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風起 第八十五章:元氏戰將

黑夜風起 第八十五章:元氏戰將

黃方回頭一看,陳到和那孩子都不知去向,得意的大笑起來。陳到本來看着懷中的孩子並無大礙,剛剛鬆了口氣,忽然又聽見黃方的笑聲,心道:「若是讓你逃了,晴兒和阿泰豈不是就危險了?不行!」用力捶了一下地板,將那小孩牢牢抱在懷中,騎上泰烏雲又追了過去。

黃方雖然見陳到被自己甩掉,但還是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果不其然,看見了陳到又騎馬追了上來,不禁暗罵道:「什麼玩意?跟狗皮膏藥一樣粘人!」不敢再一路跑回鄧舉等人的駐地,而是徑直往城門跑去。

陳到知道他的意圖,心道:「就算城門沒關,但是好歹也是有守衛的,你哪有這麼容易脫身?」便控制泰烏雲始終跟馬隊保持一定距離。黃方倒是毫不擔心,等到馬隊逼近城門,守城的士兵也都發現了這個情況,便想出來阻止。黃方身子抱緊一匹馬的身子,將自己反吊在馬匹的身下,對着上前企圖阻攔的士兵射出一把飛刀。

那士兵本來看見忽然跑來這麼多匹馬就有些害怕,突然看見一把飛刀朝着自己飛來,哪裏還顧得上阻止馬隊,轉身讓開。其他士兵更是不敢阻止,周圍的百姓也都躲得遠遠的,目送黃方以及馬隊衝出城去。

陳到在後面看着,心裏暗叫不妙,一夾戰馬衝進馬隊之中跟着馬隊一起出城。黃方依舊吊在頭馬身子的下面,向著後面看了看,沒想到陳到居然跟着出了城,心道:「好小子,你還真是鍥而不捨啊!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調轉馬頭朝着沛城方向而去,陳到雖然看不見黃方,卻也猜得到他躲在那匹馬的身下,也拉着泰烏雲在馬隊之中跟着馬隊行進,絲毫不會被馬隊落下。

夜晚,傅炳府內一片靜悄悄。

楚晴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台階上,鄧泰安慰了她半天,她也不露一次小臉。鄧泰不由得苦笑道:「我說晴兒姐啊,你到底有什麼好擔心的啊?大哥他武功高強,區區一個黃方有什麼可怕的?你看,傅丹平已經將解藥拿了回來,這幾個中毒之人也沒事了,咋們也不用這麼擔心咯。」

楚晴卻還是不太放心,道:「黃方他陰險狡詐,光是叔至哥哥一個人,還是很容易就會著了他的道的。不??????不行,我得去幫叔至哥哥。」鄧泰見她起身,一把又把她按下,道:「我說晴兒姐啊,你就別去瞎添亂了,你不會武功,要是被黃方要挾,你到底讓大哥他怎麼做才是?」

這時一直在旁邊石凳上喝茶的傅彤突然道:「放心吧,他不是一個人。」楚晴和鄧泰一聽,全都轉頭盯着他道:「哦?不是一個人?那還有誰?」傅彤看着他們滿懷期望的眼神,慢條斯理的說道:「嗯??????有一個跟晴兒姑娘長得很像的姑娘,她和陳到是一起的,應該會一起去抓黃方。我看她能追蹤到那群被黃方欺騙的人,應該不是等閑之輩。而且我看她的言行舉止也算有條理,至少不會幫倒忙,你們放心好了。」

「啊?那肯定是姐姐了??????唉,還是我無能,又要姐姐出馬了??????」楚晴又失落的垂下頭去。鄧泰卻長舒了口氣,道:「啊哈!既然是小昭姐出馬,那肯定是萬無一失了。黃方是什麼東西?不論是武功還是智謀哪能跟我小昭姐相比啊?」得意的大笑起來。

一旁腦袋上纏着紗布的傅彣聽鄧泰忽然這麼得意放鬆,很是好奇道:「咦,鄧公子,你說的這個什麼『小昭姐』究竟是誰啊?有這麼厲害嗎?」剛剛解毒不久的盧忠雖然正癱軟在一旁,卻也在豎耳傾聽。傅彤表面雖然裝作毫不在意,心裏卻也好奇:「哦?這個女子難道還有別的什麼過人之處?」

鄧泰其實也不太記得楚昭有什麼厲害的事迹,但是如今他已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不知道。於是他看了看眾人,尤其是裝作在一旁看書的傅彤,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想要知道那就得認真聽啊,是不是啊?丹平兄?」

傅彤假裝滿不在乎道:「我看我的書,你們說你們的故事,幹嘛又扯上我?」鄧泰得意的指着他道:「看看,看看!傅小姐,你看看你哥,明明很想知道,卻又假裝不想,你們可不能和他一樣啊。」傅彤一聽,皺眉道:「喂,我說鄧泰。你憑什麼就說我我想聽這個什麼昭的故事了?」鄧泰一攤手道:「我說的明明就是實話啊?你嘴上不承認,不代表心裏就不想知道嘛。」

「你??????」傅彤指著鄧泰不知該說什麼好。傅彣笑道:「哥,你不想聽就不聽了唄,若是不想被人家說,你可以進去嘛。」傅彤不悅道:「我憑什麼要進去?裏面這麼熱外面這麼涼快,我幹嘛要進去?要進去也是你們進去。」盧忠早就察覺到他的心理,有氣無力的說道:「行了!我說老大啊,你心裏想着什麼我們都清楚得很,你就別裝了啊,聽就聽嘛。人家的冒險經歷,說不定對我們未來有幫助呢。」

傅彤哼了一聲,並不回話。鄧泰卻在一旁暗笑:「我哪有什麼小昭姐的冒險經歷啊?她似乎和我說過一些,但是現在我哪裏還記得啊?」楚晴也不知道楚昭和鄧泰能有什麼經歷,也好奇的看着他。

鄧泰知道此時是就算亂講也得說了,否則肯定會被眾人瞧不起,於是就添油加醋的把兩年前在西域的時候,他是如何幫助楚昭對付舒難活的。把威廉的功勞全都記在了自己的頭上,說什麼自己和典韋是如何聯手對抗舒難活這等高手卻還能夠不落下風。先把舒難活的武功說的是出神入化,又把典韋吹得天花亂墜,最後再說自己是如何給予典韋不可磨滅的幫助的。直說的他神采飛揚、唾沫橫飛,把楚晴、傅彣和盧忠等人說的是一愣一愣的。

傅彤耐著性子等他說完,冷不丁的來了一句:「為什麼我聽你說的都是你和你師父有多厲害,和你那小昭姐關係好像不大吧?」鄧泰先是一愣,看着其他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搶先道:「啊哈!丹平你是沒有聽出來,我們這次反擊舒難活的行動,雖然我和我師父出力許多,但那都是小昭姐謀划的啊?只是他那天不太舒服,所以沒有過多的出手而已。但是事實證明,就算他沒有出手,我們也可以獲勝。」

「厲害啊。」傅彣讚歎道:「鄧公子你果然武功高強。若是昨日你在黃方之前上台,恐怕我就真的先輸給你了,那時??????」忽然有些羞澀的說不出口。盧忠聽了,笑呵呵的說道:「哈哈,如果真是那樣,那黃方估計就不敢再上台了。我們也不用再受這垃圾都要的罪了。鄧公子啊,這件事看來還是得怪你啊。」

