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松歡篇:(相知)

第221章 松歡篇:(相知)

榮歡在一片竹林中使著方才她的「新師父」才教給她的劍法,出手的一招一式她都得很認真,空氣中隨着她的劍揮動的軌跡,散發着凌厲的劍氣。

不一會兒,額頭微微沁出汗來,她也不在意,仍然練了許久。好一會兒,榮歡才緩緩落地停了下來,在「師父」面前站定。

榮歡看着一直帶着黑色棱紋面具的男子,還是有些不解。明明這人是來教自己武功,可卻一直帶着面具,從未見他取下來過。

而且教了自己這麼久,自己至今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這種感覺真是讓人感覺很……很奇怪?

最最重要的是,他還不讓人知道是他在教自己,讓自己不要對任何人說?好幾個月前,他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將揭下來的榜單遞到她的面前。

隨後便笑了笑,她還記得當時他說的話。他對自己說:「在下得知郡主在這帝都尋找良師,既然如此,郡主看看在下如何?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

榮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即嗤笑一聲,這小身板,這樣子。這腰細的,都快要趕上她了。

雖然男子身材頎長,可如此的瘦弱,還遮著面具,像是生怕讓人知道他的身份似的。這樣的人怎麼做她師父?隨後便道:「哼,你是誰?就你這小身板,還想要教本郡主?」

趙子松也不在意,只淡淡的挑眉笑了笑,「閣下確實不才,但是教教郡主,還算是綽綽余余了。」

狂妄自大!

榮歡冷笑一聲,飛快的飛身出去,手中更是不知何時,已經握著一把寒光四溢的劍。幾乎是從嘴裏擠出來的一句話,「那就讓本郡主看看,閣下的武功究竟如何?是不是真的如閣下所說,綽綽有餘?」

她已經差不多忘記了兩人是怎麼對戰的,反正只記得,到最後,她被打得很慘,幾乎是碾壓式的戰敗。

再到後來,也不知道為何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他就已經開始教自己了,直至現在。

趙子松看着榮歡方才使出來的劍法這才笑了笑,微微露出滿意的笑容,有些許欣慰之色,點頭道:「郡主,如今你的武功已經小有所成,比在下才剛剛來的時候,已經長進了不少。」

「既然如此,就讓我再來試試你的內力!」趙子松話音剛落,就忽然飛身上前,與她對戰起來。

他隨手抄起手邊的一根竹竿,隨手就打了過去。

他手裏拿的是竹竿,可對上榮歡的卻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劍,兩人糾纏好一會兒。趙子松雖然手中只是一根竹竿,可卻似乎也絲毫對他造不成什麼影響。

榮歡出手飛快,她眼神微閃,隨後伸手朝着趙子松就是一掌。而趙子松也欣然接受,同樣也伸出手,兩人的掌心接在一起。

陡然的,榮歡被他掌心雄厚的內力震得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在地上。她被他震得掌心發麻,站穩之後才錯愕地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許久,才又抬頭看着眼前的趙子松。

盯着他的面具就這麼看着,好一會兒,她腦海中一片空白,一時間,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戴着面具,所以她只看得到他的嘴唇。他兩片薄薄的嘴唇就這麼一上一下的開合著,似乎在同她說話。

心中某種情愫瘋漲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溢出來了,她張了張嘴,霎時間,就像是有什麼話要脫口而出。

他此刻似乎在同她說話,可她卻也聽不見他說什麼。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念頭,她鬼使神差的,又上前同他打了起來。趁着他不注意,伸手想要一把摘了他的面具。

可趙子松早就已經察覺到她的意圖,一把抓住她放在面具上的手,緊緊的握住。

想要看他的真面目?這麼久了,終於按耐不住了?趙子松淡淡的笑着,眼神里閃過一絲玩味。

他忽然低低的笑了笑,將臉湊的離她近了些,聲音低沉的問道:「郡主這是對在下的真面目好奇了?」

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最後恨不得將臉貼在她的臉上,榮歡的臉一下下變得緋紅,一直都紅到耳根子。

