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離開

第217章 離開

梁筱猶豫片刻,心情越來越複雜,越來越不知所措。這一刻,她究竟在想,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而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又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而自己與他們時隔這麼多年,到底又該如何面對他們?

她怕再見到他們,真的很害怕,畢竟再怎麼說,她曾經作為徐晚笙也同他們生活了那麼久。

從她八歲開始一直到十七歲。接近十年啊,這日子太長了,這麼多個日日夜夜,他們對自己也一定都很熟悉了,她難保自己不會被認出來。

而且退一步來講,曾經沈屹城不僅僅是他們的親侄子,還又是他們的准女婿,曾經,她作為徐晚笙,更是同沈屹城已經定了親事,差一點就成婚了,真的就差那麼一點點。

雖然他們的女兒,最後徐晚笙還是死了。

對,她死了。

不,準確來說,應該說是他們的女兒在八歲那年,她穿過來的那時候,就已經死了。

而現在他們曾經的准女婿,如今要成婚了,娶的又不是他們的女兒。所以他們此次來做什麼呢?顯而易見,難道是來教訓他的?教訓他變心了?明明說好了一輩子都只有徐晚笙一個人,可現在怎麼又要另娶她人?

梁筱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可是卻總感覺也八九不離十了?

要說祝福的話,那肯定不可能,她也根本就不會信。倘若要真的是祝福的話,為何在當天婚禮的時候不來,反而趕在成婚之後的這一天來了?這也太不合理了。

而且她現在出去見了他們,如果自己就這麼被認出來了怎麼辦,她該怎麼辦?現在的這個情況根本就解釋不通,也沒辦法解釋啊。

難道要說自己穿越了?從徐晚笙死了之後,變成了西元清寧郡主榮歡?這實在是太扯了,若不是發生到他她自己身上,她自己也是絕對不信的。

自己是現代的人,一般對新鮮事物都會接受的更快一些,可繞是自己,都對自己的穿越有些無奈,更何況,是在古代的沈悅音和徐正奕呢,即使自己說了,他們也根本就不會信吧?

梁筱看着沈屹城還在等她的回答,本想拒絕,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將拒絕的話說出口,可卻也沒說答應,實在是難以啟齒。

沈屹城直到她心中的糾結,便淡淡的道:「笙兒,要不你還是去見見吧,見見也沒什麼。」

半響,他忽然又補充了一句,「不論如何,總都是要面對的,沒有辦法。」

他知道笙兒總是害怕面對的,還怕被發現,又害怕被他們知道。害怕被他們責怪,可是也總是都要面對的,不是嗎?

不能一直都這麼逃避下去。

最終,梁筱還是無奈的點點頭,「嗯,那哥哥……我去,見見他吧……」

見就見,反正他們又不吃人,最多,大不了也就認出來了。

反正認出來了,自己也不會死,最多就多挨挨罵而已。

梁筱很是無奈,看着他自己已經先往前面開始走了,便跟着他身後,也不說話,沈屹城一個人在前面走着,突然腳下的步子停了下來。

他側過頭,目光平靜而悠長,不知是在看何處,只開口淡淡道:「笙兒,你知道嗎?當時我已經萬念俱灰,看着你的遺體下葬,我本是想要隨着你一起死的。」

說到這裏,梁筱的身子僵住了,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不自覺的發起抖來。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不僅知道,還看了個清楚,就連他當時的神情和語調,她都一直記得。

沈屹城見她還是不說話,一直沉默著,於是就有些僵硬地回頭,看着梁筱,露出一抹複雜又有些悲涼的笑容,「我當時更是已經一腳踏入了棺材,我想死,想要去尋你。可是後來,我卻還是沒能付諸實踐,你知道我為何沒死成嗎?」

梁筱搖搖頭,她在夢裏看到他踏入了棺材之後,就突然醒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後來如何了。

