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風起 第八十四章:彭城烈斗

黑夜風起 第八十四章:彭城烈斗

傅彤臨危不懼,一把將槍桿丟出砸向黃方的面門。黃方不得不停手將槍桿擊飛。此時傅彤已經後退拉着楚晴和傅彣退到了擂台另一端,黃方不屑道:「你再怎麼跑也都是沒用的!把這臭丫頭給我交出來!」

傅彤正打算帶着楚晴和傅彣率先脫險,沒想到旁邊受了輕傷的鄧泰卻不願就此逃避,又作勢要衝上前去。傅彤連忙在他身後喊道:「喂!不要戀戰,現在我們打不過他,帶着這位姑娘先脫身才是!」鄧泰哪裏肯聽,回頭道:「要走你走,我攔住他,你快走啊!」傅彤心道:「怎麼這麼不識情理?」正要帶着她倆離開,陳到的聲音忽然響起:「黃方!你哪裏走?」

傅彤覺得這個聲音很是熟悉,見楚晴一臉喜色的高聲道:「叔至哥哥!快來收拾掉這個壞蛋!」知道有救兵來到,抽出腰間的一把短刀,準備找尋時機動手。

陳到不敢和傅彤之間的距離過近,便一直遠遠地跟隨,後來因為傅彤跑的太快,險些跟丟。陳到這才施展「破空浮雲」向著吵雜的方向趕來。沒想到一眼就看見了黃方,從那雙兵刃拳就看出了他的身份,陳到心道:「不知他又是從哪弄來了這玩意,雖然他敗給過柳掌門,但還是不可小覷。」縱身躍上擂台之上、黃方的身後。

黃方聽見他的喊聲就暗叫不妙,連忙回頭笑道:「陳到啊陳到,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陳到冷哼道:「當然記得!若非是我一念之仁,又怎麼會讓你又逃出來為非作歹?上次是我的錯誤,這次決不能再放過你!」

「我呸!」黃方道:「有本事你就真殺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殺了我,到底還能不能知道當年究竟是誰殺光了你的家人!哈哈哈哈,到時候你自己去找老天報仇去吧!」他吃定了陳到因為這個不會殺自己,倒也是肆無忌憚。陳到怒道:「你自己說過,若是再讓我抓住,自當說出那人的身份,不許違背!」一把將包裹住白毦金槍的布匹扯掉,揮槍朝着黃方刺來。

黃方見他出手奇快,趕忙揮拳擋開這一槍。陳到身子一轉,已來到他身邊,「嗖嗖嗖嗖」接連刺出四槍。黃方並住雙臂在身前一擋,直發出「砰砰砰砰」的碰撞聲。黃方卻只覺雙腿向後滑出了不短的距離,再一看兩把兵刃拳,上面竟然都留下了深深的划痕,心裏不禁駭然:「他這刺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這四槍的速度,我最多只能打出不到三拳。而且他這兵刃也太鋒利了吧,若是被他刺中,那我是非死不可啊。」抹了抹脖子上流出了冷汗,道:「陳到,你這兵刃倒是厲害啊。」

陳到道:「多說什麼?你這兵刃拳也堅固得很。但我今日必須抓住你!」雙腿發力,身子在空中倒翻一圈,正好來到了黃方身前兩步遠的位置,白毦金槍順着手臂的方向刺出,一槍直奔黃方的咽喉而去。

黃方一拳打在金槍之上,罵道:「你這不是要抓我,是要我的命啊!」另一拳朝着陳到腦袋打去。陳到左拳同時拍出,「獅蠻功」的「蠻氣拔山」驟然發出,重重擊在他右手的兵刃拳之上,那兵刃拳帶着他的手臂向上一擊,撞在他的下巴上,將他打得也翻了個跟頭,向後一倒,摔在擂台之下。

觀看的上前百姓見狀,全都喝彩起來。傅彤、傅彣和鄧泰也都暗暗讚許,楚晴更是高興地活蹦亂跳起來。黃方雙拳猛擊地盤,將身子反彈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看着陳到充滿殺意的眼神,不禁有些怯了,道:「你比我厲害,那我今日便先不奉陪了!」轉身就跑。傅彤一看,揮刀趕到擂台邊上道:「別想走,給我站住!」揮刀追了下去。陳到也跟在他身後。

黃方回頭一看,將右手向後一指,「嗖」的射出兩支勁弩朝着兩人飛去。傅彤向前一撲,將身體擦碰到地面,幾乎是貼着地板向前劃出一段距離,反倒和黃方拉近。陳到擔心傷到周圍的百姓,不敢閃躲,等兩支勁弩靠近,揮槍接連將他們擊落,但此時自己離兩人的距離都被拉開。

周圍那些百姓本來還想幫忙擋黃方一下,但是見他發出的勁弩之後,誰也不敢再阻攔,爭先恐後的閃開一條路來。陳到施展出「破空浮雲」和「頓所訣」不斷拉近兩人的距離。但黃方不斷發出暗器攻擊,傅彤又不抵擋只是閃躲,陳到就不得不在群眾的驚呼聲中,將暗器擊飛,再向前追擊,這樣一直拉不近與兩人之間的距離。

黃方心裏暗暗得意,心道:「你們這樣一直追不上我,等到了我的地盤,不論你們有多厲害,都有你們受的!」忽然發現自己兩把兵刃拳中的勁弩都已用光,不由得又驚出一身冷汗:「陳到這廝跑的太快了,恐怕跑不過他啊。」想到這,他忽然對着旁邊一個百姓一拳扇了過去,同時伸出一把長劍劃在了他臉上。這個中年人大叫一聲,向後便倒。周圍其他百姓見了,全都驚呼起來,各自亂跑。

傅彤和陳到追出兩步,前面的道路就被慌亂的百姓人群衝散。傅彤大罵道:「狗賊!為了脫身居然傷害無辜百姓!」陳到看了看四周,道:「不必擔心,追的上!」倒轉槍頭,找到前方一小段空隙之處,將槍桿伸出左右敲打,將即將擋住前路的百姓掃開,緊接着他施展起「破空浮雲」直追出去,就這樣拉近和黃方之間的距離。傅彤也想跟隨,道路卻又被那群混亂的百姓擋住,使他在人群中又是舉步維艱。

黃方衝出人群本來正在得意,忽然陳到也從人群中的縫隙之中鑽了出來,一槍來戳黃方的屁股。黃方沒有防備,被他一槍撞得向前撲倒。陳到道:「若是槍頭,你已經沒命了!」又一槍桿打在他腰上。黃方剛想站起,就又被他打倒在地,他猛一翻身,回身甩出一把長刀朝着陳到飛去,趁著陳到抵擋的時候,拔腿就跑。

陳到一槍擊落長刀,道:「我看看你到底還有多少兵刃可扔!」黃方聽了,回頭一笑道:「好啊!光是這一條,你就防不了!」甩出繩索扣住不遠處的房屋,緊接着收縮繩索想迅速將自己前拉。陳到連忙提速,一槍刺向他的后腰,但是終究還是差了一步,眼睜睜的看着黃方飛出。黃方等着力道足夠撐住自己便鬆開繩索,將他向前一盪,落在了陳到前方几丈遠的地方。

陳到不願放棄,正要繼續前追,黃方卻先大叫一聲,他不知為何屁股又突然一痛,彷彿受到重擊一般將他強行擊倒在地。陳到豈會放過如此良機,長嘯一聲,施展「破空浮雲」迅速趕到黃方身後。黃方正四面尋找是誰攻擊了自己,沒想到陳到的攻擊竟會來的如此之快,連忙將右手兵刃拳向上一揮。

