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風起 第八十七章:雙王破敗

黑夜風起 第八十七章:雙王破敗

黃方連遭重擊,而且還直挺挺的受了關羽一刀,哪裏還有力氣再起身逃跑,只能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關羽平生最痛恨的並不是那些與己為敵的諸侯對手,而是這些光是為自己謀私利的陰險小人,對他這一擊更是沒有絲毫留情。關羽看着他一動不動,便緩緩打馬走到黃方身前,道:「你這狗賊,現在怎麼樣?還打算跑嗎?我知道你為了自己脫身。打算犧牲掉楊奉,但是你覺得做出此等不要臉之事,你還能夠活命嗎?」

「呵呵。」黃方雖然有氣無力,但是語氣卻依舊嚴峻,道:「關羽,若不是我之前有眼無珠,不知怎麼的相信了楊奉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否則你們有如何能夠活到今日?告訴你,若是我之前選擇幫助呂布,那你們早就全不地無葬身之地了!」

「你若是說是別人,或許還能夠有些說服力。但是說呂布這個賊子,實在是丟人至極!」關羽道:「投奔此等忘恩負義認賊作父之人,又怎能有什麼好結果?黃方,看來你本就是大奸大惡之徒,死有餘辜!」說着就要動手一刀結果了他。

「關將軍且慢啊!」楚昭連忙拉着陳到上前。關羽一看,下馬道:」叔至、楚姑娘,你們這馬可真是罕見的良馬。此前我的『青龍偃月斬』都只能步行發出,今日還是第一次次能夠騎馬做到的「

楚昭笑嘻嘻的拱手道:「關將軍,若是您喜歡這馬,多騎騎也沒有問題啊。」關羽卻搖頭道:「是我之前眼光不好,沒發現這馬的貴重。而且這是叔至的馬,還是他自己騎着好。」又問道:「你們為何讓我放過他?他可沒什麼價值,而且像他這樣的奸人,可不能放過啊。」

楚昭道:「關將軍您有所不知,叔至哥哥他全家人曾被一神秘的領頭人帶人盡數殺害。而這黃方乃是最後知道這領頭人真實身份的人了。若是現在殺了他,那叔至哥哥的全家大仇,可就再也不能報了。」

「哦?有這等事?」關羽點了點頭道:「那好,這廝就留給你們了,想要殺了那就殺了。我和大哥、三弟都不會責怪你們。」說着轉身和張飛去對付楊奉。

黃方一臉嘲弄的看着陳到道:「喲,你還真的希望我會告訴你?別逗了,你就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子,到現在還這麼天真嗎?告訴你,你殺了我,你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那個滅你全家滿門的那個領頭人的身份,你就永遠也不可能報仇了,哈哈哈哈!」得意的大笑起來啊。

「你······」陳到氣的渾身發抖道:「你就是個不守信用的人,我早就不該相信你!「黃方卻不以為意道:」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平生能夠讓我推心置腹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陳耿兄弟。只有他能夠理解我的追求,也只有他願意和我共同欣賞山水畫!「說着將懷中珍藏已久的山水畫拿了出來。

陳到一把奪過山水畫道:「在天魂軍總壇之時,若非因為我的一時自私,手軟沒能殺了你,也不會放任你在徐州和沛縣胡作非為亂殺無辜!這次我不會再犯錯了!」說着拔出白毦劍一劍刺進了黃方的大腿之中。

「啊——」黃方慘哼一聲便強行忍住道:「陳到啊陳到,你就是再怎麼折磨我,我也不會告訴你那領頭人的真實身份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陳到怒道:「我也不指望你會說出來!你肯定不會告訴我真的!」一拳打在黃方臉上,將他直擊暈過去。

楚昭在一旁有些驚訝道:「叔至哥哥,你真的要殺了他嗎?殺了他,我們就真的再也抓不住也找不到那領頭人了。」陳到道:「小昭,他是不會和我說實話的。而且他知道了白毦兵的秘密,我必須為白毦兵着想,那樣我也不能放過他。我還是決定留他一命,將他帶回徐州再做行動吧。」說着,他忽然一用力將楚昭牢牢抱在懷中道:「小昭,謝謝你,你還在為我全家大仇着想,但是這領頭人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找到的了。」

楚昭撅嘴道:「叔至哥哥,你真的要回徐州了嗎?」陳到嘆了口氣,強忍心中的不舍道:「小昭,你也知道,我有我的使命,一定要去統領白毦兵的。再說了,晴兒和阿泰也都在徐州等着我,我可不能拋下他們。」楚昭一抹即將落下的淚珠,柔聲道:「叔至哥哥,這是你的使命與理想,小昭當然明白。當然,小昭也不會遠離叔至哥哥的。我會遠遠的注視着你。」說着,輕輕掙脫陳到的懷抱,起身邁著堅定地步伐離去。陳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當然不捨得她走,但是他也明白,她這樣離去,是為了他好,也是為了大家好。否則,將來煩惱的只能是自己。

次日,傅彤拄著長槍當做拐杖,一瘸一拐的上了馬。陳到則是押著被五花大綁的黃方也各自上馬。劉備、關羽、張飛和陳離等人出城相送。昨晚楊奉已被處決,而張飛也連夜率兵突襲了駐紮在城外不遠處的楊奉剩餘人馬,這些人馬突遭襲擊,哪裏來得及反應,不是被殺就是投降。自此之後,楊奉的勢力就此破滅。

傅彤對劉備道:「劉將軍······啊不主公,我和叔至這就一起回徐州,帶着白毦兵一起來投奔於您。還希望主公您不要嫌棄我們啊。」劉備心裏欣喜不已,道:「丹平,你和叔至就放心去吧。徐州可是呂布的地盤你們可得小心以免被他所害啊。」傅彤笑道:「主公儘管放心,我么在徐州盤踞了這麼久,他也沒發現我們,沒事的。」於是陳到便抱着那一歲孩兒,與傅彤以及劉備派遣的一支押送小隊一起押著黃方返回徐州。傅彤很是奇怪楚昭為何消失不見,陳到便把自己和楚昭、楚晴各自的故事都說了一遍。傅彤感嘆道:「確實是曲折離奇啊,我不得不承認,楚昭姑娘確實是深明大義,寧願讓自己傷痛,也不能讓你難堪。叔至,我實話,你絕對不能辜負了她。」陳到苦笑道:「那是當然。只是小昭沒想到啊,傷痛的不僅僅是她,也是我自己啊。」

陳到對傅彤之前的言語也很是疑惑,對傅彤道:「丹平,你怎麼會突然就認了主公了······」傅彤調轉馬頭看着他道:「叔至,你是未來白毦兵的領袖,而且和楚姑娘都幫助過我,我早就把你當做兄弟。況且你還抓住了黃方,再加上你帶着我們白毦兵的聖物。那麼你認定的主公也就是我們白毦兵的主公。」

「啊?」陳到很是詫異,道:「那你爹······」傅彤一擺手道:「那都是我爹故意對你的考驗而已。叔至,顯然已經通過了考驗,而且你還沒有因為一時怨氣殺死黃方,這更是讓我們認可。因為白毦兵需要的是一個仁義領袖,而不是一個殘暴的殺戮者。況且······我這兩天在沛縣裏仔細的詢問過上百百姓,對劉備的行為和作風都有了些了解。說實話,這裏的百姓都對他特別認可,所以叔至你認他為主公,我是完全同意的。只要你能說服我們白毦兵剩下一些元老就行。」