榮歡有些結巴,又氣有又羞,想要推開眼前的他,可是她使了使內力,對方卻仍然紋絲不動。

最後她只得無奈道:「師父,你,你先放開我……」

趙子松聽見她這樣叫自己,挑挑眉,隨後便又笑了,雖然她這樣叫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每聽到,他都還是覺得心頭有一絲異樣情愫。

可具體的他又說不出來,最後他只得將她的手給握的越發的緊。

趙子松忽然笑了笑,近乎蠱惑的道:「既然郡主想看,那在下也不遮遮掩掩了,索性,就如此吧。」隨後騰出來另一隻手,便緩緩的將自己臉上的面具給拿了下來。

面具摘掉,露出一張俊逸清塵的臉龐,一雙眼睛正含笑的看着她。

榮歡一愣,手中的劍猛然一下子掉落在地。隨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飛快的掙開了他,隨後便大聲道:「你…你…趙子松?你是…趙子松?」

她這一段話說的極為的斷斷續續,很是艱難。手發抖的指着他,一邊往後退著,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著,每退一步她就搖一下頭,每退一步嘴裏都會喃喃一句,「不可能……」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榮歡極為的生氣,眼神里有着不可置信,甚至有着滿滿的憤怒和恨意。

趙子松有些不解,將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為何她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如此的生氣?怎麼會這樣?

他分明看到她的眼神里,似乎還有一絲恨意。

可是自己同她似乎也沒什麼吧,為何……為何要恨自己?不就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份?至於恨上自己?

「榮歡,你……」趙子松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榮歡給厲聲打斷,「閉嘴!」

「我讓你閉嘴,你聽到了沒?」她似乎覺得還不夠,緊接着又大聲吼了一遍,眼神死死的盯着他的。

趙子松這下也有些無奈,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看着她近乎瘋狂的表情,只好停下了腳下的步子,錯愕的看着她,低聲道:「好,我不靠近你,但是你,你得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了?」

榮歡搖搖頭,心中某些東西剛要蘇醒的東西,現在卻突然像是要死了一般。

她面如死灰的盯着趙子松,許久,才低低嘆了一口氣,淡淡的問道:「你,你真的是趙子松?」

趙子松無奈的點頭,對於她的這個問題似乎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是趙子松還能是誰?這問的是個什麼問題?

榮歡看着他點頭,內心深處的某種希望像是一下子就被打碎,她很是絕望的看着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像是有些不死心,又開口問了一遍,「那從前教我武功的人也是你?」

「一直都是你?」榮歡問道。

趙子松沉默片刻,只簡言意駭答了一個字,「是。」

確實是他,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人,都是他。

這一聲是,將榮歡心中最後希望徹底給打破,隨後她低下頭,似乎是心裏在想些什麼。

可又許久都沒有開口,趙子松見她這麼久都不開口說話,便有些擔心,又想要上前離她近些,可他才邁開步子兩步。

榮歡就立刻開口了,眼神里滿是警惕,聲嘶力竭道:「你,離我遠點,別靠近我!」

「既然一開始你就是趙子松,那麼你究竟有什麼目的?你做這一切究竟都是為了什麼?」榮歡見他真的停了下來,自己便也終於冷靜了下來,許久,見趙子松也並不開口,她大聲的質問著,「你接近我究竟有什麼目的,你說啊?!」

這麼久了,幾個月以來幾乎整天都在一起。她知道,他對自己也是真的好。她也早就已經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之心,還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她甚至都,都覺得自己差一點點就要喜歡上他……

一直以來,她都想要看看他長什麼模樣,是不是她喜歡的模樣?他心中的那份情也越來越強。

直至今日,這種想知道的慾望越來越強烈,她只是想要看一看他的真面目,卻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自己居然主動的摘了面具。

可當面具落下來的那一刻,她愣住了,狠狠的愣住了。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這人,這人居然是讓她討厭的,恨得牙痒痒的趙子松?

再結合上一次那些黑衣人,娘在不久前也已經去查了那些黑衣人的來歷,可得出來的結果是什麼?

那些黑衣人根本就是趙家的人給派出來的,她震驚極了,既然是趙家派的人出來的,為何那天趙子松又要露出一副不知情的神情來?

這其中只有一個解釋,那麼就是趙子松是裝的!他分明就知道,知道會有那些黑衣人來,所以只是在自己面前裝成那個樣子。同自己一起裝成受害者,被攻擊的模樣?