傅彤聽了,立刻把眼一瞪,道:「你們都在胡說些什麼呢?妹妹、阿忠,你們心裏難道不清楚爹給妹妹辦這個招親擂台其實是為了尋找更多的年輕高手嗎?難道你們還真當真了嗎?」

傅彣聽了傅彤的話,起身坐到傅彤對面的位置上,微笑道:「哥,你說話不必這麼沖。我們確實都知道爹讓我辦這個招親擂台的意思,但他也沒說如果我真的輸了,這個擂台的結果不能當真啊?」

鄧泰本來對傅彤的話很不高興,聽了傅彣的話,不禁又傻笑起來。楚晴本來心情很是低落,但是看了鄧泰這副模樣,噗嗤一笑道:「阿泰啊,你的心思??????真是明顯啊。」傅彤卻是臉色一變,低聲道:「我說妹妹啊,你難道真的對鄧泰有意思?」傅彣嘻嘻一笑,道:「哥,爹不是也希望我能找一個能打仗的嗎?」

「額??????」傅彤又掃了鄧泰一眼,繼續道:「就這窮小子,還挺黑的,你看得上?」傅彣一聽,有些不滿道:「哥,難道你們找對象都是完全看着對方的容貌嗎?長相平平又如何?就算是個醜八怪,只要能力足夠,我就都認。」

「哦,真是有意思。」傅彤合上書道:「行啊,只要是妹妹你喜歡的,哥哥我都答應。但是你得記住啊,這種人生大事,只有一次選擇機會。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後悔,慎重啊,慎重。」

鄧泰只聽到她這句話,疑惑道:「丹平,你們在說什麼啊?」傅彤嘿嘿一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只是昨日我妹妹的招親擂台被破壞了,為了她的終身大事,我還是得和我爹商量一下,再辦一次這個擂台。在我出征之前,怎麼也得為她找一個好的歸宿嘛。」

楚晴和盧忠都「咦」了一聲,他倆都很明白傅彤這時候這麼說的意思是什麼。鄧泰又如何不知?但他卻並沒有任何直接反應,而是轉過頭去,心裏暗暗道:「真的嗎?鄧泰你是認真的嗎?身在亂世若是哪天不小心丟了命??????你對得起誰?」猶猶豫豫的站起身子,又看了看傅彣。傅彣此時也正好抬頭看着他,兩人對視了一眼,鄧泰微笑了一下,便沉沉的嘆息一聲,走進了房屋之中。

「什麼意思啊?」傅彤道:「難道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確?他??????他這個笑容是在挑釁我嗎?」說着起身就要進去。傅彣連忙阻攔道:「哥,你這是做什麼啊?這種事情,不都是要看緣分的嗎?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啊?」傅彤道:「妹妹,不是啊,鄧泰這小子是什麼意思啊?我們都沒嫌棄他,而且都對他示好了,怎麼着都該給我們的答覆吧?怎麼?對我猥瑣一笑就想了事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楚晴看着傅彣似乎阻攔不住傅彤,便過去道:「這樣吧,傅將軍,我去問問阿泰,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想法。傅姑娘這麼好的人,若是阿泰真的對她有意,我一定勸說他答應如何?」傅彤的臉色這才稍有緩和,道:「這個??????他若是不想要,你可千萬不要逼他,我還想找更好的給我妹妹呢。」楚晴苦笑一聲,道:「是啊,若是他不願意,我當然不會強迫他。」轉身進了房屋中,心裏卻是一陣苦澀:「姐姐她確實是放不下叔至哥哥的,叔至哥哥顯然也是放不下姐姐的。或許叔至哥哥現在跟着我也不是他想要的,若是??????他真的更愛姐姐,我離開他能讓他解脫,是否??????是對他更好?」

楚昭連夜找到了穆康,詢問陳到的情況。穆康便把徐大夫這裏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兩人又查看了周圍的房屋,發現了黃方和陳到追逐之時被黃方所殺的二十多人。看着城裏的官兵正一具一具的處理屍體,穆康氣的拿着白毦劍不住地亂砍,道:「好個黃方!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居然連嬰兒都不放過!」

楚昭看着這裏又死了這麼多人,嘆息道:「沒辦法啊,亂世時局,人命都如草芥。就是死了,其實也沒什麼人會替天行道。統治這裏的是呂布,他有空來調查此事嗎?」穆康一聽,冷笑道:「他只顧着他那貂蟬,哪裏顧得上民生?這些事情,最多是他的手下會來處理一下。而且就算兇手不是逃走的黃方,估計他也抓不著人。哎不說這些了,叔至追黃方這廝也不知去哪裏了。黃方抓走的那個孩子也不知怎樣了,依我看他也就一兩歲的樣子,很容易就會出意外??????」

「啊?」楚昭道:「有這個孩子,叔至哥哥肯定會異常難辦的若是這個孩子被黃方害了,那還好,若是還活着,說不定會被拿來要挾叔至哥哥!」穆康眉頭一皺道:「小昭,你這麼說不太好吧?這孩子家人都被害死了,若是沒被黃方所害,那才是萬幸啊。」楚昭道:「穆前輩,我知道這樣想不太好,但是??????我還是希望叔至哥哥沒事。我盼了他好幾個月,他才毫髮無損的回來,現在我無法承受住他受到的任何損傷了。請??????請諒解我??????」說着說着,鼻子就酸了起來。

穆康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孩子,我理解你。但是叔至福大命大,放心吧,他會沒事的。」楚昭堅定道:「穆前輩,我??????我得去找他,他一個人我不放心。」穆康道:「可是我們不知道他去哪了,怎麼去找呢?」楚昭道:「黃方是欺騙了鄧舉等人前來,鄧舉他們的主公是劉備,現在正駐紮在沛城。想必黃方還不知自己的身份暴露,一定還會往沛城跑,所以他們一定還在前往沛城的路上。」

「哦?」穆康點了點頭,道:「此言有理。那小昭,我們要一起去嗎?」楚昭搖頭道:「不必了,穆前輩,您放心吧,一個黃方而已,我和叔至哥哥還應付的了。現在我妹妹和阿泰他們還被關在白毦兵那裏,還需要你來周旋一下。」穆康聽了不禁失笑道:「你和叔至不會真以為傅炳他們會把晴兒和阿泰像犯人一樣關着?告訴你吧,肯定是把他們好吃好喝的供著的。」

「啊?」楚昭不通道:「不會吧?聽叔至哥哥說他們的態度很強硬啊,若是三日內抓不來黃方,他們不會放人的。」穆康卻毫不擔心,道:「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有我在啊,我擔保他倆一定過得比平常都要好得多。你還是先抓緊時間去找叔至吧,他們估計也跑出去半天了,你也得快去了。」楚昭也點了點頭道:「好,我這就去。」便趁著黑夜翻牆出城。

陳到跟着馬隊追擊了半天,眼看天色已晚,這群馬已經瘋狂的跑了半天,體力也已經下降了大半,速度已經大大降下。泰烏雲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適,若非陳到一直拉着它,它早就當先衝出去了。陳到卻不願去領頭,而是一直在隊尾觀察,絲毫不給黃方一點逃跑的機會。

黃方在頭馬的肚子下面躲了大半天,雖然不曬,但是手臂卻酸麻不已。他清楚的知道,陳到還在後面緊緊跟着,眼看離沛縣已是越來越近,黃方也不由得擔心起來:「這小子一直纏着我,我若是不能脫身的話,如何能去和楊先生會面?」想到這,他心生一計,甩動左手兵刃拳對着身後幾匹馬敲打起來,那幾匹馬忽然一受驚,立刻四散跑開整個馬隊也混亂了起來。