陳到這一擊「蠻嘯蒼穹」已是毫不猶豫的向前劈落,白毦金槍的槍尖直挺挺的砸在黃方的石制兵刃拳之上。只聽黃方的大叫聲伴隨着破碎聲一起響起,黃方右臂的兵刃拳竟被陳到這一擊打碎,他右臂也兀自遭受重擊,小臂的骨頭被一擊打斷。

黃方全力收回右手,護在自己的心口。傅彤此時也遠遠看到此景,喜道:「快,先留他活口,把他抓住。」陳到一槍指著黃方道:「今日你跑不了了!還是主動束手就擒吧!」黃方嘿嘿一笑,道:「我若是被他們抓了,那是非死不可的!告訴你,若是我死在他們手裏,你永遠也別想知道你心中的疑惑!來啊,你讓他們抓住我啊!」

陳到怒道:「你休想以此來要挾於我,對你這種不守信用、不仁不義之輩,何必留情?你是自己找死,是什麼結局,人家自會評判!」「哈哈!」黃方笑道:「好啊,告訴你,我黃方還真的就是這種小人!怎麼着?老子就是死也絕不告訴你,哈哈,你是不是很憤怒,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那個臭丫頭已經被我盯上了,你若是沒有看好她,那你就自己給我小心點,不要被我??????」陳到聽他狂妄的嘲諷,心裏本就氣憤難忍,見他居然還對楚晴有輕薄之意,氣的吼道:「混賬東西!」一槍掃出打在黃方左臂的兵刃拳之上,將他向後抽出一丈遠。不料這居然是黃方的計謀,就是要激怒陳到擊飛自己,好讓自己脫身。這一擊沒有打碎兵刃拳,讓黃方抓住時機,甩出左手兵刃拳上的繩索,扣住了前方高樓的樓頂,又將他拉了過去。

陳到這才明白上了當,眼看着黃方踉踉蹌蹌的落進槍前方的小巷之中,連忙追到小巷口。只見小巷裏來來往往的走着好幾十人,根本找不到黃方的位置,此時傅彤也跑了過來,見沒有了黃方的蹤影,他瞪了陳到一眼道:「你為什麼要幫他?」

「什麼?幫他?我沒有啊?」陳到很是無辜。傅彤道:「你本來已經將他擊倒,卻在關鍵時刻將他擊飛,幫助他脫身,你說這不是幫他是什麼?你真的和他是敵人而非隊友嗎?」

「怎麼可能啊?」陳到辯解道:「我和他本來就是敵人,他還曾想殺了我和我的朋友,我又怎麼可能幫他呢?只是??????只是他剛才激怒了我,我一時間沒有控制住情緒,這才打了他一下,沒想到居然讓他給跑了。」

傅彤卻不怎麼相信,道:「狡辯!」轉身便走,陳到連忙追過去道:「我??????我沒有啊,我說的都是實話。」一起走回擂台。

楚昭和穆康站在暗處,楚昭道:「穆前輩,您剛才都讓我出手了,那為何不現身去吧黃方給抓回來?」原來剛才突然一擊將黃方打倒是楚昭用「彈指神通」所致。

穆康道:「咋們想要將黃方抓住,那就必定會現身。讓叔至知道我們在暗中幫他先不說,傅彤這小子也會知道。若是讓白毦兵里傅炳他們這群老東西知道了,不會真正認可叔至的。黃方這廝本領不低,這次傅彤已經見識過了,若是叔至能夠親手抓回黃方,這才能真正得到白毦兵的認可。所以,這次我們只是放黃方回他老巢養著,等到時機到了,再幫叔至把他抓出來罷了。」

「哦。」楚昭點頭道:「原來如此,穆前輩,您可真是有心了。」穆康笑道:「你以為只有你想幫叔至嗎?再怎麼說他也是我徒弟,這棘手的差事也是我交給他的,我總該給他寫幫助吧?小昭,我其實挺不明白的,你明明那麼愛叔至,你們也有一年時間沒有真正見面了。你為何就是不願意見他呢?你以為因為你妹妹叔至就會不敢面對你?不會的。」

楚昭聽了,正視着穆康的眼睛道:「穆前輩,叔至哥哥面對感情是完全不會選擇的。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他對晴兒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真正的情感。這情感與我和他之間甚至沒什麼不同。既然晴兒和他在一起也一樣能給他帶來幸福與快樂,那我又為何要去給他徒增煩惱呢?穆前輩您是知道的,若是我去找他們,或許能夠幫助他一些,但是一定會讓他很難堪的。我??????比起讓他難堪,我還是選擇讓自己承受一些痛苦吧??????」說罷,她頓時潸然淚下。

「哎??????」穆康撫摸著楚昭的腦袋,道:「好孩子啊??????叔至能有你這樣的好姑娘,那是何等的福氣?小昭你放心吧,你的一片苦心,我一定會讓叔至知道的。」楚昭連忙搖頭道:「穆前輩您可千萬別讓他知道啊,這樣??????我不就都白費了嗎?他知道這些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穆康苦笑一聲,道:「他不知道這些,不見得對他就好。小昭,我和崔媛已經是悲劇了,我不想讓悲劇也發生在我徒弟的頭上,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等陳到和傅彤回到擂台之時,傅炳已經帶人將中毒已深的盧忠和四個隨從一起帶回去救治,同時把楚晴、鄧泰和傅彣也帶了回去。陳到不知其意道:「傅先生,為何??????要把我的夥伴也都帶走啊?」

傅炳看了看他,忽然發現了他手中的白毦金槍,立刻抓住他的手臂道:「你手中的長槍是從哪來的?」陳到知道他的身份,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或不安,放鬆道:「這可不是一般的長槍,這是白毦金槍,乃是我師父給我的。」

「哦?」傅炳念念有詞道:「你師父?那我知道了??????」傅彤低聲跟他說了一通,傅炳忽然又把眼一瞪道:「小子!就算你師父厲害又如何?我們白毦兵里傷了六個人,你卻把傷他們的元兇放走了?該當何罪?」

「這??????」陳到擺手道:「不是??????我不是要放走他??????是他自己逃走的??????而且,他是我的敵人,他還曾經企圖殺了我和我的夥伴。」

「你的敵人?」傅炳冷哼一聲,道:「既然是你的敵人,那你還放走他?我們受傷的六個人里,有五個都中了你那什麼『敵人』的毒,你若是不能立刻將他抓到。我們這五個人就會異常危險,而這你的『敵人』脫身就是與你有關,你若是不能抓他回來救我們的人,那對你的夥伴,我們恐怕就不能客客氣氣的了。」

「什麼?」陳到瞪大了眼睛,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啊?我們可是來幫助你們白毦兵的,縱使我??????我犯了錯誤,你們也不該遷怒於我的夥伴啊?你們要殺??????殺我好了,放了他們倆行么?」

「別廢話!」傅炳絲毫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道:「你可是我們白毦兵里重要人物的徒弟,若是殺了你,我們可沒法跟他交代!給你三天時間,必須把那個行兇之人抓到,否則,你也別怪我們不講情面!」說着,帶着傅彤拂袖而去。