這些年來,她也很好奇,一直都想問,可是到了最後卻還是沒有問出口。她不想,不想再勾起那些傷心往事了,對於從前的事,絕口不提,反正不論如何,如今也都已經過去了。

卻沒有想到,他如今居然主動提起。

雖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思,可還是點點頭,配合著他。既然他想說,那就陪着他說也無妨。

沈屹城笑了笑,淡淡道:「最後是姑姑以死相逼,死活讓我出來,她說如果我不從棺材裏出來,就要撞棺,當場血濺在這裏。」

「那個時候,我多怕啊,生怕出事,於是便想方設法的阻止著,因為笙兒是那麼的喜歡這個母親,倘若真的出了什麼事,那笙兒不是會怪我一輩子。」沈屹城說這些事情,就像是在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語氣極為的平靜。

「我只有出來了。」他說着。

「那個時候,我甚至是恨着她的,我恨她不讓我和你一起走,我恨她不讓我解脫,一定要留我一個人苟活在這世間。」

其實,他還想說,即使當時她沒有來。自己也是要死的,抱着她的屍體一起死,他已經將劍插在胸口,差那麼一點兒,就差一點,他就插下去了,要血濺當場是很容易的事情。

只是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只將這件事情埋在了心裏。

可是他再一次沒有想到的是,梁筱其實根本就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是兩人都不願意再提而已。

他忽然退後了兩步,走到她的身邊,牽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掌心,看着她淡淡的笑道:「可是,笙兒,我現在又是無比的感激她。」

「倘若當時不是因為她,我肯定已經死了,倘若我那個時候死了,那麼,我就在再也見不到笙兒了。」

「更是不可能重逢了。」沈屹城淡淡的道,一邊拉着她向前走,一邊接着道:「支撐着我度過這麼久日子的,無非就是因為笙兒,每一天,我都在等著與笙兒的重逢。」

「好多次,我都差點要支撐不下去了,可是到了最後,我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說服著自己,這一等,就是五年。」沈屹城淡淡的道,如今再說起這個的時候,他已經能夠做到非常的平靜了,再也不想那些事情了。

兩人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前廳,雖然只是那麼一小會兒,可是卻彷彿過了許久許久的樣子,就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

大廳里沈悅音和徐正奕早就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兩人到來,徐正奕先是向沈屹城行了一個禮,隨後便恭敬又疏離的道:「見過沈相。」

沈屹城連忙也淡淡的回了一禮,「見過姑姑,姑父。」

待到兩人都行完禮,在一旁坐下來,他這才問道:「不知此次姑姑和姑父來所謂何事?」

沈悅音在梁筱一進來便開始打量起她,聽見沈屹城這麼說,這才笑了笑,出聲道:「屹城,想必這位就是你夫人吧。」

梁筱被點名,果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朝着兩人行了一個禮,「清寧見過徐大人,徐夫人。」

其實不論是作為郡主,還是丞相夫人,她的品級都要高過腎沈悅音這個二品夫人,可是沈悅音是她十來年的娘,又是沈屹城的親姑姑,她行個禮,也並不過分。

只是,就是不知道他們意欲如何,想到這裏,梁筱再一次嘆了一口氣,心裏有些忐忑。

沈悅音也站起身子來回了一禮,淡淡的笑道:「沈夫人不必如此客氣。」

言語中充滿了疏離和冷清,說出來的話也異常的客氣,梁筱還是在心裏又嘆了一口氣。最終,最終還是成了這樣,他們還是如此的,再也沒辦法似從前了。

徐正弈也不在意還有梁筱在場,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沈屹城,你跟姑父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究竟辭官做什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南楚如今沒有你根本就不行,你把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徐意之,難道就認為他能夠做得好那個位置嗎?」