陳到忽然看見了這個變故,心知黃方不是想跑就是想偷襲,便勒住馬仔細觀看。怎奈天黑之後光線實在太暗,他根本發現不了黃方的位置。黃方不住的向後面的馬肚之下移動,等到了泰烏雲之前他便雙臂抓緊,停留在陳到的身前。

陳到絲毫沒有發現前面有人,還在緩步打馬觀察其他位置有沒有黃方的蹤影。黃方眼看着機會來了,微微一抬手,將兵刃拳對準陳到的咽喉,「嗖」的一聲,射出一枚飛針。

沒想到月光正好照在了白色的兵刃拳之上,這反光正好晃在陳到臉上,陳到一眼就看見了前面有一匹馬的馬肚之下伸出一隻手來,眼疾手快的一招「石破天驚」狂發而出,將那枚飛針反彈出去,同時集中了那匹馬的屁股。

那馬同時受驚,不顧一切的向前狂奔而出。黃方嚇得連忙抓緊那馬的背部。陳到猜到他就在那裏,喝道:「你哪裏走?」拍馬直追,剛剛跑出兩步,懷中的孩子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陳到先是一愣,轉而奇怪道:「怎麼早不哭晚不哭,偏偏這個時候哭?」想了想便明白了:他是餓了。可是陳到也沒有辦法,這荒郊野嶺的,哪裏找得到吃的?他自己的肚子也是餓的咕咕亂叫,但也只能忍耐。

可那孩子卻哭的沒完沒了,弄得陳到心煩意亂。黃方在前面用力一翻已經重新回到馬背上,呵呵笑道:「陳到,怎麼樣?你帶着這個累贅累不累啊?乾脆把他扔了,這樣你還能有機會追上我。」陳到冷哼道:「休想!」黃方就是想等他分心,見他說話,「刷」的甩出一把飛刀。

陳到只是草草回了一句話,立刻便全神貫注,自然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一揮神錘鞭將飛刀擊飛,道:「黃方,你難道就只會用這些卑鄙的伎倆??????」黃方見他又開口,立刻又對着他發出弩箭。陳到沒想到他會這麼來,但是聽見了機括的響聲,連忙一低頭,只覺一陣冷風從自己頭頂飛過,心裏不禁閃過一絲寒意,不再說話,專心拍馬追擊。在這荒蕪的大道上,僅剩下那小孩的哭聲、黃方的暗器聲以及陳到兵刃的抵擋聲,連綿不絕。

兩人就這樣耗了許久,黃方的暗器也所剩無幾,所以他現在開始虛虛實實。不再是悄聲無息,而是主動開口,不斷地大喊:「小心暗器!小心暗器!」陳到一聽他這麼喊,便會立刻警惕的抵擋,但是經常卻是什麼都沒有。黃方就是想等他放鬆警惕,然後來一次突擊,但是陳到不論他怎麼喊,總是不厭其煩的做出抵擋姿勢,就這樣,黃方剩下的一點暗器也全都用光,卻根本沒能傷到陳到分毫。

眼看離天明已經不遠,黃方心下焦躁,喊道:「陳到,你怎麼那麼有耐心?」陳到冷聲回應:「沒有耐心,如何能夠抓住你?」泰烏雲若是硬來,肯定能夠很快追上去,但是陳到擔心在黑夜裏硬來可能會傷到自己懷中的小孩,便先跟他耗著,想等到天明再動手。

黃方也知道他的想法,眼看着已經到達了沛縣,他心知不能再多耗時間,夾緊戰馬想將陳到甩掉。但是他的座馬已經平治了許久,根本沒有休息過,哪裏還跑得快起來。陳到慢悠悠的催動泰烏雲,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跟着,兩人都是疲憊不已,卻依舊在支撐。倒是那個孩子哭累了之後睡了一覺,睡醒之後還是飢餓無比,又大哭起來。

「哎呀!」陳到對此是毫無辦法,本來他就是身心俱疲,卻還要被這小孩的哭聲所煩惱,實在是無力抵禦。黃方也管不了那麼多,一頭衝進了前方一處兵營之中。

陳到本來還沒看出來前面是一處兵營,等黃方衝進去之後他才發現,他不敢輕舉妄動,停在門前不斷觀看。黃方衝進去之後裏面卻沒有任何動靜,陳到本來正在猶豫是不是要跟進去,忽然營寨里亮起了無數火把,同時響起一陣喊聲,瞬間壓住了那孩子的哭聲。

陳到將泰烏雲向後一拉,退出去一丈多遠,看着營寨里衝出了好幾十名弓箭手。領頭一個高個將軍,穿着一身鎧甲,看不清他的臉,所以陳到也不知是誰,只能遠遠地聽着他喊道:「對面的傢伙,你是不是呂布的手下?」

陳到聽了一愣,道:「我怎麼會是呂布的手下?你們一定是弄錯了。」心裏卻很奇怪:「這個聲音怎麼有點熟悉啊?是不是??????」他話音剛落,黃方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撒謊!我和鄧將軍一到徐州就被他給盯上了,他還一直追擊我,一定是呂布的手下。可千萬不能讓他回去,否則呂布一定會大軍壓境!」

這些士兵一聽「呂布會大軍壓境」,全都嚇得身子一顫,立刻拔出武器對準陳到,弓箭手還一起彎弓搭箭對準了陳到。陳到嚇了一跳,連忙搖手道:「別別!你們不要激動,他??????他在胡說八道呢!我??????我和呂布沒任何關係。」

「撒謊!你們千萬不要聽他的話,快點殺了他!」黃方的聲音又一次適時響起。陳到氣的只想一神錘鞭丟過去把黃方砸死,但是也覺得他根本看不到黃方,是很不可能打中的,而且他一旦出手,眼前這一幫人肯定會亂箭齊發。自己或許還有機會躲一躲,但是泰烏雲和這小孩肯定是凶多吉少,又躊躇起來。

領頭的那個將軍拔劍指著陳到走上前兩步,道:「立刻說實話,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呂布手下的殺手?若是你再不承認,我們可就不客氣了。給我準備!」後面那幾十個弓箭手立刻拉滿了弓。陳到吃了一驚,連忙道:「各位各位!你們??????你們冷靜點啊,千萬不要脫手,否則會出人命的!」那將軍道:「你若是再不承認,那肯定會出人命。」

陳到憋了半天,只好道:「其實??????我真不是??????」那將軍有些生氣道:「好啊??????咦不對,你的聲音有些耳熟啊?」陳到一聽,喜道:「對吧,我聽你的聲音也挺耳熟,我們一定認識???????」那將軍卻忽然厲聲道:「別裝了!之前呂布突襲我們之時,你是不是哪個指揮官,扯著嗓門在那大喊進攻?是不是?」陳到苦笑一聲,道:「不是??????你搞錯??????」那將軍卻絲毫不睬,高聲道:「弟兄們??????」

陳到知道他要下令,當機立斷向前躍下馬,從身後拔出神錘鞭一鞭朝着那將軍掃去。那將軍連忙一劍抵擋,陳到一招「原定式」鞭法,單手出招挑飛他的長劍,身子一閃躲到那將軍身後。那將軍正要揮拳,陳到反手一鞭橫在他的脖頸之間,再一轉身將那將軍擋在自己身前。

那些士兵立刻衝上來十幾個手持長槍的盔甲兵,將長槍控制在陳到和那將軍身前幾尺遠。那將軍怒道:「你果然是呂布的手下,行啊,呂布這廝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我們卻沒法還擊。今日好不容易有你這個送上門來的,那乾脆老子也不活了,也得為自己的兄弟報仇!弟兄們,不要管我,給我放箭!」陳到一聽,驚道:「喂!你??????你冷靜點啊,別??????」那些弓箭手聽了,也都猶豫起來,有人甚至放下弓箭對視起來。