「可是??????」陳到見傅炳似乎根本沒有再理睬自己的意思,不禁握起雙拳,心道:「沒想到這白毦兵里的人居然是這樣的!真是混蛋!抓人就抓人,黃方本就無惡不作,就算他是唯一知道領頭人的身份的人,為了晴兒和阿泰,也必須抓到他。」想到這,他立刻返回客棧,騎着泰烏雲四處搜尋起來。

傅彤也沒想到傅炳會這麼做,看着陳到也沒追上來,奇怪道:「爹,為什麼??????」傅炳一擺手道:「這小子傻不愣登的,我說的這麼無禮的話也不反駁。哎??????不知他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能夠得到穆康賢弟的認可。」

傅彤一聽,道:「原來是您常常提起過的穆康叔父的徒弟,怪不得他武功高強。昨天我在城外擊殺寧聚之時,便見過他,當時我不識得他,還跟他們說為了安全不要進城呢。看來,還是我眼力見不好啊。」

「武功高強嗎?」傅炳喃喃道:「他既然是穆賢弟選中的人,他就不能僅僅是武功高強。他既然是穆賢弟選中的,那就是我們白毦兵未來的領袖,若是光會武功不會領導那又有何用?丹平,此次我跟他這麼說,就是想看看他的本事。他也就兩個夥伴,如今都在我們府上,如今看看他只有一人,如何能夠抓到那個作亂之人。若是真能得手,那就證明他的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若是不行??????」傅彤瞪大了眼睛,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卻只聽他嘆了口氣,道:「唉??????就是不行,也得好好培養他啊。」

「為什麼?」傅彤不解道:「爹,如果他真的不足以領導我們白毦兵,那為何還要拘泥於他,而不去尋找一個更合適的人選呢?」

傅炳瞪了他一眼,道:「怎麼?你是覺得你比他合適嗎?你是將才,不是帥才,或許我們白毦兵也不需要帥才來領導。但是丹平,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你,我們白毦兵五千人馬,包括你我,沒有一個人真正適合統帥我們所有人的??????沒有人??????」

「唉??????」傅彤也很是落寞,道:「好吧,爹,就算這個陳到真的本事不夠,我也一定盡心儘力的輔佐他。」傅炳看着他堅定的眼神,其中沒有着一絲雜念,對他也很是放心,道:「好,有你這個心思,將來白毦兵不愁不發揚光大。對了,他的兩個夥伴就讓他們先呆在府中,好生款待着吧。」

傅彤點了點頭,道:「可是??????盧師弟他們似乎中毒不輕,若是找不到今日這個挑事之人,恐怕不好辦啊。」傅炳也覺得有理,道:「我會秘密派人調查此人的行蹤,不會被陳到知道的,你放心好了。白毦群雄或許無法撼動全天下,但是要顛覆小小徐州,無需耗費太大力氣。」

陳到搜尋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有關於黃方的一點頭緒,他情緒萬分低落,垂頭喪氣的牽着泰烏雲在漆黑的道路上走着。

正當他疲憊不堪並且煩惱不已之時,身旁居然響起了每秒的樂聲:「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陳到忽然精神一振,他非常清楚歌聲的主人的身份,轉頭一看,一身黑衣的楚昭正靠在旁邊的牆上,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陳到只覺已經控制不住自己,鬆開泰烏雲的韁繩就要上去和她相擁。楚昭卻一抬手攔住他道:「叔至哥哥,現在可不是時候啊,先想辦法處理完眼前的事情再說。」

陳到心中的理智終於壓過了情感,殊不知楚昭也是如此,若非她堅定的內心,恐怕早就上去和陳到訴說自己對他的思念之情了吧。陳到哽咽了一番,喃喃道:「小昭,你??????你說得對??????但是我??????」楚昭將食指放在陳到嘴唇之前,低聲道:「噓,叔至哥哥,聽我說??????」吟唱道: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問遺君,雙珠玳瑁簪。

用玉紹繚之。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

摧燒之,當風揚其灰!

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

雞鳴狗吠,兄嫂當知之。

妃呼狶!

秋風肅肅晨風颸,

東方須臾高知之!」

陳到知道這歌謠的意思,剛想說話,楚昭又捂住他的嘴道:「叔至哥哥,小昭相信你與故事裏的人是不一樣的。但是記住,現在晴兒才是需要你保護的,我有辦法找出那黃方。現在你要做的不是繼續費力的找他,而是立刻回去好好休息,若是不能養精蓄銳,你就是找到了他那也抓不住,豈不是害了自己?」

陳到連連點頭,道:「那小昭,你和我??????」楚昭搖了搖頭,道:「小昭相信叔至哥哥的真心,叔至哥哥難道不相信小昭嗎?」陳到連忙道:「不不不,我完全??????」楚昭這就笑道:「那就是了,明日辰時我會在你的客棧門口等你,和你一起去抓那黃方。叔至哥哥,你可千萬不要晚了。」說着施展輕功,翻過旁邊的圍牆而走。

陳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不禁痴痴地在原地站着,過了許久一動不動,一直不能自己。知道泰烏雲舔了他好半天,他這才回過神來,摸了摸泰烏雲道:「烏雲,你倒是說說,為何上天要這般戲弄於我,使我和我愛人終究不能在一起?」

泰烏雲自然不能回答他,只是不住地晃腦袋,陳到看着它的動作,忽然驚喜的叫道:「是啊,是我理解錯了,也許??????上天並不是這麼想的!」不再被心中的陰雲所困擾,它的心情也就舒暢起來,帶着泰烏雲一路返回了客棧。

次日,陳到老早就穿戴整齊的牽着泰烏雲在客棧門口等待。等了不久便看着楚昭慢悠悠的一臉笑容的走了過來。只見她不再是昨天的一身黑衣,而是穿戴整齊,一身淺青色長袍,顯露出她那楊柳細腰和玉骨冰肌。陳到已有一年多沒見過她這般裝束,看得不禁痴了,喃喃道:「小昭,你還是那麼美。」

楚昭俏臉一紅,道:「行了,叔至哥哥,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你把昨日那事的情況詳細的跟我說說吧,這樣我好想出辦法。」陳到道:「咦,原來你不知道情況啊,這??????現在想還來得及嗎?只??????只有三天的啊。」

「放心。」楚昭道:「小昭的智慧你還不放心嗎?再說了,這徐州城就這麼大,有我們兩個人,要找一個壞蛋,根本就不算什麼難事。」

陳到心道:「真的嗎?我們兩個是不是還是少了點?」還是把昨天的經過都說了一遍。楚昭思索了一番,道:「叔至哥哥,這黃方的手臂受到了你的重擊,肯定是手上不輕,光憑他自己想把傷養好,恐怕沒這麼容易吧?所以,他必定會找好的大夫來給他治傷,這也是我們找他的突破口。」

「對呀。」陳到一拍腦門,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小昭,還是你聰明。那我們就快點去找那些有名的大夫吧。」楚昭微微一笑,道:「好啊,叔至哥哥,我已經打聽過了,在城北有一個徐太醫,醫術全城聞名,我相信如果黃方想要快速療傷好,十有八九會去找他的。」陳到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去城北,黃方這次肯定跑不掉。」