「你就這麼有信心,他會比你做得更好?」徐正弈有些越說聲音越大,到最後已經非常的惱怒,氣呼呼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更何況,當今聖上也是一直不贊同的,你是他的左膀右臂,怎可如此輕易草率的說辭官就辭官……」徐正弈眉頭緊緊的皺着,顯然是很不贊同他的做法。

沈屹城聞言卻笑了,笑得很是嘲諷,像是在說最可笑的笑話一般,語氣上揚,「姑父說什麼?皇上想要我回去?」

他頓了頓,又嗤笑一聲,「我如今辭官,他怕是最高興的吧?姑父難道會不知?還左膀右臂,別說笑了。」

徐正弈聞言臉色很是難看,卻在一時間又找不到話來反駁,只好無奈的神色看着他。

「你究竟想做什麼?」兩人就這麼沉默了,沉默物流,到了最後,徐正弈想了又想,再一次咬牙切齒的問道。

「?」梁筱在一旁早就已經被震驚到了。

他他他說什麼來着?她剛剛似乎什麼也沒聽清,就聽到了兩個字,可這兩個字又聽得極為清楚,辭官?

他要辭官?他瘋了嗎?梁筱耳邊有些嗡嗡的,再聽不見其他,腦海中只回蕩著那兩個字,辭官。

辭官。

真的是瘋了,瘋了。這個位置到底有多來之不易,是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心血?他自己心裏比誰都要清楚,如今突然要辭官?

她是真的不理解?

到後來,她心中一直沉沉的想着事情,期間他們又說了什麼話她已經不記得了,也沒聽清。

沈悅音走之前,忽然走到沈屹城面前,拉着他,露出一個笑容來,淡淡道:「屹城,過去的事情,既然過去了,那就真的已經過去了。笙笙她……你也就放下吧,好好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說完,又把目光移到梁筱身上,神色間已經非常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淡聲道:「我自然不是在祝福你們,只是笙笙她那麼善良。想必在地底下,她自然也是希望你幸福的,希望你重新找一個妻子能夠陪伴你,而不是像之前那個樣子。」

「不管這次你做了什麼決定,我都不發表任何的意見,你日後,好好生活就行了。」沈悅音說完最後一句話,微乎其微的嘆了一口氣,隨後轉身離去,只給兩人留下一個清瘦,似乎還有些微微駝了的背影。

到了以後,等到兩人走了,看着他們的背影,梁筱這才算是明白了,霎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來這裏根本就不是為了她來的,根本就是為了沈屹城莫名其妙辭官的事情。

她還心裏七上八下了好一會兒,生怕他們是沖着她來的,要來教訓她了。

沈屹城的聲音忽然響起,他輕聲問道:「笙兒,你難道就不好奇嗎?難道你就不想問我嗎?」

他在今天剛剛遞上辭官的摺子,馬上,沈悅音和徐正弈就來了,這速度,可真夠快的。

不,應該說是皇上如今已經忌憚他忌憚到了這個程度,時時刻刻都高度緊張著。

現在他遞上了摺子,不是正如他的意?

梁筱好一會兒,才消化掉這個事實,嗓子微微的有些干啞,於是只乾巴巴的問了一句,「為什麼?為什麼要辭官?」

沈屹城淡淡道,「笙兒難道已經忘了嗎?就在不久前,笙兒說,你理想中的婚禮……

「我理想中的婚禮,希望是在一個草地上……夜晚的星空也可以。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只有我們兩個。我們請天地來作證,對着天空,對着大地,許下誓言,要一生一世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離……」

梁筱一下子想起來了,不僅把這一段話想了起來,另一段話也想了起來。

他有一次突然問自己想不想離開這裏,於是她聽了就問他,是不是累了,所以才想要離開這裏?

她也一直都還記得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不是累了,只是想要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只是想自己過平靜安穩簡簡單單的日子……

於是,他就辭官了?想起早上自己問他怎麼不去上朝,他說,大婚是可以休沐的,卻沒想到,根本就不是休沐,而是根本就不用去了。

她笑了笑,突然一下子就像是理解了他的做法,一下子明白了他這麼做的意義,她釋懷了,隨後小聲道:「哥哥,我們走吧。」

沈屹城一下子驚訝到了,眼睛睜的大大的,她……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就是同意了嗎?答應和自己一同?