黃方在營寨里一聽,又露頭扯著嗓門喊道:「弟兄們,既然胡將軍要讓我們殺了這個混蛋為兄弟們報仇。那我們就決不能放過這個小賊,不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那胡將軍也喊道:「不錯,這人若是逃回去,一定會派呂布的手下追擊過來的。一定要殺了他,給我放箭。」

陳到聽着弓弦被拉起的聲音不住的響起,心知再不跑就走不了了,對胡將軍道:「胡將軍,你記住了,我們不是敵人,黃方才是!」一把將他向前一推,自己回身跳上泰烏雲馬背打馬便走。

這胡將軍還在猶豫陳到的話,後面黃方便喊道:「快放箭,不要讓他跑了!」前面的長槍兵立刻上前將胡將軍拉了回來並一起趴倒在地,後面的弓箭手一起放箭,朝着陳到的後背射去。

只聽「哇哇」的哭聲不斷地在黑夜中迴響,陳到哪裏顧得上這小孩,不住地打馬快走。後面「嗖嗖」的聲音一點不比那小孩的哭聲小,陳到不住的大喊「駕」,泰烏雲也感受到了身後的威脅,放開四蹄猛烈的跑動起來,越跑越歡。那些弓箭開始勁道很強,確實追到了陳到背後,但是泰烏雲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和弓箭的速度拉平。陳到轉頭看看,已能看見追到身邊的羽箭幾乎和自己平行前進,但是那勁道已衰,陳到輕輕巧巧的一甩神錘鞭便能將它們一起擊落。後面的那些羽箭就更加追趕不上,紛紛跌落在地上。

等陳到感覺安全之後,這才回頭看着後方。只見自己已經跑上了一處小山坡,後面的軍營遠遠的落在了平地之上。還有不少火把亮堂在那,陳到心道:「不行,這裏的人全都無比信任這黃方這廝,我得重新找個辦法才行。這個胡將軍是誰啊?我聽之前在徐州的那兩個手下所說,他們的主將是胡政?會不會就是他?是了,我就說怎麼聲音這麼像啊?」

他正在喜悅居然找到了熟人,後面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叫聲:「叔至哥哥,是你嗎?」陳到回馬一看,只見一個嬌小的身軀騎着另一匹馬緩緩走到陳到身邊,正是楚昭。他既喜悅又奇怪,道:「小昭,你怎麼也過來了?而且還這麼快?」楚昭道:「我跟着逃走的那人,順利的找到了黃方的大本營,居然是陳離手下的那個鄧舉率領的。而且白毦兵居然跟蹤我們也找了過來,於是我便勸說鄧舉他們,終於將他們勸走,也就沒有發生什麼衝突,鄧舉他們也把黃方的毒藥的解藥交了出來。我聽說黃方跑了,想必會回他的大本營,所以也跟了過來。一路上看見了一大堆跑散的馬,想着你們應該就在這個方向,便跟了過來。」

陳到聽了,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來,陳離叔父他還活着。小昭,他們的主公是誰啊?」楚昭道:「就在這裏,乃是劉備『劉豫州』。他現在的實力不強,但是也在不斷的重整兵馬,應該算是曹操用來牽制呂布的。」

陳到一聽「曹操」二字,不屑道:「被曹操所用,那又能有什麼真本事?」楚昭將白毦劍遞給他道:「叔至哥哥,話不能這麼講。劉備好歹也是有些真本事的,徐州原本早就要被曹操所屠殺,是他憑藉一己之力守住了一段時間,徐州城和其他不少城池都難逃一劫,但是郯城等其餘城池還是被保住了。若是沒有他的幫助,恐怕會死更多的人呢。」

「哦?」陳到道:「看來他還是一個??????好的諸侯啊。」楚昭也點頭道:「是啊,他現在實力不足,也許只是在藉助曹操的力量,一旦自己實力強大了,絕對不會在依附曹操的。」

兩人正說着,陳到懷中的孩子又哭了起來,楚昭這才發現陳到懷中有個小孩,奇道:「叔至哥哥,這孩子是哪來的?你??????你帶他顛簸了一路?」陳到便簡略的把這孩子的來由說了一遍,苦笑道:「是啊,他一路上又哭又鬧的,估計不是被我顛哭了,也是被餓哭的。」楚昭道:「對啊,穆前輩就說黃方劫走了一個孩子,還好還好沒事沒事。」便把那孩子接了過來,陳到還幫忙把神錘鞭掛在了她的馬背上。

陳到見楚昭怎麼哄他也沒用,道:「估計??????估計是餓壞了,小昭你有沒有奶水啊?喂他一下吧。」

「什麼?」儘管在黑夜,陳到也看得出楚昭俏臉一紅,連忙掌嘴道:「我??????我說錯話了??????對不起??????」楚昭樂道道:「叔至哥哥,你胡說什麼呢,我還小著呢,哪來的什麼奶水啊?你從哪聽的?」

陳到撓了撓頭道:「以前??????以前聽我大哥二哥偷偷聊天的,可能??????可能是我記錯了吧?但是小昭,你也不小了,說不定有呢不是?」楚昭嗔道:「開什麼玩笑啊,叔至哥哥,我跟你說實話,我是真的沒有。」

陳到又發愁了起來,道:「那可怎麼辦啊?我們前面都是被黃方蠱惑了的人,估計也沒什麼小孩的食物。啊!他再哭下去,我真要受不了了!」

楚昭卻不怎麼擔心,指著陳到右邊道:「叔至哥哥,這就是你多慮了,你看那。進城之後,一切不都能解決了嗎?」陳到順着她指著的方向一看,果然是燈火通明的沛縣,他又喜又怪,喜的是可以進城給這孩子找吃的了,怪的是明明就在眼前,怎麼自己就是沒有發現呢?

兩人便連夜趕到城門口,等到天亮便進了城。陳到見還沒什麼店開門,便隨意拿碎銀子買了幾個饅頭想給這孩子吃。楚昭抱着孩子和兩匹馬在一個森林裏躲著,忽然看着他拿着幾個饅頭,吃驚道:「叔至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呢?拿饅頭給自己墊肚子嗎?」在她印象里,陳到的食量可是很大的,幾個饅頭根本填不飽他的肚子。

陳到愕然道:「不是啊,這孩子不是餓壞了嗎?給他吃點啊。」楚昭聽了,不禁啞然失笑道:「叔至哥哥,這你不就是開玩笑了嗎?他才多大啊,看起來也就一兩歲的樣子,話都不怎麼會說。你要他怎麼吃啊?」陳到奇怪道:「是嗎?怎麼我記得小時候四弟五弟也是一歲,他們也能吃啊。」

「哦?」楚昭道:「這個??????我還沒養過孩子,也許他真能吃不成?」陳到撕下一小塊饅頭遞給那孩子,小孩接過來便吃了。陳到一看,得意道:「小昭你看吧,他還是可以吃的。」小孩吃了些饅頭,便不再那麼飢餓,沒過多久就又在楚昭懷中睡着。楚昭看着陳到有些嘚瑟,哼了一聲,撅嘴道:「哼,我這不是沒養過孩子嗎?將來我一定能當一個好媽的,你放心好了。」

陳到見了,不禁又憐又愛,道:「那是當然,小昭,這我一定相信你的。」想將她擁入懷中,楚昭卻微微一避。看着陳到有些失望,她安慰道:「叔至哥哥,現在你精神頭不太好,還是先養養神,等天大亮了,我們還得想辦法找黃方呢。」

陳到覺得也是,頓時感到睏倦不已,眼皮子都不太睜得開了,便靠着一棵樹坐下,打起了瞌睡。楚昭也抱着孩子在一旁坐下,看着漸漸睡熟的陳到,她輕輕拂了拂他的頭髮,柔聲道:「叔至哥哥,小昭又何嘗不像在你懷中得到溫暖?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對小昭來說,你能好好活着,才是??????最好的。」

殊不知,在楚昭默默落淚的同時,陳到的右眼眼角也緩緩滴出了一滴眼淚,不知是他聽到了抑或是夢到了??????