兩人又一次一起坐上了泰烏雲的馬背。環著陳到的腰部,種種回憶再次湧上楚昭的心頭,她心裏感慨萬千,雖然嘴上不願承認,但內心依舊希望着現在的時刻能夠無限進行下去,永久不會停止。陳到也是如此,這種感覺是無比的熟悉,這承載了自己在全家滅門之後唯一的快樂幸福感覺是那麼的美好,卻又那麼的短暫,僅僅兩年就斷絕開來。陳到也希望泰烏雲能夠走慢一些,他自己也扯著韁繩限制着泰烏雲的速度,但是走得再慢,終究也會到盡頭。過了許久,楚昭抬頭看了看道路,極不情願的說道:「到了??????我們到了??????」

陳到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和楚昭一起下馬。楚昭道:「叔至哥哥,你昨天用白毦金槍打傷了他,想必他對你這金槍必然是熟悉,你還是不用帶着它了。若是被他發現讓他提前溜了就不好了。而且你看,這裏這麼多人,金槍太長了,也不適合施展。」

陳到仔細看了看,只見這徐大夫的府外排了老長的隊伍,大概有百十來人,便用白布重新將白毦金槍給包裹住,又道:「對了,這白毦金槍他也認得,那??????是不是把白毦劍也得放下?」楚昭聽了,也有些擔心道:「叔至哥哥,沒有白毦劍,你對付黃方會不會有些困難啊?聽你所說,他那什麼兵刃拳好像並不好對付嘛。若是捉到了他卻傷了你或是什麼百姓,那可真是不值啊。」

陳到心道:「傷了我倒是不打緊,但是傷了無辜百姓就不值了。」但還是安慰楚昭道:「小昭,你放心好了,這黃方武功並不高,我就是光憑我的拳頭,也可以把他給抓住。」楚昭卻搖了搖頭,道:「他畢竟也曾經是那什麼天魂軍團的團長,也非等閑之輩。叔至哥哥,在面對這種成名高手之時,千萬不可託大。這樣吧,我拿白毦劍,你拿神錘鞭,你用神錘鞭法,想要搞定他應該並不困難吧。」

「哦?」陳到道:「可是神錘鞭是神錘幫幫主的武器,怎能??????」楚昭卻將他的白毦劍收回,同時將神錘鞭硬塞進他手裏,道:「叔至哥哥,我是神錘幫幫主,難道你就不是了嗎?你又不是不會神錘鞭法,我只用師父給我的九節鞭法,也照樣能收拾掉他。對了叔至哥哥,我們這樣分工,這黃方定然有手下相助,否則他不敢託大去擂台挑釁,也不敢來治病。所以你要裝扮一番,同時先關注,有哪些人不像是來看病的,一直在東張西望面色警惕,那他們肯定就是黃方的手下。你先想辦法收拾掉他們,再想辦法對付黃方。」

陳到撓了撓頭,道:「小昭,那你呢?」楚昭道:「黃方是個精明的人,一定會留手下在門外。我找出這些手下將他們逼走,但是我不會擊殺或是抓住他們,留着他們跑回他們的老巢。叔至哥哥你想想,若是我們替白毦兵他們找到了這黃方的老巢,若是還不能將黃方給一鍋端了,那豈不是他們的問題了?」

陳到點了點頭,又摸了摸楚昭的頭,笑道:「小昭,你想的可真周到,但你可得小心點,別被他們傷著了。」楚昭也道:「叔至哥哥,你也小心啊,記住我囑咐你的,千萬別忘了。」兩人相視一笑,楚昭便幫陳到戴上了自己準備的草帽和黑面罩,兩人一起分頭行動。

陳到在隊伍之中不斷的尋找,果然發現了右臂上纏滿了紗布的黃方,正捂著右臂四處張望,似乎在擔心着什麼。他身邊站着兩個壯漢,兩人的右手都是按劍不發,也在警惕着什麼。陳到一眼就知道了他倆一定是黃方的手下,心道:「」便沒有直接行動,而是聽從楚昭的話,開始尋找其他黃方的手下。

楚昭靠在旁邊房屋的牆壁上看似若無其事的吹着口哨,其實也在不斷觀察著四周的人們。周圍在徐大夫府周圍路過過的人都沒能逃過她的眼睛,在排除了一個個敵方人選之後,她將目光擊中在了兩個粗布衣裳的青年漢子身上,心道:「此二人的裝束並不起眼,表情看起來也很是平靜,但是動作卻不正常。他們的手為何緊緊抓緊褲腿?上衣口袋裏那麼鼓,很有可能是藏有兵刃或是暗器,可千萬不能大意了。」悄悄在地上撿了幾粒石子,放在口袋裏,然後躲藏在了一旁的拐角暗處。

她對準了那兩人身邊的牆角,忽然一招「彈指神通」彈射出去,撞擊在了那牆壁之上。兩人聽見聲響,原本快要閉上的雙眼忽然睜的明亮,右手幾乎同時伸進了口袋之中,四處查看起來。楚昭微微一笑:「果然有問題,你們以為你們裝的很像,但終究還是有破綻。」便想着如何逼走他們。

陳到也觀察到了楚昭所為,看着那兩個青年對視一眼之後,又若無其事的靠在牆上,心道:「看來他們也是黃方的手下,該怎麼對付他們才是?我就是再厲害,也不能在府內府外一起阻攔他們。」忽然,又是一陣聲響,楚昭接連打出幾粒石頭,全是朝着那兩個青年而去。他倆開始還不斷尋找是誰在動手,但是卻被打着一陣生疼,再加上周圍排隊的人全都朝着這發出噪音的方向看去,兩人不禁感到一陣尷尬,摸著牆壁朝着另一邊退去。

陳到一看他倆退開,心道:「行啊,我先收拾掉你們,以免你們再回來壞事!」卻忘記了楚昭的話。

楚昭正準備翻牆前去追蹤,卻發現陳到追進了那條小巷子之中,心裏暗叫不妙,連忙追了過去。

那倆人忽然看見一個蒙面人緩步跟着自己,連忙小跑跑出小巷。陳到等他們出去,立刻施展「破空浮雲」加速衝出小巷。他剛剛露頭,那兩人卻守在路口,一人一棍朝着陳到迎頭打來,陳到不由自己的甩出神錘鞭,一擊將兩把鐵棍擊飛,同時他一腳一個,將兩人全都掃倒在地。

那兩人速度倒是不慢,剛剛摔倒便一起向後一翻,企圖拉開距離便立刻起身。陳到哪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不等他們支撐好身體便來到他們身前,一鞭一個又把他倆打倒在地。

「你想做什麼?為何攻擊我們?」一人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打得贏他,便裝作無辜的問道。另一人卻不信邪,奮力想再起身。

陳到一腳將這人又向後踢倒,笑道:「我還沒問你們為何先伏擊我呢,你們怎麼還先問我了?說,為何伏擊我!」

「你??????你一看就不是好人,還矇著面帶着草帽,肯定是心懷鬼胎,還跟着我們。你??????剛才拿東西丟我們的是不是就是你?」那人狡辯道。陳到摘下黑面巾和草帽,道:「我是不是好人,也是從不同人出發中得到的。你們是黃方這混蛋的手下,又如何會認為我是好人?說,黃方他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替他賣命?」

那又被陳到踢倒一次那人道:「你果然就是打傷黃先生的人!看來你是決心要和我們為敵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拚命吧!」就又要起身,另一人卻拉住他道:「且慢!你是誰?我好像認識你。」

陳到卻不認得他,用神錘鞭指著兩人道:「我認識你們嗎?你們可別想拖延時間!」那人卻堅持道:「我一定見過你,我們家將軍也肯定認識你。他??????他叫胡政。」

「胡政?」陳到思索一陣,忽然想起了之前曾在元氏縣的經歷,點頭道:「不錯,我知道有這個人,你們是他的手下?」兩人都點了點頭,陳到便放下神錘鞭道:「既然你們是胡政的手下,為何要幫助黃方?你們可知這是助紂為虐?」