「哈哈哈哈!」一旁馬背上被捆的結結實實的黃方忽然笑了起來。傅彤一聽他的聲音便惱火不已,罵道:「誰讓你說話了?給我把嘴閉上!」黃方卻不聽他的,依舊笑道:「怎麼?我還以為你們白毦兵是一支有實力而且有追求的軍隊,沒想到啊,居然找這個傻子來當領袖?好啊,那我就在陰間里等着你們一個一個在這個傻子的帶領之下下來陪我!哈哈,想想就痛快的很哪!」

「我呸!」傅彤罵道:「你自己的眼光和實力也不過如此,怎敢來笑話叔至?叔至你不必理他,他死到臨頭還想來尋存在感而已。」陳到盯着黃方道:「不論我是不是能夠統領白毦兵走向輝煌,也比你率領天魂軍團胡作非為殘害無辜百姓要好得多!」黃方「咦」了一聲,道:「你怎麼就認為你能做的比我好?不要以為這世道是多麼好闖的。光憑假仁假義,什麼都得不到!人生來就是會死。而在這個亂世,若是不殺人,又怎能繼續活下去?你們這樣假仁假義的跟着一個假仁假義的主公,我才不信你們能有什麼好結果!」

陳到怒噴道:「不要為你胡亂殺人再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殺人從來都不是正義的,更不是正確的。像你這般毫無來由的殺人更是如此?天魂軍團?不過是你們西涼人妄圖突擊中原的工具而已,純粹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對對,利益。」黃方道:「人人都是為了利益而已我是為了我自己,你們難道又何嘗不是?白毦兵?拯救亂世?光憑你們幾千人如何能夠做到?年輕人果真是喜歡異想天開!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怎麼能夠做到,你們就跟着劉備這毫無前途的去干吧!連呂布都對付不了,若是得不到徐州,也只有被吞併的命!」

「那也比你這樣悲哀的做事並且死去要好。」傅彤冷不丁的說道:「黃方你這都是罪有應得,不論我們的結果如何,你都沒有資格來評判我們。我只是希望你在你死的時候,能夠硬朗些,讓人看起來你是個真漢子。當然,路上你要是還管不住你的嘴還要廢話的話。那我也不介意在路上就解決掉你,反正前輩們只要看見你的屍首,也不會怪罪我們。」

黃方心裏一驚,臉上雖然還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但是卻在暗暗冒汗,也不敢再亂髮話。一行人一路上也還算得上是一路順風。

徐州城內,一切卻並不安寧。

「我們廢了一番周折來到這個不安之地,究竟有什麼意圖?」簡常不太理解韓連的行為,不由得發問道。韓連嘿嘿一笑,道:「不安之地?比起現在跟着張綉,這裏可是要安全許多。跟着張綉可不是什麼英明的決定。賈先生雖然之前用計打敗了曹操並且殺了曹昂、典韋,但是卻也埋下了禍根。曹操是什麼人?那可是當世梟雄,張綉招惹了他,那最近這一段時間又怎能有什麼好果子吃?簡常啊,估計過不了幾個月,曹操就會再次發兵張綉。此前張綉已然戰敗,連宛縣都丟了,這次雖然有劉表相助,也是無濟於事的。他和曹操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是根本無法彌補的。以曹操的真實實力來看,上次的錯誤,他絕對不會再犯。」

「那為什麼我們不叫上賈叔叔一起走?卻只是自己來到這裏?」簡常有些疑惑。韓連道:「賈先生是個聰明人,這種道理他不會不明白。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所以張綉依舊有些利用價值,還沒到放棄的時候。而且以賈先生的實力,就算張綉戰敗,他也能安全逃脫的,這就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了。」

簡常看了看四周路過不少呂布手下的軍士,還是有些不安道:「呂布的名聲可不怎麼好啊,前不久才忘恩負義的從劉備手中搶走徐州。韓老哥,咋們來這裏做什麼?你是得到了什麼新的消息嗎?」韓連微微一笑,道:「那是如此,咋們若是單純避禍,去江南躲避豈不是好?何必來這兵家必爭之地?主要是因為據我的可靠消息,陳到最近在此地出沒。」

「哦?」簡常眼中亮起幾道閃光,對韓連一拱手道:「韓老哥,還是你明白我的心思啊。上次若非小昭姑娘的那個妹妹恐嚇我,我早就把陳到那廝給殺了。這次再被我抓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那恐怕沒這麼簡單哦。」韓連道:「聽你所說,這個楚晴你也不能小看了。她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依仗她和楚昭的關係,你若是殺了陳到,她肯定會向楚昭告狀,到時候你這畢生的夙願恐怕就再也完不成了。所以啊,你若是想要得手,要麼不讓楚晴知道,要麼就把她也解決掉。」

「哼!」簡常將拳頭緊緊握住,道:「好個楚晴,不過是憑藉着和小昭姑娘的關係不一般而已,就想藉此威脅我?好啊,那這次我也讓她知道知道我的手段!威脅我?那我把你一併殺了,讓你告狀!告狀!」

「咚咚咚」只聽一陣怪聲響起,從兩人所站的小巷外突然走出來一個人來,用手中的黑色粗壯物不斷地敲打着地板。起初兩人還不知是誰,等他們仔細一看,居然是李九倫,嚇得韓連頓時魂飛魄散,向後猛地一退,撞在簡常身上,兩人一起癱軟在牆邊。

不過李九倫卻似乎沒有發現他們,停下身子往他們這邊看了看,喃喃道:「並非強敵,並非強敵。」便繼續用槍桿敲打着地面走了出去。

「這是什麼意思?」簡常很是奇怪,道:「他認不出我就算了,難道還認不得你?」韓連卻鬆了口氣,道:「他的眼睛······似乎是瞎了。」韓連清楚的看見李九倫的雙瞳呈現黑色,同時毫無意思光亮,再加上他居然沒有認出自己,那韓連也可以確定他確實是瞎了。

「真的嗎?」簡常驚喜的叫了一聲,道:「他真的瞎了?」對李九倫的仇恨之情頓時爆發出來,立時間便要衝出去殺李九倫,為簡難敵報仇。

韓連見他如此瘋狂,連忙伸手將他緊緊抱住,道:「別激動!你別激動啊!」簡常根本不聽,道:「你不明白,這乃是殺父之仇,我與李九倫不共戴天!對我來說,殺李九倫比殺了陳到還要重要。」韓連知道若是簡常和李九倫在城裏開戰,那一定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再想出其不意偷襲陳到就很難了,連忙勸道:「簡常,你還是不要着急。李九倫就算雙目失明,卻也是武學大宗師,哪有這麼容易解決的?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反正他出現在了這裏,我們也不怕他走掉,要殺他何必急於一時?」

簡常這才停止掙扎,道:「那你有什麼辦法?我告訴你,我一定要把李九倫這廝殺死在這徐州城!」韓連擺手示意他冷靜,道:「這並不難。你想想,這李九倫出現在徐州城,是因為什麼?肯定也是因為得到了陳到的消息,所以才會前來。對於他來說,陳到才是真正毀滅掉他事業的仇人,他肯定是來找陳到復仇的。所以等他找到陳到之後,你我再在旁邊觀察,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就是你誅殺兩大仇人之日。」