天空忽然響起一聲驚雷,緊接着降下了傾盆大雨,似乎連上天也被兩人的真情所觸動。楚昭連忙站起身來,一旁的陳到倒是睡得異常平靜,楚昭不得不喊道:「叔至哥哥,快起來啊。」陳到才緩緩一睜眼,立刻睏倦的彈了起來,驚道:「喔哇!這麼大雨啊?」連忙和楚昭躲到旁邊的屋檐下躲雨。泰烏雲和楚昭騎得那匹馬倒是若無其事的在森林裏吃草。

「呀!」屋檐上不住地滴落雨水,濺得地上都是,還濺在了楚昭和那孩子身上。那孩子睡得倒是很沉,居然沒被吵醒,楚昭卻下意識的朝陳到的方向一靠。陳到一看,不由分說的將她強行攬在懷中,也不給楚昭阻攔的機會。楚昭本來還有些抗拒,但是卻也感受到了陳到身軀帶來的溫暖,嘴角微微一揚,將腦袋靠在陳到肩膀上,閉上雙眼感受着她一年多都沒有感受過的舒適。陳到也緊緊將他攬住,彷彿擔心她會逃脫一般。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這大雨才漸漸變小。陳到自己也很奇怪,明明自己費力的和黃方耗了一個晚上,剛才又沒睡多久就又醒了,現在卻一點都不困,他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時楚昭也醒了過來,見雨勢小了不少,便對陳到道:「叔至哥哥,我們耗不起時間,得去找黃方的,現在這雨不算大,咋們躲著找,也不會被淋到多少的。」陳到點了點頭,兩人便牽着泰烏雲行動起來。至於楚昭找到的那匹馬,因為沒有馬鞍不好騎,便被他們放生了。

陳到還是非常煩惱,道:「小昭,後方現在估計還躲在城外的兵營里,我們是直接去找他嗎?」楚昭道:「估計不行。外面的兵營估計只不過是劉備用來警惕呂布突襲的一小隻人馬而已。想要有權力去抓他,總得有他們老大的同意吧?」

陳到聽了一愣道:「劉備嗎?我們??????我們怎麼可能見得到他?他好歹也是一方諸侯,我們這種小百姓??????他不會見我們的吧?」楚昭心裏也沒底,道:「不過呢,劉備若是真的一個有志的諸侯,應該不會區區因為我們沒什麼背景就輕視我們吧?再說了,我們真的是毫無背景嗎?好歹咋倆也是神錘幫的兩任幫主呢,就算是現在神錘幫衰弱了些,也還有些影響力嘛。」

於是兩人便一路打聽尋找劉備的府邸,等到了劉備的府邸外圍,便看見了許多士兵正在繞圈巡邏,十分警戒的樣子。陳到有些奇怪,道:「都是在自己城裏了,何必這麼緊張啊?讓我數數,這些士兵可真不少啊。」

楚昭道:「估計是因為被呂布給打怕了吧?叔至哥哥,你是不知道啊,劉備因為仁義收了呂布在徐州,結果呂布卻背信棄義的佔據了徐州,僅僅把這麼個小沛縣留給了劉備。劉備現在是連招兵買馬都得不到呂布的同意,這不是嗎,幾個月前劉備剛剛招募了萬人,就又被呂布突襲,連練兵的機會都沒有就又被打跑了。若不是曹操援助,還不知他現在在哪呢。說實話,這曹操也算是講些義氣的,讓劉備做了個名義上的豫州牧,『劉豫州』這個稱號也是因此而來啊。」

陳到現在一聽到曹操的好話就很不高興,道:「曹操講義氣?小昭你不是說了嗎,他也不過是為了讓劉備來牽制呂布才這麼做的,若是全天下只剩下曹劉呂三人,看他會不會管劉備。」楚昭想了想,道:「其實也不僅如此,曹操和劉備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劉備好歹也是漢室宗親,估計也是想恢復漢室的吧?」

「哦?」陳到頓時有了些興趣,道:「我一直不知道這些諸侯有沒有什麼好的名義。起初我看曹操保護了皇帝,還以為他真是什麼明主,但是他卻因為好色害死了師兄,我絕不可能原諒他。現在看來,劉備這個漢室宗親恢復漢室,還是很值得支持的啊。」楚昭笑道:「叔至哥哥啊,這個看諸侯可不能這麼看啊,總得仔細了解之後才能知道。光是看他們說的,那還不容易?但是真的做起來,嗯??????不容易啊。」搖起頭來。

兩人正說着,一個身披鎧甲的三十多歲漢子走了出來,對正在巡邏的士兵們道:「怎麼樣?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吧?」陳到和楚昭一看,全都瞪大了眼睛。陳到愣愣的道:「這??????這不是陳離叔父嗎?他在這裏?」楚昭率先回過神來,道:「是啊,他確實是劉備的手下,但是怎麼會是劉備的侍衛?」

「那我們就去找他問問。」陳到不由分說便鑽了出去,楚昭還來不及喝止,只好跟在後面。陳離本來還有些警惕來的是誰,但是仔細一看,居然是陳到和楚昭,驚喜道:「叔至?是你!」立刻跑到陳到身前跟他擁抱在一起。陳到也高興道:「叔父,您??????您真的沒事??????」楚昭也站在他倆身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這時胡政和鄧舉居然也都出現,原來他們以為這邊出了什麼事情,便都過來查看。陳到一看他們都在,也和他們都握了握手,又問陳離道:「叔父,自從在元氏縣和簡難敵戰鬥之後,你們就一直沒了消息,你們究竟去哪了?」

陳離苦笑一聲,道:「慚愧啊,當日我們雖然人多,但是簡難敵和他的手下確實厲害。最終我們拼盡全力也只能得到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這還是簡難敵被你們消耗了不少,不想和我們拚命的結局。結果縣城被我們打成了一團糟,我們簡單的清理了一便全城之後,覺得沒臉再在這呆下去了,便召集了城裏願意跟隨我們一起出征的男丁一起出城去了。不過剩下的這座無兵之城也避免了未來那些諸侯帶來的戰亂。」

陳到道:「叔父,這裏離元氏縣其實挺遠的,你們就一路來到了這裏?」陳離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道:「不,我們也是一路作戰的來到這裏的。但是幾乎沒有人願意收留我們,直到我們趕上了主公應對袁術的入侵,看着他親自收留的呂布偷襲主公,我們才徹底選擇投奔主公。只是可惜啊,我們拼盡全力卻還是沒能迎來勝利,不只是我們的士兵,主公的士兵和城裏的百姓也都死傷大半。但是直到現在,我們都堅定我們的信念,我們會跟隨主公,直到完成他的夢想。」