兩人都露出迷惑的神情,道:「黃先生是我們的客人,他的本事不小,還幫助了我們的主公。所以我們的主公便收留了他,他透露說徐州有一個神秘的軍隊阻止,其戰鬥力極強,可能會被呂布所用來對付我們主公。所以我們主公便派我們不少人跟着黃先生來調查此事。」

陳到眉頭一皺,道:「你們的主公居然被呂布所威脅?他是誰?」兩人齊聲道:「劉備劉豫州。」陳到喃喃道:「是他?那好,相信他也是個識大體之人,你們立刻回去告訴他,這黃方乃是大奸大惡之徒。你們若是聽他的話,只會害了更多的人。快走!」

兩人聽了他命令般的口吻,有些警惕的起身,見陳到果然沒有任何舉動,又一起轉身看了一眼。陳到不悅道:「還愣著幹嘛?快回去報告啊!」、兩人這才拔腿就跑。

在一旁屋頂上觀看的楚昭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道:「叔至哥哥,你還是太天真了,他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就這樣回去找他們主公的。行吧,反正他們一定會回他們的老巢,我這就去跟蹤他們,倒也算是按照我們的計劃發展。」便從屋頂上跟隨二人。陳到目送著兩人消失,便又轉身回到了徐府邊上。

徐大夫又工作了大半天,不禁覺得腰酸背痛,便藉著上茅房想到後院走走。忽然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了他身邊,戳了戳他的肩膀。徐大夫根本不認識此人,也不知他是如何進到他的府上,吃驚道:「你??????你是??????」黑衣人做出「噓」的手勢,道:「別緊張,我不是來害人的,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徐大夫不解其意,道:「為什麼要幫我?我有什麼好幫的?你說治病救人嗎?那不必擔心,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黑衣人擺了擺手道:「若是治病的問題,我也幫不了你。但是你這裏的病人之中,有殘忍的殺手,若是你的話不如他意,他會把你殺了,然後在你府上大開殺戒。」

「有這麼誇張嗎?」徐大夫看着這黑衣人,大概也是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年紀和自己相仿,不像是個會亂開完笑的人,於是道:「不會有什麼隨便殺人的人吧?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黑衣人嘿嘿笑道:「殺人償命?現在這個時代,你還覺得殺人會償命?那董卓不是應該在他進京作亂之前就死了?記住啊,此人心懷鬼胎,還殺了不少人,你若是救了他,會害了更多人。而這比債到頭還還得記在你的頭上。那你現在救了在多的人,都是沒用的。」

徐大夫這下有些擔心起來,道:「那怎麼辦?難道你要殺了他?」黑衣人搖頭道:「那倒不至於,但是必須得把他關起來,至少得保證他不會傷人才行。」徐大夫這才有些安心,道:「那你打算怎麼做?我得先說明,不論你用什麼方法,不能傷害我府上的人,也不能傷害外面的病人。」黑衣人拍了拍他,道:「好,這還不簡單?我不殺他,也不會讓他殺人的。我們就這樣做??????」低聲跟他說了起來。

徐大夫再次出現之後,卻點名要黃方先來看病。黃方心裏疑惑不已:「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又不認識他?這其中必有緣由。」便推脫道:「不了不了,我排的也快到了,就先等等吧。」對身旁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便有一人跑了出去跟外面那兩人對號。

徐大夫卻堅持道:「不不不,這位先生,我看你的傷勢很重,若是不現在立刻治療,肯定會有很重的後遺症的。我可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還是請你先治病吧。你前面這幾位先生應該也不會有太大意見吧?」黃方身前排著的幾人不是被徐大夫治過病,就是對他十分尊敬,立刻一起答應,都邀請黃方先來看病。

黃方越來越覺得不對,還是推脫道:「不了不了,其實我不急的。」裝作徐大夫隨從的黑衣人對徐大夫低聲道:「他警惕性很重,看來你得再強硬一點。」徐大夫卻覺得不妥,道:「我覺得他看起來不是個壞人啊,挺有禮貌的。」黑衣人無語道:「若是長得好不是壞人,那這世上的壞人肯定是少之又少。你聽我說的做准沒錯!」

徐大夫只好清了清嗓子,大聲道:「讓你快來你就來,哪來這麼多廢話?難道你以為我徐某人醫術不精治不了你的病嗎?」黃方正焦急的等待跑出去的那個手下,聽他這麼說,倒也不像是有什麼陰謀,但他還是謹慎起見,賠笑道:「不不不,我對您的醫術很是??????」話還沒說完,前面那幾人反倒轉身道:「哎人家徐大夫對你好,你怎麼還不領情呢?快去快去吧,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強行將他推到最前面坐下。黃方和另一個手下也都沒有辦法,只好都坐在了第一排。黃方心下警惕,將兵刃拳的頂部對準了桌子,也就是徐大夫的方向,以防他真有什麼異動。

徐大夫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只是對兵刃拳很是好奇,道:「咦這位先生,你左手套著的這個石頭一樣的東西是什麼啊?」黃方很不耐煩道:「沒什麼?你一個大夫強迫我就算了,還問與我病痛無關的幹嘛?快看病吧!」徐大夫心裏很不高興,道:「好吧,那請問你的右手這是受了什麼傷?傷了多久了?」

陳到在外面守着,正在思索該如何抓住黃方和他的兩個手下,忽然看着他一個手下迅速跑了出來不停地張望,心道:「這是怎麼回事?裏面出事了嗎?」只見那人沒看到之前那兩人,跑到那拐角處又看了看,立刻想要往回跑。陳到立刻明白過來:「想取得聯繫?沒這麼容易!」拔出神錘鞭突然出手,一個大踏步攔在他的跟前。

這個壯漢一看他這副架勢,立刻拔出鋼刀道:「什麼人?想挑事嗎?」周圍排隊的百姓們一看倆人這副模樣,全都嚇得四散奔逃,剩下幾人全都擁進了徐府里。

陳到道:「你也是來自元氏縣的吧?聽我一句勸,離開黃方,不要助紂為虐!之前那兩位小兄弟已經認錯離去了,你還是也走吧。」這壯漢根本不信,道:「你說兩位兄弟認錯離去了?那為何不來找我?不會是被你害了吧?我可不信!」揮刀朝着陳到看來。陳到只覺此人雖然力氣不小,但是速度卻緩慢不已,一招「原定式」鞭法掃了出去,正中此人手臂。這壯漢大痛,連忙丟了鋼刀向後退避。

陳到已有許久沒有使過神錘鞭法,此次出擊倒還有些生疏,力道和方向控制的也都不太好,但是因為此人武功太差,還是不費力氣便將他擊傷。這壯漢倒也不魯莽,捂着手臂道:「你這人倒是挺喜歡攻人手臂的,看來黃先生的傷也是你害的吧?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是呂布的手下嗎?」

「呸!」陳到道:「呂布這種反覆小人,什麼時候成了我的手下?」他雖然並不算了解呂布,卻也聽說了他的種種事迹,比如為了利益先殺丁原再殺董卓的劣跡,讓他對呂布頗為不齒。這壯漢卻並不相信,道:「你如此辱罵自己的主人,若是讓他知道,你不會好過吧?你還是把嘴巴放乾淨點,說,你是不是呂布派來的?」