笙兒她……她真的願意嗎?

他想了又想,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只是聲音里都不難聽出來帶着顫抖,「笙兒,你…你真的願意嗎?」

梁筱挑眉笑了笑,眉眼溫婉,「哥哥說說什麼呢?什麼願不願意?」

「哥哥是問你,你是不是願意……願意和我走?」這一句話,他問的極為的艱難。

梁筱笑着點點頭,「自然願意了,不是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我既然都已經嫁給哥哥了,難不成還能後悔?」

還沒等他開口,梁筱自顧自的又道:「況且,就算我真的不願意跟哥哥走,哥哥想必也不會容忍我一個人在這裏,還是會想方設法的把我弄走。」

說完,她就抬眼直直的看着他的,「哥哥,如若我不願意走,你能讓我一個人在這裏嗎?」

沈屹城神色嚴肅,「不能。」

他的小姑娘,猜的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梁筱笑了,神色間也帶着狡黠。她就說,她還了解哥哥的,哥哥真的想做什麼的話,不是不可能。讓他放開自己,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梁筱忽然有些好奇,「哥哥,倘若我最後決定不跟你走,我真的不願意離開,會接着坐那丞相之位嗎?」

她問的很認真,語速很是緩慢,沈屹城卻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道:「那也不行。」

梁筱怔住了,「……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已經將丞相的大印給交了出去。」他輕笑一聲,說完便去看梁筱的反應。

梁筱簡直想抽自己的嘴,她怎麼就沒控制住自己說出來了呢……

「沒有沒有,哥哥,我只是說笑而已啊,哥哥怎麼這麼生氣……」梁筱飛快的搖頭,快速的否認,隨後撅了撅嘴,有些委屈的道:「哥哥難道看不出來嗎?居然這麼想我?」

沈屹城笑了笑,說笑?

他忽然一言不發的起身坐了起來,隨後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一臉凌亂的梁筱,我靠,這就生氣了?還真的生氣了?

他們這才成婚第一天吧,就要這樣,有必要嗎?梁筱翻了個白眼。實在是無奈又無語,渾身酸痛不已,便也坐了起來。

揭開被子,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沒穿衣服,梁筱驚呼一聲,連忙又將衣服給穿上。調理了一下體內的氣息,總算感覺身上不那麼酸痛了,這才也站了起來。

還真是心累啊,梁筱環顧了周圍的一圈房間。最後出了房間門,隨後就在院子裏坐了下來。

桌上也不知道誰放了一盤瓜子,她也不在意到底是誰放的,反正抓了過來就吃了,身上還是有真真酸痛傳來,自己的這具身子還真是經不起折騰,痛的不行。

沈屹城就是個禽獸!

嗯對,新婚第一天反而還生氣起來了,真不知道到底在氣什麼。

最重要的是,他還一聲不響的就丟下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了。

「小氣鬼!」梁筱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在嘴裏嘟囔著,說他是小氣鬼真的一點都沒說錯,他就是小氣鬼,不折不扣的小氣鬼!

最後,心裏越想越生氣,還將手裏的東西給氣惱的扔在地上,惡狠狠的罵着。

反正也沒有公婆要伺候,不用敬茶,也不用請安。嗯,這點還是很不錯的。

這碩大的府上昨日都還熱熱鬧鬧的,今日居然就又回復了原來的樣子,空無一人。

至少,目前為止,她一個人也沒有看見。

就連子蘇也不知道去哪了,梁筱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既然這樣,她自己也懶得再去找她,就乾脆出去玩玩好了。