楚昭聽了陳離的話,心道:「看來這個劉備還是很有個人魅力的啊,實力這麼弱卻能讓陳離他們這麼死心塌地的跟隨。當然啦,這個個人魅力也算是實力的一部分。」陳到聽了,抓住陳離的肩膀道:「叔父,那最近劉備有沒有得到一個叫黃方的人的幫助?而且還真的聽從了?」陳離還會回答,一旁的胡政先吃驚道:「你說黃先生?莫不是昨晚的人就是你吧?我說他的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哎呀!」陳到道:「那就是我啊,胡將軍,你弄錯了。這個黃方是個壞蛋,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幫你主公的。他在徐州城裏到處惹事殺人,我就是一路追擊他才會到這裏來的。」

「到處惹事殺人?」陳離有些不敢置信,道:「真的嗎?他和主公說他只是去尋找呂布的弱點,怎麼會去殺人?」這時楚昭指著鄧舉道:「陳叔父,你問問鄧將軍就知道了。」陳離點頭道:「是啊,鄧舉你不是也跟着去了嗎?怎麼回來的這麼早?」鄧舉便簡單的將和黃方在徐州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楚姑娘你可別生氣,我們當時並未完全相信你們的話,所以還是留了點人在徐州待命。剩下的人倒是都跟我回來了,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黃先生確實是在徐州惹了些事。他發現了一個神秘組織,而且想要得到這個組織的指揮權。」

「看來,這確實是有些問題啊。」陳離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軍營找他問個明白。」對胡政道:「黃方他現在還在你的兵營嗎?」胡政道:「我來的時候還在,但是現在嘛??????也不一定。」

陳離剛打算帶人前去,楚昭卻阻止道:「陳叔父,您稍安勿躁。這個黃方當年也是在西涼頗有地位之人,是很有實力和計謀的。你這樣光明正大的問他,肯定得不到結果的,要是把他逼急了,肯定會陰我們一把,那不就虧大了?」陳離有些急切道:「那楚姑娘,你有什麼辦法嗎?」

楚昭道:「黃方此次回來,一定會再找機會和呂布也就是他的主使聯絡,所以我們只要暗中盯着他,不愁找不到證據。」陳到一聽,有些擔心道:「小昭,可是我們的時間很急啊,若是黃方他今天明天不露出馬腳,豈不是來不及了?」楚昭笑道:「叔至哥哥你放心好了,穆前輩會和白毦兵交涉的。時間不是問題,重點是一定要把黃方抓住,不然他還會繼續作亂的。」

陳離正打算下令,忽然一小隻人馬從旁邊走來,只聽一聲清脆的馬鳴響起,從馬上落下一個高大魁梧的將軍。他一身綠色戰袍,手持一把大砍刀,長髯低垂至胸腹處,面色紅潤,長得不怒自威,給人一股強烈的壓迫力。陳離、胡政和鄧舉一看,全都行禮道:「關將軍!」

陳到和楚昭都是一驚,沒想到眼前這相貌堂堂的將軍便是當年「溫酒斬華雄」的關羽關雲長,連忙跟着行禮。關羽用他銳利的眼神掃了他們幾眼,朗聲道:「陳離,這兩位是誰?為何會在我大哥府旁逗留?」陳到和楚昭聽他聲音雄渾不已,頗有威勢,心中都是一凜。而且他比陳到還高上小半個頭,威懾的楚昭有些挪不開步子。

陳離趕緊道:「關將軍,這兩位是我的侄子和??????他媳婦兒。是來??????是來幫忙的。」陳到和楚昭一聽,臉同時紅了起來,沒想到陳離問也不問就這麼說。當然,兩人心裏還是非常高興的。

「哦?」關羽有些好奇道:「你們這麼年輕也要上戰場了嗎?」走到陳到身邊仔細的看了看他和楚昭。陳到看着他手中拖着的青龍偃月刀,只見那刀刃鋒利無比,透發出一股寒氣。陳到心道:「這大砍刀估計比起李九倫的黑鐵槍,也輕不了多少吧?」關羽卻伸手摸了摸陳到背後的白毦劍,並沒有拔出來,只是喃喃道:「好劍啊,這位小兄弟,看來人不可貌相。你年紀輕輕,應該也是頗有本事的,你是真心來投奔我大哥的?」

陳到連忙道:「關將軍,我叫陳到陳叔至,這位是楚昭??????姑娘。我們其實不算是來投奔劉將軍的,只是我們發現了黃方的陰謀,不想讓劉將軍被黃方所害,所以才來幫忙。」

關羽聽他開始說並不是來投奔的,沒有一皺,這表情加上他那丹鳳眼和卧蠶眉,看起來兇狠不已,驚得陳到有些口齒不清。後來聽他說黃方有陰謀,臉色才緩和起來,道:「你說黃方有陰謀,那證據何在?人家可是在我們處在低谷之時主動投奔我們的,你要是想抓他,那拿出證據。」

陳到撓了撓頭,正不知該怎麼解釋,楚昭便道:「關將軍,這黃方曾經是西域一大門派的首領。他絕對不是一個願意做手下的人,此次他在徐州發現了一個神秘組織,便想據為己有然後自己獨立。可見他不但不是忠於劉將軍的,也不是忠於呂布他們的。」

「哼哼!呂布!」關羽一聽見「呂布」二字,便不由得冷笑道:「他若是敢終於呂布,你看我不一刀將他剁成肉泥!」隨後臉色又緩和下來,道:「不過姑娘,你說他既不終於我大哥,也不忠於呂布,看來他是個只終於自己的了。你若是能拿到證據,那我們當然會抓住他。但是如果拿不到,這個隨意污衊我們的人,可是會付出代價的。你拿得到嗎?」

楚昭微微一笑,道:「如果他真的有這等心思,就不怕找不到證據。關將軍,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盡全力找到證據。」

關羽嘴角一揚,道:「盡全力找證據可是不夠的。姑娘,若是找不到,我可不會因為你使女流之輩就放寬懲處。」說着回身提刀上馬,又補充道:「不過你要是需要什麼幫助,陳離你就來提。在我們能力範圍之內的,定然相助。姑娘,祝你好運了。」這才縱馬離去。

陳到看着他高傲的背影,不由得讚歎道:「這關將軍??????真是厲害啊,這個氣勢??????」楚昭也道:「是啊,現在他們的實力很弱,他在我們這些生人面前尚且能保持此等氣度,顯然不簡單啊。就是不知道他在面對曹操、呂布之流面前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你們就不必擔心了。」陳離道:「關將軍當年大戰呂布之時都沒有絲毫畏懼過,對誰都是這個樣子的。不過我還是沒想到啊,關將軍平日裏話不多,而且看起來非常的冷淡,沒想到跟你們居然能說這麼多話。應該是挺看重你們的。」

楚昭一聽,高興地搖了搖陳到道:「叔至哥哥,看來你我也都是器宇不凡啊,不然關將軍第一次見我們,怎會看重我們呢?」陳到看着自己和楚昭的裝束和疲憊的神情,楚昭還抱着個孩子,怎麼也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器宇不凡的地方,便道:「這個??????小昭啊,我想我們應該快點去找黃方的把柄,而不是管關將軍對我們怎麼樣。」

楚昭便對陳離道:「陳叔父,這次可就得依靠你的指揮了。讓我和叔至哥哥換上你們的裝束,潛入軍營去跟蹤黃方如何?」陳離點了點頭道:「行,胡政,你還是繼續回營,但是一定要給我盯緊他,千萬別被他發現什麼端倪。」胡政點了點頭。陳到和楚昭便暫時和陳離、鄧舉告別,隨胡政一同出城。