陳到不想跟他過多糾纏,道:「我本來就和呂布沒有任何關係!你少在此胡說八道,你若是現在離去,我不會為難你,但是若是還執迷不悟要幫助黃方幹壞事,那我可不會對你客氣!」壯漢冷笑道:「我也沒打算對你客氣!」忽然從懷中抓出一把粉末,對着陳到一把丟出。陳到反應靈敏,見他將手伸進懷中就有了防備,一招「晴天霹靂」向前一拳打出,將粉末盡數反擊到他身上。

這壯漢的身上頓時散發出一陣黑氣,轉而慘叫起來,翻倒在地上不斷地打滾。陳到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連忙湊近道:「怎麼回事?你用的這是什麼葯?」壯漢一邊掙扎一邊哀嚎道:「黃先生??????黃先生說這是迷煙,能夠抵擋住敵人,但是不會傷到對面,可是??????可是這??????啊??????」陳到心下大怒:「黃方!你居然連自己的手下都欺騙,你還是人嗎?」眼看着這壯漢的身子居然開始劇烈的灼燒起來,陳到只覺一股熱流朝着自己面門捲來,連忙躲開。這壯漢不住地翻滾大叫,但是卻沒有任何作用,陳到搶過一塊木板對他的身子不住地拍打企圖幫他止住痛苦。但這藥物又不是火焰,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陳到拍打了一番之後,這壯漢居然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陳到吃了一驚,丟開木板一看,自己這壯漢渾身的皮膚都已呈現黑色,瞪大雙眼露出恐懼的神色,盯着陳到不放。陳到雖知道他已死,卻依舊發顫不已,暗暗道:「你雖然被黃方所蠱惑,但到底還是我們元氏縣的士兵。放心,我一定殺了黃方為你報仇!」轉身往徐府之內走去。

徐府都聽見了外面一陣嘈雜,徐大夫率先起身道:「外面怎??????怎麼了?」黃方早就擔心有什麼問題,也起身朝後面看去,又對另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這個壯漢也起身跟他拉開距離。

陳到剛剛走進徐府,一眼就看見了黃方。黃方卻認不出他來,見他手拿一條鋼鞭,和陳到並不一樣,奇怪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敢來徐大夫這裏挑事?」徐大夫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對陳到道:「這位??????先生,你來此是做什麼來的?要是治病我肯定會治,但是你??????得排隊吧?」

陳到一擺手道:「徐大夫,此人是個作惡的小人,你可不能為他治病,否則他會幹更多壞事!」徐大夫聽了,只覺身上冷汗直冒,掃了黑衣人一眼,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不住地在心裏祈求菩薩保佑。

黃方聽着他的聲音,率先醒悟過來,將兵刃拳對準陳到道:「果然是你!我的傷就是你乾的,你還敢來此胡言亂語!」剛想用暗器襲擊陳到。忽然右臂劇痛無比,他整個身子也被一把拉倒,準備好的飛針也因為身子變向一擊射歪,直擊中了屋頂。他轉頭一看,竟是旁邊徐大夫的一個隨從一把拉倒了自己,不由得罵道:「你又是什麼東西?怎麼敢偷襲於我?還不放手!」黑衣人冷笑一聲,道:「昨日你城西北的在擂台之上不是很威風嗎?今日怎麼橫不起來了?」有一用力將他拉到跟前,又一把按住他的腦袋將他對着桌子一通亂撞。

排著隊的一干百姓們忽然見此變故,全都嚇的縮成一團。原本站在另一邊的那個壯漢見狀,知道自己多半是打不過陳到,猛然向前一撲,抽出鋼刀將一個小孩抓了過來,同時將這小孩抱住道:「都別過來!否則我殺了他!」這群百姓除了小孩的父母全都向後退去,陳到則走上前伸手道:「不要再犯錯了!為何傷害無辜的孩子?」

這壯漢警惕的看着陳到和黑衣人,道:「你們難道又是什麼好人了嗎?不過是呂布的走狗而已!快滾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那個孩子不過兩三歲,哪裏經得起他這麼大力一掐,頓時咳嗽起來。嚇得他的父母們不住地哭訴,央求他放手。

陳到見此,只好後退兩步,道:「你別激動,你既然瞧不起呂布的殘忍殺戮,那你為何還要要挾百姓?你這樣做和呂布又有何不同?」這壯漢根本不聽,道:「呸!少裝蒜了,呂布背信棄義,是世人所不齒的。若是不這樣做,我和黃先生恐怕都要被你們這群狗賊所害了。剛才出去那兄弟是不是被你殺了,你說啊!」

陳到搖了搖頭,指著被黑衣人牢牢按住反抗不得的黃方道:「不,是黃方用了毒藥騙他,他已被毒藥毒死了。」

「什麼?」那壯漢驚叫一聲,道:「你??????你害死了我兄弟,卻嫁禍於黃先生,你??????你好不要臉!」聽聲音居然是哭訴出聲。黃方本來被黑衣人扣住右臂按在後背上動彈不得,聽他這麼說,立刻道:「快!快放了我!」那壯漢立刻盯着黑衣人道:「你這傢伙,快放了黃先生!」陳到朝着黑衣人一看,居然認出他是穆康,吃驚道:「師父,您??????」穆康瞪了他一眼,道:「傻小子,這時候你還顧得上這些嗎?還不快將他拿下?」陳到這才「哦」了一聲,想趁著壯漢不備動手。那壯漢卻用力頂了一下這小孩的脖頸道:「別動!你給我退開!還有你,立刻放了黃先生,否則??????否則我殺了你們!」

穆康見他這麼激動,心道:「這廝看來是真被黃方洗腦的厲害,他的兄弟死了,若是現在扣住黃方,說不定他還真的要傷及無辜了。反正我在這裏,黃方休想跑掉。」於是道:「你冷靜一點,我現在就放了他,但是你得先放過這個孩子。」

「你??????你先放人。」這壯漢顯然是不放心,絲毫不給他們商量的餘地。穆康只好先鬆開黃方,並將他推的離徐大夫等人遠遠地,黃方回頭惡狠狠的說道:「老東西,我記住你的,以後你給我小心點!」穆康剛想反唇相譏,黃方卻突然朝着那個壯漢衝出,將兵刃拳中的一柄短劍刺進此人的腹中。這壯漢沒想到他會對自己出手,瞪大了眼睛不解道:「黃先生??????」黃方一把將那小孩奪了過來,順便將一小袋黑色粉末從他懷中抽出,道:「真是個傻子啊!」一頂將他推倒。

陳到怒道:「黃方你真是毫無人性,連自己人都要害!」黃方笑道:「他兄弟是我害的,他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找我拚命,我可不會留一個禍患在身邊。」話音剛落,忽然將黑色粉末朝着縮在一旁的百姓甩去。

陳到知道不妙,大叫道:「小心!」朝前一撲,同時一招「石破天驚」對着黃方的方向打出。黃方出手之後,同時在地上一滾躲了過去。那些百姓將他朝己方出手,全都四散躲避,只有那孩子的父母不顧一切的向前撲來,同時被黑色粉末擊中,立刻像之前那壯漢一樣在地上掙紮起來。