簡常一聽,頓時兩眼放光,對韓連豎起大拇指道:「高,實在是高啊。韓老哥我實在是佩服你的手法。」

「韓連,你又在耍弄什麼把戲啊?」兩人回頭一看,竟是陳傑手持鐵杖,微笑的站在兩人身後。韓連頓時臉色一變,道:「你······你怎麼也在這裏?」陳傑道:「醫者仁心而已,這裏之前曾發生變亂,我便來此為傷者醫治,有何不可?只是你們在此鬼鬼祟祟,定有陰謀。韓連你說吧,又想在這幹什麼壞事?」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我早就改邪歸正了。」韓連邊笑便否認道。陳傑可絲毫不相信他的話,也笑道:「韓連啊韓連,你什麼時候能夠對我說句實話,我什麼時候便能相信你不是在搞鬼。當年我們在藥王山上見過面,在靈魔島上也見過面。但是你卻一直都在裝蒜,你欺騙了伍澤,也欺騙了我們所有人。當我們都以為你是李九倫的手下之時,你又欺騙了我們,同時也欺騙了李九倫。你這一生幾乎都在搞這欺騙的勾當,只是不知現在你是否又在如此做?」

「這······」簡常看着韓連,那眼神頓時有些不對起來。韓連連忙辯解道:「陳傑,這你就是誤會我了。難道我不該欺騙伍澤,不該欺騙李九倫嗎?若是我真情實意的幫助他們,那倒霉的恐怕是你們吧?陳傑,我敬仰你的行為,也不想與你為敵,所以······可否行個方便?」說着做出了「請」的手勢。

陳傑卻一擺手道:「得,你別跟我說這些。只要你能向我證明,你在這裏不是要胡作非為,那我自然也不為難你。但是你若是還是在做和以前一樣見不得人的勾當,那我說什麼也要阻止你!」

簡常倒是不怎麼懼怕陳傑,伸出碩大的拳頭道:「老東西,別以為有些名頭就能恐嚇我們,沒這麼容易!你若是想打,那我們奉陪!」他不相信憑藉自己的實力,再加一個韓連,會打不過陳傑。韓連卻知道,就算他們不會輸,也不會好到哪去,而且肯定會驚動不少人,到時候肯定沒法伏擊陳到,連忙道:「陳傑,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李九倫也來到了這裏,他的目的,想必你比我們要清楚吧?」

「此話當真?」陳傑的雙眼忽然瞪大,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韓連一攤手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剛剛我們看見了他,他一臉不忿的樣子,顯然是要找茬。所以啊,你是現在和我們在這裏浪費時間,還是去阻止李九倫呢?您可以自己選。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陳到也在這裏。」

陳傑心中有些不定,心道:「叔至也在?怪不得李九倫會出現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地方。我們早聽人傑傳來過消息,李九倫他為了復仇,在南陽襲擊了叔至他們,還殺了舒難活,沒想到他居然是如此鍥而不捨。罷了,我們此行本來就是來解決李九倫的,這韓連就先放過吧。」於是道:「好,韓連,希望你說的是實話。我也就不為難你們,但是希望你也不要再做那些不斷害人之事。」說着,施展輕功,越牆而走。

簡常道:「韓老哥,你為何恐懼這個糟老頭?早晚他都是要和我們對敵的,還不如今日就來個了斷算了!」韓連微微一笑道:「何必心急?你可不要因為自己武功的進步就小看了『六大天王』中的任何一個。陳傑是現在還不知道藥王山因為我的計謀而全體覆滅,若是讓他知道,咋們今日便都葬身於此了。不過若是讓他去對付李九倫,李九倫必死無疑,到時候你我趁機出手,說不定還能有更多意外的收穫呢。」

「哦?」簡常明白過來,臉上浮現出奇怪的笑容:「是啊,早晚都是要殺的,那殺的更輕鬆豈不是更好?」

傅炳見陳到果真將黃方抓回,心裏更加堅信自己的看法,當晚便設宴款待陳到等人。傅彤也把自己在沛縣的經歷都說了一遍,傅炳有些擔心他的傷勢,道:「丹平,你這傷真的沒事嗎?」傅彤笑道:「爹,我的身體你是了解的啊,能經受住的肯定不會喊疼。我比較關心的是究竟能不能夠得到大家的同意,帶着一眾兄弟去投奔劉備。」

傅炳聽了,眉頭一皺道:「你還別說,這事聽起來似乎很容易,但是做起來確實很難。別看啊大家都對出征期盼已久,但是說實話,包括我們這幫老骨頭在內,大部分人都是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雖然每日的訓練我們都得以保持,但是上戰場之後究竟是什麼樣的結果我們都沒有保證。這幫兄弟們是否真的願意上戰場,你又能確定嗎?」

傅彤想了想道:「爹,不論他們同不同意,白毦兵都有白毦兵的精神與規定。現在正是天下在水深火熱之時,我們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而且明主和領袖都已經出現,他們也沒有借口拒絕,不是嗎?」傅炳一拍桌子道:「關鍵就在這裏啊,他們能不能真的認可劉備、認可叔至?或許這事情能否成,就看叔至了。」傅彤立刻起身道:「爹,我這就去和叔至說。」便走了出去。傅炳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解脫道:「我的孩兒終於真正的長大了。」

陳到正被楚晴纏着詢問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陳到不敢提楚昭,只好胡亂瞎編,楚晴卻聽不出其中的問題,聽的是津津有味。一旁的鄧泰卻在和傅彣偷偷地聊天,只有盧忠愁眉苦臉的坐在一旁,沒一個人搭理他。

傅彤走到陳到身邊,面色凝重道:「叔至,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須要跟你說一聲。」楚晴不等陳到回話,便站起來把傅彤按在自己的座位上,道:「來來來,傅將軍你坐你坐,有什麼事情慢慢談,絕對都能解決的。」轉身抱着那一歲小孩玩了起來。傅彤因為傷還未好,便謝了一聲坐下,對陳到道:「叔至,在來的路上我也和你說了,最後的問題就是能否得到我們白毦兵不少元老的認可。所以明日我爹會安排我們去見那些元老,只要他們全都答應,那我們自然可以率領白毦兵出征,但是他們若是冥頑不化死不答應,那這事就很難辦。」

「哦?」陳到道:「白毦兵的宗旨不就是在此時刻出手,救天下於水火嗎?為何他們會不答應?」傅彤嘆了口氣道:「話這麼說自然是沒錯,但是白毦兵五千人畢竟都是各位元老看着長大的,他們自己雖然沒有真的上過戰場,卻也都知道戰爭的殘酷,他們不忍心讓這些自己的『孩兒』去浴血奮戰。況且我們人數不多,在戰鬥中想去得決定性作用是非常難的。我們主公的實力並不強大,這也是一個問題。」

陳到聽了,也沉思起來,道:「丹平,不論如何我都堅信,只要心中有信念,他們不會阻止我們。放心,明日我一定盡全力讓他們認可我。」「好。」傅彤伸手與陳到重重相握,道:「我也會盡全力幫你。」

