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曖昧

雲落也就是心裏想想害怕，實際她誰都敢逆毛。唯一會聽話的只有面對侍官，可也敢偷偷判逆着來。

她等著域主前腳離開地下，後腳一溜煙重新偷入到他房間之中，將房門反鎖上。不為別的，她只是想多了解域主身上的事情，利用側寫的方式，摸清楚他這個人。

房間整體的格局很大，但擺件很多，地上雜亂從不整理，甚至能用「擁擠」來形容。落腳地最多也只有從房門到炕邊那一點範圍，還是之前他們為了修理域主身體特地打掃出來，其他時候連乾淨的落腳點都沒有，踩着也不會壞。

她目標明確，就是之前域主打開的那個箱子。這裏唯一只有這裏的鎖是用域主的結界守護住，從裏面除了筆和紙，雲落還看到類似圖紙一樣捲起來的東西，是中天的紙張，令她好奇起來。

結界要解開並不難，難的是怎麼能不被發現。她舉起手指，上面的血跡成為開鎖的關鍵。她沒有試過能否真的可以，但心裏有這個把握。打開箱子，裏面皆是一封封鋪底的信，也就是她下來前要交給域主的，疊在上面的除了裁好的空白面棉萱葉紙、域主印章、筆、硯台，還有古怪的盒子，裏面有生命跡象。

（「你在幹什麼？」）

域主的出現很突然，但開門並未見到屋裏人；手一揮，撤去雲落在門口設下的琉璃霧障，突然迎面跳來一個身影蓋住臉，琉璃魄同時絆腳，將人壓倒在地上。域主條件反射，翻身，單膝扣地，將迎面撲上來的人背朝地懸空壓制，怕傷著人；雲落不上不下，失了重心，也不敢動。

「是玄豹告訴我，『媚術』要在無形中攝人心魄。它還說要我學它，你看我剛才學的像么？」雲落急中生智，臨時想出來的理由，「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

域主側過臉，行為不堪入目。

（「你跟它學這些，是要做什麼？」）

「啊？」雲落一時回答不出來，「技巧很拙劣么？我才剛明白一點。」

域主給她一個眼神。

（「所以之前你們就是在搞這些？」）

「都是鬧着好玩的，雖然那次是一不注意玩過火……」

（「想過後果么？」）

「……」雲落垂眼，知錯了，「以後我不這樣亂來了。」

域主再給她一個眼神，不直接道明；雲落看着他的神情，無論怎麼深究都讀不懂他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

（「……還不鬆開。」）

雲落的腿還死死纏着域主的腰，域主怕她摔到，也不鬆手。雲落側頭看地面高度，想着辦法，突然笑出來。

「我突然想到了卯榫鎖……誒呀！」

還是域主先放了手，就讓她摔著疼。還沒等雲落緩過疼痛站起身，一陣焰氣將人吹飛，琉璃魄穩穩接住她。

「他是不是生氣了？」看着盡頭重新關上的門，雲落回到自己房間，將箱子裏的東西之前交給琉璃魄全部復刻，然後將虛象展現在自己面前。

「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信箋上果真是全都是一樣的內容，也並未標記名字。每一張上都是侍官的紋章。這也就算了，捲起來的圖紙有好幾張，但僅有繪製的唯一一張上，燒毀了大半，從其餘部分看不出是哪裏的局部地形。

「這畫的是什麼地方？你見過么？」

雲落問琉璃魄，它不知道那就說明不是她曾經都到過的地方。不過用腳趾頭去想也好猜，最好繪製的內容是有關於西海那邊，這樣也不枉在這裏走這麼一遭。

「這張圖的內容你藏好，可千萬不要丟了。」

琉璃魄牢牢守住，雲落也放心了。她自己記不住那麼多重要的事情，全都由琉璃魄藏着記着，自己壓力也就沒那麼大。

目的達到自己就開始每日功課，讓琉璃魄在旁給她計時，以及複製玄豹的姿勢，在旁讓雲落模樣和學習。

「我感覺我喘不過氣了……」

做貓伸展時她努力伸直膝蓋，一點點腳尖推著床面，撅高臀部；胸緊貼床面，發出「額……額……」艱難的低吟。

她覺得自己聲音並沒有多大，但是域主出門后聽到這樣的嬌喘，又不知道她在搞什麼。聞聲來到她屋內，被他看到，雲落嚇了一大跳。

「我……我在做功課。」

域主沒多想。

（「拉筋了沒？」）

「沒。可是玄豹不在，我自己壓不下去。」

雲落換一個姿勢，並腿下壓，手都碰不到腳尖。琉璃魄在旁看着，因為受意念控制，根本下不去重手，等於白忙活。

域主上前，想要幫她壓，雲落都準備好了，結果域主的手也沒碰到。

「嗯？」

（「你身子骨才好，先別做了。」）

聽域主這樣說，雲落可高興了。

（「跟我過來。」）

雲落跟過去。

（「要是沒事幹，就在這裏煉磚。」）

雲落傻了，域主整理出來的雘櫻樹桿堆滿整整好幾條甬道。

「要多少？」

（「一直到玄豹回來。」）

雲落注意域主神情，想來前面沒有發現什麼。

「玄豹在的時候，它總是怕你，可我沒覺得你很兇，但是玄豹一走我感覺到了。」雲落直言不諱，在域主眼中既是童言無忌，更是看得出來她只是嘴上說說，並非心底里產生的敬畏，「你要是再用這種命令的語氣，我就不理你了。我和玄豹不一樣，也不是非要聽你的。」

（「……」）

「這個我記下了，但是我沒有煉過雘櫻樹，我不會。你會的你就在這裏煉著，我先上去看一會兒。」

雲落故意擺出以前當岸主的氣勢，轉身就走了。

與其說上去，不如說先回到房間。域主剛才來過，說不定已經發現了端倪，趕緊把那些琉璃燈盞換一個地方藏起來。域主被她剛才說了一通也沒反應過來，等人走後想來也有點道理，可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樣的人，一時不知道應該要怎麼相處才行；想出去找找她，不過沒找到，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後來的幾天，域主再與雲落相見，她都遇人不識，可能是真的介懷了。