陳到滿面不忍之色,等他回頭怒視黃方之時,黃方已經抱着那個孩子朝着門外跑去。穆康帶着徐大夫趕到兩人之前,對徐大夫道:「怎麼樣?相信我的話了吧?」徐大夫傷感道:「雖然不錯,但是??????你們如果不這麼做,他或許就不會下殺手了,你們??????你們這樣做真的好嗎?」陳到和穆康同時一怔,倒沒想過這個方面,一時間全都語塞。

穆康顧不得那麼多,對陳到道:「快去追上黃方,千萬不要讓他跑了,這裏有我!」陳到先是愣了愣是,立刻便轉身追了出去。

楚昭一路跟隨着那兩人,只見來到了城中心,楚昭心道:「若是在此,倒也是省事了,你們無論如何也別想逃出城去。」自從她在元金族的原地中了張讓的埋伏之後,她的行事便更加謹慎,見他們倆跑進了一處近乎廢棄的樓房之中,便先守在了外面觀察起這棟建築,心道:「這裏??????怎麼和三年前在元氏縣攻擊南渠德救爹時的房屋這麼像?」等她聽見聲音,便向裏面窺伺,忽然發現了自己以前認識的人———當年陳離手下四大將軍之一的鄧舉。

當年四大將軍里的劉賓企圖謀反已經伏誅,四大將軍之首的蔣樓則被劉賓所害。剩下的兩人便是胡政和鄧舉,眼看着胡政不在,楚昭回憶了一番鄧舉的性子,心道:「此人沒什麼主見,也不算是什麼勇武之士,勸說他應該不難。」想到這,她縱身跳下,直走到大門前。

裏面的人卻都聽見聲音,全都拿着兵刃對準大門口道:「誰?速速報上名來!」楚昭便先舉高雙手道:「我不是敵人。」裏面的人一聽居然是個女的,便放鬆了警惕,道:「進來。」楚昭這才走進樓屋之中。

鄧舉看了看她,有些奇怪道:「姑娘,我好想在哪見過你。」其他年輕的士兵見到如此嬌艷動人女子,心神都是一顫,全都放下兵器。楚昭看了看這裏,大概有七八十人,知道他們或許是劉備派來卧底的一股小勢力,便對鄧舉道:「三年前、元氏縣、陳到、簡難敵、南渠德,你可還有印象?」

「什麼?」鄧舉立刻想了起來,道:「你??????你是那個跟着陳到的姑娘對吧?」見楚昭點了點頭,他也沒怎麼防備的走上前道:「你來這做什麼?陳到他怎麼樣了?我們縣令??????啊將軍倒是挺想念他的。」

楚昭心裏暗笑:「光憑陳離的水平,也能當上將軍了嗎?」對他道:「叔至哥哥當然好著呢,但是你們卻危險的很。」

眾人全都疑惑不已:「為何我們還危險的很?這裏被呂布發現了嗎?」楚昭搖頭指著門外道:「並不是,而是你們信錯了人,相信了一個殺人無數的陰險小人。」

「陰險小人?」鄧舉不解道:「你是說黃先生嗎?他確實承認他殺過不少人?但??????他是個陰險小人嗎?主公可是挺認可他的能力的,這才會派我們跟着他一起來調查呂布。」

「你們還是太天真了。」楚昭道:「黃方既是殺人無數,那他對待你們肯定也是心懷鬼胎啊。你們想想,你們的主公和呂布相比,誰的實力更強?」鄧舉搖頭晃腦的說道:「那很顯然啊,我們主公只是據有小沛而已,但是呂布卻擁有整個徐州。若是現在就和呂布衝突,我們主公肯定是打不過的。」

「對啊。」楚昭道:「呂布的實力明顯要比你們的主公要強,那麼以黃方這麼聰明的人,為何不去投奔呂布而去投奔你們主公反而去對付呂布嗎?這種大概率失敗的戰爭他幹嘛要干呢?」鄧舉也不知為何,疑惑道:「那??????也許是因為我們主公寬厚待人、以德服人吧?所以黃先生願意幫助我們主公?」

「開什麼玩笑。」楚昭道:「識時務者誰會現在這個背景之下投奔劉備去對付呂布?黃方可是個識時務的人,依我看啊,他這次虛偽的要幫助你們,很有可能是和呂布的計謀,想利用你們主公的信任來助呂布攻擊你們主公。」

「不會吧?」鄧舉道:「投奔我們主公的人也不算少,難道他們都是不識時務?那可不是啊,自從在元氏縣跟簡難敵打了一仗之後,我們跟隨將軍東奔西走了很久,一直沒有遇到一個被認可的主公。直到遇到了劉備,將軍才帶我們安定了下來,所以啊,我們的主公還是??????還是很不錯的。」

「還是聽我一句勸吧。」楚昭重重一拍鄧舉的肩膀,道:「這黃方說要對付呂布?別鬧了,現在帶着這麼點人在徐州,若是胡鬧的話,馬上就會全軍覆沒。」她見鄧舉似乎想說什麼,提前道:「你可別說這是長時間的事啊。可千萬別以為呂布和他的手下都是吃素的,你們若是短時間內不能成事,那肯定會被呂布所發現,到時候跑都跑不掉??????」

只聽周圍忽然喊聲一片,從樓房之外四面傳來。鄧舉等人全都臉色大變,紛紛拔出兵刃指著楚昭道:「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的計謀?」楚昭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得伸手示意道:「別着急,我啊剛才看了看四周,沒什麼軍隊。肯定不會是呂布的手下??????」

「裏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若是想要活命,就立刻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同時,屋頂立時翻進來幾十名弓箭手,居高臨下對準了楚昭、鄧舉等人。鄧舉見他們似乎連楚昭也瞄準了,這才相信楚昭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忙示意手下們不要激動,高聲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們與你們無冤無仇,何必動手?」

「我們乃是白毦兵!昨日你們才傷了我們的人,怎麼難道今日就忘了嗎?」只見前後兩門也同時衝進來數十名身披鎧甲的士兵,由傅彤領頭,瞬間將楚昭、鄧舉等七十多人團團包圍。楚昭一聽,頓時放了心,轉身對傅彤笑眯眯的說道:「傅將軍,你誤會了,他們都不是壞人,只是被黃方利用而已。」

傅彤看了看她,萬分疑惑道:「你不是在我爹的府上嗎?我記得我出門的時候你還在啊?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怎麼出來的?」楚昭一聽,立刻明白了他的疑惑,不由得苦笑道:「傅將軍,這又是你誤會了。在你爹府上的是我妹妹,那可不是我,我們只是長得像而已。」

傅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哦,那我明白了。你妹妹犯了錯,你是打算幫她贖罪是吧?」楚昭這下也不高興道:「我妹妹哪有犯錯啊?她那麼老實個人,只不過也是被黃方所害而已。」傅彤不想和她多費口舌,道:「姑娘,我們也花了一整天時間來尋找黃方這廝。到底還是跟着你和陳到才找到了黃方的老巢。這群人難道不是黃方的幫凶嗎?你為何還要替他們說話?」

鄧舉不悅道:「什麼叫幫凶啊?黃先生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們都這麼看待他?憑什麼你就認為他做的事情就是錯的?」傅彤掃了他一眼,道:「憑什麼?他昨天莫名其妙的來到我妹妹招親的擂台上挑事,還用毒毒傷了我們五個人,然後逃之夭夭。你倒是跟我解釋解釋,他這樣做是對的嗎?」

