑。

大人物會搞大黃花大閨女的肚子,拔吊無情?

但是我沒笑出來——因為臉上的傷實在太疼了。

劇痛總是能讓人瞬間清醒。我瞬間就想起來了——我的長相跟江辰貌似真的有點相似。

而江辰被馬元秋這麼追捧,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難不成,我那個王八蛋爹,也跟江家有關?

於是我就問程星河:「你說,馬元秋為什麼對江辰那麼忠心耿耿的?」

程星河壓低了聲音:「我也問了老黃同樣的問題,老黃說,馬元秋是認定了,江辰是真龍轉世,就跟諸葛亮輔佐劉邦一樣,他想着跟着江辰走上人生巔峰,弄個經天緯地的事業唄。」

真龍轉世……

也或者,就是我想多了——可能江辰才是真龍,我沾光,就沾光在長得跟他有點像上。

程星河尋思了尋思:「可我總覺得,你身上發生的事情,不是一句長得像就能概括的。」

不論如何,我已經摻和進了這個本來與我無關的四相局裏了——泥足深陷,走也走不出來。

我不由想起了三舅姥爺跟我的約法三章了——不合陰陽群,不踏風水門,不去楊水坪。

三舅姥爺,一早就知道我的今天?

可惜,我沒聽——這一切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想到了這裏,我跟程星河要了電話,又給三舅姥爺打了過去。

老頭兒一接電話,第一句話就是問豌豆黃什麼時候給送來。

我心說我半條命都玩兒進去了,你還惦記着豌豆黃。

於是我就把事情水裏一遍。

老頭兒半天沒回話,那頭響起了呼嚕聲。

我也沒辦法了,剛要掛電話,老頭兒的呼嚕卻被驚醒了,沒頭沒尾就來了一句:「咱們家狗回來了。」

我一下笑了:「幫我謝謝那條狗。」

我這條命,是小白腳給的。等回去了,要多買點魚乾給它。

正這個時候,白藿香進來了,還是冷著一張臉,「咚」的一下把一碗葯扔在了床頭柜上。

別說,白藿香摔碗應該是摔出技術來了,葯湯子在碗裏蕩漾了一圈,卻愣是一滴都沒潑出來。

程星河一拍桌子:「你態度就不能好點?」

白藿香撩起眼皮,面無表情的說道:「愛吃不吃。」

這把程星河氣的,我連忙說道:「白藿香,謝謝你。」

白藿香眉頭微微一挑,假裝沒聽見,回過臉去看外面的風景。

程星河罵罵咧咧的就拿碗喂我,可他手上也是傷,舀起來十分笨拙,我半口沒吃進去,葯湯子倒是先灑在了我身上,直接把我給燙出了一個激靈。

白藿香皺着眉頭旋過身來,嘀咕道:「狗咬茉莉花,別糟蹋了我的葯。」

程星河忍不住了:「我說姓白的,別以為你是個女的,你就可以不停挑戰哥的極限,哥生起氣來,女人也打!」

可白藿香還是不理他,瞪了他一眼,劈手把葯碗拿過來,吹了吹,親手用勺子送到了我嘴邊。

我頓時有點發愣——她能喂我?你說嫦娥為了我下月宮,我可能還更相信一點。

我這麼一愣,白藿香瞬間不耐煩了:「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拿出去喂狗了。」

我反應過來,我一定會快點好起來,讓瀟湘回到我身邊,於是我連忙把嘴湊過去了。

嘴碰到勺子那一瞬間,白藿香的手顯然微微抖了一下,眼睛映照出了我的臉,但是發現我看她,她立刻正了正臉色,面無表情繼續吹葯喂葯。

她這個樣子——竟然特別溫柔。

讓我想起來了我三舅姥爺。

老頭兒平時對我也挺凶,唯獨我生病的時候,對我特別好,搞得我隔三差五,就想着病一場,過過舒服日子。

這時羅教授也來了,一探頭都愣了,嘀咕道:「乖乖,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藿香給人喂葯!」

原來白藿香確實冷血無情,聽說找她看病的,一律不管這麼多,不管老頭兒小孩兒,以前有雙臂被狼吃了的找她看病,她也只是給人了一個麥稈,讓人自己跪碗前邊喝葯,人送綽號見死不救。

我頓時受寵若驚,喝完了葯,白藿香卻沒走,一雙星眸就直直的盯着我。

我想問她是不是有事兒,但沒敢問——跟程星河說的一樣,你跟她搭話,那跟踩雷一樣,誰也不知道啥時候炸。

程星河跟個鎮墓獸似得蹲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盯着她:「七星,她怕是對你有什麼想法。」

我趕緊讓程星河閉嘴,能解封靈散的,可就她一個人,把她得罪了,萬一馬元秋再上門弄我,我找誰救命去?

可白藿香竟然沒否認,只是直直盯着我,說道:「你跟我說說,你為什麼為了寄生在你手上的東西,連命都不要?」

我一下還想起來了——上次跟我分別,她讓我什麼時候後悔,就什麼時候來找她,果然,她也知道瀟湘在我手上,會要我命的事情。

我想了想,說道:「我喜歡她,喜歡到拿我的命去換她的命,也願意。」

白藿香眼睛微微一睜,像是想說什麼,但沒說出來,臉色重新冷下去,端著碗要走,臨走的時候,她說道:「你命真大——那個降魔杵,差一點就從你心臟上穿過去了,但被一個東西擋住,偏了。」

東西?

我瞬間想起來了,我身上,還纏着那個鮫綃!

那個鮫人把我推進了棺材,本來想要我的命,機緣巧合,卻救了我的命——人生無常,這話一點錯也沒有。

正這個時候,一個挺胖的女人來了,提着一兜子雞蛋,見了我,連忙跟我道謝:「大師,上次可多虧你給我看了看風水,現如今我那弄了個農家樂,好多從網上訂房間的,生意可好了!這不是,聽說你回來了,我特地過來看看你!」

這誰啊?

我還想起來了——這個女的是白藿香以前住的旅舍的老闆娘,門口沖煞,我讓她弄個泰山石敢當放在門口擋煞,看來現在起作用了。

我擺了擺手就說舉手之勞,這都是你命數註定的。

這胖女人面相很好,下巴豐厚,腦門寬廣,耳垂圓潤,都是善人的象徵,能幫當然要幫——這就是世界的規律,你做過的好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以什麼形式回饋你自己。

胖女人連忙說大師太抬舉人了,正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心頭一動——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像是身上有了某種震顫。

這個感覺是……

我立刻拿起了瀟湘給我的逆鱗,仔細一看,眼前頓時就亮了。

只見那個「蟲卵」,竟然微微裂開了一個小口,像是要從裏面鑽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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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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