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誰也別想再來欺負我

第九章 誰也別想再來欺負我

「小魚姐,你為什麼哭?他們說那話到底什麼意思?」

一個小時以後,正不情不願地埋頭慢慢打字的余久洋想想還是不放心,又一次提起這個困擾着他許久的問題。

這個倔強的男孩自從認識這個刁鑽俏麗的師傅后,還從沒見到過她今天這麼委屈的樣子,見她依舊不言不語,彷彿沒聽見似的,也就沒轍的重重嘆了口氣,心想蘇維姐說的也許真有點道理,小魚姐心裏真的是苦着呢。

想到這裏,一種帶着憐惜心疼的感覺在他的心裏慢慢冒了起來,心底里那塊最柔軟的地方開始有了點小小的觸動,一腔柔情連他自己也未預料到的一波又一波涌到了頭腦里,讓他迷惑不已。

余久洋懶懶的把身體往後靠了靠,抬頭望着天花板,怔怔地細細品味起這種從未出現過的奇異感覺,一時間心裏麻酥酥癢兮兮的也不知該做什麼好。

我這是怎麼了?

帶着點心虛的不安神情,他偷偷望向旁邊的師傅,那哭過一場的女子倒已經恢復了平靜,正趴在那裏快速的重新抄寫着自己的那份總結。

「快點打字,傻乎乎地總看着我幹嘛?再癟嘴我也不會幫你的,自己攬來的活自己做,那種破總結看着就倒胃口。」

焦小魚的話說得又快又急,猶如一發發子彈連續從槍膛里射擊了出來,目標就是她的徒弟余久洋。

她的這番話讓這個傻徒弟始料未及,他不明白師傅是怎麼知道自己一直在偷看她呢,這可能就是女人所謂的第六感吧。

他聳了聳肩嘆了口氣,只能把注意力又集中回那幾張狗屁不通的總結上,看了看不由好笑得大叫了起來。

「小魚姐,你過來幫我看看,這都是寫些什麼呀!儘是些錯別字,還用了這麼多不搭邊的成語,這叫我怎麼打呀?也瞎跟着他們亂來嗎?」

「你照着打就是了,他們不是說清楚讓你一字不改嘛。別學我多事,吃力不討好,做多做好沒人同情的。」

焦小魚嘴裏說着不參與,但還是走過來俯身看了看那狗屁不通的文章,又接着面無表情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不覺得這些話很可笑?」

兀自笑個不停的余久洋勉強抽空問了聲師傅,卻遭來了好一頓白眼。

「就這你也覺得好笑?再一年下來,準保你笑不出來,他們不就是比著誰的錯別字多,誰的文章更加狗屁不通嗎?別只顧著傻笑了,快點搞好,我要用你那台電腦,大半天的時間就給這三個混蛋白白浪費了。」

都說是慢工出細活,可余久洋卻沒有這樣的成就感。這近兩小時的勞動成果就出了三篇連他自己也覺得拿不出手的所謂文章,實在是沒什麼可炫耀的,正要拿到樓下去交差,焦小魚突然在背後開口了。

「打好啦?對過一遍沒有?是不是和原稿一模一樣?」

聽到徒弟肯定的答覆后,她小手一揮:「快走快走,把這瘟神趕緊給他們送回去,電腦里的刪掉了嗎?看着都晦氣。」

看着猶在好笑的徒弟慢慢走遠,焦小魚似乎想到了什麼,回到余久洋桌邊翻了翻,又彎腰在旁邊的垃圾桶里取出了被他揉成一團的原稿。

拿回去仔細鋪平后夾在了一個文件夾里,焦小魚這才舒了口氣,拿起自己剛剛重新抄好的總結,哼著小調往廠長室走去。

要說這焦小魚為何會有剛才的那些舉動呢?