「啊?」鄧舉愣道:「我??????我還奇怪他為什麼要往自己的武器上塗毒藥呢,他??????他這麼干就不太好了吧?這??????這樣,我們??????我們給你解藥。」立刻招呼手下拿來兩個小瓶遞給了傅彤。

傅彤先拔開了瓶塞聞了聞,確認這並非其他毒藥之後,便將小瓶收入懷中。楚昭又鬆了口氣,對傅彤道:「傅將軍,這樣你們就不會和他們打起來了吧?」

傅彤道:「我知道你和陳到關係密切,但是這群人既然是黃方那廝的幫凶,你幹嘛替他們說話?」楚昭只得解釋道:「其實??????他們和我以及叔至哥哥以前是認識的,但是我們失散了挺久的。現在他們也是受到他們主公的命令才來此對付呂布的,絕對不是要與你們為敵的。」

「真的嗎?」傅彤不是很相信,對鄧舉道:「你們來這裏只是單純的對付呂布,我怎麼聽說這黃方對我們白毦兵很是了解啊?」

「白毦兵?」鄧舉抓耳撓腮了半天,忽然一拍腦門道:「哦我好像聽黃先生說過,他在這裏發現了一個神秘組織。這個神秘組織的實力非常雄厚,他要想一個辦法去假裝加入這個神秘組織並且搶奪到這個組織的指揮實權以對付呂布。」

「我呸!」傅彤越聽越怒,道:「怪不得這廝會莫名其妙的去妹妹的招親擂台上挑事。可他不堂堂正正的贏我妹妹,卻只是單純的挑事,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告訴你們,若是他真的取得了我們白毦兵的指揮實權,到時候你們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他指不定就會自己在徐州里作威作福了。」

「對啊。」楚昭補充道:「也許這個黃方不僅僅是欺騙了劉備,他還欺騙了呂布。一旦他在你們的幫助之下掌控了白毦兵,那他還要呂布做什麼?自己在徐州依靠白毦兵,也能闖出一片天來着。所以啊,鄧將軍,我建議你們現在就回去小沛,告訴你們主公這個黃方的計謀。」

「不錯。」傅彤道:「你們這麼多人被這黃方一人就騙的團團轉,現在還是走吧。若是再獃著,說不定呂布就要來了,到時候你們一個也逃不掉。死的也沒有任何價值。」

鄧舉聽傅彤開始說話就不太友好,現在聽他這麼形容自己這些人,心裏更是不舒服,挺胸朝前躍出一步道:「就算是會死,我們元氏縣的將士們也絕不會有任何畏懼!我們可不是嚇大的!」他本就身材高大,比傅彤還稍微高點,比楚昭就高更多了。楚昭看着兩人眼中爆發出的一股鬥氣,心道:「這鄧舉以前不是挺膽小的嗎?現在這麼這麼橫?」連忙拉開他倆,道:「行了行了,你們又沒什麼仇恨,這次也算是互相幫助了吧。你們真正要找的人不是對方,是黃方啊,可不能把這姓給搞錯了。」

傅彤對楚昭道:「好吧,姑娘,既然你們相識,那這群人就交給你了。讓他們今日就全部撤走,否則後果自負。」便招呼手下一眾白毦兵撤走。鄧舉見他們都走出房屋,氣的對着大門叫道:「我們的死活本就與你們無關,什麼時候要你們來負責後果了?」楚昭推了他一把,道:「鄧將軍,現在是什麼時候啊?我和這位傅將軍說的都是實話,你們現在不走,更待何時啊?等黃方向呂布舉報你們嗎?」鄧舉點了點頭,對周圍的手下道:「弟兄們,快速收拾一下,分頭出城。」

楚昭這才放心的跟了出去,只見那好幾百的白毦兵已經在傅彤的率領之下從各自方向的小道和草叢陸續撤走。期間並未發出什麼大的聲響,而且井然有序十分迅速,住在周圍的百姓除非自己觀察,是絕對不會發現這一帶曾經出現過好幾百人的軍隊。撤走不禁讚歎道:「這白毦兵真是名不虛傳,若是拿來做刺殺任務,豈不是一打一個準?」

黃方抓着那個小孩不住地逃跑,陳到在他身後施展「破空浮雲」緊追不放。等到二人全都衝出外面的小巷,陳到打了個呼哨,召喚泰烏雲前來。黃方知道他要找馬,一頭扎進旁邊的房屋之內,陳到見泰烏雲已經出現,拔出神錘鞭直追了進去。只見黃方對這屋裏的無辜百姓也是毫不留情,見到一人就用兵刃拳上的尖刀刺傷一人。陳到每見到一個傷者就不得不停下來檢查,但是黃方每一刀都是奔著要害去的,陳到只能看着一具具屍體出現在他面前。眼看着黃方已經一路撞進了七八戶人家,這幾戶人家只有一戶里沒人,其他戶里的百姓只要是被黃方撞見,就沒有能僥倖活命的。

陳到看着他最後撞出了一路房屋,又看着這一路上的屍體,怒罵道:「黃方!你絕對跑不了的!」一個閃身衝出被黃方撞開的木板,執神錘鞭對着黃方的後背就打。誰知這外面的小巷竟是一個馬廄,黃方掄起左手對着這些馬的屁股就是一陣亂刺,那些馬莫名其妙被人攻擊,全都受驚起來。陳到道:「你別再胡來了,趕快放了這孩子,然後認栽!」一招「石破天驚」打出,卻打在了馬廄的欄桿上,頓時將一大排欄桿盡數打翻。馬廄里一群受驚的烈馬全都奔騰而出。

黃方得意的大笑道:「陳到,這次真是多謝你了!」翻身躍上一匹馬,順着馬群而逃。陳到回身一看,泰烏雲也順着旁邊的小道趕了出來,打了個呼哨剛想上馬去追。馬廄里其他的馬發現了道路,又聽見了呼哨聲,不知是否是命令一般,一起朝着那處出口涌去,將陳到的去路擋住。

陳到焦急不已,眼看着黃方已跑出去老遠,正回頭得意的看着自己,氣的調轉馬頭繞過馬廄追了過去。

這馬隊之中大概有五十多匹馬,結成一直馬隊跟從著頭馬不管方向的隨便亂沖。黃方早已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右臂本就受了重傷,剛才夾着這個小孩已是加重了他的傷勢。這小孩還不住地喊叫掙扎讓他難受不已,眼看着陳到騎着泰烏雲從馬隊旁漸漸逼近,黃方微微一笑,忽然將這小孩朝着後面的馬群丟了出去,喊道:「受死吧!」然後身子躍起,落到了最前的馬背上,準備控制整個馬隊的方向。

陳到一看不妙,驚呼道:「住手!」飛身朝前一撲,在那小孩落進馬群之中前一刻在空中將他抱住,摔在馬群之中。

眼看着後面的馬蹄全都朝着自己落下,陳到不敢有絲毫猶豫,朝着身前「馭所」方向連續衝出,在無數馬蹄之間穿行。那小孩哭的更凶,還用力掐著陳到的手臂,陳到咿咿呀呀的叫了一聲,反手扣住旁邊一匹馬的馬背,因為沒有韁繩他沒有抓住又滑了下去。後面的馬蹄又落了下來。

陳到驚得抱緊那孩子,轉身向旁邊奮力一滾,趁著旁邊馬群的空隙滾出了馬隊。陳到一抹臉上的灰塵,抬頭一看馬隊,已經將自己甩下好幾丈遠,留下一片塵土飛揚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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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救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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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風起 第八十四章:彭城烈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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