次日,傅炳便召集了白毦兵另外三個長老前往白毦兵的聖地——丹陽城郊外的聖壇相聚。同時他親自帶着陳到、傅彤、鄧泰、盧忠押著黃方前往。楚晴央求着傅彣帶着她一起,傅彣這些天和鄧泰交流了許多,二人之間的感情也更親近幾分,自然願意帶她一同前往。

等他們到時,另外三大長老已經帶着白毦兵各部的重要人士在那等待,一名鬚髮皆白的長老見他們出現,立刻迫不及待的跳出來道:「老傅啊,你說的那個領袖究竟在哪?還不快叫他出來讓我們瞧瞧?」

傅炳心裏並沒有底,但還是微笑得對陳到恭恭敬敬行禮道:「大將軍,請吧。」陳到雖然昨晚已經受了他的一些指點,但是見他突然這麼做也是嚇了一跳,連忙還禮道:「傅先生您不必多禮,不必多禮。」走到了那老者的跟前。

那老者一看他長得竟如此年輕,臉色頓時一變,捋了捋鬍子道:「老傅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還真不是我有什麼意見,但是這個大將軍為免也太過年輕了吧?」

陳到仔細端詳了一番這個聖壇,只見這裏到處被花草藤蔓所籠罩,若不是仔細辨認誰也認不出來這裏竟是一個祭壇,再加上位置隱蔽,若非白毦兵中人根本不可能認的出這裏,不禁感嘆道:「好地方啊,好地方。」

「什麼?」白髮老者把眼一瞪道:「什麼好地方?這位小將軍,你聽了老夫說話嗎?」陳到這才回過神來,道:「我······我······」傅彤一看,連忙上前笑道:「吳長老,您可別太激動,嚇到我們的大將軍了。」吳長老卻把最一撇,道:「可別,我可沒答應讓他做我們的什麼大將軍,千萬別這麼說。」

後面兩個長老也都搖搖晃晃的走了上來,對傅炳道:「老傅啊,你找的這個小將軍真的靠譜嗎?他有我們白毦兵的信物嗎?」傅彤趁着他們把注意力移開,立刻低聲對陳到道:「叔至,這兩位是另外那兩位長老:方長老和許長老。他們既然都稱呼你為『小將軍』,便是都對你持觀望態度,若是你能讓他們信服,讓他們全都恭敬的稱呼你為『大將軍』並不難。」

陳到點了點頭。只聽傅炳道:「這信物自然都有,而且都是穆康賢弟親自所授的,可不會有假。大將軍,你便展示給大家看看吧。」陳到便拔出背後白毦劍,盧忠雙手端著白毦金槍也走上前來,最後鄧泰齜牙咧嘴的奮力舉著典韋生前使用的白毦雙戟插在地上。

吳長老、方長老和許長老上前仔細看了看,果然都是貨真價實的白毦兵三大聖物,但是他們還不打算就此讓步,方長老道:「就算是真的有三大聖物在手,真的能確信它們都是穆康賢弟所給嗎?」許長老也道:「那是,穆康賢弟當年因為自己的失誤,自己退隱江湖,卻把我們害慘了。好久以前弄來的那個典韋,有勇無謀,我們可不能要這樣的將軍。」

陳到聽他們說典韋的不是,不由道:「師兄或許不適合做領袖,但是他絕不是有勇無謀之輩。」三位長老一聽,也都不悅道:「喲,你還是典韋的師弟啊。也是這麼個無禮之輩,老傅啊,你看看該怎麼辦吧?」

傅炳連忙示意讓鄧泰和盧忠把陳到給拉開,上前道:「你們仨啊,就別那麼大意見了。我們大將軍的人品武功,我都是可以保證的。你們看,丹平現在受傷不輕,都是因為那個黃方害的,也全靠大將軍幫忙,才能救回丹平,同時將黃方抓回來。」

「哦?」三大長老對視一眼,他們對傅彤的武功都清楚得很,當年「最強少年」的名號在白毦兵中甚是響亮,現在他的武功在全軍里也是數一數二。說他居然被黃方所傷,他們都不太敢相信,再加上陳到救了他,他們就更不信了,上前檢查傅彤道:「丹平,這都是真的嗎?」許長老還道:「那什麼黃方不是欺負了我們彣兒嗎?難道還欺負到丹平你身上了?」

傅炳一把將黃方提到眾人身前,道:「就是他,他也曾經是西涼天魂軍團的軍團長,這個天魂軍團也是被我們大將軍擊破的。」三大長老根本不信,一起用力將黃方抓了起來道:「你是什麼東西?怎麼敢挑釁我們白毦兵?」傅炳命傅彣假裝比武招親來招攬英才之士他們全都知道,也對這個敢無故挑釁他們的人很是憤怒,立刻全都大罵黃方。

黃方臉上被噴滿口水,只得嫌惡的甩了甩腦袋道:「你們這什麼白毦兵就這點能耐嗎?怎麼讓這群只會耍嘴皮子功夫的老東西來當長老?」對陳到和傅彤嘲諷道:「我就說了,你們這破軍隊絕對成功不了的。」

「什麼?」三大長老更加生氣,一起對黃方拳打腳踢起來,黃方忍了幾拳,冷笑道:「你們也就只能欺負欺負我這被抓住的人了,真的上戰場之後,你們能做什麼嗎?」三大長老又對視一眼,便一起停手,吳長老甩了甩他的眉毛,道:「告訴你,我們現在確實是老了,不怎麼中用了,但是現在的白毦兵卻都是我們一手訓練出來的,他們絕對是戰無不勝!」

「哼!連戰場都沒上過的軍隊,也好意思說什麼戰無不勝?可笑之極!」黃方不禁得意道:「恐怕跟我之前的天魂軍團比起來也比不過吧?」

許長老一臉怒意道:「你少在這裏吹牛!說到底,你還不是被我們白毦兵里一個小將軍給抓住了,而且還把你那什麼破爛天什麼軍團給滅掉了。你也不過如此,只是膽大包天而已。」黃方不屑道:「陳到這廝也就是武功比較高而已,腦子根本就不好使,你們認他做將軍,我很高興啊。」

「說的是!」三大長老突然齊聲應和道:「光是武功高強也沒有用,我們要的是領袖,不是打手。」他們都猜到陳到的武功要高過傅彤,所以便想要用其他理由來壓他。陳到沒想到他們會突然將矛頭對準自己,瞬間一愣。傅炳卻早有心理準備,笑道:「你們放心好了,我們大將軍不僅僅是個優秀的打手,他也是個稱職的領袖。他已經為我們找到了一個明主。」