當然是有原因的。

焦小魚曾經吃過那些人的大苦頭。

想當初,剛來到這裏的焦小魚是個想法很簡單的女孩,對所有人都很友好很熱情,無論是誰要她幫忙,她都不會推辭的。

所以有一天也是這樣的總結報告交給她打印時,看着滿篇不通順的語句和不恰當的引用和比喻,她天真地向文章的主人,也就是那幾個工段長提了出來,在得到他們的同意后,她好心的給做了適當的修改,卻不料因此引來了閑話。

考核成績一公佈出來,幾個工段長就四處放出話來,說就是因為焦小魚的胡亂篡改,才導致了他們的總結沒有得到優秀等級,致使年終分紅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年輕的焦小魚一下子就成了眾所周知的等同於罪犯的名人了,在不知覺當中她就被強行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被視作了眼裏沒有領導的反面典型。

她明知自己做了替罪羊,可那罪惡的原稿早已被他們拿回后擦屁股用了,搞得她找不出任何有利的證據來回擊,只能一口怨氣鬱悶到了現在。

眼看這類的事情又有可要能發生在自己這個傻徒弟身上,作為師傅的她怎能不多留個心眼呢?

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焦小魚這個被殘酷現實慢慢磨練出來的女子已經迅速成熟了起來。

誰也別想再來欺負我!

她慢慢的、冷冷的告訴自己。

一個多月後,焦小魚一直比較風平浪靜的生活被冷不丁的打亂了。

十二月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大冷天了,雖然還不至於像北方那樣下着漫天大雪,可這江南小城的冬天卻別有一種寒冷滋味,那種陰冷潮濕的氣候是許多北方人所無法適應的。

每一陣刺骨的寒風襲來,都彷彿是在往你的身體里無情地扎著針,讓人生生的發着疼,而那空中鵝毛般的雪片到了地上卻馬上融化成一灘灘的冰水,把空氣中本就不多的熱量全都給吸盡,每個人只能是多添衣裳多進補,熬著盼著季節的更換。

一大清早,剛上班的焦小魚就覺得兩隻眼皮輪流直跳,而且是越跳越厲害,越跳越讓她心慌不止,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快要發生了,她心裏暗暗地想。

沒顧得上脫下厚厚的羽絨服,她趕緊迷信地往眼皮上面貼了兩張小白紙,美其名曰跳了也白跳,然後才放心的脫衣泡茶,拿着隔夜做好的資料去了張廠的辦公室。

高度近視的張廠長今天恰巧沒戴眼鏡,看什麼都只能糊裏糊塗的瞎看八看着,他只覺得焦小魚的臉上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什麼白呼呼的東西在她俏麗的眼睛上一閃一閃的,不由帶着點好奇又帶着點納悶地開口了。

「小魚啊,你蠻好已經夠漂亮了,怎麼也學着那些妖形怪狀的女人去裝假睫毛啦?還是白色的?難看死了。」

這莫須有的定論定得也實在太離了譜了吧。

焦小魚頓時就笑彎了腰,趕緊又走上前兩步,指著自己的眼睛湊近了讓這個迷糊廠長好好看看,這一看,關係越來越融洽的兩人又一起大笑起來。

那矮胖的廠長象只皮球似的來回移動着,繞着圈子指著焦小魚笑着說:「你這個人可真是長不大了,怎麼盡做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我沒辦法呀,誰叫它老是跳不停呢。」

「哎,焦小魚,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的眼珠子怎麼是紫色的?我怎麼從來都沒有注意到呢,是不是你們家哪個人有外國血統噢!」

焦小魚又一次笑彎了腰,張廠啊張廠,我家祖宗十八代全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別說外國人了,就連少數民族也沒一個。

「張廠,哈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今天頭一次戴了副美瞳,就是有顏色的隱形眼鏡,還是你仔細哦,一看就看出來了。」(廢話,你都快貼到他臉上去了,他能看不清楚嗎?)

帶着極好的心情一路小跑回到辦公室,卻不見了徒弟余久洋的影子。

這小子,又溜到哪兒去了?

也不給我留個話,簡直就是自由散漫到了極點,改天我非給你腳上繫上個小貓咪的響鈴鐺,看你還能躲到哪兒去。

她就這麼帶着點責怪的口吻輕輕嘀咕了幾句,倒也沒太怎麼在意,一轉身就去忙着做別的這樣那樣的小事情了。

那麼,焦小魚的那個徒弟到哪裏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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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師傅蠻蠻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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