不然憋在府中多難受啊,就算沈屹城知道了肯定會生氣,她也不管了。她可不要給自己找罪受,先出去自己樂呵樂呵,至於生不生氣的事,那就等他知道了再說。

她看着並不高的牆院,也不做他想,懶得再從前面正門走了,直接飛身越過牆出去。

只是這才剛剛飛出去,腳尖還未落地,遠遠的就瞧見不遠處一個人正緩緩的向前走着。她只淡淡的掃了一眼,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這廝居然是沈屹城。

「……」

她想了想,落地之後,一刻也不曾停留,又轉身飛身進去。

沈屹城比她更加的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腳,將她拉了下來,清淡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不帶任何情緒,「笙兒,你在這裏做什麼?」

這還用問?沒長眼睛嗎?梁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神色淡淡的。

沈屹城這下直接一把逮住她,摟着她一把越過牆飛了進去,兩人穩穩的落地之後,又回了小院子,梁筱想要開口說話,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到最後,只憋出一句話來,「哥哥,你……你居然翻牆。」

沈屹城在她的眼裏一直都是淡漠,清冷,那種禁慾系的啊。怎麼會…怎麼會做翻牆這種事?

而且方才兩人不是都還在院子裏的嗎?沈屹城明明才從房間里出去沒多久,為何是從外面回來的?還翻牆……

他又去了哪裏?

這真是…

沈屹城淡淡的挑挑眉,看着她忽然就笑了,反問道,「笙兒不也是嗎?」

……

好,好像也是啊……

好吧,梁筱接受了,無話可說。

兩人一下子又都沒有說話,梁筱就猶猶豫豫的開口了,神色間有着懊悔,「哥哥還生氣嗎?我方才真的是說笑,不是認真的……」

沈屹城淡淡的點點頭,神情看着遠方,好一會兒,才將目光收了回來,低下頭,眸子暗涌閃現,陰沉又低迷,「笙兒,以後不論是說笑還是如何,那樣的話……」說到這裏,他語氣頓了一下,隨後緊接着道:「都不要再說了……」

他再聽到了,會想殺人的。

即使知曉她是說笑,可是他還是怕自己會忍不住。

梁筱自然是飛快的點頭,如小雞啄米般,「我知道我知道,以後我再也不說了。」

沈屹城淡淡的點頭,「嗯。」

不說了,那是最好,最後以後都別再他聽見了。

要不然,他真的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己。

兩人站在院子裏,院子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梁筱側頭看過去,都不用去想,也大約猜到了會是誰,回到這裏也呆了一段時間了,她已經摸得透透的,這碩大的丞相府中,不就順才一個下人嗎?

除了他,又還能有誰?

嗯,如今也算多了一個子蘇吧。

自己離開的這五年來,他也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他不知道該有!多孤獨啊……想到這裏,梁筱的心就只覺得有些疼,府上居然就只有順才一個人,除之之外,便再無他人。

果然,只見順才飛快的走了進來,順才一見到兩人,就跪了下來,沖着兩人低低的道:「見過相爺,見過夫人。」

「何事?」沈屹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惜字如金,只吐出兩個字來。

順才恭敬的道:「啟稟相爺,門外戶部尚書徐大人和其夫人沈氏來了,已經在大廳候着。」

徐大人?沈氏?梁筱一下子就變了臉色,眼神複雜的低下頭,她知道他說的是沈悅音。

還有徐正奕,自己還是徐晚笙的時候的爹娘。

他們也對自己很好,真的很好。

但是……梁筱掐了掐自己,逼着自己不再繼續想過去的事情。

可是昨天大婚的時候沒見他們來,反而卻挑在了今天,還真是讓人覺得……不知所措?

不過拋開其他的身份不說,沈悅音再怎麼說,也是沈屹城的親姑姑,而徐正奕是他的親姑父。

一旁的沈屹城眼神也是同樣的複雜,盯着梁筱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笙兒要去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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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相之妹的作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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