她之前還一直都以為是趙子松救了自己,如今她也算是明白了,根本就不是。

一切都是他偽裝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

他派了人來殺自己,又假裝救了自己。現在又帶着一副面具在自己面前晃了半年,還教自己武功?

這一切根本就都是他安排的,她與趙子松的相遇是他安排的,她與師父的相遇也是他安排的,她被黑衣人重傷偷襲同樣也是他安排的!

而她的師父,也根本就是趙子松!

這一切究竟都是為什麼?如今讓自己得知,自己差點就要喜歡上的人,居然是一開始對自己圖謀不軌,甚至意圖要殺了自己的人!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趙子松還是不說話,只沉默著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榮歡見他還是不說話,心中一股無名的怒火高漲,這讓她更加的生氣。

榮歡眼眶紅了一圈,有些哽咽,極為的委屈,「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你這般接近我,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要如此的捉弄我,這樣很好玩嗎,很有意思嗎?」她說的極為的斷斷續續,這下竟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趙子松半響只開口了一個我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確實,他理虧,沒錯,他的確騙了她。

可他真的不是有意接近她,真的不是。那天他見她被人撞了之後,他上前去扶,那個時候他發誓他真的不知道她是榮歡。

而且後來的黑衣人也不是他安排的,趙東流安排的根本就沒有告訴他,他自己也是事後才知道。未此,他甚至還與趙東流大吵了一架,直至今天都未曾說一句話。

如今看她這個模樣,他知道,想必是德陽長公主已經查出來了真相。告知榮歡是趙家派的黑衣人,所以她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是自己。

再加上今日她又知道了自己就是趙子松,一直以來教她武功的人就是自己。肯定也認為自己這番又是懷有目的,不懷好意。

看見她如此痛苦的模樣,趙子松心中也是一陣疼,疼得甚至有些窒息,一抽一抽的,說不出話來。

他捂著心口,眼眶發紅,眼神深沉的看着眼前的榮歡。他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再也瞞不住了。

榮歡厲聲呵斥道:「我讓你別說話!」

她滿臉淚水,絕望的捂著臉,淚水就從她的指縫裏流了出來。痛苦的道:「我差一點……我差一點都要喜歡上你了……」

「!」

趙子松聞言心中就猛然的震住了,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她說什麼?她方才說,她差一點就要喜…喜歡上自己了?

他捂著心口的手顫抖著,強忍住心中的情緒,盡量平靜的道:「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可是卻還是不難聽出來他言語中的顫抖。

榮歡聞言大吼,眼中滿是憤恨,「你很得意是吧?為什麼偏偏是你,為什麼是你!我的師父……為什麼偏偏是你趙子松!」

「為什麼……明明你都要殺了我了,明明你帶着不懷好意接近我,明明我們的相遇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我居然還要如此,我怎麼能喜歡上你……」她越哭越悲慟,越哭越不能自己。

趙子松耳邊嗡嗡的,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猛然的上前,將她一把狠狠的禁錮住。

榮歡先是一愣,隨後便開始在他懷裏瘋狂的掙紮起來,一邊哭一邊吼著,「趙子松!你快放開我!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可她越掙扎,趙子松似乎就將她鉗的越緊,他緊緊的箍着她,恨不得把將她揉進身體里。他忽然搬過來她的身子,讓她的臉對着自己,就這麼吻了下去。

許久,趙子松才放開了她,榮歡有些愣愣的,半響都沒回過神來。

又過了好久,她終於回過神來,伸手就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這算什麼?」

「趙子松,你告訴我,這算什麼?」她淚流滿面的看着他。

「你這樣騙我,可如今居然還這樣對我,你究竟還是不是人?」她說着說着,又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一天,她的淚水似乎格外的多,只恨不得將這一輩子的淚水都給流完。

趙子松挨了她這一巴掌,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一個鮮明的手掌印深深的印在他的臉頰上,火辣辣的。半響他都都不開口說話,只是就這麼目光深沉的盯着她。

許久,他才閉了閉眼睛,沉沉的道:「榮歡,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有要殺你,。那天的黑衣人,我根本就不知情。來做你師父,也不是為了接近你……」

「還有,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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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相之妹的作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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