「什麼?明主?誰?」三大長老不敢相信,道:「老傅啊,你說你找到了個明主,是他找的?」陳到點了點頭道:「是啊,那就是沛縣的『劉豫州』劉備。」

三人一聽,全都搖頭道:「不行不行,劉備就那點勢力,早晚會被人給消滅的。」「劉備連呂布都對付不了,我們可不能把我們悉心培育的將士們送去火坑啊。」他們帶來的不少白毦兵核心人士全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大家都靜一靜!」傅彤忍耐不住,大聲道:「若是大家只願意找實力雄厚的諸侯為主,早就該去投奔袁紹、曹操了不是嗎?但是我們也都分析過了,他們都不適合,那現在你們為何要嫌棄劉豫州?他是我和我們大將軍親自考察過的,他的行事完全符合我們白毦兵的規章,是絕對符合我們目標的。現在天下大亂,我們又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着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三大長老雖然都知道他說的有理,但是心裏又都沒底,還是不答應。陳到睜大眼睛盯着他們看了許久,忽然走上前跪下道:「三位長老,我知道我年紀輕輕沒有什麼資歷,你們不信任我。我也知道我對白毦兵是初來乍到,但是我親眼見到過天下戰爭之後的慘烈,我也經歷過滿門被滅的慘痛,我知道這樣是什麼樣的感覺。趁著戰火還未蔓延全天下,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這個時候為天下人做些什麼呢?陳到的能力只有這些,但是陳到願意拼盡全力為了白毦兵百年的信念而戰,陳到願意與白毦兵共存亡。」

本在吵鬧的眾人頓時寂靜起來。只有許長老嘀咕道:「共存亡?你說的倒是容易,你可沒有和我們白毦兵一同戰鬥過,如何能夠讓我們相信你?我們五千白毦兵可是我們親眼看着他們培養起來的,如何能夠交給你一個外人統領?我們雖然老了,但是也不怕上戰場,也不怕死,只是擔心這些孩子們無故慘死。」

方長老和吳長老聽了,也都附和起來。忽然他們身後的幾個將軍也「咕咚」一聲跪下,對他們道:「長老,現在是時候了!天下之亂我們都心裏有數,我們這幫年輕人早就都摩拳擦掌了,若是再拖下去,就都老了。我們大將軍說的沒錯,一個外來人有心與我們白毦兵共存亡,我們還能要求他更多嗎?」

吳長老不悅道:「喂,他可不是······」更多將軍附和道:「長老,你們多次和我們說過你們有多遺憾沒能上戰場,在現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難道要讓我們也都遺憾下去嗎?」三大長老聽了自己這邊無數將軍的心裏話,心中百感交集,當年他們也曾因為時機不好沒有出征,直到現在年紀大了仍舊遺憾不已。眼下這幫自己培育起來的將士們也要老了,難道要讓他們走自己的老路嗎?他們的內心原本堅定的想法一時間全都動搖起來。

傅炳知道時機已到,便帶頭對陳到拱手行禮,朗聲道:「屬下白毦兵所屬傅炳,參見大將軍!」傅彤、鄧泰、盧忠等人也接連跟從,後面那幫將軍也都照做。

只剩下三大長老依舊站在原地面面相覷,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聚在了他們身上。終於,吳長老又一甩自己的眉毛,嘆氣道:「也罷,白毦兵沉寂了這麼久,也該向世人證明一番我們的存在了。」也對陳到跪下道:「屬下白毦兵所屬吳定,參見大將軍!」許長老和方長老一看,也都下跪稱主。

不遠處,穆康站在高聳的山頭,微笑道:「老傅,真是多謝你了,你放心,叔至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三大長老帶着幾個心腹手下跟隨陳到、傅炳等人一同返回徐州城傅炳的府邸,其他人則繼續悄悄回到自己的住所。

只見傅炳、吳定他們四個一起端出了一副掛在架子上的亮金色重甲,陳到不解其意,道:「各位前輩,你們這是······」傅炳道:「大將軍,你這還不明白嗎?此乃我們白毦兵領袖的鎧甲,它的堅硬程度遠超普通鎧甲,現在它是你的了。」

陳到吃了一驚,連忙拒絕道:「不了不了,我······我不喜歡這樣與眾不同,我······我和大家一樣便行了。」說着,跑到傅彤身邊,揭下另一幅黑銀色的鎧甲道:「就這個就行了,真的。」

傅炳他們四個有些驚訝,吳定道:「大將軍,這不過是普通的將軍鎧甲,你只要這副?」陳到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只是大家的領袖,卻沒必要看起來高人一等。」傅彤一聽,點頭對傅炳道:「爹,叔至······大將軍說得對啊,以後我也不要我以前的鎧甲了,就要這副。」他知道傅炳不願意再讓自己這麼稱呼陳到,連忙改口。

傅炳當然很是滿意,吳定他們三個也都讚許的點了點頭,方長老道:「好啊,大將軍,你若是什麼時候想用,回來拿便是。」

次日,眾人將黃方押到了府內的地下室,黃方心知今日終究是難逃一死,拚死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對陳到道:「傻東西,不要以為這群獃子支持你,你就能夠萬事大吉!早晚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的。」

陳到道:「黃方,我永遠也不可能做出和你一般屠害無辜百姓之事。你就別在這逞口舌之利了,還有什麼想說的,現在都說出來吧。」

「呵!我還能說什麼,我是你的手下敗將,當然無話可說。不過······誰是殺害你家的仇人,也就隨着我的死亡永遠埋葬在了地下,你······會不會覺得後悔?」黃方得意一笑。陳到卻面不改色,道:「我已經沒什麼可後悔的了,家仇國恨,家仇到底還是比不上國恨的。與其糾結於那個仇人,不如去剷除更多的害人之人。黃方,你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的,希望······你下輩子做個好人。」

「好人?哈哈哈哈哈哈······」黃方放肆的大笑起來,道:「什麼叫做好人?陳到,這個詞是沒有定數的,在我看來,你們沒有一個好人。而在你們看來,我自然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但你沒有資格將好與壞強套起來。現在你可以這麼想,我很期待,將來我們在陰間相會之時,你是個什麼模樣。」

「夠了,你少廢話!」鄧泰費勁的用雙手抓着白毦雙戟的一把,指著黃方的胸脯道:「死到臨頭,就別再費勁了,誰讓你招惹我們白毦兵來着?」說着便要把畫戟往前一送,黃方當即緊閉雙眼,身子也顫抖了起來。鄧泰原來只是嚇他一下,見他果然害怕,得意道:「哈哈,嘴上功夫倒是厲害,到底還是個膽小鬼啊。」黃方一看,立刻大罵道:「有本事你就······」鄧泰突然出手,一戟刺進了他的胸膛之中。

黃方的神色瞬間轉為恐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住地張嘴道:「你······你······仇人是······」陳到聽他似乎是想說出領頭人的身份,探前一步道:「什麼?你說什麼?」黃方見他果真還是很渴望知道,邪邪一笑道:「他就是······」鄧泰也湊過來道:「誰?」黃方「唬」的在他耳邊一吹氣,道:「不知道!」腦袋突然垂了下去,就此斷了氣。

「他媽的!」鄧泰又踢了他的屍身一腳,道:「死都死了,還想着整人!」傅彤、傅彣和盧忠等人見他這個傷天害理之人終於伏誅,全都鬆了口氣,感嘆上天果然有眼。楚晴看着陳到的臉色,心知他還是在遺憾沒能知道他的仇人的姓名,要知道為了得到他的姓名,在天魂軍總壇,陳到深知願意違背自己的良心去放過黃方一馬,由此可見他對這領頭人是多麼的仇恨。於是楚晴安慰道:「叔至哥哥,你別難過了,那個仇人就算現在我們沒有找到,將來也一定抓得到他的。」