路上,胡政解釋了外面兵營的意思,果然和楚昭的猜想一樣。原來曹操雖然又給了劉備些兵馬,幫助劉備重新攻下了沛縣。但是沛縣離徐州畢竟太近了,呂布要是啟用突襲,劉備恐怕難以抵禦,只能派出不少人在城外巡邏。但是這樣一來,城內的防範就會有所不濟,陳離等人本來是負責保護劉備的家眷,現在非常時期,也被派來守衛劉備。胡政帶着的手下大部分都是從元氏縣帶來的,被呂布的手下殺傷了大半,所以對呂布是萬分仇恨,昨晚一聽陳到可能是呂布的手下,全都恨不得生吞了他,所以才會對陳到發出亂箭。

楚昭道:「胡將軍,陳叔父他本來也是一個大縣城的縣令啊,難道就真的願意去做一個家眷護衛?」胡政嘆了口氣,道:「你們也是都知道的,將軍他對在元氏縣內和常山鬧市做的事情很是愧疚,他之所以沒死,就是為了去拯救更多的人來贖罪。他認為主公做的事情就是他所認可的,所以才會死心塌地的跟隨主公。而且將軍說了,沒有廢物的職務,只有廢物的人。」

「沒有廢物的職務,只有廢物的人?」陳到喃喃的重複起來。楚昭也應了一聲,但是還是對陳到道:「叔至哥哥,這句話你想想就行了,以你的實力,怎麼可能去做那些破職務呢?你也不是廢物的人嘛。」陳到卻道:「如果真的是明主,他讓我做什麼,我自當從命,小昭,這你不用阻攔我,我心裏有數。」楚昭心裏雖然不願,但也沒有出口,她知道此事陳到主意已定,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三人剛到軍營,楚昭懷中的孩子就又哭了起來,搞得兩人手忙腳亂。胡政表情怪異的說道:「剛才我還奇怪呢,你們這個小孩是哪來的?不會是??????」

「不不不不!」兩人齊聲否認。陳到道:「這??????這不是我們??????這是??????是百姓的。」楚昭介面道:「他的父母都被黃方害死了,他自己也差點被黃方殺了,我們只能將他帶着了。」胡政一聽,勃然變色道:「什麼?黃方殺了他的父母?」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道:「走,我帶你們去換身衣裳。」

這軍營里個頭矮的士兵倒也不少,但是找和楚昭身材相仿的就是在太難了。廢了半天勁,才找到一個楚昭能勉強穿進去且不太過詭異的。兩人剛剛換好軍裝,那孩子又抱着楚昭大哭起來,不住地喊着什麼「娘」的話語。楚昭知道他想要他娘,但是更清楚他們再也不會相聚了,不禁潸然淚下。陳到安慰她道:「小昭,你放心,他父母不在了,我們也得將他撫養長大。」

楚昭一抹眼淚,抬頭道:「叔至哥哥,你要收他當兒子嗎?」陳到臉色一變,道:「這個??????兒子?我??????我沒準備啊。」楚昭道:「這還要準備什麼?全天下可沒有別人會再管他了,難道你要看着他不管?你若是要撫養他,就收了這個義子吧。」

胡政看着陳到為難的樣子,笑道:「楚姑娘,這件事情,可以從長計議,當務之急還是找到他的殺父仇人才對。」楚昭覺得也是,又費了半天勁才把他哄得不哭了,但是這孩子卻用力的抱住她說什麼也不放手,弄得她又苦又樂但沒有一點辦法。

陳到發愁道:「帶着這孩子是沒法接近黃方的。黃方他又認得我,這個怎麼辦啊?」楚昭坐在凳子上,道:「叔至哥哥,話不能這麼講。黃方他也認得晴兒啊,那自然肯定也認得我,我去也會被誤認出來的。咦,對了??????」

陳到和胡政見她似乎有了什麼主意,都湊過來道:「有什麼辦法了嗎?」楚昭問陳到道:「叔至哥哥,黃方是不是知道晴兒不會武功?」陳到木木的點了點頭。楚昭一拍手到:「那就是了,看來這件事還得我去對付。他以為我不會武功,自然會對我放鬆警惕,就有可能被我盤問出什麼。不過??????必須得讓關將軍聽到他承認才行。」便看向胡政。

胡政還不明白他們說的那個「晴兒」是誰,便暈頭暈腦的說道:「行,我去找將軍,讓他去請關將軍。不過你們能不能確定一個時間?若是讓關將軍跑空幾次,他不會高興的。」

「行。」楚昭又抱住了那小孩道:「哎喲,這孩子可真難對付。胡將軍,麻煩你先親自盯着黃方,看他有沒有什麼異動,我們??????先對付這孩子再說。」

徐州,傅炳府內。

傅彣好不容易等到次日早晨,便找來楚晴問道:「姐姐,你昨天問了鄧公子嗎?」楚晴有些驚訝道:「傅姑娘,你不會真的對阿泰動了真情吧?」傅彣臉一紅,道:「不是??????我只是想嘗試一下,我們才剛認識,談不上什麼太深的情感。我只是對他的一些執念很是欣賞而已?」

「執念?什麼執念?」楚晴聽了快要笑出聲來,她根本想不出鄧泰還有什麼執念。傅彣卻堅定道:「確實是有啊,在擂台上他明明打不過那黃方,卻還堅持動手,這不是執念嗎?在戰場上也是如此,就算明知打不過,也不能做逃兵啊。」

「噢!」楚晴似乎明白了傅彣的意思,握著傅彣的手笑道:「傅姑娘,這你就放心好了。你這麼漂亮,阿泰這小子怎麼會不動心呢?主要還是因為他認為未來的戰場生活不穩定,他擔心他犧牲了,就會害了你。」傅彣一聽是這個原因,鬆了口氣道:「這個??????還是請姐姐你去幫我跟他說說,將來我也會上戰場的。現在這個亂世,我們女子都需要自己又自保的手段,若是他在戰場上遇到了危險,我一定和他一起面對。」

楚晴聽了,頗有感觸道:「好,傅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和阿泰說。」心裏卻有些羞愧:「是啊,我們女子不應該都有自保的手段嗎?否則只會讓愛我們的人受到傷害。以我現在的水平,跟着上戰場只會害了叔至哥哥,恐怕我也只能做到和他一起面對危險了吧?」

盧忠剛剛解毒,身子還有些虛弱,拿着長槍當拐杖走了出來,看着只有楚晴和傅彣兩人,有些奇怪道:「現在也不早了吧?老大和鄧公子人呢?不會還沒起來吧?」楚晴道:「阿泰他心裏很糾結,估計還在床上想事吧?傅姑娘,你哥哥呢?」

「嗨,他昨晚就走了。說是要去幫你的陳到哥哥。」傅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出來。

「什麼?」楚晴和盧忠都吃了一驚,盧忠道:「他??????他這麼晚走幹嘛啊?他知道去哪嗎?就為了一個破黃方他至於嗎?」楚晴卻放心了不少:「黃方本就不難對付,現在加上了傅將軍,應該更好對付了吧?」

這時,鄧泰一邊喝茶一邊慢悠悠的走了出來道:「那個??????傅丹平哪去了?」楚晴和盧忠齊聲道:「走了。」

「什麼?」鄧泰不通道:「現在什麼時間啊?他走什麼?我還想找他切磋切磋呢,他怕了?對,肯定是怕了。」楚晴笑吟吟的接嘴道:「是啊,阿泰,傅將軍他怕了你了。」盧忠卻不贊同道:「怎麼可能,老大誰都沒有怕過好不?只是去幫忙了而已。」

鄧泰道:「哎,那可不一定。傅丹平他是你們白毦兵的最強少年,自然在你們白毦兵中是無敵手,會怕誰呢?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和我大哥前來了,這傅丹平不僅當不了這『最強少年』了,連『次強少年』的地位也不穩固咯。」說着一眼看見了傅彣,目光立刻閃躲了起來。