陳到心裏清楚,除非領頭人自己親自承認,否則他再也不穿以前的服飾和面罩,自己哪裏認得出來。苦澀的一笑道:「晴兒,我也相信,他······遲早會出現的。」他如今不僅僅對找出領頭人的身份復仇迷茫,對他和楚昭的未來也感到迷茫,對自己和白毦兵的未來也同樣迷茫。李九倫生死不明,韓連、賈詡和簡常等人也不知身在何處,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在哪個時候現身在自己身後叉一刀?光憑劉備現在的實力,真的能夠興復漢室,還天下太平嗎?陳到不知道,危險正在步步逼近,不單單是對他自己,也同樣對劉備陣營。

出於保險起見,白毦兵此次不會將五千將士一同帶出去,只由陳到、傅彤、鄧泰、盧忠他們四個率領兩千人馬先去投奔劉備。若是局勢穩定,自然可將剩餘的白毦兵繼續調去。同時,兩千人若是一同出發,勢必會引起徐州駐軍的注意,所以此次行軍由鄧泰和盧忠先行,各自率一千人分批前往沛縣。陳到和傅彤則帶最後少部分人殿後。

鄧泰和傅彣的感情近日裏正不斷升溫,所以鄧泰除了調兵準備之外,都和傅彣膩歪在一起。不過聽說此次傅彣並不跟隨出征,鄧泰是又喜又憂,可憐自己又要和傅彣相隔兩地,不過戰場艱險,傅彣不去,至少不會發生生命危險。傅彣自然也捨不得他,在鄧泰出發之時,親手交給他一把匕首道:「阿泰,這把匕首是我小時候我爹給我防身之用,你留着他,好好保護自己吧。」

鄧泰接過匕首,微笑道:「阿彣啊,你就放心吧,我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倒是你啊,照顧好自己,別給我們傅老前輩添亂就行。」傅彣也笑道:「我怎麼會給我爹添亂呢?阿泰,你出征之後,可得繼續勤練武功啊,我可不會閑着,被等著下次見面你連我都打不過了才是。」

「呵!」鄧泰不服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現在連我師父的武器都用不起來,是聚堆不會荒廢的。等到我能將我師父的雙戟運用自如,到時候阿彣你再想着超過我的美夢吧,哈哈。」

傅彤本來也不太捨得父親和妹妹,但是見傅彣只顧著和鄧泰、盧忠說話,把自己這個哥哥晾在一邊,心裏很不高興,等鄧泰和盧忠先後率兵分批離去之後,他也不理傅彣,只是拄著長槍靠着牆在一旁不說話。

傅彣跟他說了幾句話,可傅彤也全然不理,傅彣看了看他的那傲嬌的神色,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禁失笑道:「哥,你這是做什麼啊?難道你還和阿泰過不去嗎?」傅彤哼了一聲,道:「是啊,妹妹似乎是有了個妹夫,就連哥哥爹爹都不要咯。」

傅彣抓着他的手臂道:「哥,阿泰和師弟他們倆現在就要走了,你又沒這麼着急。再說了,咋們兄妹倆的感情還需要多說嗎?咋倆的心裏都是心知肚明的,說出來反而顯得虛偽了,沒錯吧?」說着拍了傅彤肩膀一把。

傅彤白了她一眼,道:「行了,你就別裝蒜了,我算是看清楚你了。將來啊,在你面前,我可不能和阿泰斗,不然以少敵多,那我是非輸不可啊。」傅彣把臉一變,不再說玩笑話,正色道:「哥,妹妹我不在,爹也不在,你可得照顧好自己啊。畢竟你只是個適合戰鬥而不是生活的人。出征雖然戰鬥多了,但是生活也不少啊。」

「行了行了。」傅彤不想她把自己的缺點全說出來,苦笑道:「咋們只是暫時分離,又不是長期分別,你說的這麼誇張幹嘛。我不會生活,軍營里自然有會生活的人帶我們,你就別擔心了。若是我們發展的好,你過不久就來了。」

「那太好了。」傅彣雙手合十道:「到時候我就可以來照顧你們、幫助你們了。」傅彤用懷疑的眼神道:「估計你也就是想來幫你的阿泰吧,我可不相信你。」

眾人雖然都在較為熱鬧且傷感的告別,但不遠處陰暗的角落卻依舊充滿著肅殺氣息。

「陳到啊陳到,你倒是挺會躲得,你真的以為逃到了這裏,我就不會找過來了嗎?上次在南陽若非舒宜、張人傑突然出現,外加那個小屁孩在我耳邊胡言亂語,你又如何能夠活命?」李九倫恨恨道:「現在舒宜死了,穆康、楚勛老兒又都不在,我這次一定要為千羽報仇雪恨!」

他原本中了舒難活的劇毒,身體受到了重創,應該和舒難活一樣身死。但是也算他運氣好,在那村莊后的小溪里胡亂喝水,竟然也受到了一定解藥的救治,撿回了一條命。但是這毒性終究也算是劇毒,李九倫雖能逃得性命,卻也不免失去了雙目,而且因為毒性的侵蝕,他的鬚髮也都白了不少。這些日子,他雖然也想盡辦法希望能救回這雙眼睛,同時也在不斷地打聽有關陳到的消息。在他看來,自己的大業已經毀滅的再也不可能復原,自己沒有了雙目,終究是不可能再創大業的了。但是自己就是死,也得殺了陳到為李千羽報仇,所以他一路找尋到了這裏,為的就是殺了陳到,就是同歸於盡,他也在所不惜。

他身後躺着的兩個白毦兵的身子依舊在不斷抽搐,嘴裏也不斷吐出白沫,李九倫抓住他們並未費太大功夫,但是他打聽出他們和陳到有關係卻是費盡了周折。通過他自己的一大通描述他才確定陳到確實成為了他們的領袖,在了解了白毦兵的此番部署之後,他計上心來:「陳到啊陳到,這裏是徐州,我不好殺你,但是在路上,想要殺你卻不需費太大力氣。」他回頭看了看依舊在地上抽搐的二人,冷冷道:「也算你們沒有眼光,怎能選陳到這廝來當領袖,這次你們休要怪我!」一槍桿朝着兩人砸下。

「唉,這些天不知道李九倫到底跑到哪裏去了,我們什麼時候能夠找到他和陳到火拚的時候啊?」簡常見這麼久李九倫居然還未出手,心裏很是着急。

韓連卻不緊不慢道:「急什麼?李九倫可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他謀劃了二十多年,這才發動了他自己為完美無缺的戰爭。你爹簡難敵也是如此,自從他接任鬼火盟盟主之位之後,他也謀劃了十多年希望能讓鬼火盟重振雄風。你們的鬼火兵團實力有多強大就不必我多說了吧,只是可惜還是比李九倫差了那麼一籌啊!」說着伸手比劃了一下,似乎想要說明簡難敵第李九倫差距確實很小。

簡常心裏卻很是明白,回憶起那個他痛心到現在的夜晚,他還久久不能自己。簡難敵花了整整十年心血才締造出來的鬼火兵團就在那個晚上一起覆滅,不單單簡難敵心在滴血,簡常看着簡難敵那副模樣,也是心痛不已。在那之前簡常也曾幻想過依靠簡難敵繼續對自己的教導以及自己的背景地位,能夠重新從陳到身邊奪回楚昭。但是自那之後,他徹底失去了這個優勢。他自己也想當然的將楚昭不願意跟他的責任一半推到了李九倫的頭上。

韓連看着簡常沉默不語,奇怪道:「簡常啊,這你就得明白了,咋們就兩個人,可得沉得住氣。李九倫他肯定知道陳到的行蹤,他早晚會對陳到下手的。只是這個陳傑不知會不會搗出什麼亂子來,咋們可得防著點。」

「怕什麼?」簡常卻不以為然道:「帶上些廢物的話,只能給我們幫倒忙,韓老哥,在這裏獃著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主動去探查陳到的消息,這樣才能掌握住主動權,主動出擊啊。」韓連覺得不無道理,道:「那行,不過你可得記住,不要衝動的去招惹陳到。李九倫必定埋伏在周圍,必須等他出手之後,我們再上。」簡常笑道:「那是自然,這兩條命,我可是都要定了!」

徐州城外,兩道身影飛速趕到。

喬銳形看着眼前黃昏之景,轉身對李一倫道:「到了,陳傑兄他就在此地。依他所說,李九倫便在這裏。」李一倫一聽,便摩拳擦掌道:「好啊好啊,咋們的恩怨終於可以在這裏了結了。我也好替我們李家這麼多兄弟了卻一個禍患。」

喬銳形卻不太放心,道:「不過你可得清楚了。此次我把你從鬼魔島接出來,目的是將李九倫終結掉,以免他繼續偷偷地殺人壞事、貽害天下。你們不論之前有什麼樣的恩怨,但終究也是親兄弟,我擔心等你見着他的時候,不但不會殺了他,反倒會幫助他對付我們。那樣就糟糕了。」

「哎,你怎麼能這麼看我。」李一倫不滿道:「當初是我求着他不要胡作非為,不要被權力蒙蔽了雙眼。但是他有聽過我這個大哥的話嗎?如果他真的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裏,又豈會有今日之禍?他的失敗與滅亡,終究都是他自己帶來的,所以啊喬大俠,你放心,他若是沒有死在我的手下,那是他運氣好。」

「行了行了。」喬銳形聽他說了這麼一大通,也有些不耐煩起來,道:「我知道你對李九倫的仇怨。但他是你們李家除了你之外最後一人了,你真的能狠下心?」「當然!」李一倫爽快的答道:「那是必須的,不論是為了我們李家,還是為了天下人,我都會這麼做的。」

「好!」喬銳形道:「事不宜遲,早些點解決了他,就有更多機會保護更多的人。趁著李九倫還在城裏,我們現在就進城······啊對了,李一倫,你可不要莽撞,這裏是呂布的地盤······」

「呂布?誰啊,我似乎聽過他,好像挺厲害的。」李一倫思索起來,道:「我們不該招惹他對吧?李九倫和他又沒關係,我們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嗎?」喬銳形心道:「你還真的是與世隔絕啊,居然不怎麼知道呂布。」擺手道:「那倒不是,但是身為諸侯總是不願意被一些武林人士所威脅的嘛。所以我們還是低調些,就是殺李九倫也不能把他逼急了。如果驚動了呂布,也許傷不到我們,但是不免會使一些百姓遭殃。」

「好好好。」李一倫滿口答應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喬大俠,考慮的就是比我們周到,我聽你的,我都聽。」兩人說好之後,這才加緊步伐,往徐州城趕去。

陳到和傅彤、楚晴帶着十幾人被送別的人纏了許久,等到四更天的時候才得以出發。不過他們反倒覺得這個時機很好,傅彤因為傷勢未愈,還很擔心會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在半路襲擊他們,這下反而放心道:「叔至、晴兒姑娘,現在雖然······嗯天色比較晚,但是好歹沒有什麼人在路上,也算是比較安全的。」

楚昭自從遭遇了在曹營被張綉夜間突襲一事之後,在晚上就特別的膽戰心驚,不論周圍有多少自己人都無法改變她的心態。聽了傅彤的話,她依舊很是擔憂,道:「傅將軍,我一點也不認同你的話,這個突襲誰會選在白天啊?要是白天,道路上好歹會有些行人,那些歹人也不好下手。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們要燒殺搶掠那不是一抓一個準啊?」

「哎,晴兒姑娘你真是多慮了。」傅彤道:「哪個頭腦不清楚的人會來招惹我們啊?放心,有我······嗯有叔至在,你擔心什麼?誰來欺負你,叔至都會把他們打得狼狽而逃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一聲悠揚的長笑突然響起,四周似乎同時響起了幾聲腳步聲。所有人頓時都緊張起來,楚晴更是隔着一匹馬緊緊的抱住陳到的身子,顫聲道:「叔至哥哥,有······有人······」

「別······別怕,有人······有人不是正常的嗎?」傅彤嘴上不願承認,但是心裏卻也擔心不已:他也聽鄧泰和楚晴說過,那個賈詡曾經害過他們,並且殺害了典韋。他好歹也知道典韋的厲害,連他也沒能逃過賈詡的毒手,自己恐怕也不是對手。於是傅彤行動上還是選擇穩健道:「弟兄們,快······快點火!看看究竟是誰。」

眾人手忙腳亂的點起火把,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現身。陳到一邊拉着楚晴,一邊道:「不要大意,此人既然沒有現身,很有可能就是別有用心,警惕四周不要前進。然後······下馬!」和眾人一起跨下戰馬。楚晴本就害怕,眼看周圍一個人沒有,眼中更是充滿了恐懼,不住地自言自語道:「有······有壞人······有壞人······」

眾人正處於心驚膽戰之時,忽然旁邊的樹林里響起一陣敲擊聲,眾人全都警惕起來,一起拔刀看着那個方向。陳到道:「我去······」周圍忽然又想起腳步聲與陰風聲,刺刺拉拉的擾的陳到住了口。傅彤仔細的聽了一陣,道:「叔至,似乎還是樹林那裏的聲響大一些。」陳到點頭道:「我去看看,你們守在這裏。」

傅彤卻道:「不,叔至你守着這裏,我帶兩個兄弟去看。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還能擋着。」陳到欲言又止,看着傅彤對他充滿期待的眼神,只好點了點頭。傅彤低聲道:「你是白毦兵領袖,絕不能讓你犯險,若是我死了,替我跟阿泰說,一定要照顧好我妹妹。」說着,帶着身後兩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陳到道:「你······你別說胡話啊,你不會出意外的。」和眾人仔細的盯着傅彤他們仨的後背。出乎意料的是,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傅彤帶着兩人毫髮無損的走了回來,而且面色奇怪道:「沒什麼人啊?只有一個老頭······而且是個盲人。他說,這裏經常性發出一些怪聲,被稱為『魔鬼場』,是很正常的。」

「哦?」陳到道:「『魔鬼場』?我怎麼沒聽說過?丹平,你們一直都住在這一帶,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傅彤問了問這十多人,竟無一人知曉。陳到疑惑道:「我們難道就這麼倒霉,因為天黑走進了這麼詭異的地方?那個老人家怎麼樣了?他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這會不會有些危險啊?我去看看。」