傅彣心裏有些焦急,不等楚晴開口便走到了鄧泰身邊,道:「鄧公子,我不會要求你比我哥哥厲害的。」

「啊?」鄧泰強笑道:「哪裏哪裏,這根本就不用要求好嗎?我本來就比他厲害,等我練出我師父的戟法,他就更不是對手了嘿嘿嘿嘿。」

盧忠很不服氣道:「鄧公子,你可不能趁着我們老大不在就瞎吹噓啊,你現在可打不過他。」鄧泰卻還是嘻嘻哈哈的說道:「盧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可不能因為傅丹平是你老大,你就向著他,知道嗎?」

傅彣扯了他的衣裳一下,道:「我想和你談正事,你能不能嚴肅一些?我傅彣從小就生活在爭鬥之中,我不怕失敗、不怕死亡也不怕失去,但是我就是怕被人看不起。鄧公子,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鄧泰一愣,轉而清了清嗓子,道:「傅姑娘??????啊阿彣,你是我見過的最敬佩的女子之一了。你放心,你我情到深處之時,好事自會到來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傻笑的走了回去。其實臉已經漲得通紅。

傅彣看着他的背影,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稱呼自己,等他完全進屋之後,立刻像個歡樂的孩子一般大笑的跳了起來。

「難辦啊難辦。」陳到等人觀察了黃方一天多,但是黃方根本就沒有任何異動,老老實實的呆在軍營里該吃吃該睡睡,就是找不到一絲把柄。陳到覺得苦惱不已,不但找不着黃方真實想法的證據,他和楚昭也快被那孩子搞瘋了。因為找不到親娘,這孩子每天都要大哭幾次,按楚昭的話說,估計再堅持一段時間,他倆就真的要被這孩子認成父母了。

楚昭好不容易才把這孩子哄睡了,一臉疲憊的靠在陳到肩膀上自言自語道:「黃方又什麼都不做,他又什麼都不做。」

陳到忽然想到了什麼,起身道:「小昭,不如我們這樣,黃方他既然不主動行事,那我們也不能在這裏繼續傻等著。我們應該主動出擊,逼迫黃方他說出他的陰謀。」

「啊?」一旁的胡政一臉迷惑道:「我們觀察了他這麼久,他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露出來,難道我們來硬的他就會中招?」陳到道:「不不不,他這並不是不露出蛛絲馬跡。因為他並不知道我們正暗中觀察着他,更可能是他是比較謹慎。」

楚昭忽然一拍腦門道:「咦,叔至哥哥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既然黃方他窩著不動,我們也可以主動出擊,逼他動嘛。不過叔至哥哥,這次可得辛苦你們了。」陳到和胡政見她似乎真有什麼靠譜的方法,都湊過來聽着。楚昭道:「現在看來,黃方因為心裏有鬼,所以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是警惕。所以我們必須讓他放鬆警惕,這個放鬆的方法就必須從叔至哥哥做起。」

「哦?」陳到指著自己道:「為什麼是我?」楚昭笑道:「叔至哥哥,你畢竟是在黃方眼裏目前最大的對手。只要你在他面前展現出失敗,他一定會放鬆警惕,既然就更有可能露出他的破綻。胡將軍,對此我們只需如此??????」

次日,胡政主動找到了黃方,故作神秘道:「黃先生,根據我手下的報告,在我們營寨附近發現了你回來之時追擊你的那個呂布的手下。」黃方心裏一驚:「好你個陳到,怎麼這麼粘人?看來我一定得收拾掉你才能好好行動了是吧?」嘴上道:「好哇,那個混蛋,一定還在窺伺着我軍軍營企圖對呂布彙報,我們可不能放過他!胡將軍,你打算怎麼對付他?我與你同去!」

「好!」胡政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接着道:「根據我手下的觀察,那廝每天晚上都出現在五六里地外的寺廟之中。今晚我們悄悄過去,趁其不備便將他團團圍住,我就不相信這次他還能逃脫。」

黃方聽了心裏立刻有了計較,便滿口答應下來,約定等到傍晚時分一起出發去捉拿陳到。當然黃方這些日子一直在想辦法聯繫他的幫手,但是苦於找不到離開的借口,更擔心被人跟蹤,便一直裝作沒事一樣老老實實的獃著。聽到了胡政的辦法,立刻有了對策,暗暗地準備他的聯絡方式起來。

等到傍晚時分,胡政果然帶着一百多個手下,各自都拿着刀槍弓箭,一看就是要去打架拚命。黃方這下心裏更加放心,他右手的傷勢尚未恢復,於是依舊帶着他左手的兵刃拳跟着出發。

楚昭等着他們出發,便蒙了面也悄悄地跟在後面,和她一起出發的還有一同蒙面的關羽和陳離。

關羽還一直很不適應這套黑衣裝束,他摸了摸被綁在下巴下的一大坨鬍鬚道:「我不得不說,這套裝束真的是異常的難受。而且這和鬍子無關,就是和我的為人也差得遠哪。一看就是要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

「哎呀。」楚昭笑道:「關將軍,我們這是要去揭發??????阿不尋找黃方的內奸的證據,你若是穿着你那綠袍鎧甲去,重還不說,那你不是立刻就被認出來了?到時候黃方跑了,你們就只能跑了你個內奸,卻沒能抓住這個內奸和他的同謀,這可不值啊。」

「喲,你這姑娘年紀輕輕,倒是頗有想法啊。還想連他的同謀一起抓住。」關羽不由得感嘆起來,又接着道:「不過呢,黃方究竟是不是內奸這還沒有定論,若是你們找不到證據,也得給你們懲罰。姑娘,你可得有心理準備啊。」

「好好好。」楚昭不喜歡他總把什麼證據懲罰掛在嘴邊,道:「軍營里難道一直都提倡這些什麼賞罰的嗎?這樣士兵們作戰感覺很勢利啊。」關羽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不叫勢利,而是激勵士兵們作戰。而且在軍營里必須得賞罰分明,若是有區別對待,你說大家能服嗎?」

「哦。」楚昭點了點頭,心道:「雖然我在袁紹的軍營里呆過一段時間,但是畢竟了解的還是太少,還是不要在這裏逞口舌之力好了。」三人見胡政、黃方等人都走到了那寺廟旁邊,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陳到按照楚昭的計劃正跪在裏面的佛像前念念有詞,胡政一看,立刻拔劍朝他一指道:「你是什麼人?是不是呂布的手下?」陳到「慌忙」站起身子,「語無倫次」的說道:「不??????不是??????」黃方搶先叫道:「他就是那個呂布的探子,弟兄們,給我殺了他!」假裝帶頭衝出去。後面那些胡政的手下都不知道胡政的計劃,全都仇恨的沖向了陳到。陳到擔心傷了他們,一點抵抗都沒做出,轉身就逃,直衝出寺廟之外。胡政帶頭直衝出去,和一百多個手下一起追出寺廟。黃方假意追擊,卻停在了最後,看着所有人一起追了出去,心裏暗喜。

楚昭、關羽和陳離看着黃方得意洋洋的走出寺廟,卸下了兵刃拳,不知他要做什麼。只見那兵刃拳之中出現了一個缺口,從裏面飛出了一隻黑色的鴿子,黃方一揚手,便將它送上了天。在黑夜之中,這隻鴿子一點也不起眼。

楚昭道:「果然有鬼,關將軍,這你也都看到了,這黃方一定是內奸。這次絕對不能讓他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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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救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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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風起 第八十五章:元氏戰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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