剛剛靠近樹林,忽然他們前往的方向忽然響起一陣馬蹄聲,同時亮起一陣火把。陳到、傅彤和楚晴都很是疑惑,傅彤道:「那是誰啊?似乎是一支軍隊,莫非是主公······」他話音剛落,一聲劇烈的咳嗽響了起來。陳到想也沒想,就走過去道:「老伯,您沒事······」猛然看見李九倫一揮黑鐵槍朝着自己的心窩一槍扎來。

陳到眼疾手快,身子微微一閃,一把抓住槍桿,卻還是被一槍刺中他左腿大腿內側,痛呼道:「李九倫!你······」李九倫獰笑一聲,道:「聽聲音就知道是你,陳到,這次你逃不掉了!」猛一用力,陳到的傷口便「啪啪」的崩出黑血。

楚晴嚇得尖叫道:「快······快住手啊!」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將白毦劍從陳到後背拔出朝着李九倫揮砍過去。李九倫卻渾然不怕,隨手發出一掌,便將楚晴連人帶劍推飛出去。

一旁的傅彤等人一聽陳到的喊話,立刻知道了眼前這老者的身份,他們好歹也聽過鄧泰和楚晴說過這李九倫的恐怖之處,全都吶喊的拔出兵刃。李九倫冷哼一聲,道:「都是陪葬品爾爾!」猛然拔出黑鐵槍,一招「百步奪魂槍」朝前一揮,將陳到、傅彤等十人一起擊飛。

陳到顧不得傷口疼痛,奮力想要起身,但是左腿一陣麻痹之意傳來,讓他根本沒有力氣站起。陳到心中頓時驚恐不已,這種感覺他當年也感覺過一次,那可是被赤甲蟹的尾鈎擊中后的感覺,不由得驚叫道:「毒!你下毒!」「咕咚」一聲完全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李九倫狂妄的大笑起來道:「那是自然,今日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活命的機會!就是不能一槍一槍的刺死你,我也要毒死你!讓你生不如死!」

「你休想!」楚晴又費力的抓起白毦劍擋在陳到身前道:「你要傷害叔至哥哥,得先過我這關!」「不錯,休想傷害大將軍!」剩餘的十幾個白毦兵精英除了受傷的傅彤之外,全都手持兵刃攔在李九倫身前。

李九倫得意道:「就別說你們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就算我現在放過了你們,你們解不了毒,他還是一個『死』字。可我為什麼要放過你們?你們都是陳到的幫手,那就都是殺害千羽的兇手,我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揮槍而上。

傅彤被李九倫一槍掃飛,毫無還手之力,再加上傷勢又被觸動,趴在地上找不到鐵槍,連起身都困難。他只得慢慢爬到陳到身前,見陳到已是意識模糊,連忙將他搖醒,大呼道:「別睡了!命都要沒了,快走啊!」陳到卻擺了擺手道:「走······走不掉了,我······腿······毒······」竟語無倫次起來。

傅彤定睛一看,只見陳到左腿大腿的長條傷口正不住地冒出黑血,震驚道:「下毒?下······下毒?」回頭怒視正不斷揮槍將自己兄弟擊飛的李九倫,滿腔憤怒頓時轉變為恐懼,他扶起陳到道:「別······千萬別喪失希望,我······我替你吸毒!」說着就要用嘴替陳到吮吸毒血。

陳到連忙阻止道:「不行,這樣不僅沒用,連你······」只聽「砰」的一聲,連傅彤也被擊飛出去,倒在陳到身後不住地顫抖。陳到抬頭用右臂全力撐著自己的身體道:「李九倫,你······你不得好死······」李九倫笑道:「我可沒有對他們下殺手,你看看,他們雖然各個受傷,但是也都沒死啊。我今日只要你的性命,其他的都無所謂!」說着一槍就要劈落。

「不要啊!」楚晴猛然向前一撲,用自己的肉身朝着黑鐵槍一撞,同時陳到拼盡全力向旁邊一滾,躲過這一槍,楚晴自己的肩膀也被黑鐵槍的槍尖划中,迸發出了黑血。陳到嚇了一跳,大叫道:「晴兒,你為何那麼傻?」楚晴只覺自己半身麻痹,也軟軟的趴倒在地,卻笑着看着陳到道:「叔至哥哥,我······我終於救了你,晴兒······晴兒還是有作用的······」

陳到再一次轉頭看着李九倫,李九倫也跟着聲音走到了他的身前,嘻嘻笑道:「再也沒人能救你了。」神情忽然變得肅穆起來,顫聲道:「千羽,爹今天替你報仇了!」一槍劈落。

只聽「嗖嗖」兩聲傳來,李九倫驟然收手,一槍將兩桿沉重的兵刃擊飛。這倒不是他怕死,若是他真能和陳到一命換一命,他自然願意,可是他清楚的感覺到,這兩條兵刃一起出發,一條能夠立時間斃了自己,另一條也能夠擊歪自己的兵刃讓他殺不了陳到,他這才收手。此時他的雙臂也有不輕的疼痛感,這是他之前作戰時絕無僅有的,聽着前面幾聲馬蹄傳來,又有兩人接過兵刃下馬的聲音,他心知眼前的敵手又多了起來,立刻橫起黑鐵槍冷聲道:「什麼人?膽敢壞我好事?」

那些人卻並不理他,只是喊道:「叔至,你有沒有事?」陳到聽出這是關羽和張飛的聲音,驚訝不已,連忙道:「兩位將軍,我沒事,你們······你們千萬不要小看了他。」關羽和張飛同時應和一聲,一起快步來到李九倫身邊,做出隨時出擊之狀。

李九倫聽了他們的名字,心裏有了底,仰天笑道:「好哇,劉玄德的兩個義弟關雲長和張翼德今日都在。我李九倫今日能和你們二人一較高下,倒也是不虧了!來啊,讓我嘗試一把你們究竟是怎樣的角色,竟能在虎牢關擊退呂奉先!」旋轉黑鐵槍率先出手朝着張飛一槍砸出。

關羽和張飛也齊聲長喝,三人不斷爆發出強烈的怒吼聲與內功碰撞聲,打在了一起。陳到看着讓人眼花繚亂的兵刃交加,忽然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聽着一道身影迅速出現在自己身邊,急切道:「叔至!叔至!」還未分辨是誰便向後一倒暈了過去。

喬銳形和李一倫在徐州城內費了一番周折,這才知道了陳到他們離去的方向,等他們趕到混戰的地點之時,天已經大亮。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陳到已經恢復過來,盤膝坐着正在調息。躺在地上的不僅僅是奄奄一息的李九倫,還有卧倒在地不斷噴血的陳傑。

喬銳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抓住楚晴大吼道:「怎麼回事?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陳傑和李九倫這兩大天王居然一起遭受重創,而且看他們所受傷勢絕非兩人對拼造成的,擊傷兩人的肯定是一旁的一個第三者。

楚晴自己也被記憶中的場景嚇呆了,在她印象里,陳傑一直在不停地噴血,他們根本不知該如何替他止血,只能幹着急沒辦法。喬銳形費了好大勁才從楚晴口中套出一個名字。他頹然坐倒在地,又宛如瘋狂的跑向陳傑,怒罵道:「你不許死,我警告你你不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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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救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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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風起 第八十七章:雙王破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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